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破門而入非好鳥4
緋衣男子將腦袋一歪,保護住了腦袋。
孔子曰的木棍雖然沒有敲到緋衣男子的腦袋,卻砸在了他的肩膀上。
緋衣男子慘叫一聲,痛紅了眼晴。
孔子曰滿眼歉意地看向緋衣男子,用絕對溫柔的聲音安撫道:「乖哦,不疼不疼哦,下次我一定打准,不會傷及你無辜的肩膀!」
此刻,緋衣男子連死的心都有了!他毅然決定放棄這個遊戲,不再和孔子曰周旋,他要讓孔子曰這個潑婦好看!
緋衣男子忍著肩膀上的痛,迅速彎下腰,撿起地上那根大腿般粗細的木棍,惡狠狠地舉過頭頂,照著孔子曰的腦袋狠狠砸去!
孔子曰用手中的木棍一擋,震飛了緋衣男子手中的木棍,使其在空中翻轉了一個漂亮的空翻後,直接砸在了緋衣男子的後腦殼上!
緋衣男子悶哼一聲,緩緩地閉上了眼睛,由眼角流淌出一滴清淚滑落到他纏繞在臉上的白布條裡。他的身子晃了又晃,最後還是倒在了地上,撲起了一層灰塵。
月掛樹梢時,緋衣男子幽幽轉醒.眼含迷茫地望著孔子曰,沙啞著嗓子問:「你……咳咳……你是誰?」
孔子曰懵了,想了半天後,終於在犄角旮旯裡找到自己的聲音,顫巍巍地回道:「我……我是…」
不待孔子曰說完,緋衣男子突然發出一聲極其痛苦的低吟,雙手緊緊地抱住自己的腦袋,含糊地喊著:「痛…」
孔子曰慌了,手忙腳亂地爬上床,拖住緋衣男子的身體,安撫道:「忍一忍,忍一忍,一會兒就好了。剛才大夫已經幫你檢查過了,說是醒來後一定會頭痛,但吃兩服藥就會好。我讓小俠在樓下給你煎藥呢,你忍一忍吧。」
半晌,緋衣男子抬起了水汪汪的狹長眼眸,頗為羞澀地瞄了一眼孔子曰的飽滿胸部,不自然地向後挪了挪,不讓孔子曰用胸部將他捂死。他的臉頰佈滿紅暈,如同一隻可愛的小狐狸般,既嫵媚又青澀。只可惜,這隻小狐狸破相了,左臉頰上有兩道已經結痂的劃痕。
他打量著孔子曰,小聲地詢問道:「你是誰?可是我的娘子?」
孔子曰傻了,使勁兒眨動了兩下眼睛,暗道:額地娘咧,他不是讓木棍給砸失憶了吧?
孔子曰不敢多想,忙否定道:「不是不是。」
緋衣男子一把推開孔子曰,質疑道:「既然你不是我的娘子,你爬到我的床上做什麼?!」說到這裡,他似乎又想到了什麼,忙翻身下床,打量著四周,「這是什麼地方?我又是誰?」說完,慘叫一聲,抱緊自己的腦袋,光著腳就要往外跑。
孔子曰哪裡見過這種情況,忙起身撲到緋衣男子的身上,將其半拖半抱地弄回到床上,好言相哄著。
緋衣男子窩在孔子曰的懷中,一會兒喊著「頭痛」,一會兒哽咽著問孔子曰「你到底是誰?」。
孔子曰深深地感觸到了何謂「自作孽不可活」。她被緋衣男子折磨得頭皮發緊,只能哄騙道:「這就是你的家!」
緋衣男子顫抖著睫毛,揚起了掛著晶瑩淚痕的嫵媚臉龐,小心翼翼地望向孔子曰,軟軟地問:「這是我的家?」
孔子曰硬著頭皮回道:「對,這是你的家。」
緋衣男子輕輕地咬著自己那誘人的紅潤唇畔,微微垂眸,羞澀道:「那……那你是不是我的娘子?」
孔子曰堅決地搖著頭,回道:「不是。」
緋衣男子的身體微僵,十分不安的抬起頭.急切地問:「你不是我的娘子,那你是誰?為何半夜與我共處一室?」
孔子曰開始覺得頭痛,完全不知道應該如何解釋。說她是他的姐姐吧,他倆長得實在不像;說他們是純潔的朋友關係吧.她沒法解釋為何他倆會共處一室;說他倆是夫妻吧,萬一哪天他飽暖思『淫』欲,要求和她顛鸞倒鳳可怎麼辦?
