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迷
「好了，現在給我講講事情的經過，我要知道詳細的過程。」陳艾蕊懶散地依靠在沙發上，閉著眼睛不停揉著太陽穴，一臉得疲憊。
從得知葉塵陷入麻煩後，陳艾蕊便沒有睡過一個好覺，她放下了手頭上的一切工作，用最快的速度趕到西班牙，因為葉塵外公身體不好，需要有人照顧，所以陳艾蕊這次獨自一人趕赴巴塞羅那幫助葉塵處理危機，而門德斯更是一早就趕到了巴塞羅那幫他公關，此時也坐在旁邊。
葉塵慢慢講述了在酒吧裡發生的一切，包括自己滴酒未沾，古莫爾如何調戲黑髮女郎，對方如何動手，兩方人如何打起來的詳細經過。
聽完後陳艾蕊閉著眼睛仔細思考著，半天後，她才開口問道：「楠楠給我打電話時說當她趕到警察局時你已經被保釋出來了，是誰把你們保釋出來的？」
「卡尼爾和桑切斯……卡尼爾是當地有名的大律師，同時也是巴薩的高級會員，是瓜迪奧拉主席十分信任的人，而且被看做是他的接班人……桑切斯是西班牙知名的經紀人，巴薩隊中有很多人都是他的簽約球員……」
陳艾蕊繼續問道：「他們怎麼去的那麼快？」
「我們到了警察局沒一會兒他們就來了，據說是桑切斯先收到的消息，畢竟古莫爾和豐都斯都是他的簽約球員，所以他拉著卡尼爾迅速趕到警察局把我們保出來的。」
「他從哪裡得知的消息？還有，那些記者怎麼知道的？」
「據桑切斯自己說那晚去酒吧帶隊的警察是他的妻弟，看到古莫爾和豐都斯後便給他打了電話，他正好和卡尼爾在一起吃飯，於是便一起趕到警察局保釋我們，至於那些記者……應該是酒吧裡認出我們的人打的電話吧？」葉塵有些不敢確定地回答道。
「哦？這麼巧？領隊的是桑切斯的妻弟？」陳艾蕊微微詫異道。
門德斯這時插嘴道：「我已經調查過了，那晚帶隊的警察確實是桑切斯的妻弟，這沒什麼可懷疑的。」
陳艾蕊搖搖頭：「我不是懷疑他們之間的關係，而是感覺事情未免太巧了些……警察剛到，記者也趕到了，雖說有可能是酒吧裡的人打的電話，但是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召集了這麼多記者，未免……對了，你是怎麼想到去那兒玩的？」
葉塵聳了聳肩膀：「是古莫爾提議的，本來他們沒打算帶我的……」
葉塵又把如何決定去玩的經過講了一遍，陳艾蕊再次陷入深思。
「門德斯先生，巴薩那邊有結果了嗎？他們的態度如何？」又是半晌過後，陳艾蕊扭頭問向門德斯。
門德斯搖頭歎息道：「不太樂觀！以蘇比薩雷塔為首的一些巴薩管理層堅持要求嚴懲葉塵他們，他們覺得這次的醜聞極大的抹黑了巴薩的形象，現在輿論的導向很不利於葉塵他們，巴薩上下壓力都很大，拋開打架不提，但是泡夜店這一條就是不被允許的，所以他們有足夠的理由嚴懲葉塵他們……在球隊內部，蒂亞戈已經站了出來公開向記者表示隊內一定會對葉塵等人作出處罰，而且是很重的，理由同樣是抹黑巴薩形象，破壞球隊穩定……」
陳艾蕊點點頭：「蒂亞戈的反應並不令人意外，畢竟之前大家都在談論小塵將會取代他的位置，趁著這次的機會，他當然要好好潑上幾盆污水……我更關心的是瓜迪奧拉的態度，門德斯先生，您推斷最壞的結果是什麼？」
門德斯搖頭歎氣道：「罰款是跑不了的……目前他們已經處於停訓狀態，估計最壞的結果是停賽，具體幾場還不清楚……」
陳艾蕊點點頭，不住揉著腦袋：「頭痛啊頭痛啊！在西班牙，媒體不受我們控制，輿論導向目前是一邊倒，民眾根本不管事實真相，只會相信記者的報道……」
門德斯點點頭：「是啊，關鍵是葉塵剛在巴薩球迷心中建立了一點不錯的形象，結果卻出了這麼一檔子事……」說著他看了看葉塵：「估計你要花費很長一段時間才能再讓球迷喜歡上你了……」
「門德斯先生，您對桑切斯或是卡尼爾瞭解的多嗎？」一直沒說話的戰霄楠突然出聲問道。
門德斯一愣，：「不是很熟？怎麼？」
戰霄楠有些不敢確定地說道：「因為我總感覺整件事的過程中巧合未免也太多了一些……先是葉塵湊巧碰上要去泡吧的古莫爾等人，他們還是桑切斯的簽約球員，出事後警察又是桑切斯的親戚，他和卡尼爾又恰巧在一起，再有就是那麼多記者……有問題，一定有問題！」
