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禮物和真心
「寶貝女兒，生辰快樂！」
「乖侄女，生辰快樂！」
「師姐，生辰快樂！」
「謝謝！」看著一張張或毫不掩飾、或帶著討好、或坦坦蕩蕩、或帶點拘謹的笑臉，范小魚也不禁微微一笑，清麗的容顏頓時如春花綻開，無比動人。
原來今天是她的生日啊，這些天一直在奔波，她都忘記了上一回范岱說過她的生日很近了，那天范岱似乎曾說以前每年他們姐弟倆過生日的時候，兩兄弟都要想辦法帶他們吃頓好的，或去哪裡玩，沒想到這麼快就到了，更沒想到她這一生的第一個生日居然是在逃難中渡過的。
不過，今天卻是第一天不像是逃難的日子。
「姐姐，快坐下，爹說，今天姐姐是小壽星，要坐第一位。」范白菜歡快地把她推上首位，然後拉著羅亶笑嘻嘻地一左一右地坐在她旁邊。
「小魚，這一次，叔叔給你準備了你絕對想不到的禮物，嘿嘿！」沒等范小魚發問，范岱自己就先得意地笑了起來。
「二叔還給我準備了禮物？」范小魚有些訝異。
「那當然，叔叔不但給你準備了禮物，而且這個禮物還是專門為乖侄女你量身定做的。」范岱笑著一翻手，一把大約長兩尺的無鞘木劍出現在面前，劍身被打磨的十分光滑，紋理流暢清晰，在靠近蝴蝶型的劍柄處，還刻著一條栩栩如生，搖頭擺尾的魚兒。
「好漂亮的木劍，謝謝二叔！」
居然送她玩具劍？范小魚忍不住笑著接了過來，握在手中揮了兩下，發現這木劍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輕巧，反而頗有點份量，顯然材質不錯。
「還有，「范岱驕傲地宣佈，」乖侄女，除了這把木劍外，叔叔還專門為你設計了一套劍法，只要乖侄女你勤加練習，叔叔敢保證，以後江湖上能超出你的人不會超過十個。」
不出十個？范小魚挑眉輕笑，這個二叔，他還真以為她的志向有這麼遠大嗎？她想要的只是一個平靜安穩、健康富足的生活而已。
「我也有，我也有。」見被叔叔搶了先，范白菜連忙從懷裡掏出一個小布包，雙手捧送給范小魚，小臉上滿是期待地看著范小魚，「這也是鼕鼕自己親手做的，姐姐快看看，喜歡不喜歡。」
「謝謝鼕鼕！」范小魚接過小包，先不忙著打開，而是在他臉上親了一下，這才當著大伙的面一層層地揭開，只見躺在裡面的是一長串光彩動人的亮紅色珠鏈，「啊，鼕鼕你哪裡找來這麼多野果子？」
范小魚眼睛頓時一亮，再仔細一看，那一顆顆珠子竟不是真的珠子，而全是一顆顆橢圓形的紅豆，但這種紅豆又與范小魚常識內所認識的普通紅豆截然不同，光是色彩和飽滿一項，就遠比以前見過的那種所謂相思豆漂亮了不止十倍，更難得是，這麼長一串項鏈，竟是每顆都十分透亮可愛。
「喜歡，好喜歡，這個我更喜歡。」
范小魚拿起那一串用紅線穿起的項鏈，心裡真正地充滿了驚喜之色，所謂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她現在雖然只是個小女孩，卻也毫不例外，但是范家家境所致，她整日裡忙著如何改善家境已是來不及，根本就沒奢望過買什麼事首飾，沒想到自己這一生的第一件飾品竟是鼕鼕親手所做。
聽到姐姐的誇獎，范白菜的臉上頓時滿是滿足和開心之色，笑得雙頰都紅撲撲的，誘的范小魚忍不住又親了他一口：「姐姐太喜歡這件禮物了，再謝謝鼕鼕。」
「嘻嘻……姐姐，我給你戴上好不好？」
「好啊好啊！」范小魚把項鏈給范白菜，自覺地伸過頭去。
范白菜開心地給她戴上，拿出她半濕的頭髮，輕輕地重新放回肩上：「姐姐戴上這個真好看！」
「多虧了鼕鼕姐姐才好看。」范小魚親暱地用額頭頂了頂他的。
「師姐，我原來不知道今天是你的生辰，昨天聽鼕鼕說了才知道，所以……」見范岱和范白菜拿出的禮物都很漂亮，羅亶的手不禁縮在袖子裡，遲遲疑疑地道，「我的禮物很難看……和鼕鼕還有師叔的都沒法比……」
