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前三
三十三號擂台,傅天宇站在了擂台上,五場比賽,如今已經是最後一場,傅天宇的對手是一個武修,中等身材,渾身黑色玄服,使用的是一把黑色的劍。
「幽州莫如。」傅天宇抱了抱拳。
「黑州張川。」張川也是完成了禮節,武修之間,不像陣修和丹修,搶先準備,並沒有多大意義。
傅天宇做了個請的姿勢,這個叫張川的人,似乎,正是第一次輪空的那人,傅天宇那次對於每一個參賽的人都仔細的觀察過,唯有這個張川,卻是沒有留意,而之後的比賽中,傅天宇已經沒有加以關注了。
然而張川卻是沒有立刻進攻,而是手持黑劍,遙指傅天宇,將之鎖定。
傅天宇皺了下眉頭,那鎖定的氣機,氣勢在慢慢的攀升,似乎想要用對他用勢。
靜靜的站立,傅天宇絲毫不為所動,擂台上頓時陷入了一種奇怪的狀況,參賽的兩個選手,竟然都不動了。
然而沒有人說什麼,這是武者之間勢的比拚,也是比賽的一種,張川以劍為引導,鎖定傅天宇,劍勢逼迫而來,想要迫使傅天宇露出破綻,從而一步落下風,步步落下風。
然而傅天宇隨意的站立,那姿勢看似隨意,但是卻有種不動如山的味道,整個人如融入了天地間一般,任張川氣勢越聚越強,他始終不為所動,似乎,在他的面前,根本就沒有什麼東西存在一般。
終於張川的氣勢達到了頂點,升無可升,仍然迫使不了傅天宇露出任何的破綻,知道再這樣下去不但不能讓對方落到下風,反而自己的氣勢就要衰竭了,張川頓時決定出擊。
手中的黑劍緩慢的劃出一道圓弧,渾身積攢起來的氣勢順著他的黑劍的划動,匯入了劍勢中,整把劍頓時給人一種極其沉重的感覺。
傅天宇有些意外的看著張川,這種劍勢,似乎,很有意思,將自身的氣勢融入劍中,讓對手感受到劍如山崩般的氣勢,可惜,似乎,還是弱了點。
隨著張川劍勢的積蓄,傅天宇不再是隨意的站立,而是雙手呈一個防禦姿勢,整個身體,稍微彎曲,明空拳的起手招式,可攻可守。
「喝。」張川爆喝一聲,腳下一蹬,一個竄步之間,已經接近傅天宇,同時手中黑劍如黑芒直劈而出,夾帶著強大的氣勢,如千鈞開山一般。
傅天宇雙手划動,帶起一陣旋風,左手朝著前方一按,使得前面空氣如凝固一般,右手化拳,猛然轟擊而出,一股強大的拳勁,轟向了前面,撞擊在了張川黑劍所帶起的千鈞氣勢,兩種力量在空中對撞,發出砰砰聲響,無論是傅天宇的拳,還是張川的黑劍,都沒有接觸都對方,但是兩人的交手,卻是已經發生了激烈的碰撞。
傅天宇一拳接一拳,看似都打在了空氣中,但是那力道,卻是直透而出,轟擊想張川,張川黑劍揮舞,絲毫不示弱,以勢對勢,以力化力,本是應該近戰搏殺的兩人,卻相隔了數米之遙,兩人一人如同演練拳法,一人如同演練劍法,各不相干,但是中間那空氣中一聲聲爆鳴,卻是顯示出現場戰鬥的激烈。
坐在選首席上的五人,駭然的看著兩人,沒有想到這最後一場,竟然火爆到如此,兩人所展現出來的實力,已經超出他們的想像,以勢對敵,以勢斗勢,傅天宇和張川兩人,所展現的戰力,非常的強大。
古劍平坐在裁判席上,臉色複雜的看著場中已經能夠用勢戰鬥的兩個年輕人,不由得感歎自己真的老了,像這樣的戰鬥方式,已經有些超脫一般的武者的戰鬥方式了。