陳艾蕊笑了笑：「是啊，我也覺得不太正常，只是他們這麼做有什麼好處呢？小塵和他們無冤無仇的，說他們陷害小塵，我是不信的，沒理由啊！」
門德斯摸著下巴不住點頭道：「是啊，仔細想想確實有些不可思議，關鍵是記者的動作太快，一般這種醜聞被爆出都是某一家媒體得到消息，獨家揭秘，可是那晚記者去的也太多了一些，就算當時有人打電話找記者，估計也只會找幾家最大的報社……讓我想想辦法查查看他們……」
葉塵輕輕咳嗽一聲，慢慢問道：「目前這種情況下我該怎麼辦？」
陳艾蕊揉了揉鼻子說道：「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做，現在說什麼、做什麼都是錯的，說多錯多，保持沉默是唯一的、也是最好的選擇，一切等警察公佈調查結果、巴薩處罰出台後再說！」
頓了頓之後，陳艾蕊繼續說道：「當然，門德斯先生可以向記者講述一下事情的真實經過，您是目前唯一比較適合站出來為葉塵講話的人。」
門德斯點點頭：「這當然沒問題！」
陳艾蕊漫不經心地翻看著當天的報紙，雖然她不懂西班牙語，可是葉塵的照片她卻是認得的，她在數有多少家報紙，又有多少條新聞是寫關於這次醜聞的。
突然，她看到一則報道，上邊有凱的照片，她隨意地指著照片問道：「凱是不是也發表對這件事的看法了？小塵，你過來幫我翻譯下！」
葉塵拿起報紙看了半天，搖搖頭說：「不是！是一篇短訊，上邊說凱和桑切斯簽約了，他聘請了桑切斯作為他的經紀人……」
「又是桑切斯？」陳艾蕊他們幾個人相互看了眼，「他最近未免也太活躍了一些吧？而且簽下凱這麼大的新聞怎麼只用一則短訊就敷衍了事？」
門德斯倒是開口解釋道：「這沒什麼好奇怪的，現在記者們都在盯著這次的醜聞，凱聘請桑切斯作經紀人跟這一比就算不得什麼了……換成別的球員，恐怕記者都懶得寫……不過……」
「不過什麼？」
門德斯搖搖頭說道：「不過我怎麼沒聽說凱要換經紀人呢？以前都是他父親代理他的事務，不知道這次是什麼原因讓他決定聘請桑切斯的？說實話，桑切斯在歐洲算不上超一流的經紀人，他只是在西班牙有一定的影響力，凱請他有些掉價……」
陳艾蕊點點頭，幾個人又商量了一些應對之策。
最後，戰霄楠歎息道：「其實要想把小塵從整件事情中撇清，關鍵還在於加薩內羅等人的口供，如果他們說出事情的真相，小塵的問題並不算大，最多就是擔起一份泡夜店的罪名……」
陳艾蕊冷笑一聲，飽含深意地說道：「如果我們的猜測是正確的，那麼就難保他們幾個人的口供不會出現問題了……」
如果說一開始警察的詢問還算正常的話，那麼此後幾天葉塵就嗅到了一絲異樣的味道。警察在把他喊道警局問話時反覆詢問是誰去調戲的莫妮卡，同時又不住詢問他是不是先動手打架的。
非但葉塵，就連加薩內羅和席爾瓦在被詢問時也是受到類似盤查，最後警察甚至直接問他們是不是葉塵主動挑起的事端，不管加薩內羅和席爾瓦如何解釋，警察似乎並不相信他們的話，而是一再讓他們確定沒有撒謊。
有的警察甚至警告他們不要因為和葉塵關係好就包庇他，同時提醒他們，他們的證詞並不是決定性的，要知道比爾他們的證詞同樣重要。
更麻煩的是葉塵已經聯繫不上古莫爾和豐都斯了，加薩內羅也聯繫不上他們，他們似乎有意躲著葉塵。
同時，雖然門德斯一再澄清葉塵沒有參與那晚的爭執，可是記者並不是那麼相信，隨後記者又爆出了最新的調查結果，通過秘密渠道以及種種跡象顯示那晚的挑釁者正是葉塵……這一切的一切讓葉塵感覺自己這次恐怕要有大麻煩了，自己很可能會因此坐牢，對此，陳艾蕊和門德斯也都是束手無策，不知該怎麼辦才好……「親愛的卡尼爾，我剛收到消息，警察下午就要公佈調查結果了！」桑切斯急匆匆衝進卡尼爾的辦公室，一臉得意地笑道。
「哦？真的嗎？」卡尼爾放下手中的筆，同樣笑著站起身：「這麼說我們就要成功了？」
桑切斯點頭道：「是啊！不出意外的話葉塵這次肯定完蛋了！所有的責任都會推到他的身上！」
卡尼爾伸出手笑瞇瞇地說道：「那麼，要恭喜你了！咱們的計劃已經成功一半了，葉塵很快就要成為繼凱之後第二個投入你懷抱的小羊羔了！」
