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長子被取名為朱慈,這個字有明白透徹之意時才是這個意思,歷史上本來是永歷帝朱由榔第六子的名字,不過,現在弘光朝沒有滅,自然不會有永歷帝,朱由榔的這個兒子也還沒有出生,王福就給兒子先取了這個字。
只是王福對於這個名字還是有點不滿意,無奈朱元璋給他的後代取名煞費苦心,不但指定輩分,而且後一個字也只有半個字的選擇餘地,朱由檢、朱由校、朱由、朱由榔……只能取木旁,下一輩則只能取火旁,崇禎皇帝的五個兒子分別取名為朱慈烺、朱慈烜、朱慈炯、朱慈炤、朱慈煥,留給王福的選擇自然不多,穿越成別人,自己的兒子不能跟自己姓,連取名也有這麼多限制,這讓王福頗為鬱悶。
好在隨著兒女一天天長大,這種鬱悶隨之而散,每天看到兩個小人兒的笑臉,聽到他們甜甜的嗓音,王福以前那種孤寂感越來越少了,他現,自己終於溶入了這個世界,解憂公主和朱慈就是自己溶入三百多年前這個世界的紐帶。
王福牽著孩子來到慈寧宮,鄒太后遠遠看到解憂和朱慈兩人,不顧自己的身份,已經站到門外,兩個小人兒歡呼了一聲,掙脫王福的手,向鄒太后飛奔過去,一邊跑一邊
在他們心中,皇奶奶比父皇可親多了,父皇雖然陪他們玩,可是有時候太過嚴厲,唯有這個皇奶奶,對他們的各種要求都有求必應,
「小心,小心。」這兩個小人兒撒腿向太后跑去,急得他們的母親也大喊起來,若不是礙於宮廷規矩,她們恨不得跟在後面小跑。
好在這段路其實沒有多遠,王福心中有底,只有十多步時才放手,朱慈在打了一個蹌踉,正要跌撞時,鄒太后已經伸手扶住。
「乖孫兒,小心一點。」看到兩個小人兒,鄒太后臉上已經笑開了花,邊扶住邊念叨,此時這個大明皇太后和一般普通老人見到孫兒並沒有什麼兩樣。
「孩兒拜見母后,(兒媳拜見母后),母后千歲!千歲!千千歲!」王福帶著兩位嬪妃跪了下來,對於這個已經快到六旬的皇太后,王福開始只是礙於名聲才不得不經常恭敬問安,不過人非草木,孰能無情,鄒太后毫不攬權,對於皇帝一向鼎立支持,久而久之,王福已經真心把她當成了母親奉養,下跪也是心甘情願。
只是鄒太后明顯顧不上皇帝,打量了王福和兩位婕妤一眼,叫道:皇兒免禮!」便自顧自的逗弄解憂、朱慈姐弟兩人,拉著兩人進了慈寧宮,徹底對王福三人無視。
王福苦笑一聲,和柳、葉兩人起身,也跟著走進宮中,自有宮女送來錦凳,三人挨著坐下,含笑看著鄒太后與兩位孫子孫女逗樂。
洛陽被破之後數年。鄒太后也曾過個顛箕流離。寄人籬下地日子。吃了不少苦頭。如今在宮中總算是苦盡甘來。這兩年。膝下又多了兩個小人兒纏繞。比起數年剛到南京時。倒像一下子年輕了十歲。
鄒太后一直逗弄了兩個小人兒大半個時辰才想起與王福說話:「皇兒。這一年百姓安居樂業。唯願祖宗保佑。從此我大明能一直太平。」
王福微微一笑。天下太平可不是靠祖宗保佑可以得到。而且眼下想太平地不是大明。而是滿人。只是他對鄒太后地話沒有反駁。
「母后。朕也能希望天下太平。」不過。那是要在大明重新統一之後。王福在心中補了一句。
鄒太后點了點頭。又歎惜了一聲:「如果你父王在……」後面地話卻是低不可聞。眼睛已經有點濕潤。鄒太后未必對肥胖如豬。身邊總是美女環繞地朱常洵有多少依戀。只是到底夫妻數十年。朱常洵念念不忘當皇帝。如今他兒子不但當上了。而且比前幾代皇帝都做得出色。他卻是不能親眼看到。鄒太后總覺得遺憾。
王福來到這個世界時。朱常洵已經死了數年。自然更不會有絲毫感情。此時只得安慰道:「母后不必傷心。父皇在天之靈看到如今這個情景。也必定會高興。」
朱由當成皇帝,自然對於自己的祖上也要追封一番,朱由祖父萬曆本身就是皇帝,不用追封,只要對父親追封即可,朱常洵死前沒有當上皇帝,死後總算過了一把皇帝的癮。
「是,是該高興。」鄒太后的情緒來得快也去得快,和王福談了數句,又將注意力轉到解憂和朱慈淖兩人身上。
