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病了,足足睡了二十來個小時……所以少更一章,抱歉。
蒼靈大陸,南荒之地。
依舊是山谷悠悠,恍然不似人間,一副世外桃源景象。
忽然之間,天空撕裂開來一道巨大的虛空縫隙,一道黑白二氣纏繞的氣流,直貫而下,就化成了一桿先天降靈神幡,降落下來,直直地向著那山谷中央的一座高地之上的神廟落去。
那神廟之中,立刻也有一道黑白二色的先天氣流,沖射出來,與之一下接引,就將那一桿先天降靈神幡,接入了神廟之中。
就在這時,那降落先天降靈神幡的虛空縫隙,猛地被一股大力一撕,再度擴大了數倍,就有一道身影,降落了下來。
不是別人,正是玄河,靈龍,玄冰老祖與風暴君王。
至於那司月冰主與雙首老魔,則是早已經自行離去了。
玄河的臉上,帶著一種玄妙的微笑,這種笑意,清風綠波,彷彿已經看透了前塵過往,一切一切,都在他的心靈之中沉澱醞釀,成為了一種美好的情緒,沉凝在心頭,又不必太過執著。
玄河等人,直直地降落在了穆阿部落的神廟之前,玄河擺了擺手,示意靈龍,玄冰老祖和風暴君王不比跟隨,而他自己,則是一步一步地走向了穆阿神廟的門前。
穆阿神廟的大門,死死地關閉著,周圍有著許許多多的穆阿部落的蠻荒野人,在吼叫奔騰,但是自然有著一股強大的氣息,將他們阻隔在外。
玄河就這樣站在穆阿神廟的門前,足足超過一刻的光景,那穆阿神廟的大門,依舊是死死地關閉著。
但是,玄河絲毫沒有任何急躁的意思,就這麼靜靜地等待著。
終於,足足等候了超過半個時辰,那穆阿神廟的大門,終於是緩緩地開啟了。
陰暗沉凝的氣息,從神廟之中,瀰散出來,玄河嘴角微微牽起笑意,灑脫自然地走了進去。
穆阿神廟之中的情形,一如既往,那高大的神像,依舊高偉地聳立著。
玄河一眼就看到,薔薇神女靜靜地坐在穆阿大神的神像之下,她的身邊,還有那南荒之地之中,屬於先天十二脈的另外三大部落,屠珂部落,摩安部落,還有喀秋部落的神女,坐在一旁。
當然,只有薔薇神女,才能真正地進入玄河的眼中。
不過,令得玄河更加神情凝滯,瞬息之間,就猛地眼瞳都為之緊縮,目光瞬間尖利鋒銳,好似鋒刀一般的,卻是那安安靜靜地坐在薔薇神女身邊的一個女童。
這女童約莫三四歲年紀,但是卻自有著一股子生來的清澈自然氣息,身穿著青色布衣,束著兩道丫髻,自然地垂在腦後兩側,和玄河初見丹丹的時候,有些相似,面若桃花,秀氣清美,十分可人。
此時此刻,這個女童,正在薔薇神女的身側,一臉天真與爛漫地眨巴著好看的大眼睛,驚奇地望向玄河,似乎是不知道這闖進來的是什麼人,帶著警惕,以及不安,還有更多的好奇。
而在玄河的臉上,所有的表情,瞬間就融化了。
一股涓涓的溪流,好像是溫泉,從心靈的深處,一直流淌到了心房之中,洋溢出來一股動人的溫暖,一種前所未有的溫暖。
所有他心中的猜測,顯然都是沒有錯誤的。
玄河瞬間有了一種要熱淚盈眶的感覺,他輕輕地伸出去了手,卻沒有說話,直直將自己闊大的手掌,伸向了那坐在神像之下的薔薇神女,以及她身邊的那個可人女童。
東皇神域一行,對於蒼靈世界而言,已是悠長的四年。
縱然如此,今日的玄河,也不過只是雙十年紀,他的身形,依舊是一如當年,還是一位羸弱清削的少年人,他的肩頭強健有力,卻仍然稚嫩,他的臉龐,已然清俊恍若少年,只不過早已不復當年,而是隱隱地從眉目之間,透發出來一種冷厲的英氣,霸氣。
「時光是不等人的渡船,昔年今日,過往匆匆,我竟然,已為人父……世事果然無常得很。」玄河在心底暗暗苦笑,但是卻隨即湧起一種慢慢的溫情。
「你叫什麼?」玄河輕聲問道,正是問那薔薇神女身邊的女童。
薔薇神女沒有說話,只是已經一臉淡然的輕笑,那女童看了看她,終於裂開小嘴,立刻就是滿臉的清美笑容:「娘親說,我叫青魚。」
「青魚?叫青魚麼……」玄河僅僅地咂摸著,忽然露出了一個滿意的笑容,「好,好,好名字!過來,到爹爹這裡來。」
玄河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那就是當面對著另外一個嬌小的生命,她不是丹丹,不是玄葉兒,而是自己生命的一部分獨立存在,她是自己的孩子……
