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失憶()
「這是在哪裡？我怎麼會在這裡？」我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在一間簡單但整潔、又充滿淡淡清香的房間，我白天拾垃圾，晚上住矮棚，怎麼似乎一覺醒來，就到了天堂？
「做夢，我一定是在做夢。」我忽然想到了一個最合理的解釋，我用嘴狠狠的咬了手臂一口。
「好痛。」我不禁叫了出來，原來我不是在做夢，那又是怎麼回事呢？
大約是聽到了屋裡的動靜，門一開進來了兩個女的，一個十五、六歲，一個二十多歲，依稀有幾分相似。
「你醒了？都過去好幾天了，還擔心你死了呢。」小女孩蹦蹦跳跳的跑到我身邊，看怪物一般看著我。
「小姐姐、大姐姐，這是什麼地方？我怎麼會在這裡？」
「你叫我們什麼？」小女孩指著自己的鼻子問。
「小姐姐大姐姐啊。」我很奇怪，你比我大我叫你姐姐有什麼奇怪的？雖然奶奶去世的早，但是這點禮貌我還是懂的。
「你怎麼能叫我姐姐呢？」小女孩嚷嚷著。
「對不起，兩位阿姨。」有些人總喜歡當長輩，雖然她只比我大了5、6歲，但是勉強叫一聲阿姨也並不太吃虧，何況在人屋簷下呢。
「你要死了，你比我大叫我姐姐都不對，怎麼還叫起我阿姨來了。」小女孩終於不滿意的喊起來了：「原來你是這麼個油嘴滑舌的傢伙，早知道不救你讓你死了算了。」
「我比你大？」我就不明白了，我明明才十來歲，怎麼會比你大呢？
「你…….」小女孩氣的說不出話來了。
「這位小兄弟，你叫什麼名字？多大了？家住哪裡？家裡人怎麼聯繫啊？」那位大姐姐看情況好像不對，我又不像是演戲，終於過來問道。
「我叫陳凡，今年11歲，就住在北郊山下，我家裡沒人了。」我老老實實的回答。
「你說你11歲？你確定？」兩個人好像見了鬼一樣。
「應該是吧，我奶奶去年去世的，我記得去年奶奶告訴我我是10歲。」我也有點不敢肯定了，平時對生日也沒太在意，誰知道奶奶有沒有記錯？
「這是你的身份證吧？」
「應該是吧，是我的名字，相片也和我和像，雖然比我大了一些，但是我不記得我照過這樣的像和辦過身份證啊？並且11歲辦不了身份證啊？」我仔細的看了看身份證，又抬起頭疑惑了看了看他們，卻沒有意識到我什麼時候認識字了。
「你看看你的出生年月對麼？」
「1979年4月……對啊，沒錯，今年是1990年，我正好11歲啊。」
「你前幾天怎麼會暈倒在山上？」大姐姐揮手制止了小女孩想說的話問我。
「暈倒？我不記得了啊，我還想問你們怎麼回事，我好像睡了一覺醒來就在這個地方了，並且還全身無力動彈。」
「那你在山上幹什麼？」
「我沒有印象了，不過你應該說的是北郊的山上吧？我奶奶埋在山上，如果我是暈倒在那的話，我應該是在看我奶奶。」
「我幾天前早上上山的時候發現你暈倒了，就喊小玉一起把你抬了回來，你一直到現在才醒來，所以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大姐姐盯著我的眼睛，一字一頓的說：「現在是2000年6月8日了，不是你所說的1990年。」
「哦。」我隨口答應了一聲突然反應過來：「你說現在是2000年不是1990年？」
「是的。」小女孩還怕我不相信，特意找了個掛歷來給我看。
「你們的意思是說我失憶了？記憶只保留到了11歲的時候？」我呆呆的說道，這就好像你明明清醒的很，卻突然有人告訴你你不是一個完整的人一樣。
「如果你沒有騙我們的話，應該是如此。」小女孩回到。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這沒有記憶的10年我做了些什麼？我努力的回想，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頭好痛啊。」我雙手抱住頭，只要我稍微用力想了一會，頭就開始疼痛難忍。
「阿凡，你就先別想了，也許有一天你突然就想起來了呢。」大姐姐安慰我。
「謝謝姐姐和妹妹救了我。」我掙扎著想爬起來。
「你就躺著吧，你的身體還很虛弱，還有，我叫楊玉，這是我媽媽叫楊芬，別姐姐妹妹的亂叫。」小玉按住了我。
「你說什麼？芬姐是你媽媽？別跟我開玩笑了，她比我都大了多少，最多是你姐姐而已，並且你們都是同一個姓。」我根本不相信。
「想不到你挺會拍馬屁的啊。你應該餓了吧？我去給你做點吃。」芬姐轉身出了房間。
「不許叫我媽媽芬姐，她真是我媽媽。」小玉很不服氣。
