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冰凍苔原之行
「布瑞茲，你真的決定了？」林桑歎了口氣，看著一臉堅定的布瑞茲，也許，這個十四歲的男孩確實已經不能算是小孩子了。
「林桑大哥，或許這是我最後一次這樣叫你了。」布瑞茲說道，「我是一個光明牧師，無論如何，都沒有辦法跟殺害天使，收留惡魔的異端成為同伴！」
唉，林桑看了看身邊的森達克斯，無奈地搖搖頭，天使的事情到底還是沒有瞞過去啊！再加上還當著他的面收留了大惡魔森達克斯，布瑞茲沒有當面翻臉就已經是看在昔日的交情份上了！
不過這樣也好，此去冰凍苔原肯定不會一帆風順，要是帶上那麼一個小拖油瓶的話，麻煩只會更多！
弗克斯知道情況後到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但是最近情緒一直不高，加上畢業試煉又泡了湯，估計還得回學校重新申請；而且傭兵團的任務還要回去交代一下，所以也就不會跟林桑他們同行了。
但是傷勢好轉了不少的吉斯特和銀角，確實堅持要一起去，藍月現在的情況很不穩定，好的時候正常得很，但是有時候會突然虛弱好長一段時間，看樣子實在是不能再拖下去了啊！
趁著現在埃克特的情況還沒有傳回聖都，林桑一行沒敢多停留，就連吉斯特和銀角都顧不上養傷，匆匆忙忙地登上了前往冰凍苔原的船隻。
「林桑，沒有殺我，你真的就一點也不後悔？」森達克斯問道，「我記得，魔族在人類心目中，應該是絕對邪惡的存在吧？」
「邪惡嗎？或許是吧，但是我相信自己的眼光，也相信拉托蒙大人的眼光。」林桑笑道，「更何況，你現在不是有把柄在我手上嗎？我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你……」森達克斯的臉馬上就垮了下來，「不是吧？用不用做得這麼絕啊？我們惡魔一族一向是說一不二，童叟無欺！不如我們打個商量……」
「不行！」林桑堅決地搖搖頭，「等你完全恢復過來，連瓦雷歐大叔都打不過你，我起碼要留點安全保障不是？你放心，我也是一向說一不二，童叟無欺！到時候再說了。」
「哼！不要以為我有把柄在你手上，你就可以對我指手劃腳！」森達克斯說道，「不過，你真的不擔心我找機會重新打開魔界通道？」
「就憑你？」林桑看了他一眼，不屑地說道，「就你那點煉金術底子？還想打開魔界通道？」
林桑看得森達克斯面色一紅，搖著頭說道：「說實話，我從來沒有想到，你們魔族的智商……居然會低到這種程度……」
森達克斯的臉有繼續變紅的趨勢。
「想你好歹也算是高等惡魔，據『某惡魔』說，當年還是什麼魔界十大傑出青年什麼的，沒想到，學個煉金術學了幾千年，居然還是一個半吊子……」
「喂！說話要憑良心啊！自從被禁錮之後，我一直都沒有安心的研究過了，那段時間不能算數的！」
森達克斯老臉通紅地爭辯道，就算是刨開那幾千年不算，森達克斯的煉金術士學徒生涯也長的足夠令最愚笨的人類為自己的智商感到自豪了……
「不管怎麼說，我始終都是個魔族啊！你就真的放心把我留在你的身邊？」
「沒錯啊！人族和魔族的確是勢不兩立！所以我才不放心把你放到外面去啊！」林桑笑道。
「……」
「說實在的，森達克斯，你在人類之中也呆了那麼久了，難道就真的一點想法都沒有？」林桑正色道，「難道你就從來沒有為你們魔族的未來著想過？」