桑切斯「咯咯」怪笑一聲：「那還不是多虧了你？老朋友，如果沒有你的幫助，我怎麼會簽下凱呢？還有葉塵？嗯？這一切都是你的功勞啊！現在我們這個圈子已經沸騰了，他們做夢也沒想到我會簽下凱，他們現在可是羨慕死我了，哈哈……」
看到得意洋洋的桑切斯，卡尼爾有些厭惡的挑皺了皺眉頭，但他很快就恢復了一張笑臉：「烏爾，千萬不要過於激動，這只是剛剛開始……對了，答應我的事你可不要忘記了……」
桑切斯「嘿嘿」一笑：「放心吧，我已經在聯繫了，這件事對我也有好處，我一定會盡力的……但是，你真的捨得嗎？而且，真的肯……」
卡尼爾微微歎了口氣，幽幽說道：「說實話當然捨不得了！可是跟主席寶座一比，這又算的了什麼呢？」
桑切斯理解似地點點頭：「我相信你一定會成功的，單從你最近這一些列的動作以及你後續的一些計劃來看，無論是智慧還是魄力，瓜迪奧拉都遠遠不如你！你遲早可以把他從主席的寶座上趕下去的！」
卡尼爾點點頭：「我也不會忘記你將會是巴薩新的技術總監！」
兩個人的手重重握在一起……卡尼爾和桑切斯一定不知道中國有一句話叫做「人算不如天算！」
原本他們以為有了古莫爾、豐都斯還有比爾等人的指證葉塵一定會成為首要責任人，「尋釁滋事」的帽子一定會被扣的結結實實的，但是幾個小時後的新聞發佈會上，警察原原本本將事情的真實經過講了出來，甚至他們不停的在強調葉塵「沒有飲酒」、「沒有動手」、「一直在試圖拉開雙方」等字眼，用意十分明顯，就是在不停為葉塵開脫責任。
這一下，桑切斯和卡尼爾都傻了眼，卡尼爾氣呼呼指責道：「你妻子的弟弟都做了些什麼？！還有你那些球員他們都說了些什麼？！他們難道沒按照你的吩咐去做嗎？」
桑切斯吶吶自語道：「怎麼會這樣，最近我因為避嫌所以一直沒敢和他們聯繫……」
想到這兒，他趕緊摸起電話打給了他的小舅子，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以至於到最後變成一片慘白。
「怎麼回事？」覺得不對勁的卡尼爾搖晃著桑切斯問道。
桑切斯木訥地說道：「古莫爾他們背叛了我，還有比爾也背叛了你，他們不停為葉塵說著好話，而且……」
「而且什麼？你快說啊！」卡尼爾意識到出大問題了。
「而且上邊親自給他們局長打的電話，要他們收斂些，如果葉塵出了問題，他們誰也跑不了！」
「什麼？」卡尼爾一臉不敢置信地問道，眼睛瞪得老大，「怎麼可能？誰有這麼大的能量？」
桑切斯搖頭表示不知，兩個人都陷入了沉默，凝眉思考著對策，顯然有他們不知道的勢力插手了這件事，幫助葉塵擺平了一切，讓他們的算計成空。
「你妻子的弟弟為什麼不早點打電話通知你？」
桑切斯苦笑一聲：「他們局長警告他不許提前告訴我，而且讓他老實些，別再給他添麻煩了！」頓了頓之後，桑切斯繼續說道：「估計古莫爾他們也是有各種原因不敢和我們聯繫……」
卡尼爾歎了口氣：「現在絕不能輕舉妄動了，一定要忍耐，靜觀其變……千萬不能暴露我，你妻子的弟弟到底可靠不可靠？」
桑切斯保證道：「這個絕沒問題！他根本不知道這一切是你計劃的，他最多把我說出來，而我有充分的理由，別忘了，蒂亞戈也是我的簽約球員，絕不會暴露你的！」
卡尼爾點點頭：「那最好，最近我們不要再聯繫了，動用各自的關係看看到底是誰插手了這件事……」
後來卡尼爾他們從古莫爾和豐都斯的口中得知，有人潛入他們家，威脅他們如果不說實話，那就幹掉他們全家，比爾等人也受到同樣的警告。據古莫爾他們說，這些人身上都帶著槍，受到生命威脅的他們不得不說出實情，至於那些黑衣人的來歷卻沒人知道。
葉塵他們也在奇怪為什麼最後警察又相信了他，之前警察似乎認定自己才是首犯，他們並不知道這件事會如此驚險，當中又如此曲折，自始至終他們都不知道這是卡尼爾和桑切斯的陰謀，而知道真相的人是不會把準備陷害葉塵的事說出去的。
沒人知道是誰插手了這件事，這似乎成為了一樁迷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