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草原風俗
「好了，先不說這些，你們把狼的屍體收拾一下，我們先回去再說，請恩人跟我來。」卓爾瑪的爸爸指揮著。
我趕緊把帳篷收拾起來，背上背包，騎上他們給我倒出來的馬兒。
卓爾瑪說的沒錯，我們堪堪天亮才到達她的家，如果步行，以昨天的速度，是絕對不可能一天走到的。
晨曦中一片密密麻麻的蒙古包坐落在山腳的背風處，靜悄悄的一片安寧。
卓爾瑪和她媽媽見面自然免不了一番抱頭痛哭，巴格爾卻興致頗高，不耐煩說：「哭什麼哭？還趕快去準備東西招待恩人？我去宰隻羊。」
其實他找到了卓爾瑪也是很高興的，不過這就是男人，表現的方式並不相同，沒找到人的時候也許他會焦急，一旦發現卓爾瑪沒事了，他就會自然的隱藏起自己的情感。
「大叔，不用這麼麻煩了，我和卓爾瑪都累了，雖然弄點東西吃我們先休息吧。」我趕緊攔住他們，我還好說，卓爾瑪可是又累又冷，昨天白天走了一天，晚上開始沒怎麼睡，後半夜又一直騎馬奔波，如果不是遽然見到她媽媽的興奮，她估計早支撐不住了。
「那也好，先隨便弄點東西，我和恩人喝點酒，然後再休息，這樣休息的更好。」草原人直爽，也不虛偽的客套。
「聽說卓爾瑪回來了？」一個年輕的女人興沖沖的衝了進來。
「姑姑。」卓爾瑪又和來人抱在了一起。
卓爾瑪的爸爸給我介紹，我打量了他們幾個一下，巴格爾高大、威猛，線條粗獷，好在幾個女人雖然要較一般人強壯些，卻並未顯得突兀，線條也柔和，反倒有種健康女人的野性美，事實上，她們三個長的也很不錯，平心而論，至少比瑩兒要漂亮一個等次。
卓爾瑪的姑姑看起來比卓爾瑪年紀大不了多少，卓爾瑪的媽媽也是風韻猶存，三個人站在一起，組成了一道亮麗的風景線。
「大叔，不能再喝了，我得去休息了。」經歷過上次和大哥的拼酒，我是心有餘悸，今天又喝了兩三碗了，我趕緊推辭。
「喝醉了正好睡覺，那才叫一個香呢。來，恩人，再喝一碗。」
「大叔，你也別叫我恩人了，我和卓爾瑪很投緣，我已經認她做妹妹了，你就叫我阿凡吧。」
「行，阿凡，不過你也別叫我大叔大叔的，我們沒有你們漢人那麼多講究，你直接叫我的名字巴格爾就行了。」巴格爾很直爽的答應。
「行，我就喝最後這一碗了。」我可不想再次不省人事的睡覺：「等休息好了，晚上我再好好的陪你喝。」
「那也行，我去宰隻羊，晚上我們吃新鮮的手抓羊肉。」巴格爾終於放過我。
「不用這麼浪費吧？」
「浪費什麼，這是自家的，多的是，並且難道要讓別人說我巴格爾不好客，簡簡單單的招待客人嗎？」巴格爾不容置疑的說，彷彿是個莫大的侮辱似的，我也不再說話。
躺在柔軟、溫暖的被褥上，我彷彿又回到了家，儘管我不是必須這些東西，但是誰不想自己過的更舒服？
我攤開四肢，很快進入了夢鄉，在夢裡，我和瑩兒她們六個無憂無慮的生活在一起，再也沒有任何事情來打擾我們。
快了，總有一天，我會過上這種生活的。
好久沒有這麼舒服的睡過覺，當我醒來的時候，外面天都已經黑了。
我穿上衣服出來，外面卓爾瑪一家四人已經在等著我了。
「不好意思，睡久了點。」我臉上一熱。
「洗把臉吧。」卓爾瑪給我打來溫熱的洗臉水，又溫柔的給我擰毛巾。
「我自己來吧。」我突然反映過來，這不是在家中，不是瑩兒她們在照顧我，我怎能享受的如此心安理得？
卓爾瑪不說話，自顧自的擰好毛巾遞給我，我尷尬的接過毛巾，洗完了臉，借洗手的機會自己把毛巾洗乾淨。
卓爾瑪也不過來爭搶，等我弄完一切才過來收拾臉盆。
分位置坐好以後，卓爾瑪的姑姑首先雙手給我端上一碗奶茶。
我以為還是會和早上一樣開始就是喝酒，估計是怕我渴了吧，我心裡想，也未在意，正好她在我的左邊，我順手就伸出左手去接。
「要用雙手。」卓爾瑪在旁邊低聲提醒我。
我心裡一驚，早聽說草原上很注意風俗和禮節，稍有不當會引起主人的不快，嚴重的還會被驅逐出去，因為早上比較隨便，我都忘了這茬了，該不會犯了嚴重的忌諱吧？
我趕緊站起來，彎腰雙手恭恭敬敬的接過茶碗，我不知道接下來該如何處理，卓爾瑪也沒有提醒我，只得一口氣把奶茶喝光。
說實話，奶茶有股說不出來的味道，我根本喝不習慣，完全是硬著頭皮閉住呼吸喝下去的。
