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夜探夏府
事實證明,上官嬌並不是只想當范岱的徒弟,她還想當很多人的徒弟。
范家所有的人中,她第一個認識的就是幾乎被她抱著大腿哭喊著恩公女俠姐姐的范小魚,所以,在她大小姐飽飽地結束了午睡,神采奕奕地梳洗之後,立刻就找上了范小魚,直撒著嬌要范小魚教她功夫。
不同於范岱的堅決拒絕,范小魚卻是一口就答應了下來,接著,在警告了她不許讓家裡頭的丫環僕人知道范家人會武功後,立刻讓她在房間裡蹲馬步,開始練基本功。
習武之道,本來就是極辛苦的,自己算是很有天賦的練武奇才了,而且又便宜地撿了一個有一定基礎的身體,後來在練武過程中還猶自吃盡了苦頭。上官嬌雖然一心想成為江湖女俠,可是要當女俠卻不是僅僅想當就能當的,她這個大小姐能不能過得了扎馬步這一關還是個未知數呢?就算過了這一關,後面范小魚還有的是法子讓她打退堂鼓。
上官嬌起初還歡天喜地、二話不說地就到房間裡蹲去了,可意料之中的,沒過多久就開始吃不消了,又是撒嬌又是哀求地請范小魚教快捷的成功方法。范小魚自然不肯,並且還十分嚴厲要求她持之以恆,還專門拿了個雞毛撣子在邊上守著,上官嬌哭喪著臉勉強地又蹲了一會終於支撐不住地借口肚子疼廁遁了。
既是肚子疼,自然是要看大夫,於是岳瑜就上場了。看到這個青年美神醫再次出馬,雖然婉轉但卻一下子就揭破了她的謊言,上官嬌頓時眼睛發亮地改變了主意,說要跟著岳瑜學醫,以後懸壺濟世、治病救人。
岳瑜是個老實人。就連以前和范小魚相處之時,彼此間也是十分有禮,哪裡見過這等神經異於常人、幾乎沒有男女之別的少女,當場就被她嚇得落荒而逃。而他越逃,上官嬌就越要追著他學,樂的范岱哈哈大笑。
快樂而難得悠閒的一天就這樣在表姐妹的到來中,愉快地過去了。
次日,眾人便確定了最終的開業時間:十月十八。不過。為了確保正式營業能順利完美,從十六開始就要先開始試營。於是在休息了十四下午十五上午各半天之後,所有地人又忙了起來,開始準備次日的迎客。
飯館開業那天,自然是要請自己的娘親和繼父,正巧葉芷燕也派人來請范小魚和范白菜過府,范小魚便和范岱約好晚上去夏竦家。
這日晚上,也是天公作美。從亥時開始,本該明亮如晝的十五圓月就一直躲在了烏雲之後,偶爾才在雲縫中露一下臉,但人們還沒來得及窺得她那皎潔的真容,便又躲了起來。
范岱笑言說這是老天爺長眼。今晚注定要收拾掉那個變態佬色鬼。
叔侄女倆等到夜深人靜,悄悄地從下人所住的側院翻入了夏府,現在距離開國已經數十年,總的而言天下太平。鮮少發生動亂之時的刺殺事件,因此兩人很輕易地就突破了夏府地防衛。可是,或許是因為圓月十五,今晚的夏府特別的熱鬧,雖然已是子夜,可廳中的宴席居然仍未散去,絲竹聲不絕於耳。
「他娘的,這麼晚了還在尋歡作樂!」范岱低罵了一聲。讓范小魚在原地等候,自己則先去花廳看看。
范小魚不肯,要和他一道去。
兩人又無聲地接近了花廳,伏在花廳對面的屋頂上,大致地掃上一眼,準備進一步觀察四周後再游上花廳的屋頂。
沒想到這一看,范岱整個神經忽然一下子繃了起來。
范小魚就伏在他旁邊,當然有所察覺。便向他投去疑問的一瞥。范岱眼神凝重地向她打了一個加倍小心地手勢。然後就盯住花廳看了起來。
范小魚的目力過人,范岱能看到的她自然也能看到。而且還瞧得比范岱還清楚,裡頭的宴席上正坐了四個男人。
上首主座的那位不用說,自然是夏竦無疑,他身邊伴了兩位姬妾,下手左側坐著兩個人,右側一個。左邊兩個都已有四五十歲,容貌雖不同,服飾卻是一模一樣地灰色,而且古板的神情卻如出一轍。他們身邊也各有一個美姬斟酒,但兩人卻整襟危坐,目不斜視,顯然不為女色所動。
而右側那人則年輕許多,大約三十餘歲,容貌普通,唇上有小須,卻是一派識趣之色地,一邊和夏竦說話,一邊和美女**,一邊還看著中間的歌舞,好像很滿意這樣的聲色宴席。
范小魚聽了幾句他地說話聲,莫名地覺得有點熟悉,可怎麼瞧都覺得沒見過此人,不由地暗自詫異,便留意起他旁邊的兩個人來,看了幾眼後,依稀地覺得好像有點兒極朦朧的印象,但一時之間同樣也想不起來。
正自猜著,衣袖忽然被輕拉了一下,卻是范岱對她打了一個撤退的手勢。
范小魚心中疑惑更重,但她也看出那三個陌生人都是練家子,知道今天想要下藥恐怕不易,便小心地跟著范岱退了出來。
叔侄倆離開夏府,直到安全隱蔽處,范小魚才忍不住問道:「二叔,那三個人是什麼人?」
范岱神色凝重:「你還記不記得那年我們去風穴寺時,二叔曾被兩個人在風穴洞裡追了十幾里?」
「二叔是說那兩個人?」范岱這麼一說,范小魚立時想起自己去找范岱時遇見的那兩個身法極快的綠林客,恍然道,「難怪我覺得有點眼熟。」
「就是他們,義幫的左右護法,西門康和邱聯。」范岱擰起了眉頭,「可他們怎麼會到京城裡來呢?還和當朝大官坐在了一塊!想當年高傳山舉事時就數他們兩個最積極,最和朝廷勢不兩立,現在卻在和朝廷官員勾三搭四,這事兒若不是親眼所見,打死我都不相信。」
「是啊,那個林大人,也就是夏竦的小妾舅子還是他們殺死地呢,他們怎麼反而會成為夏府的座上賓?」范小魚也想不通,但她更疑惑的是另一件事,「二叔,坐在右首上面的那個人你認識不?不知道為什麼,我好像覺得他的聲音很熟悉。」
她方纔已經循著記憶將那一日一夜的變故前後的重點都細思了一遍,那一天除了景道山,也就是他旁邊的那個什麼青壇主說了幾句話,後來那人還死在老爹地自衛中,再後來,景道山追來,四個人都生擒了,也沒這個聲音啊?
「你覺得他聲音熟悉?」范岱擰眉道,「聽你這麼一說,二叔好像也有這種感覺,可他會是誰呢?」
不會是他們在京城中認識地人吧?
叔侄倆俱都一驚,要是這個人是三年來曾經和他們一家人相處過的,而他們卻一點都不知道對方地真實身份,那問題可就極其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