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反攻之計
這一頓延遲多時的晚飯,實際上雖然只有范小魚、丁澈和范岱三個還沒用過晚飯的人吃,不過由於憐兒一直坐在旁邊糾纏,少不得多花一點時間。飯後,盧子晁又請他們去書房坐了一會,一再誠心誠意地說明若是需要他幫助,讓眾人務必不能客氣。
對於這樣一個實在好的沒話說的繼父,范小魚在感激的同時,越發不想牽連他。因此只說范通和羅亶的離京就是因為已經有了解決的辦法,只是時間問題而已,讓盧子晁放心。
盧子晁雖然是個好人,卻同時也是個在官場打滾多年的人,當然看得出范小魚有所隱瞞。但是在第一次見面時,他就看出前妻這個女兒不是一般的聰慧過人,而且范家不想讓自己插手一定自有他們自己的道理,便也笑瞇瞇地不說破,只在暗中吩咐自己最得力的助手童飛加強防衛,並多多注意最近盧府周圍,是否會有可疑人出沒。
從書房出來,葉芷燕早已讓僕役準備好熱湯熱水在等候,等到三人沐浴清爽,都換了一一整套乾淨舒適的衣服終於坐在范岱房中,開始商議正事的時候,已經是亥時了。
「好,既然你們倆個小輩都有這份勇氣,我當然更是當仁不讓。」聽到范小魚說不想一味地被動等待,想要以攻為守,范岱頓時豪情萬丈地拍案交好,不過想起臨走時范通的反覆叮囑,他又有些猶豫地坐了下來,想了想後,道,「反擊可以,不過眼下我們只有三個人能辦事。而且那幫兔崽子現在又和大官勾結,這件事並不容易,我們還需好好計劃計劃才行。」
「那是當然,所以我們才來找二叔商量。」范小魚點頭道,「雖說我們現在已經斬斷了柳河鎮和一再來的線索,但是世事難料,還是多做準備比較好。」
范岱點頭道:「好,那我們就想想辦法。看看該從何入手。」
說著,三人都各自沉思了起來。
「我有個想法,不知道行不行?」半響後,范小魚忽道。
「什麼想法?」范岱忙問,丁澈也抬眼看她。
范小魚一邊沉吟著組織語言,一邊道:「當年義幫不是曾經造反過嗎?既然這樣,那高志達他們應該算是朝廷欽犯吧?而那個夏竦居然敢和朝廷欽犯勾結,那我們是不是正好可以借助這一點。找個和夏竦不對盤的官,投一封匿名信去告他勾結綠林意圖圖謀不軌呢?」
「去向朝廷告密?」范岱有些錯愕,顯然從未想過要和朝廷合作,但一看到范小魚那種「怎麼你有意見」的神情,立刻改口。討好地道:「不錯,不錯,這個借刀殺人的法子真不錯!還是我們的小魚最聰明了,這樣他們就自顧不暇了。」
范小魚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地白了他一眼。看向丁澈:「你覺得呢?」
丁澈想了想,道:「方法是不錯,但只怕並不容易。你們想,夏竦是個什麼官?若沒有**成證據,朝廷怎麼可能只因區區一封匿名信就去搜一個朝廷大員地府邸?而且,就算真去搜查,夏府那麼大,即便官兵入府搜尋。憑借左右護法的身手,必然可以從容地逃脫。到時候,搜不出人,夏竦便完全可以否認,並要求嚴查告密者。而高志達他們也一定會懷疑是我們做的手腳,萬一他們之前已經誤認我們離京,這樣一來,反而告訴了他們我們還在京裡。」
「嗯。你說的也有道理。除非讓他們親眼見到高志達他們在夏府,否則咱們確實拿不出有力的證據。」范小魚失望地蹙起眉尖:「我想想,怎麼才能拿出證據。」
「這還不簡單?」范岱大大咧咧地一揮手,道,「先讓他們悄悄地帶兵把夏府圍了,然後我們就帶著頭頭偷偷地進入夏府,讓他親眼瞧一瞧,只要見著了人,哪怕一時逮不找,這罪名也是可以落實的。」
范小魚汗了一下:「二叔,要是真這麼簡單就好了,你以為官府只憑你一句話就會帶兵去圍大官府邸啊?更別說難道夏竦高志達他們還真就眼瞎耳聾、連有人圍府都不知道了?還有,高志達他們造反的事情已經過去了十幾年,難道你帶去的那個頭頭就一定能認識人家麼?」
「呃……」范岱摸了摸鼻子,忙低下頭作出一副努力開動腦筋樣。
屋內又陷入一陣沉默。
「或許,也不是完全沒辦法。」正當范小魚苦思了半天還沒想到什麼合適地彌補之法,打算放棄這個念頭時,丁澈忽然微瞇著眼睛道。
「怎麼說?」范小魚精神頓時一振。
「我還不能確定這樣是否可行。」丁澈看向范岱,「范二叔,你認為如今朝中還有可能會有人認識當年的造反者麼?」
范岱皺眉道:「當年他們是在我們走後才舉事的,具體的情況我也不清楚,但是不過才十幾年而已,應該有人會認識吧!」
范小魚道:「那若是有人能認識又怎樣?」
丁澈道:「若是有人認識,便有人可以指認,而若是認識他們的人如今還在朝廷,或者恰好又在京城,那事情便大有可為,至少他們不會覺得空穴來風。」
范小魚蹙眉道:「可要想帶人去指認,又不讓對方發現,實在不是件容易的事。」
丁澈微微一笑:「只要有人能認識,倒不一定非要直接帶人去指認。」
范岱性急地撓頭罵道:「你到底有什麼鬼主意?趕緊說。」
「是。」丁澈燦爛地一笑,星目灼灼生輝,「我的方法就是畫像。一封匿名信固然可能不足以令人置信,帶人去指認又困難,但若是有一副高志達等人的畫像,即便不能讓人家全信,也會讓朝廷重視起來。而且他們既然住在夏府,就一定有人侍候,若是我再附上侍候他們地下人名單,提醒朝廷在抓人前,先把那幾個下人控制在手中,便足以作為人證。夏竦對待下人素來苛刻,不怕不招供。到時候,哪怕捉不到高志達等人,夏竦也絕對會吃不了兜著走。這樣一來,他們的盟約和陰謀就不攻自破,而且高志達他們也會因為朝廷的再度通緝而自顧不暇,我們可以一箭雙鵰。」
「切,我還以為你說的真的是什麼好辦法?」范岱大失所望,翻白眼道,「就算我們能找到畫師,你以為那幾個傢伙會讓你乖乖地畫麼?更別說能不能畫地像了。」
「不瞞范二叔,關於丹青,小子正好學過一些,而且小子最擅長的就是人物肖像畫。」丁澈謙遜的一笑。
「……」范岱頓時張口結舌,彷彿像看怪物一樣的看著丁澈。
這一下,范小魚也驚訝了起來:「你還會畫肖像?」
丁澈微笑著點了點頭:「只要讓我再見他們一面,我便有自信能畫出他們地神韻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