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情況已經非常清楚,之前的那輛救護車就是夏紅梅叫的,但到了地點以後,卻被趙家給捷足先登了。要說趙家也出了大事,等著救護車救命的話,那倒也說得過去,而實際的情況是趙家只是為了送一個半大的孩子來醫院。
現在雖然不清楚趙光明的侄子究竟出了什麼是,但有一點可以肯定,一個十五、六歲的孩子,料想不會發生危及生命的事情。這樣一來的話,對方的這個做法可就很有點說不過去了。
試想一下,誰家會吃飽了撐著,打電話叫救護車過來玩?你卻不管不顧,看到救護車到了,立即就把你家的孩子給送上去了,那別人怎麼辦呢?
朱一銘的心裡很是不爽,要是放到以前的話,他絕對會直接出手了,但經過這麼多年的歷練,成熟了許多。這兒畢竟是恆陽,不是泯州,不是他想怎麼樣就能怎麼樣的,他這才決定先看一看歐陽華的情況再說。
儘管口中這樣說,但朱一銘已經打定主意了,就算歐陽華什麼事都沒有,這事也得好好說道一番。別以為做了市長,在恆陽這一畝三分地上就可以一手遮天了,你去好好打聽一下,哥當年在恆陽的時候,怕過誰!
這是朱一銘心裡的想法,他當然不會當著肖銘華和歐陽軍的面,將這說出來。聽說歐陽華出事以後,朱一銘就忙不迭地從泰方趕了過來,由此可以看出,歐陽曉蕾在他心中有多麼重要。如果這邊什麼異常情況也沒有的話,那也就罷了。現在竟然出了這樣的事情,他要再沒有點表示的話,那也對不起那個一直默默深愛著他的女人呀!
如果要數朱一銘身上的逆鱗的話,那歐陽曉蕾絕對是非常顯眼的一塊。
朱一銘點上一支煙以後,抬頭看著手術室緊閉的門,心裡暗想道,姓趙的,你現在最好給我在菩薩面前燒點香,保佑曉蕾的父親沒事,否則的話,就算你吃不了,也得給我兜著走。
一群人在手術室外等了大約半個多小時,還是沒有任何動靜。夏紅梅明顯地變得有幾分焦急起來,站在她身邊的那個四十出頭的女人正在悄聲安慰著老太太。通過歐陽軍的介紹,朱一銘已經知道那就是他的媳婦,看來他們夫妻倆為了歐陽華的事情,確實操了不少的心。
就在眾人都有幾分煩躁之際,突然從他們身後傳來一個冰冷的女聲,你們誰是歐陽華的家屬,過來一下!
朱一銘聽到這說話聲,不由得皺起了眉頭,這幾年從省裡到各個市縣都在抓事業單位的作風建設。現在看來,效果並不是太明顯的,否則的話,這個小護士就不會這樣和病人家屬說話了。
聽到她的話以後,夏紅梅剛準備站起身來,歐陽軍已經搶先上前一步,說道:「護士,你好,我是患者的侄子,請問有什麼事情嘛?」
「我不管你和患者什麼關係,只要是家屬就可以了。」小護士繼續冷冷地說道,「現在我正式通知你們,幹部病房已經住滿了,你們只能到普通病房去住了,麻煩你們現在就過去把東西拿走。」
小護士可能也意識到了病人家屬臉上的表情不太好看,所以語氣較之前緩和了一些,但還是顯得很是生硬。
「護士小姐,我想你是搞錯了呀?剛才我已經去辦過住院手續了,309病房就是我們的呀,怎麼轉眼的功夫就有變化了呢?」歐陽軍一臉茫然地問道。
剛才老爺子進了手術室以後,歐陽軍看沒什麼事了,他就去把病房的事情給搞定了。他之所以表現得如此積極,主要是因為一會歐陽曉蕾就要回來了,他可是答應過堂妹一定要照顧她的父母的,這也算是言而有信吧!
