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幫傢伙,真是……」
孫山鬱悶到了極點,怎麼也沒想到身邊的同志竟然會如此。想當初在日本的時候,是誰勸說自己答應日本人的條件?現在眼看出事了,一個個的默不作聲當不存在,世上哪有這麼便宜的事兒?
正當他糾結不已的時候,安徽王進發來措辭極為嚴厲的斥責電報,要求國民黨以最快速度穩定徐州局勢,並威脅如果出現不可收拾局面的話,安徽將保留出動軍隊的可能,請孫先生與一眾國民黨同仁不要因私廢公云云。
「王進這廝是什麼態度,真以為自己是老大了?」
「王進是個什麼玩意,也有資格插手我國民黨內部事務?」
「王進這個混蛋……」
一石激起千層浪,沒想到安徽發來的一封電報,竟然暫時止住了徐州國民黨內部的紛爭,槍口一致對外,將王進和民主進步黨罵了個狗血淋頭。他們此時的心態即微妙又敏感,份外看不得其它革命黨派對國民黨的任何置疑,特別是已然取代國民黨地位的民主進步黨!
「嘿,國民黨這幫傢伙……」徐州國民黨上下的反應很快反饋回王進手,他真有些哭笑不得,碰到這麼一幫脫線嚴重的傢伙,他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哼,真是不識抬舉。都督不要理會這幫傢伙,任其自生自滅即可!」負責情報收集的同志岔岔不平,臉上滿是掩飾不住的鄙視還有惱火。
「說什麼胡話呢,國民黨的事情咱們管不了,可是徐州絕對不容有失!」王進擺了擺手,語氣不容置疑:「別廢話,蘇北那邊情況如何,張大辮子還老實不?」
「他那兒倒是挺老實的,不過最近他的府邸去了不少客人……」
「怎麼,老袁派人過去了?還真是不肯消停啊……」
徐州那邊亂成了一鍋州,窩在後面的宿遷也沒好日子過。
受到「孫『賣國』」風波的影響,雖然經由宋教仁和一干大佬們的極力安撫,但是宿遷國民黨方面依舊有不少同志憤然退出。
還好的是,宋教仁自從駐紮在宿遷以後,著力抓緊國民黨人的素質建設,倒也取得了不錯的成果。雖然此次事件影響十分惡劣,讓一干國民黨人臉上十分沒有光彩,可是由於思想工作到位,宿遷這邊要死要活吵鬧的人倒也沒幾個,相比起徐州那邊的熱鬧來,宿遷實在安靜得有些過分……
這樣的差異,也讓徐州和素遷的關係越發緊張。說實在話,跟在孫山身邊的紅塵客實在太多,平常又經常以國民黨正統自詡,怎麼可能讓他們瞧不上眼的宿遷同僚看了笑話去?
宋教仁不想看到這樣的情況繼續下去,可是這是下面同志自發擺弄起來的矛盾,他這樣的大佬插手過多可不是什麼好事。而且孫山的事情越演越烈,他正憂愁著怎麼幫助國民黨渡過此次難關,也沒有什麼心思處理這樣的『小事』。
可是讓他感到惱火不已的是,在事情發生後的第一時間,他立刻在親近國民黨的革命報紙上出言力挺孫山,全面否決了外界對孫山的一切猜疑,指出這是別有用心之人的栽贓陷害,一切都是他人偽造出來的,孫山絕對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
雖然跟在他身邊的同志當時也有在日本的,知道這份協議十有八是真的,但是為了穩定人心還有大局著想,這樣的事情絕對不能承認。誰承認誰就完蛋了,國民黨的實力還沒有達成可以藐視一切外界鴨梨的地步!
國民黨高層對此心知肚明,這是只能做不能說的事情。縱觀國內勢力,還沒有哪一家身後沒列強影子的。誰敢說自己沒有一點賣國行徑,只是程度不同而已。就連最近混得風生水起的安徽王進,他敢拍著胸口發誓沒有對美國和英國做出任何妥協嗎?
雖然氣惱孫山太過不智,竟然留下如此把柄讓人拿捏,可是眼下國民黨的情況實在不容樂觀,他實在不願意看到國民黨再受打擊,違心的說一些假話也沒有什麼。推動此事的幕後黑手拿到了協議材料又怎麼樣,難道日本人會出來承認嗎?
可是,讓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自己的好意不僅沒有讓徐州方面感激,反而還惹來一陣斥責和冷嘲熱諷。徐州方面認為他在看笑話,心頭羞惱異常非常不爽,孫山更是在身邊同志的攛掇下發來一封措辭嚴厲的電報,意思就是讓他不要多管閒事……
先不理會國民黨內部的糊糊事兒,有民族進步黨這尊大神在身後扶持,就算此時國民黨人心浮動也不打緊,其它勢力根本就不敢肆意妄為。再說說窩在蘇北的張大辮子,北洋方面的一番挑撥和許諾打動了他的心,想要趁著國民黨內亂期間好好的撈上一筆。
說起在個張辮帥,也上一個倒霉透頂的傢伙。當初滿清還在的時候,這廝就是南京江防營統領,可謂手執權柄的一方大將。可是後來在參與剿滅安徽革命黨時,被當時的王進率領革命軍打得大敗虧輸,最後還成了俘虜。
好不容易從革命軍俘虜營逃得性命,回到南京之後又被上官治罪,投入大牢等待朝廷的最終裁決。張家四處奔走,花費了極大代價終於從牢把他撈出來。之後他更是將家財全部拿出上下打點,終於官復原職手下又聚攏近萬弟兄。
後來辛亥革命爆發,南京被革命黨所得,張辮帥在最緊要關頭帶著手下逃出生天,投奔河南都督旗下。作為戰敗投奔而來的客軍,張大辮子的日子很不好過,時值河南毀患大起,光復軍挑釁連連,張大辮子很不走運的被安排到與光復軍對抗的第一線。
幸好老張眼力勁不做,每每逃得了全軍覆沒的下場。可儘管他狡詐如狐,也禁不住四處救火帶來的消耗,最後在津浦線與光復軍打起了默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