場中激鬥連連,擂台下的觀眾們一個個都張大了嘴巴,顯然大多數人都沒有見過這樣的戰鬥方式,除卻一些中年人以上的人之外,那些年輕武者都露出沉思的神色,沒有人在見了這樣的戰鬥方式之後,還能夠無動於衷。
傅天宇越戰越爽,原本的他並沒有掌握這樣的勢,但是張川一上來,就以勢壓制過來,讓他在對抗中自然而然的領悟了如何借勢,而明空拳中,本身就有拳勢,如今被張川以劍勢激發,傅天宇逐漸的進入了狀態,似乎這才是明空拳該有的氣勢,該有的戰鬥方式,之所以之前沒有見死物王者施展出來,或許是因為在鬼王面前,死物王者想要打出自己的勢,並不容易,這才讓傅天宇沒有感受到這明空拳還有如此的戰鬥方式。
然而現在,傅天宇一招一式的打出明空拳法,結合拳決,卻是有著更多的感悟,拳以勢制敵,以勢爭鋒,一拳帶動出的勢,引動空間,從而傷敵。
張川的黑劍越來越急,一劍快過一劍,傅天宇打出的拳勢,給了他一種越來越強的壓迫,他唯有不斷地加快自己的出劍,來抵消這種看不見只能感覺到的勢。
傅天宇明空拳一拳帶動一拳,此時的他,更加深刻的瞭解到明空拳的空的奧義,空,是控制,也是空間,也是勢,張川給他帶來了驚喜,若非經過這麼一場戰鬥,恐怕傅天宇想要將明空拳更進一步,還不知道要什麼時候。
張川的劍法勢大力沉,黑劍如山,擂台上的氣勢對戰不斷地升級,連擂台邊上的人,也能夠感受到那種壓迫的力量。
傅天宇一直在體會這種戰鬥的感覺,明空拳法簡單而明瞭,但是卻有著非同一般的戰力,原本就已經摸到了皮毛的他,現在在張川的勢的刺激下,更是突飛猛進,若是死物王者在這裡的話,一定會驚掉下巴,因為現在的傅天宇,施展的明空拳,已經有幾分他的風範。
又是一拳打出,那種打在空氣中,但是卻能夠感受到前面的空間盡數在自己的掌握的感覺,讓傅天宇感覺到極其的舒暢,這是一種對空間的掌控,更是對自己的力道的掌控,這是一種勢,更是一種力。
張川的神色越來越凝重,最後更是有些慘白,傅天宇的拳勢全面的壓制了他的劍勢,雙方斗的就是勢的戰鬥,如今被壓制,張川承受了巨大的壓力,這比一拳打在身上,還要難受的多,尤其是在心神上的壓力,更是如山崩一般。
咬了咬牙,張川黑劍連連斬出,打出了自己的絕招,破擊三疊浪,黑劍帶動劍勢,如滔天巨浪,一浪高過一浪,朝著付天宇的的拳勢撲了過去,想要進行絕地反擊。
這招三疊浪,對於張川的負荷非常的大,可是張川並不想輸,所以哪怕拼著受傷,他也在所不惜。
傅天宇臉色陡然一變,那驚濤駭浪般的衝擊,讓他的明空拳陷入了阻滯一般,竟然有中打不出去的感覺,那是一種巨大的勢壓。
明空拳的以勢對勢,似乎並不足以抵擋這三疊浪般的衝擊,而且即使能夠抵擋,那麼傅天宇肯定也得因為劇烈的碰撞,而被勢的反震而受傷,這是他不願意的。
傅天宇忽然化拳為掌,雙掌劃弧,做一個抱球般的姿勢,雙手如同兩極,迎上了張川的劍勢,而與此同時,他自身打出的明空拳的拳勢瞬間消失,張川的劍勢瞬間找到了突破口一般,朝著傅天宇轟擊而來。
張川驚駭異常,他突然感受到阻擋自己的力量消失了,難道對方要『自殺』不成,如今的劍勢,即使是他,也絕對控制不住,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絕大的劍勢劈向傅天宇。
