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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卷 神州龍脈篇 第65章 誰為敵友定分界(一) 文 / 十二龍騎

    第65章誰為敵友定分界(一)

    龍旋消魂不圓滿三大神兵的這場當空惡戰,著實讓楊昭大開眼界。以他眼光看來,守望和尚風夜雨幕星河等人的真實武功,其實也未必就及得上梵清惠與寧道奇,和自己那便宜師父摩訶葉相比,更是遠遠不如。可是一旦他們掌握了神兵之後,卻能倚靠神兵的幫助,爆發出遠遠超越本身實力的強橫力量。神兵之作用與重要性,可謂無論怎麼評估也絕不為過。

    其實這個道理,楊昭本是早就知道的。但自打穿越以來,他唯一曾經接觸過的頂級神兵,就只有天劍。雖說當時引起天劍鳴動,算是這皇者神兵間接承認了楊昭有資格做自己的下任兵主。不過始終天劍的現任主人,當今大隋皇帝楊堅刻下還未駕崩,所以天劍在楊昭手裡,並沒有顯示出什麼了不得的驚人威能和神通。

    只有到了今日,守望和尚等人執掌神兵全力施展。一幕幕匪夷所思卻又千真萬確的場景活生生展現眼前,用事實作出了最直觀的說明,才讓小王爺真正從「知道」進化至「明白」的階段。

    不圓滿和消魂龍旋,雖說威能都超過了地神兵,但還遠未不及天神兵。而陰陽令則是真正的天神兵。其威力究竟又能達到什麼程度?在目睹過那尊由烏尤凌雲以及龜城三山所組成的巨型睡佛後,已經完全瞭解當日白雲所說「龍游岷江,禮敬如來」兩句話中所蘊涵之真意的小王爺,這剎那不由得胸中火熱。而他對於藏在凌雲山中的陰陽令,更是下定了大決心,志在必得而後快。

    五牙巨艦被守望和尚和點蒼掌門幕星河之間的激戰牽累,在凌雲山靠近岷江的江岸上擱淺。幕星河風夜雨言妄姑等三大高手仗著神兵護身,唐鍾情和唐稷學則有唐門七殺掩護,都先後脫出船體逃到了安全地帶。蜀王楊秀則氣急敗壞地大聲叱喝著,親自指揮百戰士卒重整隊列,以及組織人手救助其餘兩艘戰船上被捲入江心的士兵,忙得不可開交。

    這種情況下,岸上江中到處都一片混亂,武功稍微低點都自顧不暇,更談不上注意身邊其他人的動靜了。喬裝改扮成普通水手模樣的小王爺正中下懷,反正已經到達地頭,也沒必要再和楊秀他們混在一起,正好乘機脫離,捷足先登往凌雲窟而去。當下楊昭不向外走,反而重新進入船艙深處,出手打破艙壁。冰冷江水立刻倒灌而入,向來生性怕冷的楊昭先打了個哆嗦,口中喃喃罵句娘,跳入船艙破口,奮力划水向外游出。

    先前守望和尚既牽引江水形成龍捲風,又連接毀了兩艘戰船。岷江水流受其影響,水下到處潛流暗湧,游起來加倍艱難。楊昭水性普通,好幾次都幾乎被江水捲走。全靠他及時抓緊江底的石頭,這才沒有被衝到不知道哪裡去。好不容易繞著河道游到了凌雲山另一側,小王爺趕緊上岸。大大喘了幾口氣。還來不及抬頭打量一下四周環境,忽然只聽身後有人出聲歎道:「好,好啊。小王爺,你真是好高明的手段。蜀王被騙了,寧師兄被騙了,甚至清惠和明月妹妹,也一樣被你騙倒。小王爺,你根本從來沒有受傷,更沒有被唐門的鎖神針控制神智,對嗎?」

    楊昭猛然一驚,回頭看去,只見當代慈航靜齋傳人梵清惠,正俏生生地站在江岸沙灘之上。她身著和自己相同的粗布清衫,化了個淡妝掩飾自身那絕世容光,但那淡雅如仙的氣質,卻無論如何也遮掩不了。瞧她模樣,顯然也是扮成水手,混在船隊中跟來的。

    剎那間楊昭只感到說不出的厭煩。他「啵」地用力吐出口氣,沒好氣地道:「又是?怎麼老子跑到哪裡去都甩不開這個吊靴鬼的!拜託,是出家人對吧?整天跟在男人身後到處亂跑,究竟還要臉不要?」

    「靜齋雖然是佛門聖地,但……」梵清惠並沒發怒,反而幽幽分辨道:「佛本無相,不滯於物。故此靜齋弟子都帶髮修行,並非出家的比丘尼。」

    「我管是不是尼姑啊。」楊昭不耐煩地揮揮手,道:「總而言之,老子對這樣子沒完沒了的糾纏實在再忍不下去了。擇日不如撞日,要亮拳頭抑或動刀子都好,儘管過來吧。」

    梵清惠卻半點要動手的意思也沒有,歎道:「小王爺,你既然現身在此地,那麼想來令叔究竟打的什麼主意,也都已經知道了,對麼?」

    楊昭皺皺眉,冷笑道:「當然,唐鍾情什麼都告訴我了。嘿,我那位四叔發皇帝夢發得簡直暈了頭,居然連這種餿主意也能想出來。真是我死之後那管洪水滔天了。不過那又關啥事?」

