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烙下契約魂為證1
銅鏡中,男子的身體修長而健美,狹長的鳳眼中湧動著孔雀藍色的光澤,乾淨的手指穿梭在女子銀白色的髮絲之間,那動作雖說不上溫柔,但卻十分認真,專注。
此情此景,竟讓孔子曰想起了,兩個人第一次共同照一面銅鏡時的樣子。那時候,他倆身穿艷紅色的衣服,宛如一對喜慶的新人。只不過,那時候銅鏡中的那張臉並不是她孔子曰,而是……_禾盈袖。
想到這裡,孔子曰的一顆心驟然變冷,身體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她緩緩地閉上眼睛,不再去看銅鏡裡的影像。也許,她只是不敢去看自己的那顆心,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會如此在乎!
其實,她一直在等著衛東籬開口,等著他說些什麼,等著二人的結局。然而,衛東籬從昨晚到現在,卻始終都不曾說過一句話,更沒有發出過一個聲音。哪怕是在歡愛的高潮時,他也只是狠狠地咬住她的鎖骨,不讓自己發出一點兒聲音。
事實上,衛東籬又何嘗不是在等孔子曰先說話?他在等,等孔子曰對他開口,對他說些什麼,讓他的心可以不至於這麼冰冷,讓他在瘋狂地要了她後,可以覺得溫暖。
兩個人皆陷入到詭異的圈子裡,誰都無法輕易走出,大膽地走入對方的世界,來場破釜沉舟的談判!
死一般的沉寂中,只有木梳劃過髮絲的細微摩擦聲傳出。那聲音就彷彿是毒蛇吐著紅信子,聽起來競然有點兒令人毛骨悚然。
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只是彈指之間,也許已經又過了一天,窗戶忽然被冷風吹開,兩具赤裸的身體皆是輕輕地顫抖了一下。
緊接著,兩個頗為響亮的噴嚏同時打出,震碎了平靜的假象。
孔子曰望著吸了吸鼻子的衛東籬,突然不可抑制地大聲笑了出來。她笑得前仰後合,險些滑到椅子下面。
衛東籬冷冷地瞥了孔子曰一眼,唇角卻悄然彎起了一個月牙兒似的的弧度。
沒有人提昨天所發生的事,就彷彿彼此之間一直沒有隔閡。
孔子曰說肚子餓了,衛東籬讓人抬進來一隻烤乳豬;孔子曰說渴了,衛東籬讓人搬進來兩罈子果子酒;孔子曰說想出去看看百里鳳,衛東籬卻是噙著冷笑,問:「你是想看看缺條胳膊的百里鳳,還是想看看少了兩條腿的百里鳳?」
看看,看看,是戰爭終究還是要爆發的。
孔子曰氣極,撲到衛東籬的身上,狠狠地撕咬著他的唇瓣!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陣嘈雜聲,隱約能聽見有人在高聲呼喊著孔子曰的名字。
孔子曰的身體微頓,輕輕推開面前的衛東籬。衛東籬卻忽然收緊雙臂,將孔子曰抱到桌子上,強行分開她的兩條**,狠狠貫穿入她的身體!
門外,百里鳳的呼叫聲伴隨著打鬥聲已經由遠及近,孔子曰緊張得身體抽搐,緊緊閉上了嘴巴,拒絕迎合衛東籬的親吻。衛東籬卻埋頭在孔子曰的頸窩處,用牙齒或輕或重地啃咬著她的肌膚。
就在百里鳳尋到衛東籬的房門前時,兵器互擊的聲音,重物落地的聲音,孔子曰的痛呼悶哼,以及衛東籬的沙啞低吟,幾乎在同時響起。
然後,就在下一秒,整個世界卻彷彿陷入到空前的寂靜當中。前一秒的嘈雜,好似從來不曾出現過。
孔子曰覺得自己的心臟偷停了數秒,然後突然開始了劇烈的跳動。她甚至都能聽見心臟在胸腔中撞擊出的聲音,是那麼的沉重異常!
