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請記放心,我們保證完成任務。&&」黃衛華義正言辭地說道,然後轉過頭來,衝著身後的警員使了一個眼色,讓他們去抓人。
幾個年輕人一看這架勢都愣住了,站在最前面穿藍色襯衣的小伙子大聲嚷道:「你們想幹什麼,他們撞了我叔叔,你們不去管,反而來抓我們,你真……」
他剛說到這,最先衝去的兩個警察已經將其控制住了,他雖然竭力掙扎,但哪兒掙得脫,只聽卡嚓一聲,他的兩隻手多了一副錚亮的手銬。
他身後三個年青人見這架勢呆住了,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卡嚓卡嚓幾聲響以後,他們的手也都多了一副大手鐲。
朱一銘看見陳華把這一幕都拍下來了,這才放下心來,他知道到了該他出場的時候了。「這幾位警察同志稍等,能不能容我問一個問題?」朱一銘前一步,攔在了幾個警察前進的線路,一臉嚴肅地問道。
這幾個警察見人已經銬了,本以為這兒的事情已經完了,想不到竟然半路殺出一個程咬金來。他們都轉過頭來,看向他們的頭兒——勝利鄉派出所副所長黃衛華,誰知黃衛華此刻正一臉諂笑地看著張進財呢。
他就是一條咬人的狗,主人一聲令下,他就衝去,現在出現變故了,他當然要先請示主人,等待下一步的指令。
張進財此刻正在洋洋得意之際,剛才還在大聲質問他的幾個傢伙,此刻正面露惶恐之色,他找到了一種貓戲耗子的快感。剛準備等那幾個年青人走到他身邊的時候,好好奚落對方幾句,誰知半路卻被人劫了下來,這讓他很是不爽。
張進財瞪了朱一銘一眼,不耐煩地喝道:「你誰呀,警察執行公務,搗什麼亂,是不是也想進去嘗嘗裡面的滋味?」
張進財是一個大老粗,此刻能說出這番文縐縐的話來,還真是有點難為他了,不過貌似警匪片都是這麼說的,他也算耳熟能詳了。
他此刻裝逼裝得正爽,猛地被人打斷了,那感覺就好像做那事的時候,正到關鍵時刻,警察來查房一般,不得不停下來一般,所以他對朱一銘的態度很不善,甚至帶有幾分威脅的意思。
朱一銘聽到正主發話了,他轉過頭來,不再理睬那些警察,衝著張進財說道:「我是誰並不重要,但我可以告訴你,我絕對有過問這事的權利,你又是誰呢,既然知道警察在執行公務,你在這指手劃腳的算是怎麼回事?」
「我是誰?哈哈哈,哈哈哈……」張進財彷彿聽到了天下最可笑的笑話一般,他衝著黃衛華一努嘴,大聲說道,「小黃,告訴這個多管閒事的傢伙我是誰。」
朱一銘看見張進財這不可一世的表情,心裡暗想,尼瑪,你不過就是一個鄉黨委記,我要不是事先知道的話,看你這架勢,真以為你起碼是廳級幹部呢。喜歡裝逼的人不少,但裝得連自己有幾斤幾兩都不知道的,還真不多。
勝利鄉派出所副所長黃衛華聽了張進財的話後,連忙前一步,大聲對朱一銘說道:「你是外地人,還是故意在這裝十三,在勝利鄉這一畝三分地,居然連張記都不認識了,真是有眼不識泰山呀,快點說兩句軟話,哪兒來的回哪兒去,小子,記住,這兒的事情不是你能摻和得了的。」
那幾個年青人一開始見到朱一銘站出來,還滿懷期待,指望他能幫他們出頭。現在見對方連張進財都不認識,充滿希望的目光頓時變得暗淡了下來,不出意料的話,這人聽說了對方的身份以後,一定會扭頭就走的。出現這種情況一點也不意外,在勝利鄉的地盤還沒有誰敢惹張進財的。
朱一銘聽了黃衛華的話以後,兩眼緊盯著張進財,不動聲色地說道:「他說的沒錯,你就是勝利鄉的黨委記張進財?」
剛才對方雖然自報過家門,但當時他和陳華離得比較遠,擔心攝像和錄音的效果都不是太好,所以此刻他才逼對方再說一遍自己的身份。這對於他們來說,是非常重要的事情,到時候,直接把錄像帶交去,什麼都不需要再作說明了。
張進財聽了朱一銘的話後,以為對方害怕了,於是厲聲說道:「對,老子就是勝利鄉的黨委記張進財,這沒你們的事,乘早給我滾遠點,否則連你們一起帶回去。」他這時也已經看出陳華和朱一銘是一起的,所以用了你們二字。
朱一銘聽這貨出口成章,心裡很是不爽,怒聲說道:「嘴巴裡面給我放乾淨點,別忘了你是一鄉之記,國家的幹部,人民的公僕,別整天把老子、兒子掛在嘴邊,否則的話,我看你這個記是做不長嘍!」
朱一銘這話不僅警告了張進財,還狠狠陰了他一把。剛才他自稱老子,現在朱一銘卻帶出了兒子,不動聲色地還了回去,還讓對方啞巴吃黃連——有口難言。
「別扯那些沒用的,老子大字不識一個,這鄉長、記都做了多少年了,你要是有本事,倒是把我撤了呀!」張進財一臉不屑地說道。
朱一銘聽了這話以後,敏銳地感覺到這是一個很好的契機,於是故意裝作鄙夷的神態,訕笑兩聲以後,說道:「你這些話騙別人可以,在我這還是省省,你不識字居然能做勝利鄉的黨委記,扯什麼淡呀,現在可是新世紀了,你因為是二、三十年前呀?」
「喲,你小子還不信?」張進財一副得意忘形的樣子,他掃了全場一眼,大聲說道,「你向在這兒的人打聽打聽,誰不知道我張進財連學校的門都沒進過,怎麼能認識字呢,但我又是勝利鄉如假包換的黨委記。怎麼樣,小子,今天你開了眼界了,哈哈哈!」
張進財說這話的時候,得意之情溢於言表,彷彿他不識字是多麼光榮的事情似的,居然當著百十號來人的面說了出來。
朱一銘一看這貨真是個極品,於是靈機一動,繼續說道:「不可能,你這樣的情況絕對是不可能走領導崗位的,吹牛!」
「呵呵,你小子還真是一根筋,小黃,你告訴這小子我剛才說的是不是真的,沒關係,實話實說。」張進財衝著黃衛華說道。
黃衛華開始聽到張進財的話還有點猶豫,這不識字又不是什麼好事,用得著滿世界嚷嚷嘛,現在聽到對方讓他實話實說,他自然不會再有任何顧慮了。他掃了朱一銘一眼,一字一句地說道:「你剛才的那個問題,黃記已經回答你了,我可以證明他說的全都是實情,沒有半句虛假之言。」
朱一銘需要的就是這種效果,他故意裝作一陣驚慌失措之感。
他的這一神情變化自然沒有逃過全神貫注盯著他看的張進財的眼睛。這傢伙雖然如他自己所言大字不是一個,但還是很有點能力的,否則也不會從一個泥瓦匠,成為身價數百萬的老闆,從一個平頭百姓,成為勝利鄉的土皇帝。
看見朱一銘異常的表現以後,他心裡得意不已,心想,小子讓你多管閒事,等你在頭腦子裡面把整件事情都捋明白了,你恐怕就知道後怕了。想到這以後,他衝著朱一銘大聲喝道:「我說你是不是還沒搞得清狀況呢,看來真得讓小黃把他帶到所裡去清醒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