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約翰李的女人讓朱一銘吃了一驚,倒也沒什麼太大關係,那個女人畢竟和他沒有什麼太大關係,吃飯的時候出現的另一個女人,準確的說是另一個女孩卻讓他有大跌眼鏡之感。這個女孩和他的關係太密切了,甚至可以說,一直在追尋著他的人生軌跡,不錯,這女孩正是他昔日的秘書——曾雲翳。
也許是為了顧忌格林父女以及一幫米國佬的飲食習慣,簽約儀式以後,泰方市政府特意搞了一個自助酒會。由於市政府的工作人員不夠,便抽調了船舶集團的一些工作人員充當服務員,曾雲翳和寧彤就在其中。
朱一銘雖然記得上次曾雲翳曾經給他打過一次電話,說是到泰方市船舶集團應聘翻譯的事情,他當時也沒太放在心上,並且對方說過來之前會和他聯繫,想不到現在對方竟不聲不響地就過來了。
看著曾雲翳那一臉詭異的笑,朱一銘知道這一定是想給他一個驚喜神馬的。這麼多年過去了,曾雲翳和當初剛剛畢業時的模樣並沒有太過改變,依然如此的漂亮性感,還是那般的鬼靈精怪。
朱一銘雖然很想走過去和對方聊聊,但這個場合顯然是不太適合的,只是乘眾人不注意之際,走到曾雲翳的身邊低聲說道:「結束的時候,我在鴻運泰坊左拐往前三百米左右的郵政局門口等你,有話和你說。」
曾雲翳聽了抿嘴一笑,然後用力點了點頭。
朱一銘看了對方那一臉無害的笑容,狠狠地瞪了其一眼。這麼大的事情,對方居然都不提前給他打個招呼,說過來就過來了,真是有點讓人無語。正當朱一銘在鬱悶之極,突然看到約翰李端著高腳杯向他走過來了,他連忙起身迎了上去。
在這之前,雙方進行了充分的交流,朱一銘知道約翰李作為諾菲亞船舶集團的代表,在接下來的兩年內,將會經常往返於米國和泰方市之間,時刻關注這艘貨輪的進展情況,以及相應的質量監督——白了,關於這艘貨輪的事情,約翰李基本能說了算。在這種情況下,朱一銘當然得注意和對方搞好關係了。
在這個酒會上最為風光的當然是梁之放和元秋生了,之前由於省委常委、常務副省長湯泉聲過來給梁之放捧場,元秋生有如魚在哽之感,心裡很是不爽,但還一點也不敢表露出來。對方畢竟官大一級,他就是再不爽,也只有在心裡憋著。這個場合借他一個膽子,他也不敢給臉色給常務副省長看的。
參加完簽約儀式以後,湯泉聲便回省裡去了。這樣一來的話,元秋生的心情明顯比之前好了許多。放眼會場上的泰方市的大多數人都和他有這這樣那樣的關係,元秋生又重新找回那種老子泰方第一的感覺,和梁之放一起與老格林談笑風生起來。
由於老格林上了年紀,酒會持續的時間便不長,諾菲亞貨運公司的人走了以後,泰方市的人也各自打散了。大家對於這玩意都不感冒,端著個酒杯走來走去的,算是怎麼回事,肚子到現在別說飽了,連一半還沒到,得趕緊找地方去填飽肚子去。
朱一銘等梁之放、元秋生走後,便上了他的寶馬桑塔納,就目前的情況而言,其他人還真享不起受他朱大市長送一程的待遇。出了鴻運泰坊的門以後,他往左邊一打方向,寶馬桑塔納便向左拐去,往前行駛了大約二、三百米以後,就到了郵政局門口。
他一腳剎車把車剎停了,但卻沒有熄火。這兒離鴻運泰坊太近,容易被熟人看見,再說曾雲翳應該一會功夫就會過來了,接到對方以後,他就得立即離開,再打火的話,反而麻煩。
