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睡覺的時候,朱一銘還在琢磨老爺子這一席話的含義,不過最終的效果並不大,想了好久,他也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
由於即將分別一段時間,夫妻倆的情緒都不是太高,鄭璐瑤更是如小貓一般蜷縮在朱一銘的懷裡。朱一銘把腦中的事情暫時放在了一邊,在妻子的身上輕拍了起來,然後小聲地安慰道:「你要是想我了,就給我打電話,我要是有時間的話,也會過來的。在組織部不比地方上,應該相對而言,還是比較輕鬆的,應天到這也就這點路程,要過來的話,還是很方便的。」
鄭璐瑤聽後,沒有說話,只是一個勁地往老公的懷裡鑽。之前說來肥城的時候,她倒沒覺得有什麼,現在過了今晚就要分別了,她真的很不捨,但是也知道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所以強忍著沒有流淚……
第二天吃完午飯,朱一銘便從肥城出發了,鄭璐瑤心裡雖然很是不捨,但仍強忍住淚水,把丈夫送上了車。朱一銘的心裡也很不得勁,上車以後,和妻子、岳父道了聲再見以後,就猛地一踩油門,寶馬桑塔納猛地一下子竄了出去。
出了肥城市,上了高速以後,朱一銘才緩過勁來,其實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在結婚前,他們可是一直兩地分居,再說妻子在岳母這兒,他反而可以放心,至少在生活這一塊絕對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情緒緩過來了以後,朱一銘便全神貫注地駕起車來,這可是在高速上面,要是出點什麼事的話,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朱一銘到應天以後,打了個電話給妻子報了一下平安,然後便準備好好休息一下。傍晚的時候,到小區門口吃了點東西,然後回家以後,就再也沒有出去過。這兩天連著開車,再加上知道要和老婆分開一段時間,這心裡不是太好受的,所以人顯得沒什麼精神。明天就要去組織部報到上班了,新的崗位,新的開始,怎麼著也不能無精打采的,那像什麼話呢。
第二天一早,朱一銘早早起床,七點一刻左右,就已經吃完早飯,準備出發了。淮江省委、省府都在應都路上,這也是應天最繁華的路段之一,今天第一天上班,為避免路上堵車神馬的,朱一銘便想早點出發。
他的車停在省委大院門口的時候,有個保安走了過來,當看到朱一銘遞過來的任命通知後,他還讓出示了身份證。朱一銘看了這個年青保安的做法以後,倒沒有任何不爽,這兒確實是淮江省的重地,所以謹慎小心一點,確實沒錯。驗核完畢以後,保安揮了揮手,才讓朱一銘進去。
組織部在省委大院的三號樓,朱一銘之前已經打探清楚了,所以直接把車往三號樓駛去,停好車以後,直接上了樓。朱一銘很清楚按照慣例,像他這種情況,得有一個副部長送他去幹部三處。他之前通過梁浩康也瞭解過了,幹部三處是歸鄒廣亮分管的,所以他直接來到了對方的辦公室門口等候。
等了將近二十分鐘左右,一個戴著眼鏡的年青人走了過來。朱一銘剛想上前打招呼,對方則已經從他跟前走過去了,連忙眼睛的餘光都沒有往他這邊掃一下。這讓朱一銘很是不爽,不出意外的話,這人應該是鄒廣亮的秘書,名字好像叫申強。就算是鄒廣亮本人的話,也不應該這麼擺譜,何況只是一個秘書。
朱一銘決定不給這貨面子了,既然鄒廣亮分管幹部三處,那以後和這傢伙打交道的機會多著呢。照今天這個架勢,你要是一味給他面子,以後不定他的眼睛長到哪兒去呢。此時,朱一銘尚不知道黎兆福是鄒廣亮的人,而他幫曹仁搶去的又是鄒副部長另一個得力干將——人才處處長馬華的位置。要是知道的話,他更會慶幸,今天這個決定的正確,因為梁子已經結下去了,並且是難以挽回的那種,再惺惺作態到這兒來裝孫子,已經毫無意義了。
打定主意以後,朱一銘徑直走進了申強的辦公室,然後一屁股坐在了他辦公桌對面的沙發上。
鄒廣亮的秘書申強剛才進來的時候,就看見了朱一銘,結合之前聽鄒廣亮和黎兆福、馬華說的話,知道自己老闆對這傢伙不感冒,所以他自然不會給對方好臉色。他本來想把對方晾在門口,一會老闆來了看見以後,一定會心中暗喜,所以他直接進了自己的辦公室,根本沒有理睬站在一邊的朱一銘。
申強正在暗自得意之際,突然見站在門口的那傢伙,居然直接進門來了,還大搖大擺地在沙發上坐了下來。他心裡憤怒到了極點,心想,你以為你是誰呀,這可是省委組織部,你以為在你那小小的恆陽縣城嗎?
由於聽鄒廣亮不止一次提到朱一銘,申強於是下了一番功夫瞭解了一下朱一銘的情況,避免老闆什麼時候問起來,他一無所知,那可就被動了。作為一個秘書來說,應該說申強還是很盡職的,但不管你是秘書,還是部長,你首先都是一個人,既然是人的話,就不可忘記做人的本分。
「你就是朱一銘吧,誰讓你進來的?」申強大聲說道。他心裡想著,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是誰,我直接把你的名字點出來,看你怎麼說。
朱一銘聽了這話以後,差點樂出聲來,他笑著說道:「你是申秘書是吧?既然知道我是誰,那你剛才裝作不認識我是什麼意思?難道平時鄒部長就是這樣教育你的嗎?一會,我倒要請教一下鄒部長。」
朱一銘這話最多也就是說說,他自然不可能拿這個事情去問鄒廣亮,那不等於是打他的臉嘛,俗話說,打狗還得看主人。
這話停在申強的耳朵裡面可就不是這麼回事,自家老闆的脾氣,他最清楚了。他自己雖然為人做事不咋的,對手底下的人要求卻特別嚴格,用他的話說,你的一言一行都是代表著我,所以一定要慎重。
要是朱一銘到老闆那把剛才的事情一說,他可夠他喝一壺的。雖說他這麼做一定能討老闆的歡心,但那是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如果放到桌面上來說,他這可是典型地不尊重領導。不管怎麼說,朱一銘是新任的幹部三處的處長,那可是實實在在的正處級領導,而他直到前段時間才搞了個正科級。你一個小小的正科,見到處級領導不光不打招呼,而且直接無視掉了,這不是目無領導,又是什麼呢?
儘管心裡很不淡定,但申強也不想就這樣認輸,他外強中乾地說道:「你覺得我老闆會聽你的話嘛?真是笑話,呵呵!」
朱一銘本來那樣說,也只是想試探一下對方,現在從他面部神情,以及言語之間,他已經知道了答案。聽了對方那嚴重缺乏自信的話語之後,朱一銘冷冷地說道:「你是在懷疑鄒部長的判斷能力嗎?行,那一會等他來了以後,我就去試一試,不過他要是生氣的話,那可都是你搞出來的,到時候你可不要不認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