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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卷 恆陽御風圖 第一千二百二十九章 有權不要狠 文 / 騎鶴人

    掛斷盧魁的電話以後,朱一銘的心裡有點不是滋味,因為他覺得他這麼做有跑官、要官的嫌疑,從心底裡很是排斥這種做法。

    華夏國有句老話,叫做人在屋簷下,不由得不低頭。朱一銘雖然對這個做法很是瞧不上眼,但他卻又不得不這麼去做,究其原因,他這麼做了,去讓人覺得這個年青人很懂規矩,反之,他如果不這麼去做的話,別人則有可能說他眼高於頂、目中無人,對他的陞遷很是不利。

    他去省領導那兒也只是一種禮節性的拜訪,並不是為了請客送禮,那樣的話,反而容易把事情搞糟。朱一銘是盧系的人,這點在省裡沒有人不知道的,在這種情況下,大家都要一個面子。盧家在華夏國也算是頂尖的紅色家族之一了,他們的人要想進一步還得到我的門上來打招呼,這應該也是一個非常大的榮耀,省裡不少人都很在意這點。盧魁也正是看透了這一點,才讓朱一銘這麼去做的。

    通過盧魁的電話,朱一銘還得知,這段時間忙著拜山頭的,除了他以外,李志浩也是如此。趙謝強的事情出了以後,趙奎傑便萌生了退意,省裡主要領導雖然一再挽留,但他的去意已決。在這種情況下,盧魁便想著將李志浩推上來。

    副省級領導的上位,省裡只有建議權,決定權在中央。儘管如此,盧魁仍讓李志浩將該拜的山頭全都拜到了。到了省委常委這個層面的,誰在上面沒有一點關係,幫你成事,他們也許沒有不見得有那個能量,但要壞你的事的話,只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所以絕對不能麻痺大意。

    在這之前,盧魁並沒有把這個消息告訴朱一銘,主要怕她有什麼想法。在泰方市市長一職上面,盧家沒有積極主動的去爭取,就是為了想撈一個副省級。按說此時馬啟山剛來,立足未穩,正是給他一個下馬威的好機會,但為了李志浩的事情,盧魁卻放棄了。

    這在段時間之內來看,似乎有點得不償失的意味,但從長遠的角度來看,推一個副省長上位,絕對要比拿下一個市長更為有利。從目前的形勢來看,馬家強勢進入淮江,絕對不可能在短時間之內鳴金收兵的。既然如此,那盧家自然也要做好長期應對的準備。

    這個策略從整個家族的角度來說,當然是正確的,但具體到朱一銘個人來說,卻失去了一個大好的竟升機會。正因為如此,盧魁之前才沒有告訴他這件事情。現在既然梁之放也被淘汰出局了,泰方市的黨政主官同時出缺,在這種情況下,作為常務副市長的朱一銘往上走一步的機會還是相當大的。這樣一來的話,盧魁當然沒有把這事繼續藏著掖著的必要了。

    這一個晚上朱一銘都沒有休息好,先是睡不著,然後就是接二連三地做夢。等早晨醒來以後,夢中的內容卻一點印象也沒有了,這是一件奇怪的事情。朱一銘這人很少做夢,而一旦做夢的話,夢中的內容一定會記得非常清楚,如今天這般情況,在他的印象當中,幾乎就沒有出現過。

    儘管因為昨夜沒有睡好,朱一銘的頭有點昏昏沉沉的,但他此刻已經顧不上這些了。起床洗漱完畢,和以往一樣,開著車到街上吃早飯,然後便往市政府去了。

    到辦公室以後,朱一銘喝了一杯茶,把王勇送過來的文件處理完了以後,他便站起身來去了市委書記梁之放的辦公室。

    儘管梁之放即將離開泰方市,但他現在畢竟還是市裡的一把手,朱一銘去省裡跑關係,起碼需要一個兩至三天的時間,這樣一來的話,和老大打個招呼就顯得很有必要了。

    由於和梁之放之間的關係還算不錯,朱一銘也沒打算瞞他。在這種時候,你硬胡編亂造一個理由的話,那也有點說不過去,當然朱一銘也不會傻逼到直接告訴對方,他去省裡跑關係。朱一銘對梁之放說的原話是這樣的,書記,這兩天家裡有點事情,我需要回去處理一下,大約需要兩三天的而時間。