朱一銘點上一支煙以後,猛地想起一會曾雲翳要過來,女人總是對煙味不感冒,於是他便打開了車窗。朱一銘猛地覺得一股冷風灌進了車裡,他不禁打了一個寒顫。剛才在鴻運泰坊的包間裡面自然暖和,在他上車之前,王勇就已經幫其把車預熱好了,空調開得很足,所以也不覺得冷。現在猛地一下子打開車窗,大街上無遮無擋的,真不是一般的冷。
淮江省的冬天氣溫並不是太低的,尤其是泰方市在久江以南,這會儘管已經是數九寒冬了,但也不過就零下四五度而已。這在北方人眼裡也許根本就是無足掛齒的事情,但由於地處久江岸邊,泰方市的冬天給人一種陰冷的感覺,尤其到了夜晚以後,這種感覺越發強烈,讓人很是不爽。
朱一銘的煙剛抽了一半,就見一個小巧的人影從車後奔了過來,不用說一定是曾雲翳來了,他摁了兩下車喇叭,告訴對方就是這輛車。
一會功夫,寶馬桑塔納的副駕駛車門被拉開了,曾雲翳邊上車,邊一個勁地叫道:「冷死了,冷死了,泰方市比應天低了至少三、五度。」
朱一銘聽後,呵呵一笑,隨即說道:「哪兒有你說的這麼誇張,再說既然應天暖和,你幹嘛還要跑到泰方來呢?」
曾雲翳聽後,不回答朱一銘的話,反而找起了茬,她對朱一銘說道:「哎呀,哥,這麼冷的天,你這麼還把車窗開著,哦,你在抽煙呀,沒事的,關起來吧,別凍著了!」
聽了這話以後,朱一銘只覺得心頭一熱,自從來到泰方市以後,他就沒聽到過這麼暖心的話語,心裡很是感動。他把半截香煙用力往地上一扔,小聲嘀咕了一句,不抽了,煙可以不抽,別把我妹子給嗆著了。
曾雲翳聽後吃吃一笑,然後一語雙關道:「哥,你真好!」
「咳,咳咳,對了,雲翳,你現在住在哪兒?船舶集團宿舍區?」朱一銘問道。他知道船舶集團有不少工人是外地的,建有非常大的宿舍區,只不過那兒的環境什麼的比較差,他還真不希望曾雲翳住在那兒。
「沒有,我和寧彤一起合住在月景小區。」曾雲翳說道。
「嘎,月景小區?」朱一銘失聲說道。
「哥,怎麼了,你不會也住在那兒吧?」曾雲翳壞笑道,「我可是聽齊秘書長說,你住在湖濱山莊,那兒可是別墅區,難道是狡兔三窟?」
朱一銘那兒能聽不出對方的言外之意,連忙把臉往下一沉,低聲說道「別胡扯,當時泰方市府辦為我準備了兩套房子,一套是湖濱山莊的,另一套就在月景小區。早知道你會住在這,我當時就來月景了,這樣我們兄妹之間彼此也好有個照應!」
朱一銘這話算是亦真亦假,他剛才之所以那麼大反應,主要是因為邱雪薇也住在那兒。現在曾雲翳問起這事來,他自然不可能把這茬說出來,於是久江剛來泰方時的老黃歷扯了出來。
曾雲翳聽朱一銘這樣一說,也有點不好意思,開玩笑道:「要不這樣,我去湖濱山莊,你來月景小區,怎麼樣?」還沒等朱一銘回答,她又說道:「不行,要是這樣的話,那齊秘書長該有意見了。」
朱一銘一下子沒有明白對方的話,一臉茫然地看著曾雲翳。
曾雲翳見狀,笑著說道:「我現在和寧彤住在一起,要是我和你調換的話,那豈不是變成你和寧彤同居了,那樣的話,齊秘書長當然會有意見了。」
朱一銘聽了對方的解釋,真有一種哭笑不得之感,他知道不能再和這小妮子扯下去了。要是再說的話,她指不定能說出什麼驚世駭俗的言論出來呢,掛上行駛檔以後,寶馬桑塔納緩緩地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