外面的武鬥聲在停頓了數秒後,再次爆發。緊接著,一切又恢復了平靜。
不多時,蕭尹在門外稟告道:「主子,字裡來人了,請主子進宮議事。」
衛東籬離開了孔子曰的身體,自己動手穿好了衣服,然後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關上門,將充滿了歡愛味道的空氣,留在了屋子裡。
孔子曰躺在了桌子上,仰頭望著棚頂,頗為苦澀的一笑,直到身體與心臟都變得冰涼,這才動作僵硬地從桌子上爬了起來。她簡單地洗漱了一下之後,穿好衣裙,推開房門,將身子倚靠在門框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守在門口的蕭尹看。
蕭尹被孔子曰盯得渾身不自在,半響過後,終是開口道:「姑娘可以在整座東苑裡走動。」
孔子曰勾了勾唇角,扯出了一個要笑不笑的表情,然後抖了抖衣袖,走出屋子,坐到了院子裡的籐椅上。
蕭尹知道孔子曰不好相處,一邊在心裡哀號不斷,一邊讓人送上各種各樣的小吃,不敢怠慢了這位祖宗!
孔子曰一邊嗑著瓜子,一邊對蕭尹說:「你去把守在這裡的侍衛都叫來,我有話說。」
蕭尹硬著頭皮,點了點頭,舉起左手,做出了一個攥拳的動作。
眨眼間,二十來名侍衛,出現在了孔子曰的面前。
孔子曰在喝了一口清茶之後,這才慢悠悠地開口道:「大家閒著也是閒著,莫不如活動活動筋骨。你們表現的好,我自然會稟告王爺,給你們獎賞。若表現的不好,王府也不是養閒人的地方!」說完,示意蕭尹安排眾人過招。
蕭尹是個心思玲瓏的人,自然明白孔子曰的意思,她這是在變著法地折騰他們,不讓他們有精神頭盯著她的一舉一動。其實,他很想對孔子曰說,就算她將他們鍛煉成了殘廢,他們也得用眼睛盯著她,否則……主子就會把他們變成真正的殘廢!
蕭尹面無表情地接下任務,然後示意侍衛們一同在院子裡操練了起來。
頃刻間,整座東苑裡變得熱鬧非凡。不時傳出侍衛們的悶哼聲,以及一名女子指手畫腳的亢奮吼聲。
月掛西梢時,衛東籬回府,孔子曰這邊的「熱鬧」也終於結束。侍衛們癱軟成一團,又累又餓又乏,簡直是苦不堪言。
蕭尹將此事稟告給衛東籬聽,衛東籬也只是淡淡地說了句,「由她。」
如此這般又過了兩天,百里鳳竟然再次「造訪」衛東籬的王府。他站在最高的屋頂上,大聲喊道:「衛東籬,你搶我娘子,卑鄙無恥!」
孔子曰聽著聽著,眼淚差點兒沒流出來。
第三天,百里鳳再次「造訪」,落腳在一棵樹幹上,大聲喊道:「衛東籬,你霸佔我娘子,不得好死!」
第四天,第五天,第六天,百里鳳天天變得花樣地來吼上兩嗓子,擾得人心惶惶,弄得謠言四起。
王府的侍衛們,一個個都變得神經兮兮,有個風吹草動就會四處張望,生怕百里鳳又站在某個房簷上,氣勢如虹地開罵。
百里鳳的輕功了得,侍衛們拿他毫無辦法,只能小心翼翼地防備著,生怕衛東籬責罰他們的無能。
至於孔子曰,她則是變著花地折騰著侍衛們,動不動就搞個集訓,將王府鬧得人仰馬翻。
第七天的時候,衛東籬進宮去了,孔子曰繼續指揮者侍衛們比試著武功,禾盈袖款款而來,說是給衛東籬燉了珍禽湯,特意親自送來。
孔子曰笑吟吟地看著禾盈袖,越發佩服起這個女人的隱忍功夫,竟然過了這麼多天,才來找她過招,果然是深藏不露的忍者神龜啊!
孔子曰揮揮手,示意侍衛們退下休息。侍衛們如獲大赦,紛紛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瞬間消失在了孔子曰的面前,紛紛向著廚房和茅房跑去。就連蕭尹都加緊了雙腿,火速消失在了去往茅房的路上。
孔子曰抓了把瓜子,一邊看著禾盈袖,一邊卡吧卡吧地嗑著瓜子。
禾盈袖將手中捧著的精緻砂鍋放到桌子上後,主動開口道:「妹妹在王府裡可住得習慣?」
孔子曰慵懶地掃了禾盈袖一眼,說:「住不慣。你能將我弄出去?」
禾盈袖微愣,沒想到孔子曰一開口就是這話。她收斂心神,揚起唇角,柔聲道:「妹妹說笑了。王爺如此疼妹妹,誰敢在王爺的眼皮底下將妹妹帶出去?就算是那武功高手,不也是只能躲在遠處喊上兩聲嗎?既然王爺有心寵愛妹妹,不怕被人潑了髒水,妹妹儘管安心在這裡住下,莫作他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