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一銘見田長業不開口,也不著急,跟在他後面,吃了一筷紅燒泥鰍,你別說,香香的,辣辣的,那味道真是不錯。
「味道怎麼樣?」田長業開口問道。
朱一銘猛地聽他一問,還沒反應過來,略作停頓,連忙答道:「不錯,確實不錯,這兒做的魚,在我吃過的當中,可能要排第一了。」
「呵呵,我問的泥鰍是怎麼樣?」田長業故作神秘地說道。
「泥鰍很好呀,非常鮮,味道也很好。」朱一銘雖然對田長業提出的問題很是不解,但還是認真地回答道。
「泥鰍在下鍋之前可是非常討厭的,只要一有機會,就會埋頭鑽營,想要逃之夭夭。」田長業邊說,邊又夾起了一筷,「試想一下,如果這泥鰍再有點靠山,你還能輕易地搞定他嗎?」
朱一銘現在可以確定田長業確有所指,但是究竟指的是什麼,他卻無從得知,一下不知該如何作答,想了一下以後,端起酒杯,對田長業說道:「我就不叫你田市長了,那樣顯得生疏,叫聲老哥吧!兄弟初來乍到,還請老哥多多指教。」說完這話,一揚脖,把杯中酒全部倒進了嘴裡,然後吧杯底衝著田長業亮了亮。
「好,爽,兄弟,老哥就喜歡和你這樣的爽人打j道,干了!」說完,他也端起酒杯,一昂脖,把酒喝乾淨。田長業此時也心驚不以,朱一銘的酒量真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之前做秘書的時候,雖然見他為李志浩帶過幾回酒,但那展現的畢竟是一鱗半爪,不像今天,兩人在這是一頂一的喝,誰也沒有投機取巧,到現在足足七兩酒下去了。
田長業放下酒杯後,低聲說道:「這個蘇亮,我看你還是推了吧,他不是做秘書的料,你想想他姓什麼。」
「蘇!」朱一銘脫口而出,心裡立即明白了,剛田長業一番雲遮霧罩的說辭。看來這叫蘇亮的,不僅是蘇運傑的侄輩,可能本身也比較頑劣,要不然的話,田長業不會用「泥鰍」一詞去形容他。
想到這以後,朱一銘的腦海裡,不禁浮現出蘇運傑的兒蘇陽的樣,自從上次好好地被收拾過以後,這一兩年來低調了許多,不過現在他老爸順利成為恆陽市的一把手了,他那小尾巴估計又會翹起來了。朱一銘不覺嘴角上翹,輕笑了兩聲。
「感謝老哥的指點,要不然兄弟可能就被動了。」朱一銘微笑著說,「看來我到市裡來以後,領導們還是很關心呀,一個照顧工作,一個關心生活,我真有受寵若驚之感,不知該如何報答好呀。」
田長業聽了朱一銘的話後,用準備夾菜的筷虛點了他兩下,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你可要多加努力呀,一定要幹出點名堂出來,要不然都對不起領導們的關心與愛護。」
朱一銘聽了田長業的話以後,「撲哧」一聲,笑出了聲,田長業真是一個妙人,居然接著自己的話語繼續揮。朱一銘遞過一支煙給田長業,站起身來,為他點上火,然後認真地說道:「兄弟也很想幹出點名堂出來,不過現在是兩眼一抹黑,以後還請老哥多多指點。」
田長業聽後,連忙說道:「你這話說得多見外,我們互相幫助,爭取共同進步。要說指點,我們還是要請李部長多多指點我們,等哪天有時間,我們一起去泯州,聆聽老闆的教誨。」
朱一銘點了點頭說道:「這事包在我身上,老哥,你只要定個時間就行了。」朱一銘邊說邊看了田長業一眼,終於明白了他願意出手幫助自己的原因,除了結盟以外,他還有另外的目的,就是藉機與遠在泯州的李志浩取得聯繫。他剛竟稱李志浩為老闆,這應該就是一種表態了,朱一銘清楚地記得,自己做秘書的時候,李志浩幫其上位,他也不過稱呼一聲書記而已。
朱一銘一眼瞥到跟前空空的酒杯,猛地記起剛兩人乾杯了以後,貌似一直就空著,還沒有倒上,於是站起身來準備斟酒。就在這時,包間的en突然推開了,只見蘇夢雅進來了,他一見朱一銘手中的酒瓶,就問道:「兩位大市長喝了多少了,這是第一瓶還是第二瓶?」
朱一銘見田長業低頭吃菜,沒有開口,於是笑著說:「老闆娘,你也太小看我們的火力了,怎麼會到現在喝了一瓶呢。」
「什麼,你們這是第二瓶了?」蘇夢雅滿臉的緊張之色,然後伸手一把奪過了酒瓶,說道:「你們不能再喝了,再喝可就是一人一斤了,你們可都是市裡的大人物,要是因為喝酒,在我這出點什麼事情,我可擔待不起。」她邊說,邊衝著田長業瞪了一下眼睛。
雖然她的動作非常隱蔽,但還是被朱一銘捕捉到了,於是決定拿他們兩人開心,略作沉思以後,微笑著對蘇夢雅說:「老闆娘,你這樣做可就不對了,哪兒開飯店的,不准客人喝酒的道理。」
蘇夢雅被朱一銘這臉色羞紅,慌1un之間不知該如何作答,匆忙間開口說道:「田市長有高血壓,我這是為了你們的身體著想,再說已經喝了不少了。」