「魔族的未來？」森達克斯疑惑地看著林桑，不解其意。
「你們魔族確實很強大，但是在我的眼裡，卻完全可以用『落後』來形容！」林桑說道。
「你們魔族的強大不過是依靠身體的本能而已！但是衡量一個文明的發達程度，從來都不是以它的武力為標準！再強大的魔獸它仍然還是魔獸！」
「不是武力嗎？」森達克斯似乎抓住了些什麼，但是卻又說不明白，「那我們魔族缺少的，到底是什麼？為什麼你會覺得我們魔族落後？」
「生產力！只有生產力，才是衡量一個文明進步的標準！」林桑說道，「你們魔族從來都是只懂得破壞，不懂得建設！這樣的種族，跟魔獸有什麼分別！」
「這……你……不是……」森達克斯臉漲得通紅，急於分辯，卻是不知道如何說起。
「不信？那我問你，你們魔族一戶多少人？人均幾畝地？畝產多少斤？」林桑說道，「你們魔族會冶煉兵器嗎？會建房子嗎？會做衣服嗎？……」
連珠炮似的一連串發問，問得森達克斯憋成了豬肝色。
「這個……我們魔族的土地……比較貧瘠……種不出多少糧食……」
森達克斯確實是不知道如何作答，魔界地域廣大，比起艾瑞大陸也小不了多少，可以說是地廣人稀，土地也不完全都是貧瘠之地，有許多火山附近的土地都是非常肥沃的，但是以魔族撒了種子就不管的種植方式，再好的土地也不可能有多高的收成！
至於建房子？魔族一向都是流行住地穴和山洞的；做衣服？最多也就是披件獸皮，或者根本不穿！魔族的體魄還會怕冷？
至於其他方面，就更是慘不忍睹，要不然森達克斯也不會穴了那麼多年的煉金術也上不了手，還被冠以了「實驗室破壞神」這一「神級」稱號……
「森達克斯，你仔細想一想，你們魔族這樣不停地侵略，不停地毀滅，到底得到了什麼？就算是讓你們攻下了艾瑞大陸，打敗了神族，又能怎麼樣呢？」林桑歎了口氣說道。
「到時候沒有對手的你們，又該何去何從呢？是自相殘殺，最終毀掉你們自己？還是守著大片的花花世界，繼續過著魔獸一般的生活？」
「這……難道我們魔族這麼多年以來，一直都是走在一條死路上嗎？」森達克斯不得不承認，林桑的話很有道理，他畢竟在人類社會生活了那麼多年，思維方式已經跟普通的魔族不一樣了，而有些接近於人類了。
「話我就說這麼多，該怎麼做你自己看著辦！」林桑轉過身，說道，「我相信拉托蒙大師教出來的學生，不是那種是非不分，黑白不明的人！」
林桑轉身離去，留下森達克斯孤零零地立在船頭，思索著這未來，自己的，以及整個種族的。
「這就是冰凍苔原啊？果然是名符其實啊！」一下船，林桑就被眼前這片大陸給吸引住了，這裡並不是林桑想像中南極那樣的一片白茫茫的冰雪世界，一眼望去，這裡卻並不缺少綠色！
這是一個充滿魔力的世界！在原本不可能存在生機的凍土上，冰刺草和雪原苔隨處可見！「冰凍苔原」之稱，果然是名不虛傳！
「這裡，就是我們藍家的故鄉嗎？」藍月也是第一次踏上冰凍苔原的土地，很有一種歸鄉的感覺。
「對了，小月的情況不能再拖了，我們還是趕快送她去試煉之地吧！」瓦雷歐有些擔心地說道，這一路上，藍月虛弱的時間越來越長了，再這樣下去，恐怕她撐不了多久啊！
「好！我們馬上就出發！」林桑說道，「不過，我們也不認識路啊！誰知道那什麼山在哪啊？」
「亞瑞特山石野蠻人一族的聖山，除了野蠻人，外人根本就不知道它的具體方位！」瓦雷歐顯然對此也不是很清楚。
