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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百二十一章 艱辛的創業之路 文 / 花落重來

    第一百二十一章艱辛的創業之路

    「姑娘,你好了麼?」就在范小魚不覺間怔忡的光景,門外忽然傳來一聲嘹亮的詢問。

    「好了。」范小魚忙收回思緒,應了一聲,十指翻飛間已迅速繫好裡衣的帶子,再披上外衣,趿著木屐去開門。

    「姑娘,早飯我已經放在樓上了,還有一碗新作的菊花粥,姑娘你趕緊趁熱去嘗嘗。」足足比范小魚高一頭的婢女春燕一見她就綻開了大大的笑容,一瘸一瘸地走進來,袖子一挽就去收拾。

    「不是明兒才是重陽麼,怎麼今日就先做菊花粥了?」范小魚跟在她身後,順手放下盤在頭頂的長髮,接過她返身遞過來的梳子一邊梳理,一邊笑問著眼前這個才十七歲、卻長了一副壯碩身材的婢女。

    春燕是一年前被同情心氾濫的范通帶回來的,具體的說,當時她不但自己瘸著腿,還帶著一個病重難治、第二天就嚥了氣的親爹。

    天下苦難之人何其多,若要一個個幫助哪來那麼多錢財和能力?故此,范小魚一向都不主張范通在外亂髮善心,可是這一次人已經進了他們家的門,父女倆又是那般一副慘狀,趕人的話她還是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的。埋葬了春燕的爹後,春燕就一直留了下來,並還主動提出要終身為奴,以回報范家葬父之恩。

    范小魚平時雖然愛在錢財上計較,但這種乘人之危的事情卻是做不來的,再說他們家對於春燕父女,不過只是隨手之援而已,其恩情還遠未到需要人家要用一輩子當牛做馬才償還的偉大程度,收人家為奴未免太過厚顏無恥。更何況春燕雖身有殘疾,人又長得過於高大。但畢竟也是個女兒家,將來若是有了人家,曾為奴隸的身份無疑會是她最大的幸福障礙,因此執意只和她簽訂僱傭合同,仍是保留了她的自由之身。

    春燕感激涕零之餘,做事也更為賣力,第二天就幾乎把三年前就進了范家地婢女金鈴的活兒全都搶了過去,害得金鈴都笑稱自己這個正牌的家奴倒快像個吃白飯的了。但說歸說。兩個丫頭合作起來,倒是相當的和諧。

    金鈴擅長女紅針線,力氣小,就主要伺候一家人的起居,洗洗衣服。春燕的腿雖有些瘸,但力氣大,做事速度又快,就包攬了一些原本范氏兄弟做的粗活。又因她地廚藝不錯。本來就忙不過來的范小魚就漸漸地把廚房的事宜也交給了他,自己專心賺錢和練武。

    「這不是因為婢子以前從沒做過麼,就想不如今兒先做著試試看,要是覺得不好,還可以趁著有時間改進改進。姑娘你快上樓去吧。等太涼了就不好吃了。」

    春燕笑著解釋,手上動作絲毫不停,先用網兜網去水面的各類藥材,然後又拉出塞在木桶底側的軟塞。讓裡面的水嘩啦啦地順著專門在地上挖出的一道漕溝留出房外,接著又把范小魚換下的汗濕衣裳收拾到籃中。她現在已經很習慣這個家僅有地女主人那隔兩三天就要早起泡藥澡的古怪習慣,雖然心裡一直很奇怪為什麼姑娘明明看起來十分健康,幾乎從不生病卻要時常藥浴呢?

    「難為你這份心了,好,那我就先上樓了。」范小魚笑著點了點頭,打算回到房間裡敞開窗戶吹吹風,還多少化去身上殘餘的藥味。以藥浴來輔助增加功力效果雖好。可是長年累月一身藥味總讓人很不舒服。