「看來老闆娘對田市長的情況很瞭解呀,嘿嘿!」朱一銘怪笑兩聲。蘇夢雅的臉紅了,頭低到胸前,不知該怎麼回話。田長業看了她的窘態,開口說道:「老弟,你別拿人家蘇老闆開心了,我們也喝了不少了,老哥我確實有點多了,要不就到這吧,改天再陪你好好喝。」
「好,既然老哥話了,那兄弟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朱一銘笑著說,「老闆年,你別站著呀,給我們張羅點飯還是麵條,我這酒沒喝到位,飯量可大了。」朱一銘仍不願意放過滿臉通紅的蘇夢雅。
「就給你們來碗陽nt面吧,喝完酒以後,吃麵養胃。」蘇夢雅連忙說道,「還是幫你多放點香菜。」後面這句顯然不是衝著朱一銘說的。田長業聽後,點了點頭,表示應允。
朱一銘心裡暗笑道,看來兩人之間的關係確實很不一般,不過搞得這麼明目張膽的,要是有人在這上面做文章的話,可對田長業極其不利,不知他是怎麼想的,怎麼會如此不注意影響。朱一銘想到,他們既然能當著自己的面互相關照,那其他時候一定也是如此,這是典型的習慣成自然了。
吃完陽nt面以後,兩人一起出了yu雅魚館,蘇夢雅把他們一直送到en口,然後一一握手告別。朱一銘明顯地看到,蘇夢雅在和田長業握手的時候,指頭上有小動作,好像是用小拇指輕扣了他的掌心。朱一銘裝作沒有看見,轉身向自己的車走去,他清楚地感覺到田長業也跟在他的後面來了,兩人的車可是停在一起的。
和田長業道了再見以後,朱一銘動了他的座駕,仍是一輛黑色的桑塔納,只不過是輛車,你別起來的感覺,確實和之前的那輛很不一樣,尤其是在加的時候,腳尖輕輕一點,車就出去了。
這雖說是恆陽市的開區,但實則是在原先yu河鎮的位置,所以到市區,還有足足半小時的車程。朱一銘看見田長業的車跟在自己後面也駛了出去,心裡邪想到,他會不會開一段,然後再調轉車頭,重回到蘇夢雅這來,你別說不是沒有這個可能xin。
由於喝了不少的酒,朱一銘集中起十二分的jin神來開車,可還是不行,在酒jin的作用下,人總是容易衝動,所以一不注意這車就上來了。朱一銘不斷地提醒自己把度放慢點,可效果不大,後沒有辦法只好掛在三檔上面,一旦過四十邁,就強制抬起左腳,鬆開油en,這樣車總算控制住了。雖說度慢了點,但安全得到保證了,尤其是進入市區以後,對面開來的車,遠光燈非常刺眼,要是車再的話,真的很容易出事。
回到宿舍以後,朱一銘先燒上開水,然後打開了電視機。關於他的住房問題,市府辦主任趙雲生昨天就已經匯報過了,說正在準備,要過個兩三天就可以搬過去了,就在市委市政府宿舍區二號樓的37室。
打心底裡說,朱一銘倒願意住在這,雖說小了點,但是不引人注目,乘人不備的時候,還可以和歐陽曉蕾幽會什麼的。要是住到那邊去了,這樣的事情想都別想了,不知有多少雙眼睛盯著呢,不過也有好處,那就是和歐陽曉蕾離得近了。
朱一銘好像記得歐陽華就住在32,31是蘇運傑住的,不過隨著職務的變化,不知他們的住房是不是也做了相應的調整。估計歐陽華家調整的可能xin不大,他去人大,雖說級別上升了半級,但大家基本還是認為被貶了,所以應該不至於搞得大張旗鼓的。朱一銘自然不希望歐陽華搬家,這樣的話,儘管不能做出什麼親密的動作,至少可以經常見到歐陽曉蕾,那不也是一種幸福。
正當朱一銘在胡思1un想之際,電水壺出了尖銳的叫聲,他連忙跑過去沖水,同時為早就放好茶葉的茶杯裡加上水。洗漱完了以後,直接上了床,這麼冷的天,喝了酒以後,用熱水燙一燙腳,那真是說不出的舒服。
躺下來以後,朱一銘的注意力就集中到剛和田長業的談話上面,應該說這頓兩個人的飯局,他收穫了很多信息。通過今天的j流,很顯然田長業是值得信賴的盟友,當前形勢下,應該說田長業需要自己的幫助。作為常務副市長,市政府的二把手,身邊沒有人可用,成為一個光桿司令的話,恐怕也是一件非常可悲的事情,所以他急不可耐地向朱一銘拋出橄欖枝。兩人之間屬於互有所需,這樣的合作有牢固的基礎,所以無需過多的擔心。
有一個的表現令朱一銘非常的惱火,那就是市府辦主任趙雲生。作為一個在恆陽混跡多年的老人,你不可能不知道,蘇運傑安排那個叫蘇亮給自己做秘書,是按的什麼心。就算你是bi不得已來充當說客的,但起碼給個提示,那樣你的任務也完成了,我也不至於吃虧。看來這傢伙是徹底地倒向了蘇運傑,以後在和他j往的過程中,一定要多加留心,這是一個實實在在的小人,為了達到向市委書記獻媚的目的,居然挖坑給副市長跳。這樣的人,以後如果有機會的話,堅決把他踩在腳下,讓他不得翻身,真是太可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