傅天宇自然不會『自殺』,雙手劃出太極圓弧,龍神變中太極如意的招式,以雙手代替長劍,更具神妙,雙手如魚,划動而出,面對撲天蓋地而來的劍勢,傅天宇一勾一劃之間,將劍勢引導而出,張川的劍勢如驚濤駭浪,然而傅天宇的雙手划動之間,猶如洩洪口,沒有任何的阻攔,反而加速了他的劍勢的傾瀉,不過片刻之間,張川打出的劍勢,盡數被傅天宇引到了擂台一邊,那一邊的所有觀眾,頓時感受到一陣強風吹過,東倒西歪,好在傅天宇將那劍勢引到了高空,否則現在那邊恐怕已經死傷慘重了。
張川在劍勢一空的時候,就已經發現不好,不過他強行施展如此的招式,自身受傷也不輕,劍勢一鬆,一個踉蹌就坐在了地上,愣愣的看著傅天宇舉手投足之間,化解他滔天劍勢的過程,一絲苦澀,充滿了他的心頭。
「我輸了。」張川苦笑了一聲,認輸道。
打到這個份上,對方都沒有任何的不妥,而自己,卻是已經傷了心神,若是再鬥下去,對他絲毫沒有好處。
「承讓。」傅天宇點了點頭,和張川一戰,讓他受益匪淺。
張川有些黯然的下了擂台,以他的實力,若非遇到傅天宇,奪取這個擂台前世應該不成問題,可惜,運氣問題。
古劍平再次走了上來,現在只剩下六個人了,也就是說,還需要打三場,決出最後的三人,參加下一輪的積分賽。
「現在進行最後的抽籤,范如天對戰羅傲,榮輝對陣左更思,莫如對戰程饒。」古劍平快速的抽取了三場的對戰陣容,此時不過日上中天,打完這三場,這個三十三號擂台的比賽,算是贊告一段落了。
六個人,五個武修,一個丹修,決出最後的三人參加下一輪,三百多人只有三人晉級,淘汰率高到駭人聽聞的地步,可是這就是規矩。
比賽很快繼續開始,第一場,范如天對戰羅傲,比賽打到現在,范如天這麼一個丹修仍然沒有被淘汰,可以說是非常驚奇的事情。
羅傲先一步走上了擂台,做好了準備,范如天不以為意,踏上了擂台,剛要做準備,羅傲就大喝一聲,衝了過來,竟然是打著趁范如天丹陣防護沒有打出的時候,直接幹掉對手。
「卑鄙。」台下一片叫罵聲,不打招呼也就罷了,連人家腳跟都還沒有站穩,就直接殺過來,幾乎所有人都鄙視的看著羅傲。
台下罵聲想起,羅傲絲毫不以為意,勝者為王敗者為寇,只要上了擂台那就是比賽的開始了,那有那麼多廢話。
范如天沒有料到對手那麼狡猾,自己剛站上擂台,對方已經衝了過來,作為一個丹修,被武修近身是非常危險的事情,何況,他的依仗丹修丹陣和金丹都沒有打出,此時對手已經下手了。
不過范如天絲毫不亂,甚至露出了一絲鄙夷的笑容,身體一個左撤,躲過了羅傲的攻擊,數步之間,竟然已經到了擂台的另外一邊,他的步法,竟然比之一般的武者都絲毫不弱。
羅傲撲了個空,卻也絲毫不停留,立刻追擊,他是打定主意不讓范如天打出丹陣,否則的話,以之前范如天對敵的狀態和實力,羅傲自認為沒有什麼勝算。
對於原本處於絕對弱勢的丹修的對敵手段,沒有幾個武者清楚,更沒有幾個武者有這方面的經驗,是以羅傲打定主意,將范如天的拿手手段給限制住,直接廢了他最擅長的丹修攻擊手段。
「這小子打的好算盤,可惜,這些伎倆始終難登大雅之堂。」傅天宇看了看正在追擊范如天的羅傲,以及輕鬆閃避的范如天,不由得搖搖頭,范如天的步法極其精妙,同樣精通精妙步法的傅天宇如何看不出,以羅傲這樣的攻擊,想要戰勝范如天,是不可能的,甚至能否摸到人家的衣角都難說。