聽到歐陽軍的話以後,小護士不樂意,沉聲說道:「我只負責通知你們,具體是怎麼回事,我也不清楚,你要是想問的話,就去住院部找洪主任,不過在這之前,你們得先把東西搬出來,市長的家屬正等著入住呢!」
你要說這小護士一點心眼沒有,那還真是冤枉她了。從歐陽軍的話語,以及朱一銘和肖銘華的臉色都可以看得出來,這邊的家屬對她的這個要求很不感冒。
來之前,她也聽說了,這個生病是市裡的老幹部,級別好像還不低,於是她便把市長家屬這個大牌子扛了出來。老幹部怎麼了,對方可是現任市長的家屬,孰重孰輕,你們就看著辦吧!
要說按照正常情況來看的話,小護士的想法一點也不錯,但遺憾的是,今天的情況一點也不正常。她的話音剛落,肖銘華就冷聲說道:「市長的家屬很了不起呀,這邊已經住下了,竟然要讓給他們,你們醫院就是這麼辦事的?」
小護士本以為她把「市長家屬」這頂大帽子甩出來,這邊一定就偃旗息鼓了,想不到人家根本沒放在眼裡,直接說出了這樣一番話,她一下子愣在了當場,不知該如何回答才好。
朱一銘見此情況,看了小護士一眼,對肖銘華說道:「算了,這事和她沒有關係,只不過看你年紀不大,到這來的時間應該不長,但對病人以及病人家屬最起碼的尊重總該有吧。行了,這沒你什麼事了,你可以走了。」
小護士本來還想著開口再說兩句,但看到朱一銘那漠視的眼神,她心裡頓時沒了氣勢,衝著歐陽軍說了一句,你們快點把東西拿走,然後就快步走開了。那個人給她的感覺很不好,所以再也不敢嘴硬了,灰溜溜地走開了。
儘管朱一銘等三人離這邊有一段距離,但小護士的那番話還是聽在了夏紅梅等人的眼裡。她的心思此刻全在和她一門之隔的歐陽華的身上,再也無暇顧及其他東西了。她對歐陽軍說道:「軍兒,既然老幹部病房裡面已經滿了,那你就去找間普通病房吧,只要你叔叔能醒過來,住哪兒無所謂。」
歐陽軍本來心裡還有點不服氣,但聽嬸嬸這樣一說,覺得也有道理,確實是怎麼回事,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叔叔的手書情況,至於說病房神馬的,倒是次要的。他衝著夏紅梅說道:「好的,嬸嬸,我現在就去辦。」
朱一銘聽到這話以後,立即衝著肖銘華努了努嘴。肖銘華立即心領神會,乘著夏紅梅點頭的當口,說道:「阿姨,我們也一起過去,看看有沒有什麼能幫的。」
肖銘華對於朱一銘的心裡想法再清楚不過了,剛才聽到歐陽軍的那番話以後,對方就是強壓住性子了。這會,趙光明的家人居然還又找上門來了,要不是再不給點厲害給他們嘗嘗,真以為這邊好欺負呢!
有些人就是這樣欠抽,你不狠狠給他兩下子,他都不知道疼,反而以為你好欺負,他就會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你的底線。反之,你狠狠地上去給他兩個巴掌,他反而安穩了,欺軟怕硬,說的就是這些貨色。
朱一銘、肖銘華、黃振跟在歐陽軍的後面出了手術室坐在的住院部,然後徑直往後面的那幢三層小樓走去。這時,朱一銘才恍惚記起,那就是老幹部病區,當年他也曾代表市政府來這看望過住院的老同志,只不中間隔了這多年了,一下子沒有想得起來。
肖銘華邊往前走,邊低下頭衝著朱一銘低聲說道:「一銘,一會你不要上去,一切都交給我吧!」
朱一銘聽到這話以後,一秒鐘都沒有猶豫,直接說道:「銘華,這事和你沒有關係,我來。我倒要看看某些人的頭上是不是長了角了,就算長了,老子今天也把它掰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