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吳三桂回來了,好極了,他帶回來多少人馬,距此還」夏完淳精神一振,連連問。
「回將軍,吳三桂所部全是騎兵,即我軍斥候估測,預計一萬二至一萬五千人左右,距太原已經不足六十里,只有一天的路程。」傳令兵大聲稟道。
「一萬二至一萬五。」夏完淳喃喃的重複了一遍,這個數目差不多是他部下的二至三倍,能跟在吳三桂身邊的騎兵必定是關寧軍的精銳,這支騎兵毫無問是關寧軍的精華,要想以不到一半的兵力戰勝,實在太困難。夏完淳邊想,邊忍不住搖頭。
只是如果白白放過這次機會,等到大軍到來時,就沒有他什麼事了,夏完淳如何甘心,他心中一時患得患失起來:「傳令,密切監視吳三桂的軍隊,摸清他的宿營地,然後馬上報告本將。」
「是。」傳令兵應了一聲,匆匆下去。
要想以弱勝強,唯有在夜間偷襲,留給夏完淳也只有一晚上的時間,雖然吳三桂本身就身經百戰,戰鬥經驗豐富無比,就是他手下大將也是如此,要想偷襲成功,難度也不是一般的高,可是不試試又怎麼知道?夏完淳臉上露出一絲笑意。
「將軍,什麼事這麼高興?」幾名已經打掃完戰場的軍官策馬來到夏完淳面前,見到夏完淳笑容滿面,其中一名軍官忍不住開口問道。
「沒什麼,本將只不過想通了一些東西而已,傳令,加快打掃戰場速度,所有俘虜收繳兵器後也安排其幫忙,半個時辰後全軍撤離,讓俘虜自由離去。」
「是。」
幾名軍官連忙又下去,繼續指揮士兵趕快打掃戰場其餘沒有打掃完畢的地方,一些糧食分給附近的農民,再帶不走的只能燒掉,而兵器無法處理,只能丟進水裡,整個戰場濃煙滾滾,半個時辰後,隆隆的馬蹄聲響起,這支明軍很快消失,而那些俘虜也分作四頭散去。
就在夏完淳準備對吳三桂起阻止時。王福地大軍已經到達州。州在遼宋時期為雁門郡。這裡一向是兵家必爭之地。有晉北鎖鑰之稱。一旦攻下州。大軍就可以直接面臨太原。
不過。昔日雄偉地關城。在面對大炮時。卻有一點不堪一擊地感覺。在大炮地轟鳴下。雁門關地城牆大片大片地塌陷。不到半天地功夫。城牆已經踏陷了一半。
「告訴王輔臣。讓他早早開關投降。朕尚可饒他一命。否則大軍攻破後。朕定要誅其全家。」王福意氣風地下令。此時汪萬年已經對大同地官兵收編完畢。王福身邊又多了一萬多大同官兵。可謂兵強馬壯。
州雖險。可是總共只有五千人馬。加上在明軍地大炮下。原本堅固地城牆根本無法阻擋。州守將王輔臣雖然算得上悍勇。王福卻沒有放在心中。
王輔臣原姓李。河南人。早年也是窮人出身。隨姐夫一起加入義軍。後來投靠官兵。做了一個王姓將領地義子才改姓王。以善戰聞名。領著騎兵在山陝之間縱橫馳騁。無論是和官軍還是和農民軍作戰。都是勇猛如虎。甚至連清軍騎兵都在王輔臣手下吃過大虧。有西路馬鷂子之稱。
王輔臣出名後。本來是姜襄地部下。只是王輔臣有一個壞毛病。嗜賭如命。常常一擲千金。又是常賭常輸。手中自然節據。當初他之所以投官軍。就是因為將五百兩銀子一夜間輸光。他地姐夫氣得要殺他。反而被王輔臣所殺。這才投了官軍。吳三桂進入山西後對王輔臣百般拉攏。賞給其大筆金銀。王輔臣就順勢投奔了吳三桂。
「是。」
一名侍衛應了一聲,等到大炮停下,拍馬衝到城下,這名侍衛彎弓搭箭,「咻!」的一聲,長箭飛上城頭,啪的一下盯到城樓的木柱上。
城垛下,一名二十歲左右,滿臉肉,長著絡腮鬍子的武將已經張開長弓,正對準城下地那名侍衛,剛要射,身後已經傳來一聲大喝:「貞兒,住手,讓他走。」
「是,父親大人。」那名武將連忙將拉開的弓弦徐徐閉上,向後面一位與他長相幾乎一模一樣,只是年齡在四十歲左右的武將道。
這兩人,正是王輔臣和他的長子王繼貞,與王輔臣一樣,王繼貞也是一名勇將,箭法幾乎是百百中,若是剛才那一箭出,下面那名侍衛恐怕不死也要受傷。
「父親大人,為何不讓孩兒射死那人,也好替死在火炮下的弟兄們報仇。」王繼貞不解的問道,剛才明軍
