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田成應了一聲,向那邊五人走去,也不知田成在姓常的商人耳邊說過什麼話,那名常姓商人臉上先是白了幾分,又轉而露出幾分喜色,向同伴告罪了一聲,跟在田成後面來到王福的桌旁。
王福淡淡的望了他一眼:「坐。」
所謂養移氣,居移體,王福這一年多來每日接受百官朝拜,兩次統領大軍御駕親征,親眼見慣了屍山血海,淡淡的一眼望去,常姓商人只覺得自己面對的是一座巍峨的高山,有一種跪拜的衝動,他剛才還對突然過來邀他之人口中的貴人有所懷疑,此刻懷疑不消而散,臉上迅速堆起了笑容:「小人常百利見過老爺,不知老爺有何吩咐?」
「我剛才聽到你講到紙鈔,你就給我講講紙鈔之事
「原來老爺也關心紙鈔,不知老爺是作何營生?」常百利小心翼翼的問道。
「我作什麼你不必管,你是從何處聽來朝廷要發生紙鈔,這紙鈔到底是何事?」
對方連做什麼都不肯說,只是一味的問問題,若是平常,常百利早已懶得理會,奇怪的此時他心裡卻連牴觸的情緒也沒有:「原來老爺是想聽紙鈔之事,朝廷已經廢除紙鈔一百多年了,一般人還真不知道,小人若不是聽人提起也不會想起。」
「這麼說,戶部銀行要發不是你自己想起的,而是聽別人說的?」
「回老爺,一百多年前的事了,若不是聽人提起,小人又如何會想起?」
王福眉頭輕皺起來,剛才此人還吹噓是自己想到的。此刻卻否認。是有人刻意傳播還是無意聯繫起來?
「老爺,菜來了。」幾名酒樓的小二端著盤子上來,打斷了王福地沉思,每端上一盤,跑堂就要介紹一番:「老爺,這是地盤雞、這是紅燒獅子頭、水晶鴨子……」一連端上了十餘道菜,跑堂才讓小二停止端菜,笑呵呵地請各人慢用,也不怕三人會吃不完。
好在三人對此完全不在意。皇帝一頓飯才吃十幾個菜算是節省了。菜一上來。田成就飛快地在每樣菜裡夾上一筷子放到碗裡大吃起來。常百利看得有點納悶。這主人還沒有動筷子。僕人倒先動起手來。
等到田成將碗中地菜已最快地速度吃掉。又將酒倒到杯子中喝了一口時。常百利才若有悟。早就聽說一些貴人出門吃飯時擔心有人下毒。專門有人嘗菜。眼前這對主僕多半就是如此了。果然。又等了一會兒。確定酒菜無事。那名貴人才開始用筷子夾菜吃了起來。常百利更覺懍然。不知眼前地貴人到底是什麼身份。
皇宮中地菜式講究養生。清淡為主。酒樓裡地菜為了吸引顧客。卻多在味上下功夫。吃慣了皇宮中地御膳。偶爾嘗嘗外面地風味。王福只覺得大呼過癮。一連在每道菜上嘗了數遍才停了下來。看著馬秉傑、包括過來地常百利都不敢舉著地樣子。開口道:「一起吃吧。」
「謝老爺。」馬秉傑這才拿起筷子。輕輕夾起一個紅燒獅子頭。慢慢吃起來。
看到馬秉傑地樣子。常百利也變得戰戰兢兢起來。這一頓。大概吃了半個時辰。王福已經酒足飯飽。其餘三人雖然也吃飽了。只是飯桌上總覺得拘束無比。常百利還要不時接受王福地詢問。他只覺得眼前地貴人問題特別多。卻不能不應付。從沒有一頓飯吃得那麼艱難。
吃飽喝足。王福對於紙鈔地事也基本問清。他才知道大明地紙鈔竟然通行了一百多年。明初國力強盛和發行紙鈔應當有很大地關係。紙鈔本身發行就帶有掠奪式地性質。可是完全**裸地掠奪畢竟不能長久。他心中對於朱元璋在錢鈔上地短視暗自誹謗。若不是這樣掠奪式地發行。大明現在地貨幣已經用不著使用金銀了。完全可以將金銀儲藏起來。
眼下要推出紙鈔還早,至少要等百姓完全接受了銀行才有可能,只是沒想到現在就有人將紙鈔與銀行聯繫起來。意田成結帳後,王福從太白酒樓走了出來,常百利一呆,連忙追了出來:「黃老爺,不知接下來要去什麼地方,常某對京城大街小巷都瞭如指掌,也可以給老爺作個嚮導。」
常百利說完,連自己都鄙視起來,眼前之人什麼身份都不肯透露,自己好呆也有數萬兩銀子地身家,家中丫環,僕役一大堆,此刻卻像成了此人的僕人一樣,只是常百利的眼光告訴自己,眼前此人肯定不是一般的貴人,可是錯過此次機會,自己肯定要後悔終生。
有一個免費的嚮導,王福不置可否:「既然如此,那你就帶我們去茶館坐坐。」
