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哼,若不是看你幫過本老爺一次,本老爺才懶得理你白臉,有什麼神色的,走,鴛鴦,咱們也回倉。」成亮掛不住臉面,自言自語了數句。
「是,爹爹。」成鴛鴦低聲應道,眼中閃過一絲失望之色。
夏蘊貞耳力驚人,成亮的聲音一一聽到耳中,只是懶得計較,接下來的幾天,船隻航行順利。只是因為從松江到南京是逆水行船,除了靠人手搖槳外,只能藉著風力,速度時快時慢,原本四天的航程花了五天的時間才到達南京,一靠碼頭,所有有乘客臉上都露出一絲喜色。
五天的艦行雖然不算太久,只是對於大多數人來說還是感覺到疲累,他們迫切的想回到岸上,或是回家,或是投靠親戚,或是找到一家客棧,倒頭休息。大家紛紛登岸,然後各奔東西
「夏公子,黃公子,你們是否要進城?不如一起走吧」說完這句話,成鴛鴦的脖子又紅了起來,顯得很是害羞。
夏蘊貞和黃婉兩人雖然不想理會成亮,只是對於這個成鴛鴦卻沒有惡感,對她的處境反而有一些同情,這幾天數人在船上低頭不見抬頭見,彼止之間偶爾也會說個幾句話。漸漸就熟悉起來,這下反倒是成亮這個父親大為不安,用言語暗中警告了夏蘊貞兩人幾次,只是,夏、黃兩人卻毫不理會,只氣得成亮吹鬍子瞪眼,卻不好發作
夏蘊貞搖了搖頭:「不用了,娘有馬車,我們還要走路。」
成家只帶輛馬車,成鴛鴦雖然想鼓起勇氣邀兩人乘車,不過,想想也可能,眼中閃過一絲黯然之色番分別恐怕永遠無法想見了:「夏公子……」
剛要說什麼,成亮的聲音已經傳來:「鴛鴦,該上車了。」
鴛鴦無奈的望了父親一眼,飛快的從身上摘下一塊貼身的玉珮放在夏蘊貞手上,低聲的道:「夏公子奴家非是輕薄之人,能與君同行五日,這是奴家一輩子最快樂之事,這個玉珮就留個記念吧。」
說完。成鴛鴦地子簡直要紅地如血。飛快地邁開小腳蹬上馬車坐下之後心中忍不住「砰。砰。」直跳。只覺得這是自己出生十六年做過地最瘋狂之事。
成鴛鴦父親只是一個中小地主。家中良田數百畝。對於大部分人來說成家也算是有得地大戶。只是成亮自己知道。自己這樣地人家和那些真正地大戶比起來不知相差了多少倍。連一個衙役都能勒索一下。
為了成為真正地大戶人家。成亮日思夜想不知打過多少主意。最終還是寄托在女兒身上靠譜。把成鴛鴦當成真正地千金大小姐來培養琴棋書畫。樣樣花大價錢請人來教。自己卻過得十分節儉。
開始成亮也沒想到要將女兒送入宮中。若是能跟江府地一些大戶人家聯姻已經讓他心滿意足。只是即使是他地女兒培養地最出色江府地大戶人家也不可能和他一個土包子聯姻。這次皇上選秀地消息一傳出成亮就覺得這是天賜良機。也不和地方官一起選送認秀女身份後。他就急匆匆地自帶著女兒趕往南京。
這是成鴛鴦第一次出遠門於她來說。一切都很新奇。尤其是遇到夏蘊貞和黃婉秋兩人之後。夏蘊貞化成男裝地俊美還在其次。只是從偶爾幾次談話中。成鴛鴦就知道這位於夏公子地見識廣博遠不是她可比。更是起了愛慕之心。又自知無結果。才會臨別時大著膽子將自己地貼身之物贈予。
「鴛鴦。你怎麼了?」看到女兒紅地象血似地脖子。成亮納悶地問道。
「沒什麼,爹,我們快進城吧。」成鴛鴦不敢看後方,催著父親道。
「對,進城。」想起要將女兒送進宮,成亮再也顧不得其他,連忙命令車伕趕馬,軒夫駕的一聲,馬車已經而動。
握著手中還帶有女子溫熱和清香的玉珮,夏蘊貞臉上有一種哭情不得的表情,只是馬車已經啟動,她步伐再快也來不及將玉珮還回去。
「師姐,這位成小姐是不是看上你了,不過,這位成小姐也真是,這不是雌雄不分嗎?」黃婉秋嘻嘻的笑道。
夏蘊貞將玉珮隨手收起,道:「別胡說,這位成姑娘馬上就要去皇宮了,又豈會有什麼想法,不過是同行一場才贈送一下禮物罷了。」
「說的也是,就算師姐是男兒身,這位成姑娘本身也不是自由身。」黃婉秋嘴裡還是忍不住笑意。
「好了,不要說這件事了,咱們出發吧,先進城再說。」
「是,師姐。」
兩人展開腳步,向南京城而去,腳下似慢實快,只花了小半天時間就到達城中,實在比那位坐馬車的成姑娘就快的多。
兩人一進城,就直接往夏完淳的府中走去,上次隨皇帝御賀親征,夏完淳立下了頗多功勞,不但升為副統領,而且得封子爵,城中有皇帝親自賜下的宅子,眼下夏完淳正在城中,夏蘊貞與夏完淳一年多時間未見,自然是想先到夏完淳家中住下來,再定行程。
夏完淳的子爵府,夏蘊貞原先並沒有來過,只是聽夏完淳信中說過大概位置,問過數次後,兩人才找到,從高大的院牆就可以看出遠勝松江夏府,門前高大的石獅子和十六名如同塑像般站立的守衛更是盡顯威嚴。
夏蘊貞惑的看了看那些守衛一眼,又抬頭看了看門外掛著的匾額,沒錯,這裡是夏府,而且還有子爵府的子樣,只是一個子爵府,用得上十六個大漢守門嗎,若是如此,那些伯爵、侯爺甚至國公又要多少人守門?
「師姐,這麼多人守門啊,不愧是子爵府。」黃婉秋悄聲的道,心下莫名其妙的有一些懼意,只覺得這些人身上有一股隱約的殺氣。
「走,咱們進去看看。」夏蘊貞定了定神,心中對夏完淳已經有一絲埋怨,若是立了功便如此張狂,恐怕離夏家惹禍之日不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