炮,炸死炸傷了數百人,這些人都是王輔臣一手帶:|子弟,正是王氏父子兩人安身立命的本錢,每死一個都會讓他們心疼,何況是數百人。
「兩軍交戰,不斬來使,剛才那人是送信地,對了,這裡有一封信,你給為父唸唸。」說完,王輔臣將一封信遞到兒子手中,正是剛才侍衛射上來的那一封。
「是。」王繼貞收起弓箭,從父親手中接過信,仔細的掃了一眼,臉色有點難看的道:「父親,大明皇帝命令我們投降,如果不降,王家將要滿門抄斬。」
王輔臣臉色沒變,撫了撫自己的鬍子道:「上面說了我若是投降,封什麼官,有什麼賞賜沒有?」
王繼貞搖了搖頭:「沒有。」
「豈有此理,這大明皇帝也太看不望我馬鷂子,貞兒,你也一封信下去,只要大明皇帝封為父一個侯爺,賞黃金萬兩,世代鎮守這個雁門關,為父就向他投降,否則為父就讓大明皇帝瞧瞧我馬鷂子騎兵地厲害,先打他一個屁滾尿流再說。」
「這……」王繼貞有點難為情的望著自己地父親,這也太過裸了,向大明皇帝勒索,即使是現在皇帝答應了,以後也難免後患無窮。
「怎麼,有什麼問題,就這樣寫。」王輔臣瞪著自己的兒子道,嘴裡又嘀咕了一聲:「傻兒子,老子向皇帝要這些,還不是為了你。」
「是,父親大人。」王繼貞自動將父親後面那一句話過濾掉,當成沒有聽見,命令一名親兵拿來紙筆,將王輔臣地話潤色了一下,寫好之後正要出去,王輔臣忙道:「慢,你給我先念一遍。」
王繼貞無奈,將王輔臣剛才說的話念了一遍,尤其是聽到後面那句屁滾尿流才點了點頭,又撫了撫自己地鬍子道:「對,就這麼寫。」
王繼貞這才將信重新封好,綁在箭頭,嗖的一下了出去,不一會兒,下面一名明軍將箭拾起,回到明軍陣營內,將信交給了皇帝。
王福撕開信,看了一遍,哈哈大笑起來:「這個馬鷂子,好大的胃口,竟然要朕封他為侯,黃金萬兩,還想世代鎮守雁門,實在可笑,再給他一封信,不要想討價還價,他想要封侯,可以,不過,朕手下侯爺都是用戰功一刀一槍拼來的,他若有本事,以後自己到戰場上去取,至於黃金和世代鎮守雁門之事,朕不答應,他想要,也要在以後從戰場上取。」
吳梅村很快按皇帝的意思寫好,又由一名侍衛射上城頭,王輔臣聽兒子念完,也是惱怒之極,大明皇帝等於一個條件也沒有答應,王輔臣雖然目不識丁,卻不是傻子,他知道自己無法與大明相抗,只是想撈點實惠有個台階下而已,沒想到大明皇帝如此小氣,分明是沒有把他看在眼裡:「貞兒,告訴大明皇帝,不答應這三個條件,為父親自找他取。」
王繼貞無奈,只得繼續寫信,當信再次到王福手上時,王福看了一眼就將信丟掉:「傳令,全軍進攻,曉諭全軍,生擒王輔臣,賞銀二十兩,殺王輔臣,賞銀十兩。」
這個賞格和一個普通小兵沒有什麼區別,言下之意,自然是王輔臣只值這個價格,要是王輔臣聽到這個賞格恐怕會氣得一個半死,王福要的也是這個效果。
「轟!」明軍的大炮又開始噴出恐怖的硝煙,無數的炮彈呼嘯著飛向州城牆,城頭上頓時一片慌亂,
「總兵大人,快,躲到後面。」
「父親大人,快走。」
親兵和王繼貞急忙拉著王輔臣的手向城樓下跑,王輔臣嘴裡罵罵咧咧,對大明皇帝的小氣大為惱火,一顆炮彈轟然落在王輔臣身邊,數名親兵飛快的擋住王輔臣的身體,轟然一聲大響,數名親兵重重撞擊在王輔臣身上,將王輔臣撞得有如一個滾地葫蘆,當他爬起來時才現剛才擋住他身邊的幾名親兵後背全是鮮血,只剩下身體還在微微**。
王輔臣不敢再耽擱時間,忍著剛才摔倒在地上的疼痛,飛快下了城池,直到躲入藏兵洞才鬆了一口氣,此時王輔臣才真正感受到了大炮的可怕,根本不是人力可以抵擋,只是以他的性格,要現在投降當然不可能,他心中盤算著,如何才能勝上一場,再投降方不丟臉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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