與鄒太后希望天下太平相比,還有另一位太后更加希望天下太平,那就是住在北京紫禁城,大清正綺年玉貌的博爾濟吉特氏布木布泰,小名稱之為大玉兒的滿清皇太。
順治登基時六歲,布木布泰才二十六歲,不少大臣勸她仿漢人幼主繼位例,太后垂簾聽政,聰明的她拒絕了,沒有一個人不想將權力抓在手裡,只是以多爾袞的脾氣不會長久忍受屈居一個女人之下,哪怕是情人也不成,如果她要垂簾聽政,有朝一日多爾袞難予容忍時,必然要行廢立之事。
大清不能沒有多爾袞,至少在她兒子成長起來之前不能沒有多爾,否則兒子的那些叔叔,伯伯,堂兄們比多爾袞更加危險,多爾袞一人,她尚可以憑自己的聰明才智和情感絆住,多爾袞一去,大清這麼多王爺貝勒,她有再大的聰明才智也無法應對。
將大清事務暫且托附給多爾袞,自己隱於身後用情感絆住多爾袞對大位的窺視,這是大清皇太后定下的策略,事實上她的策略相當成功,多爾儘管做夢都想當皇帝,只是還是接受了攝政王的職位,兢兢業業的為她的兒子打天下。
一片石,多爾袞領著大清軍隊擊敗李自成後,一路如同推枯拉朽般,輕易攻佔北京。當時,所有滿人都歡欣鼓舞,儘管有老成持重之人提出將京城燒殺搶掠一番後重新退回關外,在多爾袞和一批年輕將領堅持下,滿人沒有再返回滿洲老家,而是定下了征服中原的雄心。
只是這股雄心卻在順治二年時遇挫,大清遭到了前所未有的失敗,數萬精銳人馬丟了個乾乾淨淨,如今尚且沒有恢復元氣,以前是南明求著大清議和,現在反過來,大清需要求著與大明議和。
正如當初大清不會同大明議和一樣,大明同樣拒絕了大清的議和,去年派向大明求和的使,到了南京連大明皇帝面也沒有見到就被羞辱了一通趕了回來,讓滿人上下無不憤慨,好在使雖然被趕了回來,大明當年卻沒有興兵。
此時布木布泰正帶著已經年滿十歲的順治跪在大清太廟,向祖宗祈禱,保佑今年依然能風調雨順,戰事不興,大清可以有更多的時間積蓄實力。
弘光三年,順治四年裡,北方同樣風調雨順,只是為了鎮壓山東義軍和應對李自成的戰事,加上北方連年戰事導致良田荒蕪,大清收穫的糧食依然不夠消耗,以前偷偷模模從南方運過來的糧食也徹底斷了線,儘管許多地方上報糧食豐收,京城糧價依然大漲。
與南京新年熱鬧想比,北京冷清的多,入冬以來,北京街頭就一天比一天冷清,許多人沒有防寒的衣服,只得縮在家中不出,街上到處可以看到衣著單薄,寒風中嗦嗦抖的身影,這些人卻多半家中連隔夜糧都沒有之人,不得不出來找食。
衙役們每天早上起身,頭一件事就是巡街,將倒臥在街頭雪地裡的死屍拖到亂葬崗一丟,據說進入十二月後,京城每天拖出的屍體達到一百多具,往年若是遇到這個情景,哪怕官倉再空,城中的幾處粥棚也要支起來,儘管粥稀得可以照出人影,喝上兩大碗卻可以保證不餓死。
今年的粥棚卻一直沒有影子,凡是敢於聚眾鬧事,一律殺無赫,滿人打下京城是來享福的,不是來救濟漢人,在遼東,為了防止貧窮漢人造反,努爾哈赤曾下令殺窮鬼,凡家無五斗糧,一律殺光;後來又擔心富人造反,把遼東富裕的漢人也殺光,稱殺富戶。沒有在京城大開殺戒,已是滿人皇恩浩蕩了,還想要救濟?
今年的雪比往常小了許多,只是大年三十的晚上,雪花還是飄飄揚揚的落下,京城一片雪白,將原先所有骯髒的東西都掩埋乾淨,街上行人更加稀少,除了一些高牆大宅裡不時傳來歡聲笑語,若大的北京就像是一座死城。
儘管無論是大明,還是大清的太后都希望天下太平,只是雙方的權力都不是掌握在女人手中,過了正月十五,大明境內,軍隊,物資開始頻頻調動,長江上船隻舟楫相連,如此十幾天後,弘光四年正月二十六日,大明皇帝正式下詔北伐,將再次御駕親征,收復京城,直搗黃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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