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憑添離愁
從學校結束了慶祝回到家中之後，榮家大大小小全都回到了榮家大院，又為榮耀獲得這次全國高中足球大賽冠軍慶祝了一下，同時也祝賀他得到了大賽最佳球員的榮譽。吃過晚飯之後，榮昇平、榮國華和許遠山便被榮耀拉到了書房，將自己接到法國職業俱樂部邀請的事說了出來。
「什麼？你被邀請去法國踢球？」榮國華驚訝的張大了嘴巴，看著自己的小弟。
榮耀點點頭：「是啊，是法國馬賽俱樂部的主教練阿蘭。佩林親自來我們球隊挑選的。另外還有兩個隊友，也被一起選中了。」
許遠山坐在一邊，一聲不響的在那裡悶著頭抽煙。
榮家的大家長榮昇平叼著個煙斗，「呲啦、呲啦」的裹個不停。
四個男人就這麼全都不聲不響的在那裡各自琢磨著。
良久，榮昇平吹出了一團煙霧之後，開口了：「小耀，你自己想不想去法國踢球？」
榮耀老老實實的回答道：「我當然想去法國踢球啊！劉教練曾經告訴過我，中國的足球水平起碼比歐洲要落後五十年。就算是南美的足球強國巴西和阿根廷，他們的球員也都是在歐洲踢球的！」
榮昇平點點頭，又不吭聲了。
見到老爺子不吭聲，榮昇平和許遠山也是不敢多說什麼，幾個人就那麼耗了半天，榮昇平才向榮國華說道：「老二啊，這事你好好安排下！遠山，你給榮耀準備好行囊！我當初同意了小耀選擇足球這一行，倒是沒有想過他能像那個該死的不肖子那麼出色，不過現下看來，小耀倒是表現的真不壞啊！」
榮國華著急的喊道：「父親！」
榮昇平哪裡會不知道自己的二兒子的心意，他是在擔心自己的小弟，不過，老爺子將手一舉：「就這麼決定了！全力支持小耀去歐洲踢球吧！」
八十六歲的老頭緩緩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右手拄著拐棍，左手顫巍巍的握著煙斗，向榮耀笑道：「小兔崽子，別說老子沒警告你！要是在那個什麼法國馬賽混不出個名堂來，老子就把你從榮家的族譜裡除名！」
「爸，您放心吧！我一定會努力的！我們校長都說了，讓我們三個努力踢球，以後為國家爭光！」生性天真的榮耀，竟然心直口快的將校長孔學森的話說了出來。
「喲，你們校長還很注重思想教育嘛！」榮昇平嘿嘿一笑，慢悠悠的出了書房，連兒子女婿要攙他，都讓他拒絕了。
榮國華和許遠山相視苦笑了一下，兩個人的心裡都有些擔憂。
剛剛榮耀不經考慮的就說出了他們校長的話，看起來雖然是有點天真，但是這背後，卻隱藏這一個憂患。生性天真的榮耀，心智還並不健全啊，一個人大老遠的跑去法國踢球，這讓他們怎麼能放心呢？
「小耀啊，你一個人要去那麼遠的地方，你覺得自己能不能適應啊？」榮國華有點擔心的問道。
老父離開之後，榮耀哪裡還會乖巧？
聽了二哥榮國華的問話，榮耀撇了撇嘴：「有什麼適應不了的？俱樂部會安排好一切的！食宿他們全包，每個星期還有兩千歐元的薪水！」
榮國華向許遠山遞了個眼色，許遠山會意的點點頭：「小耀，你要是想做職業球員，在咱們國內也可以啊！而且咱們瀋陽就有職業足球俱樂部，姐夫把你送去踢球就是了，沒必要非得大老遠的跑去歐洲吧？」
榮耀雖然性子比較直，不過記性還是不壞的，先前跟劉兆軍一通電話打下來，早已經對中國足球的水平有了新的認識：「劉教練已經說了，我在我這個年齡段上，已經成為了全國冠軍，就算再過個幾年，我最多也就還是同年齡段上的冠軍，在國內，值得我拚命去超越的對手其實已經不多了，只有去老外的地盤上，我才可能尋找到更強大的對手。提高我自己的足球水平！」
這一番道理說出來之後，倒是立刻讓榮國華和許遠山啞口無言了。
榮國華苦笑了一下：「好吧，我跟你姐夫會在近期內找人好好處理這件事的！」
原本，榮家的大家長就已經說了全力支持榮耀去歐洲踢球，他們這兩個當兄長當姐夫的，雖然不放心榮耀去歐洲，也只能變這法遊說榮耀自己去放棄，眼見榮耀已經鐵了心要去歐洲踢球，他們還能說什麼呢？只能是全力的配合、支持了！
三個榮家第二代的男子在書房裡聊天的時候，榮家大老榮昇平，卻在自己的臥室內，老淚縱橫的用他乾癟了的雙手，婆娑著撫摸著一個鏡框：「老伴兒啊，小耀終於有出息了啊！不但拿回了個全國冠軍，更得到了去歐洲踢球的機會。只是老大那個小畜生啊，這十多年來音訊全無，讓人惦記啊∼∼∼∼∼∼唉！」
天下間，有狠心的兒女，卻哪裡有狠心的父母？
榮昇平雖然生性堅毅，多年來卻也惦記著那個漂泊在外，已經公然和自己斷了父子關係的長子榮國輝。眼下，他又即將送自己的老兒子出國去踢球，他這個已經八十六歲的老人，又怎能真的如同他表現出的那麼從容？
一絲淡淡的離愁，湧上了這位外表堅毅的老人的心頭。
榮耀跟榮國華、許遠山聊了一會之後，便耐不住這種正八經的談話了，轉身跑出了書房，找自己的侄子和外甥去了。
「二哥，你說榮耀這事，咱們該怎麼辦？」等到榮耀離開了書房之後，許遠山才跟榮國華商量起了榮耀出國踢球的細節。
榮國華想了想說道：「我看這樣吧，我找朋友幫忙查清楚這一切，看看裡面有沒有什麼貓膩。後勤這方面，還是你負責吧！多弄點錢給小耀帶在身上，沒壞處。」
許遠山點了點頭，然後突然苦笑道：「對了，我家徐寧張羅著讓我送他出國留學呢，二哥你有什麼意見沒有？」
榮國華聽了這話一愣：「怎麼的，徐寧也張羅要出國留學？我家榮升最近也喊著呢，這兩個小子∼∼∼∼∼∼」
說到這裡，榮國華把話頭打住了，跟許願上兩個人對視了一會，忽然兩個人同時笑了起來。他們已經達成了一個共識，既然榮升和徐寧總是張羅著要出國，也許去法國留學一番，也是個不錯的選擇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