「對了，小比，你不是這裡土生土長的嗎？應該知道這亞瑞特山怎麼走吧？」林桑踢了踢身邊的「小比斯」，問道。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比斯巨獸被林桑心血來潮，弄在一個袖珍的身體裡面，被眾人當寵物一樣看了好幾天，本來就是滿腹的委屈了，這會兒也發起小脾氣來了……
「別鬧了！我們在說正事呢！我不是怕你一個人寂寞，才讓你出來透下氣的麼？放心好了，這次有機會，一定給你換個身體！」
「這還差不多！」比斯心滿意足地說道，「亞瑞特山其實是座地下山！要去那裡的話，必須經過水晶通道和遠古之路。」
「水晶通道？就是你們比斯一族的墓地所在？」林桑想起對比斯巨獸的承諾來。
「什麼墓地！那是當年我們比斯一族抵抗魔族入侵的戰場！」比斯說道，他們比斯一族才不講究那麼多呢，死就死了唄，哪死哪埋哪乾淨……
「好！不管是不是，你現在就帶我們去！」林桑急道。
「那個……如果野蠻人沒有搬家的話，水晶通道的入口，應該在野蠻人的村落裡面……」比斯說道。
「……」
「這麼說的話，我們還是必須要去跟那些不講理的野蠻人打交道了？」一想起傳聞中野蠻人的脾氣，林桑實在是有些頭疼。
「有小月的關係，想來那些野蠻人應該不會為難我們才對。」瓦雷歐很清楚藍家在野蠻人中的地位，因此倒沒什麼好擔心的。
「希望如此吧……」不知道怎麼的，林桑最近總有些不好的預感，應該不會出什麼事吧？
「退後！這裡不歡迎外來者！」
沒想到才一到門口，就被倆看門的野蠻人給攔住了，不過野蠻人果然不愧是野蠻人啊！長得也真夠野蠻的……
不過為什麼藍月和他老爹藍翼看起來就一點也不像野蠻人呢？嗯，雖然藍月的性子確實有點野蠻就是了……
「我不是外來者！」藍月說道，「我是藍家的後人，我父親藍翼曾經來過這裡！」
兩個野蠻人對視了一眼，野蠻人的感覺都非常靈敏，對於族人，更有一種特別的感應，因此倒不懷疑藍月的野蠻人身份，其中一個野蠻人問道：「你就是藍家這次來參加試煉的？」
「不錯！」
「你可以進去，他們不行！」左邊那個紅頭髮的野蠻人說道，「還有，我要挑戰你！我倒想看看，『狂王』藍斯的孫女，到底有多厲害！」
其實，跟貴族騎士之間的決鬥不一樣，野蠻人之間的挑戰是一件很平常的事，不過只是相互之間的切磋而已。但是藍月現在的狀況，肯定不能隨便接受這樣無謂的戰鬥。
「不行！藍月現在的身體不太好！要挑戰的話，跟我這位同伴好了！」林桑把一邊的銀角拉出來，說道。
果然，這一招轉移視線還是相當成功，野蠻人聽說藍月身體不好，當然不願意趁人之危，又見銀角也是長得相當「野蠻」的樣子，當然見獵心喜了。野蠻人的好鬥，那可是出了名的！一天不打那就得上房揭瓦……
林桑心裡暗笑，人家銀角前不久可是達到了貨真價實的七級劍師的！就你們這倆看門的，也想跟銀角鬥？
「林桑，我看這兩個野蠻人都不簡單！銀角恐怕不一定佔得了便宜！」
瓦雷歐卻不像林桑那麼胸有成竹，有些擔心地說道。
「不是吧？要是連兩個看大門的也這麼厲害的話，那野蠻人不是太無敵了？」林桑大吃一驚，難道野蠻人連看大門的都是劍師不成？
「按照野蠻人的傳統，只有年輕一輩中的強者，才有機會擔任重要位置的守衛……」藍月在一邊表情凝重地說道。
「而這兩個人，很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