「爹爹?」叫做青魚的女童,猛地長大了小嘴巴,一副驚駭的模樣,似乎是根本就不知道,也從來沒有人告訴過她,「爹爹」這兩個字眼,是什麼含義。
與此同時,青魚身邊的薔薇神女,神色猛地一變,旋即又化成了一種釋然,輕輕地一抬手,「陛下,坐吧。」
說話間,在玄河的身後,已經一樣是憑空升起了一隻石蒲團,玄河微微一笑,就地坐倒,把手一招,一股虛無的力量,輕柔無比,就席捲了出去,直接裹住了那女童青魚,就帶到了自己的面前,直接落在了自己的懷抱之中。
「薔薇,你又何必非要稱我作『陛下』?不過,謝謝你,給我……朕,帶來了一位如此美麗的公主。沒有錯,是朕的公主,整個蒼靈世界,未來人間的公主!」
玄河禁不住哈哈長笑,伸手扶住了女童青魚的小小臉頰,仔仔細細地開始打量。
無論是從面容,還是微末的一抹姿態,他彷彿都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是的,是完完全全就是自己的一個模子裡烙印出來的模樣。
顯然,到了這個時候,薔薇神女,已經完全沒有了否認的餘地。
在青魚驚詫莫名的神情之中,玄河緊緊地抱住她,正要說話,那青魚女童卻忽然叫了一聲,伸開兩隻小手,奮力掙扎。
「娘親……救青魚……」
從青魚的雙臂之中,猛然之間,就有兩道氣息,蘊含著一種發於先天太初,甚至於是孩童胎膜之中的氣息,無比精純,純粹得自然乾淨,但是卻擁有著不可思議的力量,猛地一震!
玄河在措不及防之下,竟然險些就被掙脫。
「先天氣息?木靈屬性……先天胎膜,呼吸自然……原來如此!」玄河暗暗失笑,同時也忽然從心靈深處湧出來一種無限的滿足。
「乖青魚,我是你的爹爹。」玄河將自己所有的善意,所有的溫柔,都拿了出來。這個時候,他完全就不是那個殺伐四方,大開殺戒血染太虛的玄天大帝,而只是一個初為人父,有些懵懂,有些驚喜,又有些不知所措的年輕男人罷了。
「不要!不要!我要娘親……我不要什麼爹爹。」青魚立刻甩開兩隻小手,不斷地撲騰著,拍打玄河。不過,玄河卻絲毫沒有不滿,反而是滿心滿肺的愉悅和快活。
「要娘親?好!那就要你的娘親!」玄河二話不說,哈哈大笑,再次用手一招,就將那薔薇神女,也帶了過來。
他毫不客氣,簡直是肆無忌憚地,就伸出另一隻手,一把攬住,就將薔薇神女攬在了自己的另外一道臂彎之中。
薔薇神女略有吃驚,但是很快就恢復了自然,似乎是這位神女的心緒,完全靜若止水,一切一切都不在她的心中。
而這個時候,那女童青魚,立刻就在玄河的懷裡再次撲騰著爬動,向著另一側她娘親的懷裡爬去。
玄河鬆了鬆手,青魚就爬到了薔薇神女的懷抱之中。
這時,玄河微微側首,竟然是附耳到了薔薇神女的耳邊,輕笑道:「薔薇,你果然是有一手好算計!先天算計之法,微妙無窮,不可捉摸,連我都被你算計在了轂中,好算計,好算計!」
薔薇神女白皙如玉的面龐之上,禁不住爬上了一抹紅暈,但是隨即就更加得沉靜:「沒有錯,青魚,這確實是你的爹爹。」
薔薇神女伸手撫摸著青魚的頭髮,一臉溫情:「乖,叫一聲爹爹,從此以後,我們與此人,再無干係!」
「什麼?」玄河聞言之下,瞿然震驚,「薔薇,你這是什麼意思?!」
玄河猛地就從石蒲團之上,站立了起來:「薔薇,你乃是先天十二脈之一的神女,我自然是知道,什麼事情,都動搖不了你!你對我玄河的恩情,屢次相助,我自然是永遠銘記在心,無論如何,你願意或是不願意,我都不會負你,也不會強迫你!但是,青魚,既然是我玄河的骨肉,不管怎麼樣,她都屬於我玄河,我不會允許任何人,剝奪掉我與她之間的父女聯繫,更不會允許,任何人拆離我們!」
「當日神廟之中,你竟然算計了我玄河,向我玄河借種,嘖嘖,這等事情,你都能夠做的出來,我確實是要對你刮目相看!不過,我玄河大可不必與女子計較,況且,一個青魚,我已經十分滿足,她是我的女兒,你,是我的女人!沒有錯,你是我玄河的女人,這是任何人,都不能夠改變的事實!」
玄河一出手,就將青魚,抱在了自己的懷中,語氣冷厲,霸氣無雙,一種與他在戰陣之上,所向披靡,縱千萬人亦往矣,縱然是諸天神靈,都怡然不懼的霸氣,完全不同的霸氣。
「她是我的女兒!你,是我的女人……」強大的宣言,在穆阿神廟之中,不斷傳蕩,久久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