    「小王爺,你胸中的先入之見,委實已然太深。」梵清惠搖頭道:「靜齋既是武林一脈,同樣也是中原漢人,炎黃子孫。假若……假若蜀王的圖謀當真成功,靜齋縱使隱世不出,又豈能置身度外,忍見蒼生再受戰火之苦?所以……所以……清惠此次前來,正是想……想……」

    楊昭不耐煩道:「想幹什麼就爽快點說。吞吞吐吐的算什麼。」

    梵清惠銀牙輕咬,用力道:「為天下蒼生禍福計,清惠決不能對蜀王的圖謀袖手旁觀。假如小王爺能暫時放下胸中成見的話,那麼清惠願與小王爺聯手,合力共保神州安泰。」

    「什麼?要和我聯手,一起對付楊秀?」楊昭先是愕然,既而卻又是冷笑連連,道:「我可沒聽錯吧?你們口口聲聲,總說什麼李家才是真命天子。可是現在大隋國運正如日中天,這頂皇冠可不會憑空掉下來砸到姓李的身上吧?要是我那位四叔當真搞得天下大亂的話,李家可不就正好有機會上位,你們不也正好混水摸魚了嗎?」

    梵清惠貝齒緊咬嘴唇後退了半步,面上已帶慍色,微怒質問道:「小王爺,你這是什麼話?難道在你心目中,靜齋和清惠,當真就是這種為達目的可以不擇手段,甚至罔顧蒼生的無恥之徒?」

    這美女突然爆發,身上再沒有幾分所謂的「仙味「,反而多了幾分人間香火氣。楊昭不由自主地也隨之後退半步。倒不是害怕,只是一時覺得很不習慣。蹙眉道:「發什麼火?嘿,一日到晚四處宣揚什麼楊氏滅李氏興的謬論,又綁架和非法禁錮大隋皇子,更膽大妄為到企圖下手加以謀殺。我這麼想難道還冤枉了你們不成?」

    小王爺頓了頓,越想越是生氣,罵道:「整天老是把蒼生禍福掛在口邊,呸,你們還真把自己當成救世主了?你們去問問天下間的老百姓啊。看他們會不會支持你們那套什麼狗屁天命理論?我楊氏治國,四海昇平,人人安居樂業,究竟有什麼不好?為什麼非要拉我們楊家下來再換個姓李的上去?講來講去,說到底你們就是滿懷私心,不忿被極樂正宗打壓。可是偏偏又鬥摩訶葉不過,所以才想換個支持你們的皇帝而已。和什麼狗屁蒼生禍福哪有半個銅錢的干係?現在反而又來怪別人不該冤枉你們?我呸!」

    楊昭每罵一句,梵清惠面色就更蒼白一分。這樣直白的說話,她以前非但沒有聽過,甚至根本連想都未想過。儘管字字句句都錐心刺骨,可是仔細想想,她卻半句可以替自己辯白的話都說不出口。過去二十年始終奉若圭皋,彷彿天經地義一樣的宗旨信條,這時候竟全都搖搖欲墜起來。她又急又氣又羞又怒,勉強道:「小王爺,你……你……」那口氣堵在胸口,竟是無論如何也吐不出來。霎時間腦海中天翻地覆,眼前一花,幾乎就要當場暈倒在地。

    十幾年的守心功夫畢竟不是白練的。片刻間梵清惠強行將諸般雜念壓下,好不容易重新站穩,搖頭道:「小王爺要這麼想,清惠……清惠也無從自辨。他日誰對誰錯,江山屬楊還是屬李都暫且不必提了。就事論事,單以今日形勢而言,蜀王手下高手如雲,又坐擁三大神兵。凌雲窟裡的秘密縱然有麒麟守護,始終難保萬無一失。小王爺不妨仔細思量。假若你認為可以憑自己力量阻止楊秀圖謀的話,那麼清惠轉身就走,絕不再多言半句。但假若不能,那麼暫且和清惠聯手,又有何妨礙了?」

    這幾句話倒也有理。事情關鍵就在於凌雲窟裡的秘密,是根本半點也不能動的。否則神州板蕩,中原大地上的烽火從此將永無停歇。不管作為中國人還是大隋子民,楊昭可無論如何也不能容許這種最糟糕的結果出現。故此,獲取陰陽令固然重要,但阻止楊秀,同樣事在必行。

    猶豫好半晌,楊昭終於遲疑道:「要聯手……也不是絕對不行。但老實講,空口說白話就免了,大家先小人後君子。怎麼讓我相信在關鍵時刻,不會從背後插我一劍?」

    梵清惠面無表情,從袖中隨意取出樣東西來,「噹啷」扔到楊昭腳下,卻正是那口她失而復得的寶劍,地神兵飛翼。淡淡道:「現在清惠手中已經沒有劍。小王爺,你可以放心了麼?」

    「飛翼?原來已經拿回去了……」老實說,連日來發生如此之多的事情,小王爺幾乎都把這柄劍給忘記了。此時神兵入眼,他心中不禁愕異。只是疑慮之意卻並沒有因此而消除。他微一沉吟,伸手抄起飛翼往腰間別好,半句也不多說,扭頭就走。行得幾丈遠,只聽身後風聲颯然,梵清惠果然已經跟上。他心下微微冷笑,驟然運轉無限電心法,破風起步,往凌雲山棲霞峰電射急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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