. 白鶴城內的一間約莫二十來個平方的小屋裡,我緩緩的吐著煙圈,同時瞇著眼,緊緊的盯著小手摸磨那張因為過度緊張而顯得有些扭曲的臉——此刻在他的手中,正一正一反的捏著兩張紙牌。
這間小屋算是我和cctv、小手摸磨在這遊戲中的第一份產業了,而用來購買它的資金自然就是紅三所付的佣金。那天夜裡自送走認出我來歷的那人之後,我整整一天都沒進入遊戲,在這一天裡,我將父親的遺物仔細的翻了個遍,希望能從中尋找出一些我所不知道的東西。毫無疑問,在這個世界上,或者說在殺手的世界裡,我的這位親愛的父親,並不是像他自己所說的那樣,是一個籍籍無名之人,林家手刀也並不止我一個人知道它的存在。我想,他應該對我隱瞞了一些什麼,就我猜想而言,父親所隱瞞的東西有可能是一段恩怨,也可能是一段飄逝已久、甚至連他自己都想不起來或是不願想起的情誼。我之所以這樣猜想,是因為對一個殺手而言,無論什麼樣的情誼,都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我甚至還不無惡意的猜想著,或許這老傢伙,瞞著我在外面替我找了個小媽什麼的也是說不定的。
然而,面對最終的搜尋結果,我不得不沮喪的承認,俺的這個爹,應該是除了我之外這世上最好的殺手了,不僅殺人有一套,這毀痕滅跡、深藏身名也同樣是數得著的高手。哥們我一天的努力,除了找出他老人家不知哪年哪月塞在一隻臭襪子裡的另一隻臭襪子之外,竟是再沒有找出任何的蛛絲馬跡。
第二天,我放棄了這種毫無希望的舉動,重新回到遊戲之中,按照約定,那天正是我與紅三見面的時間。
見面的地點仍是夫子廟後的竹林,當我到達那裡時,紅三早已等在那裡了。見到我,紅三的表情明顯的有些興奮,也有些迷惑,看我的眼神中還有著一絲莫名的味道。我知道,或許他已經在南安發現了什麼,不過我不認為,他能從其中發現什麼,但有一點很明顯,他此時的神色已然是對我有了一絲的疑慮。不知道是為什麼,我從心底忽然冒出一種很強烈的念頭,我希望那夜我所見到的鋼刺就是他所說的那柄鋼刺,雖然我已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確定它們就是同一柄鋼刺,但是這種念頭卻揮之不去。也許,有些事情既然已經發生,那麼,就讓它解決更多的問題吧,一個人的離去,另一個人的解脫,對我來說,儘管是無意促成了它,但我寧願看見這個結局。
那次見面,紅三並沒有呆多久,聽他的話語,是特意抽時間上來見我的,只是想看看地圖的事辦的怎麼樣了。而當我拿出地圖交給他時,他雖然有一些的驚訝和興奮,但比起先前從現實中帶來的興奮,要淡了許多。他甚至沒有問我具體的細節,就從錢莊取出了七十萬兩的銀票交給我,而後又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說了句很奇怪的話,他說他要來南安。
紅三來的早,走的也很早,說完那句話後,便匆匆的在竹林裡下了線。
看著他消失在白光裡,我不禁笑著搖了搖頭,來南安又能怎樣,哥們我與你的緣分也只能是在這遊戲裡,若真是在現實中相遇了,那將不是轉世重生那麼簡單的事了。
當我帶著七十萬兩的銀票見到小手摸磨和cctv時,我徹底的拋去了這幾天來那種揮之不去的淡淡的鬱悶,那一刻,我竟有一種忍不住想上去親這倆孩子一口的衝動。
……煙霧緩緩的消散,小手摸磨的那張臉愈發的蒼白了,手裡的那兩張紙牌似乎已能捏出水來了,而一旁的cctv卻是摟著面前的一疊銀票,正幸災樂禍的瞧著小手。
七十萬兩的銀票經過我們的簡單的討論,決定先花十萬兩銀子在白鶴城中購買一個永久的住所,以用來作為大家集會、藏贓、以及供小手製造一些寶貝的地方。而剩下的六十萬,則是兩三一三十一,就地分了贓。
