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一銘聽後一愣,好奇地問:「小曾,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有什麼值得恭喜的?不會是誰在外面造謠,說我要結婚了吧?」
曾雲翳連忙搖頭說:「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美食街的改造工程終於要上馬了,大家都說這是你來到夢梁以後,燒的第一把火。」
朱一銘聽後,微微一笑,看來自己剛才是多慮了,點上一支煙後說:「什麼亂七八糟的第一把火,第二把火,這是黨委集體研究作出的結論,裴書記是領導小組的組織,具體事情是魏鎮長、孫主任還有黃主任在做的,我不過在裡面提提意見,說說看法而已。」
「我不知道,反正大家都這麼說,又不是我說的,你衝著我發什麼火呀?」曾雲翳小聲地說,然後一轉身,不再理睬朱一銘,自顧自地出去了。
朱一銘見後,心想,不好,貌似這位小姑奶奶的脾氣也上來了,不過仔細想想,好像確實自己的不對。人家好心也給自己道喜,沒有表揚也就罷了,反而落得自己一陣埋怨,心裡自然不爽。朱一銘也覺得自己剛才有點太假了,其實他聽了曾雲翳的話還是很開心的,不過他心裡始終有個結,怕這樣的言論刺激了袁長泰、邵大慶他們,從而做出什麼更加過激的行動出來。
得想個辦法去討好一下那個小丫頭,要不一整天都給自己緊繃著一張臉,那看著多難受。朱一銘猛地想起上次歐陽曉蕾硬塞在自己包裡的兩包話梅,說是有朋友從南方帶回來的,讓他嘗嘗鮮。朱一銘帶到辦公室以後,就隨手扔在了櫃子裡,他從小到大都不喜歡吃話梅這一類又酸又甜的東西,就是不知道還在不在。朱一銘站起身來,快步走到那個櫃子跟前,打開來一看,果真還在裡面,於是嘿嘿一笑,覺得就用這個過去討好一下曾雲翳。
朱一銘裝模作樣地來到曾雲翳的辦公室,見她正在電腦上打著稿子,於是笑呵呵地說:「小曾,在忙呀?」
「嗯哪!」曾雲翳頭都沒抬,用鼻孔嗯了一聲,其實從朱一銘站到門口,她的注意力就已經不在電腦上,她對朱一銘這時候過來,究竟想幹嘛,充滿了好奇,隱隱約約,還見他手上拿著兩袋東西,不知搞什麼名堂。「鎮長,有事嗎?」曾雲翳見朱一銘呆站在那不開口,於是抬起頭來問道。
「事,倒沒什麼事。」朱一銘這時候心裡那彆扭勁就別提了,他甚至後悔來曾雲翳的辦公室了,但是現在騎虎難下,又不能轉身就走。「我這有兩袋話梅,是我女朋友托人捎過來的,我又不吃這東西,不知道你是不是喜歡?」朱一銘的聲音比平時低了八度只有不止。
曾雲翳聽了硬忍住笑,嘴裡說道:「話梅呀,我看看,有些話梅特別酸,我吃不慣的。」她裝模作樣地邊說邊站起身來,往朱一銘這邊走了過來。
「你看看吧,吃得慣就吃,吃不慣就把它處理掉,我反正是不吃這個東西。」朱一銘邊說邊把花明日遞了過去。
曾雲翳拿在手上看了看,突然滿臉羞得通紅,然後衝著朱一銘小聲地說:「這個真的是你女朋友送給你的?」
朱一銘一愣,心想,你怎麼在這個問題上那麼較真,管他誰送的,我現在給你吃了,這不就得了。略作思考以後,朱一銘認真地說:「算是吧!」
「哦,知道了,謝謝鎮長。」曾雲翳把兩袋話梅緊攥在手裡,小聲地說。那聲音簡直和蚊子叫差不多。看了她的表現,朱一銘直覺得莫名其妙,就兩袋話梅至於這樣嗎,又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
他完全沒有理會曾雲翳的心思,要是什麼值錢的東西,她倒不見得會有如此這般的表現。原來那兩袋話梅的名字很特殊,竟叫什麼「情人梅」,當詢問來路時,朱一銘又說算是他的女朋友送的。朱一銘的意思這話梅是歐陽曉蕾送的,當然用「算是」這個詞,可聽在曾雲翳的耳朵裡面就是另一個意思。女朋友送的就女朋友送的,怎麼會是算是呢,那就只有一種可能,不是別人送的,而是他買的。他居然買情人梅送給自己,你說是什麼意思?這樣一理解,就難怪曾雲翳是滿臉通紅,聲若蟲吟了。
朱一銘要是知道曾雲翳竟是這樣想這兩袋話梅的,準會找根柱子撞上去,其實他不知道的是,當時歐陽曉蕾把這兩袋話梅送給他的時候,也正是因為這特殊的名字。誰知卻被他忽視了,直接束之高閣,許多天以後,竟然又和曾雲翳上演了一出鬧劇,真是造化弄人哪!
曾雲翳一個上午都處於極度的興奮中,有事沒事來朱一銘的辦公室好幾趟,搞得朱一銘真有點莫名其妙。中午午睡的時候,朱一銘還在琢磨這個問題,是不是有人給曾雲翳介紹婆家了,搞得她如此開心,不過想想又不像,一大早剛來的時候,她好像還很正常。女人的心思真是讓人搞不懂,想到最後,朱一銘就得出這樣一個結論,於是也懶得再去想她,閉上眼睛睡覺了。
下午三點多種的時候,孫運喜突然推門進來,不等朱一銘招呼,他就迫不及待地說:「鎮長,有個好消息,《淮江日報》有個記者打電話到我們黨政辦,說他們想來採訪一下,我們鎮上興建美食街工程招投標的事情。」
朱一銘聽後一愣,心想,這倒是一件好事情,本來還準備在媒體上宣傳一下夢梁湖螃蟹呢,想不到居然有人主動送上麼來了。心裡雖很開心,但朱一銘並沒有表現在臉上,冷靜地問孫運喜:「運喜呀,你有沒有核實一下對方的身份,另外對方有沒有提出什麼要求?」
「鎮長,我和對方聊了一會,他沒有提出什麼要求,只說他們近期正在搞一個專題,就是關於政府工程公開招投標的。」孫運喜連忙說道。
「哦,那就好!」朱一銘遞了一支煙過去,認真地說:「我們不能讓一些無良記者鑽了空子,他的身份,你確認了嗎?」
「鎮長,已經確認了,我在到你這來之前,打了個電話到《淮江日報》編輯部,對方反饋說是一個叫劉瀏的記者,並說他是負責地方新聞版塊的。」孫運喜胸有成竹地回答。
此時,他心裡不禁有幾分得意之色,剛接完那個記者的電話,他兒子的電話就打了進來,他此時正在外地,用人家單位的電話給孫運喜打過來的。孫運喜見兒子漸漸走上正路了,心裡也很高興。父子倆扯了幾句閒話,孫運喜就把剛才有記者說要過來採訪的事情告訴了兒子,誰知他兒子聽後,立即提醒他現在打著記者的旗號招搖撞騙的大有人在,要打個電話去對方的編輯部確認一下才行。孫運喜聽後也覺得有幾分道理,於是這才打電話去了《淮江日報》編輯部。現在看到朱一銘滿意的表情,不禁想到這可都是自己兒子的功勞,他臉上的得意之情就更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