「一個武修和丹修的結合,這個范如天,還真是讓人意外啊。」傅天宇很是驚奇,范如天那步法,絕對不是一個丹修所應該具有的,那麼只有一個解釋,這是一個隱藏在丹修外表下的武修。
果然,范如天被羅傲追擊的施展不出丹陣和金丹等丹修的攻擊手段,冷笑一聲,面對撲過來的羅傲,也不躲避了,一掌拍了出去,羅傲見到范如天不逃反而迎了上來,大喜,然而隨即,他就驚駭的發現,自己竟然躲閃不了范如天那一掌,他追擊而來的身體想要變招已經來不及,范如天的一掌極其刁鑽的印在了他的胸膛上,羅傲只覺得自己飛上了半空,全身一僵,暈了過去。
一個丹修一掌拍暈了一個武修,現場一陣愕然。
「靠,這他媽的還是丹修嗎?」台下觀眾咂舌不已,范如天表現的比武修還要暴力的多。
羅傲很快被人抬了下去,范如天如沒事人一般,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走回了選手區座位,一臉平靜。
傅天宇不由得有些好奇,這傢伙隱藏的還真夠深的,不過現在不是好奇的時候。
第二場的兩人已經上了擂台,這次是真刀真槍的武修比拚,榮輝和左更思兩人實力半斤八兩,誰也奈何不了誰,最後左更思更勝一籌,贏了比賽的時候,已經千招過去,看的傅天宇昏昏欲睡。
終於輪到自己,傅天宇走上了擂台,站定之後,卻沒有看到有人上來,不由得覺得奇怪,放眼望向選首席,卻發現那叫程饒的傢伙,已經先一步的溜了。
傅天宇看向裁判古劍平,詢問什麼意思。
古劍平苦笑不已,那程饒想是看了剛才傅天宇對戰張川的那場比賽之後,就自知不是對手,不戰而棄權了,比賽打到現在,古劍平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情。
再等等了片刻,古劍平終於踏上了擂台,宣佈傅天宇直接取勝,讓擂台下面的關注哄笑不已,
傅天宇哭笑不得,沒有想到自己從來沒有抽到過空簽,最後一場反倒是相當於空簽了。
「第一輪比試結束,范如天,左更思,莫如,你們將參加下一輪的積分賽,明天一早自己看自己的名字在哪個擂台,自己去報道。」古劍平叮囑道。
傅天宇三人點點頭,終於熬過了最殘酷的淘汰賽,百分之九十九的淘汰率,實在是殘酷的很。
「莫兄,左兄,恭喜了。」范如天待古劍平走下擂台後,頓時說道。
「同喜,范兄隱藏的可真夠深的啊,幸好我們三人基本上不可能在一組了,否則遇到你們兩個,我只能直接認輸了。」左更思笑著說道。
他是三人中贏的最困難的,自然也知道自己的實力比傅天宇兩人要弱的多。
「是啊,沒想到范兄竟然是武修兼修丹修,有空小弟倒是想要討教討教範兄的煉丹術。」傅天宇反正閒著也是閒著,不由的說道。
范如天一愣,「莫兄莫非對煉丹也有興趣,不過要想自己煉丹的話,那可就得從頭修煉丹修的功法了,我原本就是丹修,後來才該修了武修,是半年前才又以丹修為主的,倒是讓兩位見笑了。」范如天很直爽的說道。
同時也是對自己兼修武修丹修的一個解釋。
「那也是范兄的本事,若是有機會,咱們再切磋切磋,告辭了。」傅天宇笑了笑,說道,他已經看到羅四瘋走了過來。
「告辭。」范如天和左更思兩人也不以為意,比賽打完了,現在該幹嘛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