    「姑娘……」春燕忽然又叫住她,一向爽快的濃眉大眼的臉上有些扭捏之色。

    「有什麼事你就直說好了。」范小魚回頭笑道。

    「婢子……婢子聽說今兒城裡地百鳥班要演牛郎織女,就想問問……要是婢子上午把活兒全幹完了,下午能不能去城裡看戲?」春燕吞吞吐吐地道。

    范小魚洒然一笑:「我還當是什麼大事呢,原來是這樣,這有什麼關係,你去就行了。」

    春燕不好意思地低頭,聲音比平時起碼低了七八分:「謝謝姑娘。」

    「謝什麼呀。哦?」范小魚微微一揚眉。看著她臉上的紅暈,心中已明白了七八分。卻故意裝作不知情地打趣道,「是不是有人請你去看戲呀?」

    「姑娘……」春燕被一語道破心思,頓時窘的直扭衣角,難得的顯出一絲女兒嬌態。

    「好好好,我不問我不問。這樣吧,你收拾完浴室後就去吧,不一定要等下下午開戲,也可以先去城裡好好玩一玩。」范小魚笑著出了門,逕直走向樓梯,思緒又因春燕地一句「牛郎織女」而開始飄揚。

    如今的百鳥班早已今非昔比,紅透了半個京城,若非她當日的堅持,又哪來今天的一切呢?

    范小魚沿著迴廊走向閣樓,目光緩緩地掃過這個已經擴建成兩進院落,名副其實變成范家的新家,嘴角勾起一絲感歎的笑容。

    沒錯,當日范通確實一反往日的優柔,果斷地表示了反對,而家中所有的男丁也第一次全部站到了范通地那一邊,表示寧可吃糠咽菜也不願意讓她去當一個被人瞧不起的優伶。

    但是,如同范通十幾年如一日地行善,范岱一直追求武道,范白菜怎麼勸都不肯學武一般,范小魚也有一股范家人所特有的執拗性情,她一旦覺得一件事可以去做也值得去做,就絕對不會輕易放棄。

    不過,她還沒笨到用最傻的固執來反駁眾人對她的關心,也並未如眾人所希望的一般就此保證不再登台演唱,而是聰明地採取了模稜兩可的敷衍戰術,讓表面上看起來這件事就此揭過,大家再想其他方法,實際上在私下裡,她反而開始更深入地去瞭解這一個總能帶給人們歡笑自身地位卻又極低的行業。

    至於如此不顧眾人反對依然堅持所見地原因嘛,說地高尚點,她就是不服氣世人這種職業歧視。為付出自己尊嚴去取悅大眾卻反而被唾棄的戲子們抱不平,想要多多少少改變一點現狀,拯救那些「台上一分鐘、台下十年功」辛辛苦苦為他人地娛樂做風險地人們。

    說的庸俗點嘛,那就很簡單了,只有一個字:錢。

    誠然,優伶的歷史地位確實一直都相當卑微,通常當優伶的也都是被迫無奈才走上這條路的,普通藝人往往艱辛之極也只能勉強混個溫飽。但是,只要能在這一行混出名堂收入就絕對不會低。就像那日她只唱了一首曲子,幾分鐘的時間就足足賺了三百文,若非當日是初試,說好了她不能拿人們投擲到台上來的小費,無疑的她還能拿更多。

    基於這兩點,范小魚開始了更深入細緻和全面地考慮。

    至於家人不想讓她上台,這點倒是好說。當日她去演唱,本來就是先蒙了面紗,也未告知對方真姓名,而且她之所以想介入這個行業,最終目標是當一家戲班子的幕後老闆。而不是要自己身體力行地上台賣藝。

    這京城裡臥虎藏龍,嗓子比她亮、比她清、比她勾人的大有人在,而能在天子腳下的瓦斯勾欄裡站穩腳跟娛樂大眾的更是行業中的佼佼者,幾乎可以說隨便找一個都比她專業。她需要的只是找到一些具有天賦,同時能相信自己的人。至於范通另外所說地,伶人常被地痞欺負,被場主剝削之事,她倒更不擔心。自古以來,像那種盤剝別人的人大多都是欺軟怕硬的,而且所謂酒香不怕巷子深,有了前世那些記憶。她有足夠的自信可以讓自己的人一炮而紅,就像前世一般,演員出名了,還怕導演不主動找上門來嗎?

