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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卷 神州龍脈篇 第48章 揭露 文 / 十二龍騎

    第48章揭露

    霎時間,楊昭只覺小腹中好像有千百柄燒得通紅的小刀子正在同時亂剮亂割。

    可是其實並沒有千百柄燒得通紅的刀子刺入楊昭小腹,一切都只是錯覺。

    實際上,刺入他小腹的刀子只有一柄,而且更冷得像冰。

    那寒若堅冰的刀子,赫然正握在明月大家的手上。

    楊昭怔住,他無論如何也不能相信。

    但事實就是事實,永遠不容否認。

    劇痛攻心,他幾乎無法再堅持。楊昭向後倒下,依稀卻看見了……明月大家那張扭曲而陌生的臉龐。

    這個……真的……是她麼?

    然而,無論問題答案是什麼,都已經不再重要。

    此時此刻,最重要的只有一件事。

    那就是活下去!

    停滯的時間驟然又再恢復正常流逝速度。楊昭提起右臂,凝聚餘力一掌打出。掌心處坤卦形相黯淡得近乎於無,卻還是勉強殘留了幾分應有威力。明月大家弱質芊芊,哪能抵擋?鐵掌加身,登時像斷線風箏一樣被打得向後飛出。「喀嚓」裂響中,獄室木欄被撞成粉碎。明月大家連帶無數木屑碎片一齊狠狠砸到監獄石牆上。那柄殺人的刀子隨著右肩軟軟垂下而脫手落地,關節顯然已經被打得脫臼。

    充滿狂熱的臉龐上,完全找不到半絲痛楚的表現。明月大家吃力掙扎,從喉嚨中逼發出直教人為之毛骨悚然的獰笑聲。她一抬左臂,細碎破空聲颯若流星,立刻有道烏光暴起急射。斜躺在獄室塌上的楊昭雙眼發黑,已經看不清那是什麼東西。模模糊糊之中,他下意識抬手就擋,手掌邊沿恰好劈中來襲的暗器。可是萬萬想不到那道烏光非但沒有被掃開,反而靈活無比地在半空中打了個旋,猛地纏上楊昭手掌。

    灼熱刺痛感閃電般從手掌處直撲上腦袋,霎時間倒把那種暈暈沉沉的感覺抵消了小半。楊昭靈台驟現半絲清靈,大叫一聲挺腰彈起。昏暗燈光之下,赫然只見纏在自己手掌上的根本不是什麼暗器,而是一條背生鋸齒,皮膚漆黑中隱帶銀光的古怪小蛇。它亮出毒牙死死咬住敵人手掌,正不斷把積蓄的毒液注入獵物身體。

    楊昭不假思索地抓住古怪小蛇的尾巴發狂狠拉,登時將自己手掌連皮帶肉扯下一大塊。隨手把怪蛇扔到地下一腳踩成肉醬,楊昭撕下衣襟裹住小腹傷口,先替自己點穴止血,再立刻盤膝運功,企圖將不住沿血氣上行的毒質逼出驅除。易經玄鑒的王道真氣隨念而轉,竭力構築起一道脆弱防線苦苦撐持,只不過,他的掙扎看起來根本毫無意義。毒力沿著右臂,緩慢卻堅決地不斷向上爬升。所到之處,皮膚顏色全部變成詭異紫黑,肌肉也隨之僵化壞死。不用多久,他右半邊身體已經完全失去感覺,眼見著只要毒力一過肩井穴,那麼毒性入腦,就再也無藥可救了!

    雞湯裡的毒和那條古怪黑蛇的毒,兩毒相沖,將藥力抵消了小半。但這絕不意味著下毒人手段低能。恰恰相反,兩毒相互結合之後產生的新毒力,比起單純兩毒相加更要猛烈十倍以上。要是放在諸如武安鏢局總鏢頭秦武安之類普通江湖武人身上,這時候哪怕再有三百個都給毒死了。

    然而楊昭決不願意輕易束手待斃,生死關頭,有什麼後患都顧不上了。楊昭把心一橫,立刻運起易經玄鑒中最高深玄奧,他根本還未練成的易天換地,斗轉星移大,法。霎時間經脈內真氣逆行倒沖,阻擋毒力上行的防線不攻自潰。那種詭異紫黑就像坐了電梯一樣飛快向上急升,只眨眼功夫已經蔓延全身。楊昭喉嚨裡發出「格格」聲響,大瞪著眼睛歪身側倒在塌上。腦袋碰上牆壁,竟發出猶如腐朽破木撞擊石頭時的「梆」一下怪聲。