「好,黃老爺,這邊請。」常百利慇勤地道。
在常百利的引導下,王福又逛了幾處茶館,酒館,基本上都是聽別人談關於戶部銀行地看法,有時也會請幾人過來詢問,常百利越發摸不出王福的深淺,他偶然發現一直有二十多中精壯地漢子跟在後面,而王福三人恍若未覺時,更加駭然,越發對王福小心侍候。
一直快要到天黑,在田成的提醒下,王福才結束了閒逛,往宮中返回,常百利還想跟著時,田成卻客客氣氣地拒絕了,常百利白白陪了一天,連別人的名字都不知道,內心大為懊惱,偏偏卻無法發作。
「不知常掌櫃住在哪福突然問道。
「回黃老爺,敝號就在長安街,小號聚富祥。」常百利大喜回道。
「聚富祥,我記住了,下次有時間我會到貴號看看。」
「多謝黃老爺光臨。」常百利吁了一口氣,雖然眼前的貴人並沒有肯定。不過。總是有希望,一個商人若是背後沒有靠山很難做大,像常百利的聚富祥是做布匹綢緞買賣的,幾萬兩的身家只能算中小戶,可是真正要擴大除了本金外,其他官面上的勢力也不可或缺。
接下來地幾天,王福一下朝就帶著田成,馬秉傑兩人出宮閒逛,將南京地茶館酒樓逛了一個遍,關於朝廷要重新發行紙鈔的消息越傳越廣。竟然數天之內就傳遍了各個大街小巷,許多人剛開始不明白紙鈔是什麼意思,等聽到別人解釋說朝廷就是要拿紙印成錢換大家手中的金銀時,許多人都心慌起來,一些膽小之人已經開始關閉商舖,普通人家也開始將金銀藏起來,隨著紙鈔的謠言傳播,一向繁華的京城市面竟然開始了蕭條。
「臣參見皇帝,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熊汝霖被皇帝緊急召來,不知發生了何事。心中不由有一絲忐
「熊愛卿,朕聽到外面傳言戶部將要發行紙鈔。這是怎麼一回事?」了一驚,他倒不是因為傳言吃驚,而是因為這個傳言這麼快就流入皇帝耳中吃驚,京城突然流傳出戶部銀行要發行紙鈔的消息,熊汝霖當然是關心。只是他來不及追查,沒想到皇帝先問了出來。他連忙回首道:「回皇上,臣也聽說過。不過,此事與戶部絕無關係。臣也可以肯定絕非戶部傳出去的。」
見熊汝霖還跪在地上,王福抬了抬手:「免禮吧。」
「謝皇上。」
「朕也知道這不太可能是戶部傳出去的,不過,熊愛卿也不可大意,再過一個月左右戶部銀行就要正式成立,其間絕不能出差錯。」
「是,微臣一定兢兢業業,做到分毫不差。」熊汝霖應道,他臉上出現了一絲猶豫之色,最後還是道:「微臣有一個疑問,不知當講不當講?」
王福微微一笑:「朕又不是聽不進忠義良言之人,你莫非把朕比做紂王,煬帝不成?」
熊汝霖大吃一驚:「微臣該死。」
見到熊汝霖又要下跪,王福連忙擺手:「算了,你磕頭不嫌累,朕也看得累,朕知道你無此意,有什麼話就直說
熊汝霖這才止住下跪的身體,振了振衣,道:「皇上,戶部銀行之事關係重大,以皇上的威望,完全可能乾綱獨出之後再讓百官討論,百官多懷私心,戶部銀行鑄造金銀貨幣極大損害官員利益,收貸存款又損害了許多鄉紳壕強利益,如今因為紙鈔一事,連百姓也紛紛反對,如今天下都不贊同朝廷設立戶部銀行,皇上……皇上……」
「如今就是朕想乾綱獨斷也不可行是嗎?」
汝霖毫不迴避地道。
「不錯,人豈無私,正因為戶部銀行關係重大,朕才要交給百官討論,愛卿可知銀行最重要的什麼?」
「回皇上,臣不知。」
「朕可以告訴你,不是雄厚的資金,也不是大的門面,也不是勢力,而是信譽,當然,雄厚的資金,大的門面,深厚的勢力本身信譽的一部分。」
熊汝霖不解的問道:「皇上,戶部銀行有朝廷作保難道還不夠?」
王福笑道:「朕說過,銀行最重要的是信譽,戶部有朝廷作保,只不過是勢力上地信譽,可是老百姓並不知道又怎麼辦,朕才要讓戶部銀行在成立之初就天下皆知,莫過於讓百官先行討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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