    思慮決定後,她首先就去找了那對藝名為「飛燕合德」地姊妹花,以契約的形式,和她們先簽了一年的合同,她負責授藝指點新技。姊妹花負責表演。以四六開的分成合作。同時,為了報復范岱當初地自作主張。也為了今後自己旗下藝人的安全,范小魚毫不客氣地最不在乎什麼階級身份的范岱也拖下了水,暗中保護兩姐妹。

    於是乎,那些地痞流氓猥瑣場主很快就發現這對姊妹花不再好欺負了,只因但凡有人敢出言不遜甚至動手動腳,隔日必定變成一個豬頭,傷勢情況視欺負程度而定,沒多久這一對日益紅紫的姊妹花就在各個勾欄裡暢通無阻,再也無人敢對她們動一根手指頭。

    第一步的口碑建立之後,其他飽受欺凌的藝人自然也就聞風而來,開始時或許有人只是為了尋求保護,但漸漸的,眾人都發現范小魚的腦中似乎有層出不窮地新奇點子,正是每日都處在激烈競爭中的他們所更需要的。不過半年光景,各種人才逐漸匯聚,雜技、口技、說唱、逗笑,上至經驗豐富的樂師,下至駝背瘸腿的獨特藝人,善於管理搞公關的,一味埋頭作曲的,設計戲服方面有特長的,幾乎每一個憑著手藝謀生地人都驚喜地發現,平時都各自為技的人竟能如此和諧地相處在一起。

    要把這麼多人都整合在一起,自然是極不容易的,何況范小魚本身還有一個艱巨的任務,那就是每日都要堅持習武:學范家所有真傳的絕學,學范岱偷回來的各門各派的記憶,並使得每一項技能都要精益求精。為了將來能順利的戰勝怪老頭的徒弟丁澈,范岱一年到頭也不知道出去找了多少人打架,一有空就埋頭苦思創造新招式。

    范小魚一方面既要消化這些所學,另一方面還得每日都拖著酸痛的身體想法設法地把那幾十號古代人改造成全新的表演班子。教導新曲,和編劇溝通,和作曲作詞的溝通,和動作指導溝通創造自己的肢體語言,和服裝師造型師溝通,和負責舞台佈置的工作人員溝通……有時候午夜夢迴,想起當初所根本就沒預料到的一個又一個棘手的問題,對戲曲只能說是個半吊子的她簡直後悔的想撞牆,痛罵自己為什麼明明想要走一條捷徑,到頭來卻偏偏笨的要如此勞心勞力的勞累。

    然而,望著那些自願交錢來當學徒,只求能在藝術上創造更高境界,眼神中包含對未來美好期望的幾十號藝人,范小魚那幾次想出口的放棄終究還是嚥回了肚子裡。

    幸運的是,正如每一位白手起家的成功人士一樣,在歷經數不清的艱辛困難,猶如陀螺般的忙轉了足足三百多天之後,她終於擁有了一支合能完整的表演出一部正劇、分也能獨當一面的戲班子,成為了各個瓦肆勾欄趨之若鶩想要邀請的對象。

    不過,比起戲班子的精彩演出,更吸引京城百姓們的好奇心,常常在酒樓茶館處猜測爭辯、討論打探的,卻是這一個給人們帶來全新感受的戲班子,其背後那個多才多能的真正主子,到底是什麼樣的神秘人物?

    事實上,就連最初入班子的姊妹花,還有當初毅然付給范小魚一百文定金的東嶄樓的勾欄樓主,也從未見過這個神秘人物的真正面目,而只是僅從那蒙著臉的身段和嬌嫩的語音上斷定這只是一名芳華少女而已。

    真正知道范小魚身份的,雙胞胎兄弟和羅亶、范白菜外,就只有一個常常被范小魚抓來譜曲修詞的岳瑜了,就連婢女金鈴和春燕都不知道她的另一重身份。

    這其中雖然也有范通堅持要為自己女兒的名聲著想,免得她將來找不到婆家外,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為了羅亶。

    人怕出名豬怕壯,當年追蹤他們的景道山是已被賣到礦場挖煤了,可是知道羅廣之子在范家的人卻不是只有他一個,至少當年那個和官府勾結的綠林客知道,那個帶隊的官府中人也知道,也許景道山上面的主子也知道。所以,為了自家的安全著想,他們一家只能低調再低調,直到找到羅亶的爹,把事情徹底解決掉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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