    窗外寒風呼嘯捲入。昏暗油燈搖晃了幾下,終於熄滅。整所監牢內,徹底變成伸手不見五指。除去明月大家越來越微弱的喘息聲外,再沒有任何聲息。

    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一切都彷彿已經被定格下來,並且還將保持到永遠。可是忽然間,監牢的大門又災「啞」地打開。有條輕若狸貓的人影推門躥入。一晃手,他已經打亮了火折子。

    火光中看得清楚,來人正是剛才那名為明月大家開門的獄卒。他向獄室內環顧兩眼。隨即快步走到楊昭身邊,向他腰間一踢。立刻又是「梆」的聲音,楊昭的屍體在毒力侵蝕之下,已經完全硬得像截木頭。

    獄卒咧開嘴巴,本來平凡無奇的臉上,流露出了一個既得意又惡毒的笑容。喃喃道:「什麼狗,屁高門大族,我呸!壓在我們唐門頭上作威作福,簡直個個都罪該萬死。現在這個樣子,倒便宜了你們。」那雙黑少白多的眼珠轉了轉,隨即定格在呆然坐倒,兩眼茫然的明月大家胸前。滑如凝脂的大塊膩白肌膚入眼,直讓這獄卒只覺喉頭發乾。好艱難吞下口唾沫,他瞳孔裡綻放出奇異光芒,轉身向這塊唾手可得的美肉走去,雙手翕張,食指大動。

    暗淡眼眸陡然光芒暴現,渾身僵硬如木的楊昭重拾活力。他悶聲不吭地奮力一躍,整個人像裝了彈簧般急跳彈起,從後面撲向那名獄卒。電光石火間風聲大作,那名獄卒駭然色變,不假思索就屈起手臂,兩個肘錘向後猛撞卻只如中鐵石,反而把自己雙手震得發麻。不等他再作反應,楊昭兩臂熊抱,鐵箍般將他死死壓制。緊接著小王爺張開嘴巴露出兩排白牙,對準敵人後頸大動脈,毫不猶豫,用力一口咬下!

    撕心裂肺的劇痛直入骨髓,那名獄卒「啊」地痛聲慘叫,竭盡全力掙扎著想要甩開楊昭。兩個人撲身倒地,纏成一團到處亂滾亂撞。生死攸關,彼此也拿出了吃奶的力氣。可是楊昭咬破對方大動脈之後,就連接不斷地大口狂吞那獄卒鮮血。那鮮血雖然又臭又腥,但一下到肚裡,卻馬上化為燥熱無比的大團烈火沿著體內經脈橫衝直撞,將本來因為受劇毒侵蝕而僵硬的肢體,也撞得逐漸鬆動起來。

    易天換地,斗轉星移大,法是易經玄鑒中最高深玄奧的心法。練成之後,體內一百零八大穴對應天上的一百零八星宿,可以近乎無限制地扯吸浩瀚星力為我所用。楊昭還未練成這種心法,不能扯吸星力。但剛才劇毒入體無法驅除,情急之下他只好強行運轉心法,將毒力分散儲存到一百零八大穴之中,化整為零,將毒力暫時壓制,好險避過了毒性入腦所造成的最惡劣後果。可是這畢竟只是權宜之計,絕不可能維持得太久。幸好,就在最後的極限到來之前,活生生的「解藥」,已經自動送到楊昭面前。

    舉凡世上所有用毒養毒者,首要條件就是必須自己能夠抗毒。這和學武者「未學打人,先學挨打」的道理一脈相通。換言之,這名獄卒的本身血肉,就是最好不過的解毒藥劑。鮮血下肚藥力化開,之前所中劇毒果然逐漸消解,而那獄卒的掙扎反抗卻相應越來越軟弱。也用不著多久,他突然幾下痙攣抽搐,渾身癱軟,同時停止了呼吸心跳。

    剛才搏鬥時楊昭不敢貿然提運真氣,全是倚靠本身力氣支持。此刻雖然僥倖獲勝,卻已經同樣手酸腳軟。更糟糕的是小腹上傷口似乎又再裂開,從繃帶中隱隱滲出了鮮血。他用力喘了幾口大氣,也顧不上察看傷口,先就搖搖晃晃地爬起來,逕直走到明月大家身邊伸手用力拍打她臉龐,叫道:「喂喂,怎麼樣了?」

