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段時間的瞭解以後,朱一銘終於搞清楚曲東在方山派出所說的那番話,他雖然很想認為那話只不過是對方的信口開河,不過遺憾的是,經過調查以後,曲向強和馬啟山之間確實是親兄弟。[.]這點讓朱一銘覺得很有幾分無奈,但這樣一來的話,一切也就順理成章了。
馬啟山出任淮江省省長的時候,特意將曲向強調過來,這就是一個非常明確的信號,要是關係到不了這一步的話,那絕對不會如此這般地去做的。當得知泰方市市長出缺以後,馬更是不遺餘力地為曲活動,甚至連到了地方以後的政績——安置房項目都為對方安排好了。一旦發現情況有變以後,他又毫不猶豫地將對方推上了市委書記的位置。
這一切,如果兩人之間沒有什麼特殊關係的話,還真有點說不過去。現在朱一銘總算找到最終的答案,雖說有幾分無奈,但心情還是不錯的。不管怎麼說,對方的關係一直存在著,只不過是他不清楚而已,現在通過曲東的口終於瞭解到了實際情況,這對他而言,當然是好事了。
消息打探實了以後,朱一銘對誰都沒有說,只是悄悄打了一個電話給李志浩,他相信對方會把這事告訴盧魁的,他就沒必要多此一舉了。朱一銘之所以打電話給李志浩,而不是盧魁,就是不想讓對方認為他對這事非常在意,那樣的話,對方可能會產生一些別樣的想法,這可不是他希望看到的。
儘管曲向強的後台非常強勁,但朱一銘也不見得就怕了他。作為市長,他只要做好自己分內的事情就行了,至於說你是省長的兄弟,還是省委書記的舅子,和我又有多大的關係呢?
有了這樣的想法以後,朱一銘做起工作來,反而放得開手腳了。除了政府這一攤子事情以外,他的工作重心還是在安置房建設和汽車集團上面。
安置房建設這塊,省裡開完會,提了要求,下面就進入到實施階段了,這段時間對於市裡來說,是最為忙碌的。招標對於市裡而言是頭等大事,只要把這一茬搞好了,下面的工作自然有開發商去做,市裡只要做好相關的監管工作就行了。
這事雖然有賀齊主抓,但朱一銘也不敢有絲毫懈怠,他非常清楚這件事情的份量,有了曲志全的參與以後,這事他更得小心翼翼,千萬不能出現任何差錯,否則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至於說汽車集團上面,現在第一批y6汽車發動機已經開始生產,除了有陳維軍和黃慶在那具體負責以外,蔡國才也經常過去瞭解情況。邱峻嶺的能力雖然弱了一點,但畢竟一直在這行做著,所以應付一些日常工作,倒也沒有什麼問題。
誰都知道此件事情關係重大,所以並沒有人敢在後面搗鬼什麼著的。泰景區的區長黃維庭對這事很是上心,為此投入的精力已超出了他在區裡的正常工作。朱一銘知道這個消息以後,很是開心,還特意打了個電話過去。
何宏才不知是瞭解到了黃維庭的動向,還是感覺到了這個項目的重要性,也先後兩次過去瞭解情況,表示了支持。
新成立的汽車集團雖說掛在泰方市的名下,按說和泰景區並沒有什麼關係,但畢竟主要是以區裡兩個汽車廠為底子搞起來的,何宏才作為市委常委、泰景區區委書記,表示一下關注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時間不知不覺地往前推進了三、四個月,雖說從節令上來說,已經是秋天了,但在泰方市卻看不出任何秋天的跡象。火辣的太陽從早晨出地平線開始就直刺人的眼,就連那些愛美的女士也不得不用襯衫和面罩將自己遮擋個嚴嚴實實的,否則根本無法承受這熾熱的陽光。
看著窗外灰暗的天空,儘管空調不停地往外噴吐著冷氣,但朱一銘的心裡只覺得堵得慌。不遠處的天幕,黑雲壓城城欲摧,天空漸漸暗了下來,風也漸漸起來了,眼看大雨將至。從早晨起床以後,人就覺得悶熱難忍,現在臨近傍晚,終於有要下雨的趨勢了,不錯!
朱一銘還真有點期待這場雨,都說一場秋雨一場涼,雖不指望明天一下子降個十來度下來,但至少今晚可以睡一個好覺。
雖說現在不管家裡,還是辦公室裡,都裝這大功率的空調,就算天氣再怎麼熱,對朱一銘的影響也不大,但他卻更喜歡傍晚習習的涼風,這點,無論哪個品牌的空調也做不到的。
當想到這一幕的時候,他的眼前便出現,當年在周西縣陳行鄉邗溝村度過的一個有一個快樂的夜晚。父母、哥哥、妹妹,還有他,一家人圍坐在小桌前交流著一天的見聞,真可謂是其樂融融。
想到這的時候,他的腦海裡猛地一沉,隨即出現了在那個鋼筋混凝土建成的華夏國最大的都市裡面,一個漂亮女人正駕著車奔走於公司、家庭、兒子學校之間,何等的忙碌、辛苦,甚至可以說是艱難。
歐陽曉蕾是堅強的,朱一銘之前讓其暑假的時候把兒子帶回來,但在放假之前,她卻打了一個電話過來,拒絕了這個要求。儘管她給出的理由非常牽強,但朱一銘心裡很清楚她的心裡是怎麼想的,於是什麼也沒有說,只是輕嗯了一聲,答應下了這事。
儘管口中答應了歐陽曉蕾的請求,暑假不帶朱繼明回來,但朱一銘卻已經下定了決心,不管怎麼說,他都要給她們母子一個交代,就算不能向所有人宣告他們之間的關係,但至少要讓父母知道,他們還有另一個兒媳婦、孫兒。這點,朱一銘已經下定決心了,哪怕為此付出一些代價,他也認了。
人這一輩子很長,需要理智地去面對,但也不可太理智了,乘著年輕的時候,如果激情一把的話,等到鬚髮皆白之際,何嘗不也會心生一份懊悔之意。
朱一銘站在位於九樓的辦公室裡,思緒卻飄到了千萬里之外的東方市,許久,許久,他都沒有回過神來,直到手機鈴聲突然響起。
朱一銘稍一愣神以後,推上了窗戶,隨即回身往辦公室的位置走去。拿起手機以後,他瞥了一眼上面的號碼,摁下接聽鍵以後,就將其放在了耳邊,然後開口說道:「喂,雲翳,有事嗎?」
「沒事就不能給你打電話嗎?有做哥哥的這樣和妹妹說話嗎?哼!」曾雲翳在電話那頭嘟著小嘴,很是不爽地說道。
朱一銘聽到這話以後,大汗不已,連忙對著手機說道:「我不是這個意思,你別誤會,我只是擔心你,所以才下意識地那樣問的。」
曾雲翳聽到這話以後,咯咯一笑,才接著說道:「算了,既然如此的話,我就不和你計較了。由於你剛才表述不當,所以晚上罰你請我吃飯,對了,兩個人。」
「行,沒有問題,別說兩個人,就是二十個人也沒有問題。」朱一銘爽快地說道。
「那好,說定了,晚上六點半,白玉蘭西餐廳,到時候給你一個大大的驚喜!」曾雲翳在電話那頭神秘地說道,「就這樣說,掛了,拜拜!」
朱一銘剛說了一聲拜拜,電話那頭已經傳來了忙音,他笑著搖了搖頭,也摁下了取消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