犯了一回錯，我顯得有點拘謹起來，我對這些風俗習慣完全不瞭解，生怕以後會出更大的醜。
「有什麼禮節你事先提醒下我好嗎？」趁彎腰坐下的時候，我低聲懇求卓爾瑪。
卓爾瑪看了他爸爸一眼，沒有說話。
早知道我昨天就該問問卓爾瑪一些注意事項的，因為我原來沒想到會到牧民家裡來做客，所以根本沒有瞭解這些禮節。
巴格爾看出了我的窘迫：「這樣吧，既然阿凡不習慣，我們也別弄的這麼正式了，阿凡是卓爾瑪的救命恩人，就和一家人一樣，我們隨隨便便點吧。」
「對不起，我初來乍到，對草原上的風俗也不太瞭解，有什麼做的不對的地方，請大家諒解。」我長出了一口氣，趕緊道歉，尤其是對卓爾瑪的姑姑。
她善意的笑了笑，表示沒有關係。
「那這些銀碗也撤下去吧，乾脆換大碗，那樣更加痛快。」巴格爾吩咐道。
我不知道那些銀碗是做什麼用的，估計也是一種禮節性的東西，等有機會我要好好問問卓爾瑪，以免將來再出醜。
其實草原上以前對風俗和禮節是特別看重的，這好比是尊嚴，比性命更加重要，外來的客人你可以隨意吃喝拿用，他們一點都不心痛，但是如果你觸犯了他們的忌諱，他們可能立刻就會翻臉。
隨著來草原旅遊的人日見增多，真正懂得草原禮節的人卻是很少的一部分，逐漸的，草原上的人們也多了一份寬容，只要你不是故意觸犯，一般他們也不會計較。
巴格爾是個豁達的人，所以看我無所適從，乾脆就順我的意，撤去了這些繁文縟節。
沒有了束縛，氣氛開始熱烈起來。
都說草原上不管男女都很能喝酒，今天我算是見識到了，同樣的碗，我和巴格爾喝多少，她們三個女的一點也沒拉下，當我覺得有點醉意的時候，她們還若無其事。
「外來人很少有阿凡你這麼豪爽的。」巴格爾感慨的說。
「可能是我比他們能喝吧，像這種喝法，一般人喝兩碗估計就要倒下了。」
「阿凡你真是好樣的，不但英雄了得，更難得的是你的性格這麼豪爽。」巴格爾一邊稱讚我一邊歎氣：「要是我也有這麼個兒子就好了。」
都說從喝酒可以看出一個人的性格，我不知道是否是真的，不過北方人很喜歡從喝酒上去看一個人的性格，東北人是如此，我認識的這幾個草原上的人也是如此。
「卓爾瑪也很不錯啊。」儘管沒有什麼表示，但是我依然能看到卓爾瑪眼中的黯淡。
「不錯是不錯，但是終歸不是兒子，遲早要嫁出去的。」巴格爾自顧自的喝了一碗酒。
「這你就不對了，你看兩位阿姨，還有卓爾瑪，哪一個不好？如果都像你這麼想，你能娶到阿姨這麼好的老婆？你能生出卓爾瑪這麼好的女兒？」知道了巴格爾的性格，我也不怕言語上冒犯了他。
「那倒也是。」巴格爾想了想：「這一切都是注定了的，不說這些了，來，我們喝酒。」
又喝了幾碗酒，我已經是頭重腳輕，搖搖晃晃了，滿桌子的東西，除了吃了點羊肉以外，其它手抓飯啊等等，我根本連動都沒動。
巴格爾也好不到哪去，不過後面卓爾瑪她們卻沒怎麼喝酒了，肯能是要收拾東西和照顧我們，有所顧忌吧。
「阿凡你出來多久了？」巴格爾一邊剔牙，一邊問我，卓爾瑪她們已經收拾殘局去了。
「個把月了吧。」我已經記不太清時間了。
「那你不寂寞？」
「寂寞啊。」我想起了遠方的瑩兒她們，沒有了我，她們是否也寂寞呢？
「今天晚上你想讓她們誰來陪你？」巴格爾指著三個忙碌的女人。
「巴格爾，你喝多了。」
「我清醒的很，這是我們的風俗，我拿你當最好的客人和朋友，對於最好的客人和朋友，要為他解決一起的問題，你也說了寂寞，所以你可以選擇她們任何一個來陪你，否則你就是看不起我。」
早聽說過草原上有以妻女待客的風俗，我以為一切不過是臆想者的天方夜譚，這實在是太荒謬和難以置信，想不到我今天要真實的面對。
這不會是在做夢吧？我暗地裡掐了下自己的大腿，痛。
「我不需要人陪。」不管是真的還是假的，我都難以接受這種風俗，如果要是我，讓瑩兒她們去陪別人，我怕我會瘋掉。
「難道她們不吸引人？你剛才也說了她們三個都很好，不是我誇口，卓爾瑪她媽雖然年紀大了點，絕對是風韻猶存，如果你不喜歡，那麼卓爾瑪和她姑姑可是實實在在的年輕人，和你相仿。」
「不可否認她們確實很迷人，但是我真的不需要，我困了，我去睡覺了。」我不再和巴格爾糾纏，自顧自的睡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