    梁之放聽到這話以後,先是一愣,隨即就明白過來了。朱一銘的老婆、孩子現在都在應天,他說有事要回去處理一下,那當然就是指去應天了,現在這時候去應天所為何事,那還不是禿子頭上的虱子——明擺著的。

    梁之放家朱一銘如此坦誠,心裡還是有幾分感動的。要是他不出事,對方到這兒這麼說,倒也算正常,因為不管他看上市長還是市委副書記,都少不了他這個一把手的支持。這兩個崗位,市委書記的意見都是非常重要的,畢竟一個是和其搭班子,另一個是做他的副手,省裡當然要充分聽取一把手的意見。

    現在他已經大勢已去,在泰方市也算是幫別人看攤子了,在這種情況下,朱一銘還能如此相待,梁之放此刻心頭的感觸頗多。他看了朱一銘一眼,開口說道:「一銘,你去應天應該下午才動身吧,現在有事嗎?」

    朱一銘見對方把話說白了,他當然也沒有藏著掖著的必要了,實話實說道:「書記,晚上約了一個朋友吃飯,我準備傍晚的時候再過去,現在沒什麼事情。」

    「行,既然沒事,那我們就在這好好聊聊,以後就是想和你聊天恐怕也沒有這樣的機會了。」梁之放沉聲說道。言語之間透露出幾分不捨和不甘,臉上異常嚴肅,只有微微蹙著眉頭,出賣了他的內心真實的想法。

    朱一銘聽到這話以後,連忙說道:「書記,你這是說的哪兒的話,你到省裡以後,我會經常過去的,撇開大大小小的會議不說,我的家就在應天,最多十天半個月的就會回去一趟的。」

    梁之放聽到這話以後,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然後說道:「一銘呀,你也不要安慰我,就算不出這檔子事情我也沒有多長時間干了,現在只不過是提前結束而已,這樣想來,也沒有什麼好遺憾的。早走晚走都得走,那還有什麼憤憤不平的呢?」

    「書記,你這樣想就對了,泰方市在你的領導下,取得了長足的進步,這點領導們的心裡都是有數的。」朱一銘繼續安慰對方道,「他們一定不會讓你閒著的,要不了多久,一定會把他安排到更加重要的崗位上去的。」

    哈哈,哈哈,朱一銘說完以後,梁之放突然發出了兩聲大笑。等朱一銘的注意力擊中到他身上以後,他才開口說道:「一銘呀,我知道你這話是在安慰我,但說實話,我聽著心裡舒坦,不管怎麼說,謝謝你了!」

    朱一銘剛準備謙虛兩句,梁之放卻衝著搖了搖手,繼續說道:「一銘呀,你知道我此刻對於官場最深的領悟是什麼嘛?」

    「不知道,請書記賜教。」朱一銘如實說道。

    「賜教談不上,也許只有到了我現在這步田地,才能有所領悟吧!」梁之放說道,「之前總聽人說,有權不要狠,誰也做不了一輩子市委書記,說實話,當時真是一點感覺也沒有,現在我倒真切地有了一點體會。不管你做多大的官,有權都不要狠,因為只要一紙紅頭文件,你就可能什麼都不是了。在掌權的時候,還是多想著怎麼為地方做點事情,為老百姓謀取一點利益,金盃銀杯不如老百姓的口碑呀!」

    朱一銘聽到這兒以後,抬起頭來看了看梁之放,見對方一臉的嚴肅,這一番話確實是他的肺腑之言。在這種情況下,再唱高調的話,已經沒什麼意義了,他是想把這點感受找個人傾訴,而他屬於恰巧趕上了,不得不說,梁之放的這番感觸對朱一銘未來的執政之路還是有非常大的影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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