面對孔子曰的猶豫,緋衣男子卻來了脾氣,一邊推著孔子曰,一邊哽咽道:「我知道,一定是我大病了一場,記不得自己是誰了。而你又嫌棄我,不想要我了!既然如此,我立刻離開,不讓你看著我心煩!」說完,他光著如玉般的腳丫子,就要往外跑。
孔子曰這回不但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而且毀得腸子都青了!索性,她此刻的心情是喜憂參半的。喜的是,緋衣男子終於神志清醒了。憂的是,他失憶了,需要孔子曰給他一個合理的身份和解釋。
雖然孔子曰有些氣悶,卻無法狠下心不管緋衣男子。她一捶床鋪,站起身,再次向著緋衣男子撲去。
緋衣男子被孔子曰抱住,掙扎間撞到了梳妝台上,透過銅鏡看見了自己的臉!他的左臉頰上的傷口已經結癡,看起來有幾分猙獰。他大驚失色,顫抖著雙手摸了摸自己臉上的疤痕,眼中瀰漫起恐懼的神色,無法置信地搖頭吼道:「我的臉!我的臉怎麼了?!」
孔子曰的心一下子就痛了起來,忙安撫道:「不怕,不怕,等痂掉了後,就會好的。」
緋衣男子痛苦地閉上眼睛,哽咽道:「我知道,你一定是嫌棄我醜,所以……」
孔子曰一把抱住緋衣男子的腰肢,認真道:「我沒有嫌棄你醜!」
緋衣男子轉開頭,苦笑道:「你不用寬慰我,我……我會自己離開的……」
孔子曰在心裡哀號一聲,咬了咬下嘴唇,硬著頭皮道:「你……你不能走!我是你未過門的媳婦!」
緋衣男子微怔,眼含驚喜地望著孔子曰。但那驚喜只是曇花一現,隨即便被痛苦所取代。
他緩緩地搖了搖頭,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眼神空洞地喃喃道:「即使你是我未過門的媳婦,又能怎樣?如今我已經是這幅模樣,自己看著都覺得恐怖,又怎能……」
孔子曰踮起腳尖,吧唧一口親在了他的左臉頰上。
緋衣男子傻了,好半天也沒說出一句話。
孔子曰做出深情狀,溫柔道:「你臉上的傷疤,是為了救我而劃傷的。所以,那兩道傷疤在我看來,就好比愛的見證。十分珍貴,無比美麗。
緋衣男子笑了,那笑容猶如春花一般燦爛多情。
孔子曰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覺得自己的未來就好似一片迷霧,充滿了懸疑色彩。
緋衣男子伸出雙臂,小心翼翼地將孔子曰抱入懷裡,柔聲問:「那我是誰?你又叫什麼?」
孔子曰不敢掙脫,只能任由他抱著,有氣無力地回道:「我叫孔子曰,你叫……胡狸。」
緋衣男子皺眉,疑惑道:「狐狸?」
孔子曰在心裡樂開了花,臉上卻繃著,正色道:「古月胡,犬裡狸。」
緋衣男子……哦,也就是胡狸,他輕輕地點了點頭,接著問道:「那我到底是誰?」
孔子曰無賴地打起了擦邊球,敷衍道:「胡狸啊。我不是告訴過你了嗎?」
胡狸皺眉道:「怎麼覺得你的回答很含糊,少了很多重要的內容呢?」
孔子曰一擺小手,隨口道:「等我想好了再告訴你。」
胡狸,「咦?」
孔子曰意識到了自己的口誤,於是馬上衝著胡狸咧嘴一笑,飛快地轉動著腦筋,說:「其實呢,事實是這樣地。你原本呢,是對面『緋紋閣』裡的一員,從事著某種娛樂大眾的工作。我們住得近,終日抬頭不見低頭見,便日久生情,私定終身。
為了將你贖出『緋紋閣』,我傾盡所有。不曾想,『緋紋閣』裡的老鴇實在恨人,不但不肯放人,還派打手來打我!你為了救我,腦袋挨了一棍子不說,臉也被劃傷了。老鴇見你破了相,沒有什麼利用價值了,便把你賣給了我。我們也算是因禍得福吧。
「哎……雖然你現在不記得自己是誰,但也不用難過,畢竟,你還有我。從今以後,你要記得,你已經從良了,是一個自由的人了,所以,如果有人對你說些不三不四的話,你統統不用理會,只當他們放屁就好。尤其是對面『緋紋閣』裡的人,你一概不用搭理他們。
「對了,從良你懂吧?就是不做鴨了。鴨子是什麼呢?鴨子就是……呃……小倌。姑且就這麼解釋吧。
「還有一點,那就是,你是被人販子拐賣到『緋紋閣』裡的,所以沒有人知道你的身世。」
謊言這種東西,只有七分真三分假才能讓人信服。很顯然,她孔子曰已經將謊話說得登峰造極,如火純情。
胡狸認真聽著,未了還鬆了一口氣,輕聲感慨道:「幸好還有你喜歡我,不然我又能去哪裡呢?」
孔子曰訕笑著說:「是啊,所以你要乖乖地,不許胡鬧,不許任性,要好好吃藥,盡快調理好身體。」
胡狸凝視著孔子曰,柔聲道:「你是我未過門的媳婦,我自然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