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最好你就去死吧!
我恨你,恨丁瓊芳,恨你們所有的人……
吃完飯,榮立說還要請他們去齊穆的店裡唱歌,柏浚旭拒絕了,推說紀可欣不舒服要早回去休息。全洪也說他還有表演的舞蹈要排練,就散了吧!
榮立大為掃興,看紀可欣臉色的確不好,不好勉強,只好放他們走。
柏浚旭去開車,等過來接紀可欣時,看到榮立正附耳對紀可欣說什麼,他就皺起了眉頭,這兩人有必要這麼親熱嗎?
看見他的車來,紀可欣才笑著推開榮立,走了過來。
柏浚旭等她上車,對榮立點了點頭算是道別就開車走人了。
車開出去才一會,紀可欣就連打了兩個噴嚏,柏浚旭轉頭看看她:「你很冷嗎?空調我開大了嗎?」
「沒有啦!我好像聞到肖蘊藍的香水味,她用的太濃了,我們都沾上了吧!」她嗅嗅自己的衣服,奇怪地說:「沒有啊!」
柏浚旭怔了怔,猛然想起剛才amy抱他的事,就有些心虛了,岔開了話題:「她真是你妹妹嗎?怎麼沒聽你說過?」
「是我妹妹,不過我們沒血緣關係!她有好幾年沒在國內了,我也不知道她怎麼會突然回來,所以也想不起來提她!」
紀可欣明顯不想多說什麼,只是說:「我不想她給我做伴娘,一家人,不方便,你別介意啊!」
「不會,選擇誰做伴娘是你的自由,隨你吧!」
柏浚旭想著amy的話,試探地問道:「你們家供一個出國的人很難吧?肖蘊藍這些年在國外也很苦吧?」
「她會苦嗎?」紀可欣反問道:「你沒看她是大明星啊,樂隊的提琴手,賺的是美元,要多風光有多風光!她會苦才奇怪!」
「話不是這樣說啊!」柏浚旭自己也是受過苦的,雖然對amy有些行為看不慣,還是忍不住為她幫腔:「在國外不是那麼好混的!過去留學靠自己打工也很苦的,還常常被人欺負,她一個女孩在那邊……其實也很不容易!」
「是吧!」紀可欣未置可否地應了一聲就沉默無聲了。
柏浚旭想起和amy辛苦的那段日子也有些沉默了,如果amy說的是實話,他還真不能怪她現實。那時她拚命他也是看得見的,每天到處趕場,凌晨一點多才回到住處,累得筋疲力盡連去洗澡的力氣都沒有……
車裡沒人說話,氣氛有些怪異,紀可欣一直看著窗外,最後總於忍不住歎了一口氣,轉過頭來說:「浚旭,你是不是感覺到我對我妹妹很冷淡,所以覺得我是一個很無情的人?」
「沒有啊,你為什麼這麼想?」柏浚旭雖然知道她們有不快,關係不好,可還真沒這樣想。
「我不想和你說她……其實也算我自己的一些偏激吧!真的……我不喜歡她,就算你覺得我無情,我還是要這樣說!」
紀可欣互相握著自己的手指,有些煩躁地說:「記得前兩天我告訴你家裡來了個討厭的客人嗎?就是指她!對於我來說,她就是這個家的客人,最討厭的客人!」
柏浚旭將車停在了路邊,熄了火,關心地問道:「以前發生過什麼事嗎?」
「或者我對她有偏見吧!我不知道她這幾年在國外是怎麼混的,就算苦,那也是我爸爸死後這幾年!」
紀可欣聳聳肩,說:「你剛才說我們家供一個出國的人很難嗎?真實的答案是,供二個難,供一個在當時並不是很難!我家當時情況沒有現在這麼……差!我爸爸的生意做得雖然沒你們家大,可是也夠讓我們家過得很小康了!」
「然後呢……我看過你的舞台照片,你當時能拿那麼多獎,也是很有前途的,為什麼不是你出國?」
柏浚旭想起amy說的話,丁瓊芳那麼喜歡紀可欣,沒道理不給紀可欣去啊!……這個是在紀可欣受傷前還是受傷後發生的?他想不起看過的資料上的時間順序了!
「當時是可以兩個都去……我爸爸和媽媽商量,說我們家的經濟情況只能允許一個人去,我們誰獲獎就誰去!」
紀可欣似乎回憶到某些不開心的事,眉毛都擠在了一起,糾結地扭著自己的手指,讓柏浚旭擔心她會把自己的指甲弄斷,就拉過她的手握在手中,安慰道:「慢慢說吧,反正都過去了,沒人會再傷害你!」
紀可欣傷心地搖頭:「你根本沒想到一個人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會做出些什麼事?肖蘊藍聽到了爸爸媽媽商量的話,結果她就在我的舞鞋中做了手腳……沒人相信一個年少的少女會做這樣的事……就算是現在,我也無法想像一個天天親熱地叫我姐姐的人會那麼殘忍……她毀了我,得到了出國的機會……」
「她當時多大啊?」
柏浚旭記得自己認識amy的時候她好像才十八歲!
「十四歲!」紀可欣惆悵地說:「我媽媽一直不知道她做了什麼,是我爸爸求我不要說出去,說別毀了她……我就不情不願地原諒了她!」
「你當時也還小吧?」柏浚旭有些憐惜地拉她過來,擁在懷中輕輕擁抱她,似乎想給當時的她一點溫暖。
「還不到十六……那真的是我最後的機會啊!每次一想起,我就有些不甘心……我的前途就這樣被她葬送了!」
紀可欣的淚流了下來,柏浚旭也不在乎自己昂貴的西服會被她弄損,仍然擁著她。
「她出去了就一直沒回來嗎?」
柏浚旭覺得有必要重新認識肖蘊藍了,這個女人當初和他同居時,好像說過自己是孤兒,決口就沒提過她的家人。當時她的身世還博取了他濃濃的同情心,發誓要彌補她失去的家庭溫暖,傾其所有地對她好……
「沒有!她出國後所有的費用都是我爸爸寄給她的,她很會哄我爸爸高興,又會叫苦……我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苦……反正隔些日子她就會變著借口讓我爸爸打錢過去,我爸爸只要經濟允許,總是來者不拒!我相信那些日子她在國外絕對不會苦!」
紀可欣有些煩悶地說:「我問過和她一起出國的同學,她們說她穿得很好,還出手闊綽……你知道這背後的我們過的是什麼日子嗎?為了讓她出國,我們家從別墅換到了單元房我們都沒說過什麼!可是這樣經常要錢,我爸爸和我媽媽都鬧起彆扭了,我媽說不能這樣縱容她,我爸就像你的口氣,說她一個人在國外很苦,我們有能力就幫幫她吧!」
「可是……」柏浚旭記得自己認識amy時她很拚命啊,不像伸手要錢的人!這其中……到底是誰在說謊?
「這種日子一直持續到我爸生病住院!我爸爸有家族的糖尿病遺傳史,直腸癌被發現時已經是晚期……我媽媽就給肖蘊藍打電話,讓她儉省一些,她一聽我媽這樣說,就掛了電話,後來打電話就不接了!她只給我爸爸打,在醫院裡逼我爸爸要錢……」
紀可欣有些說不下去了,搖頭說:「她不知道她這是把他往死裡逼啊!他和人家合夥做生意,已經把能賣的股份都賣了,為了給肖源和他自己治病,他真的是省吃儉用了!就因為他覺得他欠肖蘊藍的……所以他到死也沒忘記吩咐我們把他的保險金賠款給肖蘊藍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