「不管是什麼禮物，師姐都喜歡，因為只要你有一片心就夠了。」范小魚心情大好，輕輕地攬過他的肩頭抱了一下，絲毫沒有其實自己這一生比人家還年小的認識。
羅亶被她這麼一攬，只覺得這個小師姐身上頓時有一股幽幽的清香滲入自己的鼻端，一張帥氣的俊臉頓時緋紅了起來，說話更是結結巴巴，咬了咬唇才從袖子裡也滑出一個小布包，低著頭遞了過來。
范小魚微笑著打開，卻見裡頭是一隻木雕的小狗，雖然雕工有些粗糙，不過卻透出一股可愛的憨態，兩隻小耳朵磨的光光滑滑的，還有條小尾巴。
「呵呵……」范小魚驚訝地看著自己這一生的生肖屬相，「這是你自己親手做的嗎？」
「嗯。」羅亶低著頭點頭，面色更紅。
「真可愛，我很喜歡。」范小魚衷心地道，「才一天的時間你就雕出了這麼可愛的一隻小狗，亶兒真是厲害。」
「真的嗎？師姐你喜歡？」羅亶驚喜地抬頭。
范小魚笑著摸了摸他的頭：「當然喜歡，這是你送給我的禮物，我一定會好好珍藏著這隻小狗狗的。」
「嘻嘻，我就說姐姐一定會喜歡的。」范白菜也笑瞇瞇地依偎了過來，使勁地盯著范小魚的頭，范通和范岱在旁邊看著，只覺得心裡一片溫馨歡樂。
不過范通一想到自己準備的禮物，頓時又緊張了起來。
「大哥，你呢，你給小魚準備了什麼禮物？」怕什麼來什麼，范通正在考慮是不是趕緊想辦法去重新準備一份禮物，范岱已拍上了他的肩頭。
他這一問，三個孩子的目光頓時都投向了他，范白菜是充滿了好奇，羅亶也流露著想看的意思，只有范小魚嘴角似笑非笑，說不期待眼睛卻又看著他，說期待但神色又淺淺淡淡，好像本來就沒寄予什麼希望。
「我……」范通伸手入懷，臉上滿是慚愧之色，「你們的禮物都是親手做的，我……我卻是買的。」
「不管買的做的，你倒是拿出來呀！」范岱催道。
范通深吸了一口氣，伸出手握了什麼東西在手中，道：「寶貝女兒，這個小禮物你先收著，趕明兒爹一定也親手做一件。」
說著，視死如歸般地把大手伸到范小魚面前，張了開來，一朵點綴著幾顆小珍珠的粉紅色絹花靜靜地躺在寬大的手掌之中。
范小魚定定的看著那朵不論珍珠的大小、光澤，以及做工都極其尋常的普通絹花，既不說喜歡也不說不喜歡，眾人都望住了她，又看了看額頭上已經泌出細汗的范通。
說真的，四個人的禮物之中，確實就數他的最拿不出手了。
「我說老大，你怎麼選了這麼一朵破花給小魚啊，就算你要給小魚買首飾，也得買漂亮一點嘛！」范岱眼珠子轉了轉，故意責怪道。
「寶貝女兒，爹爹錯了，你告訴爹，你喜歡什麼，爹重新做給你，好不好？」范通羞愧地道，手一縮，就要把那朵絹花收回去。
「給我戴起來吧。」范小魚淡淡地道。
「什麼？」范通愣道。
「絹花不是拿來戴的嗎？」范小魚白了他一眼，嘴角卻露出了一絲笑容，她這個爹的禮物雖然看起來雖寒磣，可今天的一切卻都是他特意提前來佈置的，這一份心，已經大於一切了。
「你傻了，小魚是說喜歡這朵花，現在就要戴。」范岱推了范通一下。
范通頓時傻笑著裂開了嘴，忙捏起絹花，可是看著范小魚那還披散著未束起的長髮又犯難了，這花該怎麼戴上去呢？
「爹爹好笨，戴在姐姐的耳朵上啊！」范白菜毫不客氣地取笑道，范通恍然大悟，忙小心地給范小魚插上，然後看著她傻笑。
「寶貝女兒，你不怪爹的禮物太小嗎？」
「我們身上的這些，不都是你今天送的禮物嗎？」范小魚受不了地再白了他一眼，「還傻站著幹嘛，你不坐下，我們大家怎麼開飯？」
「哦，對對，開飯開飯！」范通憨憨地忙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又急急忙忙地站了起來，跑到二樓口去喊，「夥計，好上熱菜了！」
「哦哦，開飯咯，開飯咯，姐姐，來，吃糕點，亶哥哥，你也吃……」見自己的姐姐和老爹之間的僵冰終於開始融化，范白菜的小臉頓時笑得如同春陽般燦爛，懂事地拚命地給大家分點心果脯，一時間，每個人的心頭都是暖暖的，包括臉上還殘留著淡淡紅暈的羅亶。
這樣，才真的像個家，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