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海上驚魂
我叫醒小五，金老爹和劉勇也都跟著爬了起來。
「可能看不到日出了。」小五打著呵欠說：「看情況可能要下雨。」
「那不會真的會如昨天那個金老七說的有大風浪吧？」我有點擔心，這不比在陸地，無依無靠的，我還不會游泳，一旦出事，那可真是死無葬身之地啊。
「金老七？小五，是不是你七爺爺？他說什麼了？」金老爹緊張的問，我覺得有點奇怪，估計小五沒有說，本身那是件小事，金老爹為什麼要緊張呢。
「沒什麼，他可能是看我們掙錢覺得眼紅，危言聳聽，說這幾天可能會有大風浪。」小五不以為意的說。
「危言聳聽？你是被錢迷了眼睛。」金老爹氣急敗壞的說：「你不知道你七爺爺是什麼人？他可是我們村最有經驗的人，以前大家出海捕魚都要去問他的，只是現在大家都搞養殖了，出海時間短，又有天氣預報了，所以才很少去麻煩他了。」
「昨天天氣那麼好，天氣預報也沒說什麼嘛。」小五不服氣的說：「難道他還真是活神仙？」
「你啊你，天氣預報不是說今天天氣晴朗嗎？怎麼現在是這個樣子？有很多事情是你們年輕人不明白的，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啊，昨天我就覺得不得勁，實在是太平靜了，當時沒有放在心上，現在無風，船卻在搖動，那是下面有暗流啊，你七爺爺說的對，可能真是有風浪啊。」金老爹歎著氣說：「你是被錢迷住了眼睛啊。」
「先別說這個了。」我開始擔心起來：「反正現在這個季節你們也捕不到多少魚，現在趕緊回去吧，即使是大風浪也來的及。」
「對，我是被氣壞了，劉勇，趕快去啟動，以最大馬力趕回去。」金老爹如夢初醒。
「是。」
「怎麼不掛上帆？」我奇怪的問小五。
「昨天來的時候因為是順風，所以掛帆，現在沒有風，掛上帆阻力更大。」小五耐心的和我解釋，他對他老爹的話並不在意，所以一點都不擔心。
船返航不久，天不但未見明亮，反而更加陰沉起來，厚厚的烏雲在天空中堆積，空氣也變得十分的沉悶，雖然還是沒有風，但是船起伏搖晃的更加厲害了。
看來金老七一語成讖，真的要有大風浪了，現在只能祈禱它能夠來的慢一點，能讓我們有時間趕回去。
這個時候小五也才開始害怕了，一個勁的催劉勇加大馬力，其實不用他說，劉勇早就馬力全開，這個時候誰還有心思顧忌別的？
老天沒有眷顧我們，我們還只能遠遠的看到昨天路過的最後一個小島，已經開始下起雨來。
「快點，再有半個小時，就有人家了，就好了。」小五狂吼道。
有人家的小島肯定就會有防風浪的措施，除非是無法抵抗的滅頂之災，我們就安全了。
但是天不如人願，還沒等回答，雨遽然大了起來，黃豆大般的雨點打在身上直生痛。
雖然我們幾個早已有了準備穿上了防水服，但是冰冷的雨滴落在身上，寒氣透過衣物傳到皮膚，他們三個經不住顫抖起來。
「陳老闆，爹，外面有我和劉勇就夠了，你們回艙裡去吧。」小五說。
「我沒事，不過金老爹，您的身子骨可能禁不住了，太冷了，你進艙裡避一避吧。」我對金老爹說。
金老爹也確實遭不住了，外面也實在是幫不上什麼忙，也就回了艙裡。
福無雙至，禍不單行，當雨下的越來越大，白花花的讓我們根本看不遠的同時，開始起風了。
海水陡然翻滾起來，一個浪頭剛把船拋了起來，又一個浪頭把船送的更遠，海水撲上甲板，漫的到處都是。
「這樣不行，我們肯定挨不了多久，萬一風浪再大點我們就完了，我們先去那個小島上看看能不能避一避吧。」我大聲建議到，風雨聲，浪花拍打聲匯成一片，不大聲喊叫根本聽不到說話。
「也只有這樣了，劉勇，小心點，轉向那個小島，小心別撞上礁石了。」小五喊道。
「明白。」劉勇一打舵，原本準備從小島旁邊經過的，改為向小島駛去。
突然一個大浪襲來，船被完全的拋在了空中。
「小心。」由於慣性，身體直欲被跑離開船，我暗運內力，把身體死死的釘在甲板上，一手抓住不遠處被拋飛的小五。
劉勇也猝不及防，一下被拋了出去，遠遠的落在海中，因為距離太遠，我實在是來不及了。
