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生生不息
「浚旭……」她輕聲喚道,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即將失去父親的心……
「很痛嗎?再堅持一下,馬上就到了!」柏浚旭匆忙轉頭看了她一眼又忙著開車。
「不痛……有你陪著我,我什麼都不怕!」
紀可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正常,意味深長地說:「我也要你記住,不管發生了什麼事,你還有我,和孩子,我們都和你在一起……」
「知道了!沒力氣就別說話啊!養著力氣等著生孩子吧!」
柏浚旭笑著搖頭:「這孩子還真會挑時候,難得一家人團圓,他卻要出生了,是趕著來湊熱鬧吧!以後小名就叫他鬧鬧吧!」
「呃……像小狗一樣!不過我喜歡……鬧鬧,熱鬧一點吧!」
我們的生活都太冷清了,就需要你來熱鬧一點!
七點鐘,紀可欣進入了產房,八點鐘所有人都趕到了醫院,都想迎接這熱鬧寶寶的出生。
柏明光也一樣,他坐在輪椅上,堅持和眾人一起等在外面,他的神智一直是清醒的。睿智的眼睛一一看過眾人,他的孩子,妻子,親家,朋友……
他的生活到頭了,他們的正在繼續或才開始,他們的故事不管是精彩還是曲折,他都無法再參與了,他只能祝福他們,從此後開開心心的過好每一天,別讓自己到死留下什麼遺憾……
產房的燈終於熄了,柏明光已經黯然下去的眼睛輕輕地閉上了,他已經穿過空間,聽到了裡面嬰兒的啼哭聲,是男是女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知道:
生命不息……愛不息……他們的生活會一代代生生不息地繼續下去……
那女人,圓圓的臉,一頭黑髮貼在臉上,劉海齊齊的,一副芭比娃娃可愛的樣子,穿了一身白色貼身的連衣裙,袖珍可愛……
可是齊穆盯著她,卻沒覺得她可愛!
他恨這個女人,恨不得現在就衝上去,撕掉她無憂無慮的笑,把她像芭比娃娃一樣扯得支離破碎,來告慰小易在天之靈!
憑什麼小易就要變成一堆黃土,孤零零地長眠在地上!而這女人,卻可以無憂無慮地享受著陽光,享受著生活!
齊穆捏緊了脖子上墜下的項鏈,上面吊著一雙對戒,大的是他的,小的是小易的……
他們已經約好等小易畢業要結婚的!
為了這一天,他辛苦地賺錢,只想給小易一個幸福的人生……
可是他的幸福,他的愛……都被這個女人毀了!沒有小易,他已經沒有明天……沒有未來!
怎麼可以允許一個毀了他幸福的女人如此逍遙地過著她的人生呢?
齊穆發誓,殺了她太便宜她了,他此生一定要將她的人生弄得支離破碎……活著比死了更痛苦!這才是他告慰小易的最好方法!
接近一個女人最好的方法是什麼?從十多歲就在道上混的齊穆可以想出數十種方法,只是他的計劃不是僅僅想接近她,他要走近她的生活,讓她深深地愛上他,然後……
隨心所欲地傷害她,將她的一生都玩弄在股掌之間,直到他獲得解脫時,她才可能獲得解脫……
一次平凡的相遇不足以讓她記住他,齊穆不做則已,一做就要驚人的效果,將他們的開始,一來就深刻地烙在她的腦海裡,讓她想起來就無法忘記……
沒有機會,就製造機會!
這一點不止是柏浚旭的原則,也是齊穆的信仰,於是,齊穆和柏宜景戲劇性的相逢在齊穆的精心策劃下拉開了……
柏宜景是柏家幾個孩子中最乖的,她嬌小可愛,性格又好,用柏明光的話說他這個女兒是少根筋。她從來不會防備別人,什麼事到她腦中,都是很簡單的大而化之。
別人做了對不起她的事,她總是一笑而過,體諒別人或者是有什麼不得已的原因,從來不去把人想的太壞。
吃了虧別人勸她,她也是心平氣和地聽著,頻頻點頭,可下次再遇到同樣的事,她又會不知悔改地照犯。
別人提醒她,她還詫異地說:「他們又不是一個人,你怎麼知道他一定會這樣對我?我已經記住了,不會在同一個人身上犯同樣的兩次錯誤,你不能讓我因為一個人,就懷疑所有人都會這樣對我啊!」
柏明光開始聽到這個女兒的驚人語錄時,撫額,他柏明光一世英名,怎麼就養出個這麼簡單的女兒!
人心難測的道理不懂嗎?
柏宜景對此的解釋是:「我不能因為一個人對我做錯了事,就否決掉別人的誠意……這樣,我錯過的不是比失去的更多嗎?」
她的話讓柏明光一晚沒睡好,等起床,就感歎地對柏宜景說:「你想怎麼做就去怎麼做吧!爸爸不能用我做人的原則要求你,你有你自己的生活,別受我們任何人的影響,繼續保持你的純真……這說不定也是你的造化,在這時代已經很可貴了!我們柏家有的是錢,可是錢買不來這樣的純真……我只能用這些錢給你的純真買單,希望你的純真會讓你得到幸福!」
於是柏宜景就成了柏家可以無憂無慮生活的人,她散漫地過著自己的日子,大學也悠閒地讀了一年又轉到自己喜歡的服裝設計……畢業後還有柏明光替她扛著柏夫人催她嫁的招式,悠閒沒有壓力地去國外飄蕩體驗生活!
年齡混大了也無所謂,反正她有柏明光這個強硬的後台,柏家的家產也讓人不敢說她什麼,再加上她低調又很自律的生活,關於她的緋聞很少,即使有一點,也是別人追她未果弄出的唬頭。
柏家大小姐即使年齡大了點,可是想娶她的人還是排成了隊,一聽說她回來了,上門提親的人就絡繹不絕。柏明光和柏浚旭去國外談生意,柏宜景架不住柏夫人一把鼻子一把眼淚的勸說,終於答應去相親了。
對方是什麼集團老總的公子,她聽了就沒什麼感覺,這樣的紈褲子弟見多了,以弟弟柏立新一黨只知道吃喝玩樂的就代表了大多數,少數像柏浚旭一樣的也是風流不斷!
她想想就無法把這樣的男人和自己的未來聯繫在一起,只是礙於媽媽的面子,才勉為其難地走這一遭。
拒絕了家裡的司機送她去赴宴,她自己一人就提了個小包,打算見上一面,吃了晚餐就各走各的,如果來得及,還可以找朋友看上一場電影……
宜景就這樣離開了家,走進了齊穆的精心計劃中……
相親一如意料中乏味,對方是個才歸國的留學生,叫范威,雖然文質彬彬不似立新他們風流,可是一口一句學術用語讓柏宜景悶的毫無食慾。
礙於淑女的禮貌,她陪著對方吃著西餐,邊祈禱自己的手機快響,這樣才有借口離開。可是手機偏偏不響,害她搜腸刮肚想了半天也找不到話題和范威交談了。
正坐得煩悶,看見餐廳裡進來了一個男人,她無意中掃了一眼,就感覺到這男人強烈的氣場。
男人穿了一件黑色的休閒條紋襯衫,一條白色的休閒長褲,敞開的襯衫領口裡吊了一條長長的銀鏈,上面有兩顆一大一小的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