「那為什麼你們是同一個姓？」我反問道。
「這個……我也不知道。」
「那我就叫她芬姐。」
「不許，就是不許。」
……
我足足養了將近半個月才恢復自主活動的力氣，這半個月是我過的最難受的半個月，即使是奶奶去世的那段沒吃沒喝的日子我都沒覺得這麼難受，因為無法行動，每次上廁所都要芬姐和小玉扶著，白天她們不在家有好幾次我還拉在了身上。
最令我羞愧欲絕的是，因為是夏天容易出汗，加上偶爾尿拉在身上，所以每天芬姐都要給我擦一遍身體，如果我真的只有11歲到還好說，我可是有21歲了啊。
「怎麼還害羞啊？」芬姐裝做不以為意的笑笑，其實她臉上也是一片紅暈：「你可是個病人哦，並且我當你是我弟弟，姐姐給生病的弟弟擦身體有什麼可害羞的？」
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芬姐，小玉，我想下來走一走。」
「能行嗎？在養幾天吧？」
「試試看吧，麻煩你們扶著我點，我怕再不走動，身體都要生銹了。」躺了半個月，覺得全身都僵硬了。
「那就試試看吧，活動活動對身體也有好處，小心點，別摔著。」芬姐一邊叮囑我，一邊和小玉攙著我。
「嘻嘻，有人身在福中不知福，有人天天這麼伺候，還靜極思動。」小玉在一邊取笑我。芬姐和小玉都是很好相處的人，想想也是，如果不好相處的話她們也不會救我回家了，經過這半個月都已經很熟了。
「住嘴吧小丫頭，下次讓你在床上我來伺候你好不好？你以為這是享福啊？這是受罪。」我笑罵道。
「那就不用了，我可呆不住，還有不許你叫我小丫頭，人家已經不小了，你又比我大多少？」小玉不滿的厥起嘴。自從有次芬姐罵了她聲小丫頭以後，我偶爾就拿這個稱呼氣她。
慢慢的挪到客廳，我四處打量著：「芬姐，你們睡哪個房間啊？我可以去看看嗎？」芬姐和我說我睡的那是小玉的房間，有我在她們兩個就睡芬姐的房間，但是平時被扶著上廁所還沒有注意，現在才發現除了廚房廁所，根本就沒有多餘的房間了，就連客廳都很小。
「就睡這個房間嘛。」小玉沒有心機，口直心快的說道。
「你們這些天就睡地板？」我看到了角落裡捲起的鋪蓋。
「這是夏天嘛，睡地板涼快啊。」芬姐輕鬆的說道。
「芬姐，小玉……」我眼睛一濕，眼淚就流了下來，記憶中除了奶奶，還有那個已經模糊的叔叔，就沒有人對我這麼好過了。
「喲呵喲呵，這麼大個人了還流眼淚，真是不知道害羞哦。」小玉用手指劃著臉。
「小玉，別鬧了，阿凡，你也不要在意，雖然說睡地板是有點不舒服，但是夏天睡地板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芬姐安慰著我。
我不再說話，有些話不是非得說出來的。
晚上睡覺的時候，芬姐和小玉還要去打地鋪，我說什麼也不同意，除了還虛弱了點，我已經沒有別的大礙了，所以應該我去睡地板，地板太硬，芬姐和小玉肯定休息不好，會影響第二天的工作和學習。
「不行，你才剛剛好一點，要是著涼了可怎麼辦？」芬姐不同意。
「都別爭了。」最後小玉提議：「乾脆我們都睡床上，雖然小了點，但是我們可以橫過來睡，不夠長的話可以把腳放在凳子上。」
最後大家同意了小玉的提議，我睡在最外面，芬姐睡在中間，小玉在最裡面。
不睡在一起還不知道，現在才知道芬姐其實很辛苦的，8點鐘上班，她6點鐘就要起來給我們做飯，然後急急忙忙的去上班，晚上6點下班，回到家裡還要做飯收拾屋子。
「芬姐，如果你有錢了你想做什麼？是繼續去上班還是做點小生意？」聽著她們兩個的呼吸聲，我有點睡不著，我想她們兩個也是。
芬姐在一家服裝唱上班，每個月大約有不到1000塊的收入，將就能維持著生活。
「如果有錢的話，我想開一個咖啡廳，賣點咖啡和茶，以及一些小點心。我們這個位置是工業區的家屬區，附近沒有這樣的店子，很多人都跑到很遠的地方去。」
「那能找到什麼門面嗎？」
「我們前面不遠就有三個門面空著呢，交通方便，地角也好，租金還便宜。」
「這麼好的地方會空著？」我有點不相信。
「聽說是那個地方風水不好，搬進去的很快都會生意慘淡，久而久之就沒人敢租那個地方了，並且據說，擁有那個地方的人也是一樣的，生意很不成功，所以主人想賣也沒人買。」芬姐解釋到。
「那芬姐還特意提到這個地方呢？難道你不怕啊？」我奇怪的問，一般女人比男人對這個要更敏感一些。
「我不相信風水，所以也不相信這個說法，更重要的是，我已經夠倒霉的了，難道還能更倒霉？不過我沒有錢，說什麼也沒有用。」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