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包間以後,朱一銘先是問了幾個和門收稅相關的問題。四個傢伙聽後都躍躍欲試,最後大多還是給那個為首的傢伙給搶去了,不過他也很關照手下的兄弟,其他三人也都回答了一、兩個問題。
朱一銘聽後,很是滿意,想了一下問道:「你們這種服務是指針對這條小吃街,還是針對轄區內所有的商戶。」
為首的這傢伙聽出來這樣一個關鍵性的問題,於是連忙搶著說道:「我們局裡的這項服務針對左右的工商企業,像這條小吃街,就由我們四個負責。如果我們這的任務完成了,別的地方還沒有到位的話,那我們還要去支援他們,一個月從月頭忙到月尾,基本就沒有停歇的時候。」
胡悅梅聽後,笑著說道:「你們還真是辛苦,比如今天,都已經這麼晚了,還忙著門來收稅,這種工作作風真值得我們好好學習。」
四個人聽了這番誇讚以後,開心不已,哪兒還會顧忌到對方話語當中嘲諷的語氣。
朱一銘轉頭看了胡悅梅一眼,然後衝著她擠了擠眼睛,示意她不要再說出類似的話出來,免得引起對方的警覺,他還有更重要的東西沒問呢。
胡悅梅剛才那話一出口,就感覺到了不對,但她剛才心裡實在是氣不過,明明在人家這白吃白喝,還滿嘴的為商戶服務什麼的,真是睜著眼睛說瞎話。
朱一銘掏出煙來,遞給每人一支,示意秦珞幫他們點火。那四個傢伙看了攝像機一眼,朱一銘說道:「沒事,這段馬播的時候,我們會把他掐掉。正如我們剛才這位大姐說的,這麼晚了大家還忙著出來收費,確實很值得人敬佩。」
四人聽他這麼一說,這才放下心來,其中一個人吐出一口濃煙來說道:「記者同志,不瞞你說,吃點苦什麼的,我們倒不怕,關鍵要有收穫。自從夏區長分管工商稅務以來,大家的積極性可比以往高多了。呵呵!」
朱一銘聽後,心想,我這還沒問呢,你倒忙著往那面扯了,真是可笑。他也抽了一口煙以後,笑著問道:「我說你們工作如此認真負責,你們領導是不是也有點表示呀!我們三人出來,台裡可都是發補助的,要是沒有補助的話,誰願意整天東奔西跑的。」
「我們也有分……」那傢伙剛說了一半,突然聽見咳咳兩聲,那個為首的傢伙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後搶著說道:「記者同志,我們和你們不能比,國家給了我們工資,這也算是我們分內的事情。」
朱一銘聽了這話以後,知道這傢伙心裡已經有所警覺,他不能再順著剛才的話問下去了,那樣的話,只會適得其反。他想了一下以後,開口問道:「對了,你們門為商戶們服務,我覺得應該收點服務費或是手續費什麼的,要不然這和你們的付出有點不相符合。你們有沒有收取這塊的費用呀?」
朱一銘的這個問題是直接對著為首的那傢伙發問的,既然你頭腦最清醒,那我就直接衝著你發問,非把你問懵了不可。
聽了朱一銘的問題,那領頭的傢伙想了一下,最後還是決定實話實說。河東烤魚館的老闆正站在旁邊,他要說沒有的話,對方要是藉機找他索要那三百元服務費的話,那他沒法下場了,再說,他們這個服務費可不是亂收費,都是有紅頭文件的,他也犯不著偷偷摸摸的。
想到這以後,那個領頭的說道:「我們確實收取了一定的服務費,正如你剛才所說的,我們這也算是取之於民,用之於民,不過,這費用我們可不是隨便收取的,經過了物價局的審核,可以說是合理合法。」
朱一銘聽到這兒以後,衝著秦珞做了一個手勢,示意他把攝像機先關掉。秦珞雖然不明白是什麼意思,但還是照著朱一銘的要求去做了。
等秦珞把攝像機關閉以後,朱一銘才對著剛才侃侃而談的傢伙,說道:「對了,還沒請教怎麼稱呼?」
站在他一邊的人聽了這話以後,連忙搶著說道:「這是我們徵收管理科的吳科長,你有什麼問題只管向他請教。」
朱一銘聽後,連忙笑著說道:「原來是吳科長,真是久仰,來,抽煙,抽煙!」他邊說,邊掏出中華煙來又散了一圈。
吳科長聽了對方恭敬的話語,開心極了,接過香煙來矜持地點了點頭,滿臉得意的笑容,卻出賣了他內心的想法。剛才拍馬屁的那傢伙,連忙伸過打火機來,幫他點著火,臉始終掛著巴結的笑容。
朱一銘和對方一起抽了兩口煙以後,像猛地想起什麼似的,對那吳科長說道:「吳科,你剛才說你們的這個服務費的收取是合理合法的,並且有物價局的文件,我的理解,應該是物價局的批文,是?」
吳科長聽了這話以後,點了點頭,然後又猛吸了一口煙,才淡淡地問道:「怎麼,記者同志,你認為我在信口胡謅嗎?」
「吳科長,我讓他關掉攝像機就是怕你誤解。」朱一銘笑著解釋道,「我當然相信你,我這麼說也是為了你們著想。你想想看,我們現在面對面地坐著,你說的真假一看便知,但那些觀眾們不瞭解情況呀。你想想看,如果沒有過硬的東西拿出來的話,他們能相信你剛才說的那話嘛,說不定還會想偏了,那樣的話,可就不好了,吳科長,你說是?」
朱一銘說完這話以後,悄悄向秦珞做了一個手勢,讓他把攝像機打開。他已經完全把對方裝進去了,下面說的就是他需要的東西了,所以讓秦珞可以開拍了。
姓吳的傢伙聽朱一銘這樣一解釋,立即明白過來,自己剛才誤會對方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道:「記者同志,你別介意呀,我剛喝了點酒,一下子沒有明白你的意思,你可不要見怪呀!」
朱一銘聽後,心裡一陣暗笑,口中卻一本正經地說道:「吳科,你這樣說可就不把我當朋了,你這也是幫我完成任務,我感謝你還來不及呢,何來見怪一說。如果有什麼疑問的話,我們只要彼此解釋清楚就行了,免得誤會。」
「呵呵,是啊,是啊,還是你們做記者的心胸開闊呀,我可是自愧不如呀!」吳科長笑著說道。
朱一銘聽後,也笑著說道:「吳科長,你太過謙了,對了,批文什麼的,你們有沒有帶在身邊?要是沒有的話,我們就和你們去局裡一趟,要是今晚把這事搞定的話,我們明天一早就回去了,這樣也可以盡快播出來。」
聽朱一銘說的很急的樣子,吳科長對剛才拍馬屁的傢伙說道:「小馬,我們身邊之前不是有一份物價局的批文呢嘛,你記得放哪兒去了嘛?」
被稱為小馬的傢伙想了一下以後,對身邊的另一人說道:「老黃,我記得之前那個批文一直是你保管的,你在包裡翻翻,看看還在不在了。」
老黃聽後,連忙把手的包放在桌子面認真地翻找起來,過了好一會以後,才從包底下翻出一張已經折疊得不成樣子的公文出來。
小馬接過來一看,笑著說道:「吳科,就是這張,給!」他邊說,邊把那批文用手抹了抹,然後遞給了姓吳的。
吳科長接過批文看了兩眼以後,轉手遞給了朱一銘。朱一銘仔細看了兩眼以後,將其平鋪在桌子面,然後示意秦珞將其拍下來。秦珞經過一番仔細地拍攝以後,衝著朱一銘點了點頭,表示搞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