分贓的那一刻,小手和cctv臉上除了興奮的接近於瘋狂的神色,更有一絲對哥們我感激的神情,因為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說,這七十萬兩的銀子,他們連一成都分不到。但讓我略略感到驚奇和欣慰的是,這倆孩子居然什麼都沒說,只是瘋狂的大笑著,那一刻,我覺得我與他們之間似乎真的有了點什麼,或許我真的是沒有看錯他們——錢可以讓他們瘋狂,卻不會讓他們折腰,因此他們不會對我說上一個謝字!也正如我殺人是為了錢,卻不僅僅是為了錢而殺人。
「小手同志,作為一個正直、善良,而又具有無限同情心的人,我不得不提醒你,你此刻的票票只剩下十二萬兩了。」cctv點上一袋煙,帶著一絲陰笑的說著。
小手將手中的牌『啪』的一聲按在桌上,瞪起一雙血紅的眼睛道:「謝謝你的好意了,這一牌我鐵定回本。」
cctv嘿嘿笑道:「你丫這話也不知道說了幾遍了,我他媽就沒見你贏過。」
小手摸磨怒道:「滾一邊去,你丫沒種,還敢來說我,刺哥一加碼你丫就跑,全他媽剩我一人做替死鬼了。」頓了一頓又道:「就衝你丫今天這表現,『暴雨犁花針』沒你的份了。」
我呵呵一笑道:「別介啊,這哥哥不大,兄弟不小的,說這些幹嗎?對了小手,我這一萬你跟不跟啊,不跟我可就收銀子了啊!」
小手摸磨抿了抿嘴,楞是擺出一付老狐狸的樣子,道:「本來我是想憑這付牌抽哥哥你的底的,不過根據我多年的經驗來看,你的牌面加上你的底牌,有百分之五十一的機會是一對小八,有百分之四十九的機會是**兩對,也就是說我的這一對a,贏的機會不超過百分之五十一,所以我決定了,這付牌我只跟不追!」
cctv在一旁瘋狂的笑道:「小手同志,你他媽別搞笑好不好,還只跟不追!我敢跟你單賭五千,刺這付牌絕對是三條小八,虧你丫還自稱賭學專家,這種牌型都看不出來!***,我現在總算知道你是如何輸掉那百來十萬的,就憑你這智商,哪還用得著人下套陰你啊,你丫直接就是一提款機嘛!」
小手不怒反笑道:「好笑,好笑,我智商低?也不知道是誰在麒麟山上被我整的死去活來。」
我靠,真是服了這倆孩子,自從倆人遇上後,除了玫瑰居外的那一次罕見的同心協力之外,就沒有一天,不,應該是沒有一刻不在爭吵的。就拿今天來說,我打算去白鶴城外溜溜,看看什麼地方能長點戰力點的,自從演武堂那回後,哥們我深感自己的不足,所以下定決心要把戰力給提上來。可這倆孩子卻不肯留在這裡安心的裝配『暴雨犁花針』,小手吵著說cctv苯手苯腳,還不如找一npc來打下手,cctv卻說他貌似專家,其實狗屁不通,倆人為此吵的天翻地覆。呵呵,其實這倆人肚裡的那點花花心思哥們我早瞧出來了,都是口袋裡有了倆錢,正騷包著呢,表面上吵來吵去,實際上都琢磨著怎麼才能早一點去玫瑰居呢!
雖然這倆孩子口袋的這點銀子雖然不跟哥們我姓了,但好歹也是哥們我賺來的血汗錢啊,你狂吃猛喝,咱不在乎,可你丫要是拿去那啥的,哥們我瞧著也心疼啊。***,崩說什麼萬惡『淫』為首的大道理了,這酒是穿腸毒藥,這色可就是刮骨小鋼刀啊,就這不多不少的二十萬,你***經得住幾次刮啊?
呵呵,要說還得是哥們我有先見之明,當初分贓的時候,就料到這倆孩子會來這一手。於是乎,在倆人面紅耳赤卻又各懷鬼胎的爭吵當中,哥們我施施然的取出一付早就掖好了的紙牌來,然後點上一袋煙,在桌上裝模做樣的算起命來,呵呵,要說也不能是裝模做樣,咱算的雖然不是行運,但算的正是這倆孩子今天會輸多少的銀子。
果然,小手摸磨見了我手中的牌,眼中立刻閃出無數的小星星來,一把搶去我的牌,極度興奮的嚷著要推一鋪牌九。
對於小手的提議,哥們我當時就給予了否決,牌九這玩意最是直白,沒有絲毫的技術含量,除了出千下套,基本就是靠運道。哥們雖然那啥了一點,但也不太好意思當面就玩花活,這做人總得厚道一點不是?沒想到在一旁的cctv也主動的摻合了進來,這丫硬是說自己是他住的那一區的賭王,別的不行,這梭哈算是祖傳絕活。我靠,真是服了丫的,這梭哈怎麼說也是舶來品,真不知道這孩子的祖上是老毛子呢,還是山姆大叔。我瞅這丫的模樣,咋看也不像是一混血兒啊,哎,還真是納悶。
於是乎,在cctv主動的摻合下,哥幾個當即拉開桌子,展開了一場轟轟烈烈的梭哈大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