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攤牌
宜景站住了,矛盾地仰頭看著,她連他的生活都無法闖進,她還能闖進他的心嗎?
動了小易,不是比動了他的傢俱更讓他暴怒嗎?上面是什麼在等著她呢?
宜景覺得自己的腳步越來越沉重,上個樓覺得比登天還難……
齊穆其實已經看見宜景了,今天他不知道第幾次站在窗前,等著那抹熟悉的身影闖進視線。
可是從早上看到了中午,來來去去很多人,卻沒人是他盼望的。過盡千帆皆不是的等待讓他喝了很多酒,又怕宜景回來自己醉醺醺的惹人生怨地節制著……
他頭一次知道了等待是什麼滋味,也瞭解了宜景在雨中等他的心情。他覺得,窮此一生,他都不想再為任何人等待。
那抹身影就在這樣矛盾的心情中闖進了視線,他一看之下很想什麼都不顧地奔下去,將她緊緊擁在懷中。
這種想法讓他抓緊了杯子,竭力控制著自己才沒冒冒然衝下去。他怕嚇跑她!
宜景在下面站了多久,他就在窗前陪了多久,等看見她走進樓裡,他才如釋重負地轉身。迅速整理了自己的衣服,感覺又不妥當,衝到鏡子前,將頭髮揉自然了些才緊張地等著門鈴的響起。
為什麼是門鈴響起呢?他站在客廳中央,為自己這樣的想法很奇怪……
過了一會,他苦笑,他其實是瞭解宜景的,門鈴不響的話,說明宜景還把這裡當作家,誰進自己的家門帶了鑰匙還按門鈴呢?
如果門鈴響了,那說明宜景在心裡已經將他當外人了!
正想著,門鈴真的響了!齊穆一瞬間心就直直地落了下去,這麼說宜景真的已經做出選擇了,他們完了?
這樣的想法讓齊穆腳步似被定住一般挪不開步了,門鈴響了幾遍他的心就跟著提起來,到最後無法忍受,他幾步衝上去,一把拉開了門。
柏宜景站在門口,嬌小的身子似乎瘦了很多,化了淡妝的臉也無法掩蓋她的憔悴……離開的這些日子,她也過得不好?
齊穆鼻子一酸,伸手一把就將她擁在了懷中,聲音有些哽咽了:「宜景,你跑哪去了,你知道我在找你嗎?」
你知道我想你嗎?你知道我擔心你嗎?你知道我有很多話想和你說嗎?……你知道你再不出現我就要瘋了嗎?
齊穆把所有沒說出的話化作了緊緊的擁抱,如果可以,他想將她鑲進懷中,揉進心裡,再也不放手……
宜景在他懷中是僵硬的,齊穆抱了半天終於意識到了這一點。他訕訕、不捨地放開她,拉著她進家,才放開手掩飾著去給她倒茶。
回來看到宜景還站在客廳裡,也不坐下,生分的感覺讓他非常不舒服,他將茶放在桌上,深吸了一口氣才轉身看著宜景,平靜地說:「你知道了?」
當時沒想起來,事後他問了門口值班的人,知道了宜景跟著他又回去了。她是去拿包吧,一定是這樣才聽到了他和嚴羌軒的談話……
宜景看著他,手指有些神經質地抓住包,她的身體有些顫抖,讓齊穆有一瞬間誤會她是不是在害怕。
她怕他會傷害她嗎?
齊穆心有些發酸,如果是以前,他不敢保證自己不會對她下手,可是現在,他寧願傷害自己也不願傷害她,她明白這種轉變嗎?
「你是因為嚴小易的事……接近我的?」
似乎要證明什麼,宜景艱難地開口了。
「……」齊穆無法為自己開脫,覺得坦白才是溝通的關鍵,他點了點頭。
「就為了小易在我……生日會上發生了那種事?」宜景還是有些難以想像。
齊穆咬了咬牙,看著她,握緊了拳:「你調查了?」
「我想知道真相!我想知道你為什麼恨我!我想知道我究竟做錯了什麼,要讓你這樣對我!」
宜景有些激動了,她的聲音不自覺地有些大了,看著齊穆傷心地搖頭:「你想怎麼報復我?溺死我,還是車禍,還是讓我瘋了?我有什麼樣的結局才會讓你滿意?」
齊穆閉了閉眼,強迫自己冷靜,再睜眼,他的聲音有些冷酷了,瞪著宜景說:「你在譴責我嗎?你覺得你的同學不該受到這樣的懲罰嗎?她們做了那麼殘忍的事,毀了一個女孩的一生,卻逍遙法外活得自由自在,這公平嗎?」
「真是你們做的?」宜景有些恐懼地後退,不住地搖頭:「報仇的方法很多,為什麼要選擇殺人呢?」
「你現在才知道我是什麼人嗎?」
齊穆冷笑:「你以為我沒選擇其他方法為小易報仇嗎?你以為誰天生就愛殺人嗎?」
他不自覺地逼近,非常痛恨宜景的恐懼,她真的相信他會傷害她嗎?
「你們有錢有勢,出了這樣的事都可以一手遮天,小易和羌軒鬥得過你們嗎?」
齊穆惱怒地叫起來,他痛恨自己當時遠在國外,為了錢跟著唐爺漂洋過海,等回來,木已成舟,他不但失去了小易,也無法阻止羌軒殺人……
這是他一生的疼,也是這麼多年來他覺得虧欠羌軒的,為了小易,為了羌軒,現在叫他背殺人的罪名他也會認了!
宜景被他的逼近嚇得連連後退,聽到他越來越大聲的譴責終於忍不住大叫起來:「可是這關我什麼事?我只不過舉行了一個生日宴會,我就該為所有人的安全負責嗎?好,就算我有錯,你為什麼不明明白白地來報仇,殺了我,或者弄瘋我……這樣玩弄我的感情,就是你報仇的手段嗎?」
「你沒錯?」齊穆有些惱怒地吼道,明知道這樣做於事無補,只會將宜景遠遠推離自己身邊,可是此時被勾起往事,仇恨的心態佔據了他的心,讓他失去了理智地一把揪住了宜景的手臂。
「你再說一遍你沒錯?只要你有悔改之意,我都會向羌軒求情……放過你!」
齊穆嘶聲叫道:「別說羌軒,我最恨的就是推脫自己責任的人,你做了為什麼不敢承認?」
「我做什麼了?我不懂,你告訴我!」
宜景也衝著他大叫,小小的身子絲毫不畏懼他的逼近,帶了一種視死如歸的挑釁看著齊穆:「就算要我死,你也讓我死得明明白白啊!」
齊穆低頭瞪著她,她黑白分明的眼睛一清如水,只有決絕,坦然無懼,卻沒有什麼心虛的躲避之意,他微微遲疑了一下,懷疑羌軒說的話的念頭又浮現在腦中。
當年的事真的如他所說嗎?一切都是那女人的道聽途說,有什麼證據證明宜景和這事有關係呢?
「你的同學,就是瘋了的那個……她告訴羌軒,是你和小易有矛盾,借過生日的機會,授意她們做了這樣的事,說你是主使!」
他的手捏緊了,無比惱怒地說:「你告訴我,她說的是不是真的?」
「我和嚴小易有矛盾?」宜景愕然地睜大眼,努力回憶著。
「她說當時追你的男生喜歡小易,你氣不過,所以就讓人害小易……」
齊穆越說越心虛,他和宜景在一起這麼長時間了,她是什麼人他應該懂了,她真的是這樣的人嗎?
一時他有些迷惑了,如果真是宜景做的,那麼他只能說宜景是個最佳的演員,完全把他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