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密會
窗戶上的剪影頓了一下,並沒有馬上過來,而是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然後似乎覺得茶太涼了,很自然地打開窗戶將茶潑了出來。
藉著屋內射出的燭光,范小魚微微地探了一下頭,對他快速地比了一個手勢,將揉成一團的紙條扔了進去,然後又重新縮回原地。
丁澈什麼都沒說,很快就關上窗戶,不一會,就聽到他開門出去,敲響了其中一個鄰居的門,曖昧地詢問對方想不想結伴出去找個樂子。
這個提議對待那人來說顯然是個好主意,當下,兩個人很快就向院中的管事告了個假,堂而皇之地從側門走了出去,坐上了一輛專供他們這些食客乘坐的牛車,搖搖擺擺地上路了。
他要出去談麼?見丁澈顯然是欲在外面找機會和她當面說,范小魚不由有些擔心夏府會懷疑,但又不能出面阻止,只得小心翼翼地跟在他們後面。
一番折騰後,范小魚終於成功地代替了某座青樓某位香梅姑娘,獲得了「服侍」丁大公子的權力。
「你把情況具體再說一遍。」
溫柔小築內,芙蓉帳暖,丁澈終於得到了面對佳人的機會,只是此刻雖然溫香軟玉在懷,他卻沒有時間來享受這一切,因為他知道若無重要的事,范小魚是不會在今天上午才見過面的情況下又來找他的。
范小魚伏在他的胸口,任他用一塊乾燥的毛巾為自己擦著濡濕的秀髮,低著聲,將義幫的動向以及找到怪老頭地情況又詳細地說了一遍。
「師父他居然……」丁澈雖驚訝於義幫的變動,卻還是忍不住為其師的遭遇而悶笑了起來,「我現在才算明白師父為什麼一喝醉酒就去抱母豬,原來我還有這麼一位彪悍的師娘。哈哈哈,我師父的口味還真是特別啊。」
「是啊,當時我也嚇了一跳,想必是蘿蔔青菜,各有所愛吧。」范小魚笑吟吟地道,而隨即就蹙著眉尖仰頭望他,「今晚的情況有些不尋常,我本來只想通過信件傳遞消息的。沒想到你卻直接出來了,這樣不會有事吧?」
丁澈止住了笑聲,柔聲道:「無妨,方纔我約的那個人是有名地好色,我進府的第一晚他就約我來逛青樓,為了掩飾可能有今晚這樣的情況,我便答應了他,幾乎日日都和他一起出來。夏府的人應該有些習慣了。」
「好啊,原來你天天都到這**鄉來。」范小魚頓時氣結,狠狠地擰了他一把。
丁澈抽了口冷氣,反而抱緊了她,悶笑道:「你吃醋了?」
「哼。」范小魚又擰了一把。丁澈悶哼一聲,抓住了她的柔胰,放在自己的胸口,低聲道。「相信我,我沒有做半點對不起你的事,我根本就沒碰過她們。」
「鬼知道?」范小魚哼了聲,卻自動地回轉話題,「你覺得這個情況應該怎麼看?他們只是因警覺而分散,還是可以要轉移窩點離開京城去追蹤我們呢?」
「依我看,他們只是一時撲空有所警惕而已,不然如果高志達等人要走。那白天的時候他們便會抓緊時間直接走人了,而且那個黃堂主也不會還留在城中。」丁澈沉吟道。
「你確定他們現在還在夏府麼?」
「嗯,確定。」
「那就好,我們就怕他們走了計劃就不好實施了。」范小魚點了點頭,「對了,丁澈,現在已經找到你師父了,我想如果你師父和你師娘都願意出手地話。我想就不等我爹他們回來了。只要二叔一旦確定他們又重新匯聚我們就動手。這件事我總覺得夜長夢多,而且萬一到時候羅亶說服不了他爹不能在十日之內趕回來的話。我們越等下去就越會有變數。」
「也好,這樣吧,你等會請師父他來夏府找我,我和師父解釋。」丁澈頜首,「我在這裡也不能多呆,等會就要回去的。」
「丁澈?」
「嗯?」
「答應我,在你師父來之前你什麼都不要做,只管安安靜靜地呆在自己的房間裡,不要試圖去任何人那裡打探什麼消息。他們既然如此警覺,說不定今晚早有準備,專等你自投羅網了。」
早已瞭解憑丁澈的固執,這個時候要勸他不要回去丁澈一定不會答應,范小魚只得退而求其次,但她心中有一種很強烈地不安定感,總覺得如果丁澈再像以往那樣去探查,就會像一隻飛蛾撲上蛛網一樣危險。
丁澈笑道:「你呀,還是對你未來的夫君不夠有信心。」
「這和信心無關,」范小魚支起上身,捧住他的臉,鄭重地望入他的眼睛,認真地道:「答應我,不要讓我難以安心!」
「好,我答應你。」丁澈又是無奈又是感動地道,抬起頭,在她唇上溫柔地一啄,輕笑道,「不讓我冒險,那你得補償我。」
范小魚沒有說話,而是頭一低,就準確地、密密地堵住他地嘴,用最直接的行動最熱情的主動來回答。
惱人的冬雨一直都不肯停息,飄飛在燈籠暈出的昏黃光線中,猶如無數條綿延不絕的細線。
范小魚戴上兜帽,裹緊披風在樓下駐立了片刻,心頭莫名地充滿了不捨,可最終還是狠下心奔進了黑暗之中。
想到丁澈說那個同來的食客通常都還需要一會才會離開,范小魚想了想,便決定先去看看范岱那邊情況如何。到了地方後,卻發現范岱和那個黃堂主都不見了,范小魚順著范岱暗中所畫的箭頭追了一段,發現目標似乎是望城外而去,若是沿著線索追出去恐怕是來不及去怪老頭處,便又折了回去,奔向那個老太太地住所。
她原以為自己把時間掐算的很準,這一回再去的時候應該正好是怪老頭醒來的時候,沒想到趕到那個小門戶,敲了半天的門都沒人應。范小魚等了一會後,只得告了一聲罪直接推開那吱吱呀呀地破門,結果進去一看,那壯碩如山的老太太還在呼呼大睡,床裡頭的怪老頭卻不知所蹤了。
沒人?
范小魚頓時一呆,繞是天氣已冷,一路上更被呼呼地灌了不少冷風進去,可還是不禁急得冒汗。
定了定神,范小魚對著側對著自己正在酣睡的老太太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低聲喚道:「老前輩,老前輩?晚輩范小魚拜見老前輩。」
但凡是高手,到了一定境界後,都會有一種近乎本能地警覺心,之前怪老頭對於她地到來毫無反應,若不是不想面對她便只有真醉一途了,畢竟丁澈曾經講過他這個師父的糗事,怪老頭喝醉後不省人事也很正常。但是老太太應該不同,當時她躺下去睡覺地時候,人可是清清楚楚的,不會連她進來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