「劉勇。」站穩腳跟的小五急的大喊，趕緊跑上去把住舵，我看到船艙的窗子上釘著塊木板，眼疾手快的硬生生掰下來，甩到劉勇的身邊。
「接住。」
船一下子已經衝出了好遠，小五困難的繞了一個圈子把船掉頭過來，遠遠的劉勇抱著木板在浪頭上來回的翻滾。
「不行。」聞訊趕出來的金老爹喊道：「根本不可能近得了他的身，並且即使靠近他了，也不能停下來，否則我們就都完了。」
「那怎麼辦？難道就讓劉勇自生自滅？」小五喊道。
「你開好船，我用網。」金老爹打開網，瞅準時機拋了出去，卻因為船在行進和風浪的影響，來回幾次都沒有成功，我根本不會撒網，只能在旁邊乾著急。
風浪卻越來越大了，連接近劉勇都變的越來越困難。
「不行了，再這麼下去我們就只能都留在這了。」金老爹無可奈何的喊道：「我們倒不要緊，陳老闆還在船上呢。」
這時候又一次靠近劉勇，卻又一次無功而返。
「別管我了，我不會怪你們的，你們先走吧，否則都完了。」劉勇的聲音穿過海浪傳來，顯得那麼的微弱。
我一直在天人交戰，也許我跳下去是唯一的方法，但是我又不會水性，一個不好不但救不了他，反倒是白白搭上一條性命。
但是眼睜睜的看著一條生命就這麼失去，哪怕我們今日能過逃出生天，我良心能安？說到底，還是我害的，要不是我要來看日出，也不至於此。
「有沒有繩子？越長越好。」我下定決心。
「有，你要幹什麼？」金老爹問。
「你先別管，趕快給我拿來，小五，你從右邊繞過去，讓我靠近劉勇一些。」我大吼道。
「好。」小五大聲答應，金老爹也拿來了繩子。
我把繩子一頭綁在船舷上，一頭綁在自己腰上，想了想，覺得不穩妥，又把繩子綁在了帆桿上。
當船隻靠近劉勇的時候，我一個虎躍直撲過去，因為慣性，等我撲到的時候已經和劉勇錯開，手已經夠不到他了。
我急中生智，伸出腳踢向劉勇，同時大喊：「抱住我的腳。」
劉勇一把鬆開木板，雙手抱住我的腳，我伸手抹了一把冷汗，如果他一個失手，那他就徹底的完蛋了，沒有了木板，很快就會被海浪打沉。
「我已經抓到劉勇了，不要管我們，全力朝小島開。」怕小五聽不見，我運起內力大喊。
沒有聽到小五的聲音，估計也傳不過來，不過我看船的方向已經變更，看來小五肯定聽到了。
突然腰間一陣劇痛，一股大力湧來，拖動我不由自主的在水面上朝前滑動，原來是繩子已經到了勁頭。
猝不及防之下，劉勇差點撒手，可能他在海水中堅持了這麼久，已經快沒有力氣了。
「抓緊了。」我一邊大喊，一邊用另一隻腳勾住劉勇的手，讓他也能省下一些力氣，手依然是不夠長。
說話間，一股海浪打來，我來不及閉上嘴，一股又鹹又腥的海水直接灌進我的口中，衝進我的喉嚨，嗆的我咳嗽起來。
以前在電視上看別人被船拉著衝浪，覺得很是羨慕，但是現在這麼淹在海水中被迫拖著前進，我發誓，以後絕對不會再羨慕他們。
身體因為衣服夠厚，感覺不到水流衝擊的痛疼，但是臉可以沒有遮掩，平時還能昂起來，但是一旦浪頭打來，避無可避，就如高空跳水直接以臉接觸一樣，可想而知是個什麼滋味。
更要命的是，冰冷的海水泡透了衣服，即使是我也覺得很難受，我現在倒佩服起劉勇起來，居然在海裡堅持了這麼久了，從掉到海裡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快半個小時了，既要和海浪搏鬥，又要抵抗寒冷，身體差的人早就支持不住了。
慢慢的習慣了海水的衝擊以後，我艱難的屈起腿，在距離夠了之後伸手抓住劉勇，把他提上一點，示意他抱住我的腰。
「抱緊我，還有力氣堅持嗎？」我問劉勇。
「還能堅持一會，不過也堅持不了太久了。」劉勇苦笑了一下，哆嗦著回答。
「支持一會算一會，千萬別鬆手，如果實在支持不住了你就告訴我。」
我雙手抓住繩子，使勁交替著往上挪，平時是舉手之勞的事情，因為帶著一個人，又是被拖著，加上海水的阻力，變得倍加艱辛，每一次換手都會極大的消耗著我的內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