    明月大家還是雙眼一片茫然,什麼反應都沒有。要不是胸膛還微微起伏,楊昭幾乎以為她已經也變成了死人。看到眼前這副模樣,穿越以前翻爛了無數本漫畫的楊昭,哪裡還能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這要不是催眠術,肯定就是什麼攝魂大,法之類的邪門歪道。但究竟要怎麼才能破解得了,卻真像老鼠拉王,八無從下手。

    折騰了這麼許久,衙門裡居然始終靜悄悄地半點動靜都沒有。也不知道人是都死絕了還是都被趕走了。楊昭只覺自己右邊眉毛不停地跳個沒完沒了,下意識就覺得今天晚上這事還不算完。身處險地危機未過。他更不敢繼續浪費時間。緊咬牙關,一狠心轉頭就走。

    想救人,也是要看資格的。以眼下這麼個狀態,楊昭絕不認為自己有本事帶個大累贅還能逃出生天。哪怕感情上不能接受,心底處的理智發出冷酷聲音告訴他,只能如此選擇,也只有如此選擇。

    只一踏出監獄大門,楊昭立刻長長地舒了口大氣。並非因為那迎面吹拂而來的晚風有多麼清爽,而是他終於能夠用事實證明,自己的選擇雖然冷酷,但卻絕對正確。

    事實上,晚風非但不清爽,而且更腥臭難當,中人欲嘔。只因為監獄牢房之前的空地上,此刻正盤踞著無數蛇蟲。插在屋簷下的火把燃燒正旺,足夠讓人將光這群爬蟲看得清清楚楚。怪蛇形狀和之前明月從袖中揮出的那一條完全相同。不但背生鋸齒,而且皮膚漆黑中隱帶銀光。遠遠看來,就似一泓湖水倒映出粼粼波光。雖然乍看是美不勝收,可其中潛藏的凶險恐怖之處,卻直教人不寒而慄!

    驚蟄未過,蛇蟲鼠蟻之類東西,本來都應該還在地下冬眠才對。如今違反天性空群出動,當然是有人在操縱驅使。可是楊昭卻知道,幕後黑手決不會是眼下就站在蛇群當中,渾身上下都被毒蛇纏繞著的那三條人影。

    原因很簡單,那三個人根本就是武安鏢局的鏢頭秦武安胡靜水還有拓拔文正。

    他們不敢動,不敢說話,甚至連眨眨眼睛都不敢。置身萬蛇環伺之下,那種死亡的氣息絕對可以逼得人發狂。秦武安之所以還沒有倒下暈厥,並不是他們神,經特別堅強,而是他們知道只要自己一倒,這些怪蛇立刻就會毫不客氣地撲上來鑽骨吸髓,將自己全身血肉都吃個一乾二淨。

    楊昭深深吸口氣,凝神守心,進入有若古井不波的澄明境界。揚聲叫道:「楊某就在這裡。不管你是誰,想要楊豫這條爛命的就出來取吧。何必搞這麼多無聊手段?」

    「爛命?呵呵,真是好尊貴的一條爛命啊。」黑暗中有人陰側側地尖聲怪笑。緊接著,一男一女兩人施施然從牆角後走出。所到之處蛇群翻湧,自然而然地讓開了小路。那女子渾身被一件厚厚的黑色斗篷包裹,看不清楚身材相貌。那男的則披了件雪白大麾,雙臂交抱前胸。紅色火光照在面上,倒映出一片和死人也毫無分別的慘白。他側目向楊昭仔仔細細地打量了幾眼,活像毒蛇吐信般伸出舌頭舔舔嘴唇,貪婪興奮之意,赫然表露無遺。

    千萬毒蛇大軍未能讓大隋小王爺感到害怕,可是這個怪人的邪異舉止,卻實實在在地讓楊昭毛骨悚然。他不其然後退半步,沉聲道:「朋友講的話好讓人費解。不管怎麼樣,要對付我儘管動手就是。何必還牽扯上其他無關人等?」

    那面色慘白的怪人放聲長笑,悠然道:「假如對付其他人的話,倒也真用不著我唐孟蜀這樣興師動眾,大費周章。可是大隋東宮儲君楊廣嫡親長子,敕封河南王的楊昭殿下,又怎麼能和普通人相比啊,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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