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密謀
卡尼爾·西斯蒙多是西班牙知名的大律師，律師這件光鮮的衣服讓他成為西班牙上流社會裡的著名人物，在政商兩屆都擁有良好的人脈關係。
表面看起來卡尼爾是一個謙謙君子，是一個大大的好人，這是他展現給世人的形象，實際上卡尼爾是一個狂熱的加泰羅尼亞主義分子，一直企圖實現泰羅尼亞地區自治，這是他從小就有的夢想。
當然，只有少數瞭解他的人才知道他的夢想，除了和他特別貼心的朋友，沒人瞭解真實的卡尼爾。
除了希望實現自治外，卡尼爾還有一個夢想，那就是成為巴薩俱樂部的主席，就像每一個加泰羅尼亞的人民一樣，卡尼爾也是巴薩的瘋狂支持者，他從小就看著巴薩踢球長大，巴薩的每場主場比賽他都會親自去諾坎普觀看，長大後的卡尼爾更是有了成為巴薩俱樂部主席的念頭，這個念頭一冒出來便一發不可收拾。
當然，他有這樣的念頭不純粹是為了表達對巴薩的愛，他認為成為巴薩的主席有利於實現他的第一個夢想，這……才是他的終極目標。
為了準備競選巴薩的主席，這些年來卡尼爾一直在巴薩會員裡面十分活躍，身為高級會員的他頻頻在公開場合發表著自己對巴薩的觀點和看法，良好的口才以及發自內心的對巴薩的熱愛讓他博得了眾多巴薩會員的好感，卡尼爾積攢了足夠多的人氣，很多人都看好他在未來能引領巴薩重塑輝煌。
瓜迪奧拉自然知道卡尼爾一直覬覦主席的寶座，但是瓜迪奧拉並沒有視他為對手，而是把他當成心腹。
這也不難理解，瓜迪奧拉之所以競選出席是有特殊原因的，一方面他割捨不下對巴薩的愛，另一方面當時巴薩正處於低谷，人們並不相信其他人，瓜迪奧拉是被眾人推舉出來的，瓜迪奧拉身為巴薩的一分子自然責無旁貸，毅然決然的挑起了振興巴薩的重擔。
如今巴薩已經走出低谷，隊中球星眾多，哈維的執教也日漸成熟，瓜迪奧拉有理由相信巴薩重新屹立在世界巔峰已經為期不遠了，他本人對主席的寶座並沒有絲毫眷戀，他已經有了計劃，希望在五年後主動退位，而卡尼爾正是他看好的繼任人選。
為了培養卡尼爾，瓜迪奧拉一直在幫他引見和巴薩密切相關的各種關係，比如球員經紀人。
一支球隊要想取得好成績，必須要有好的教練和球員，所以球隊必須要和他們的經紀人搞好關係，烏爾·桑切斯就是西班牙知名的經紀人，雖然他的手上並沒有凱、比爾博、卡爾彌撒這樣的超一流球星，但是西班牙很多球員都和他有著扯不清的關係，可以說在西班牙他是呼風喚雨的大人物，僅巴薩隊中就有9名他的球員，其中不乏蒂亞戈、豐都斯這樣的大牌主力。
自從瓜迪奧拉幫助卡尼爾和桑切斯接上頭之後，兩個人的聯繫便日漸緊密起來。
這一天又是他們會面的日子。
「這是剛出生一百天的小牛犢，你嘗嘗，它的肉實在是太過鮮美，而且非常有嚼頭！」
桑切斯「咯咯」一笑：「哦，卡尼爾，你真是會享受生活，我實在是太羨慕你了！只要隨便耍耍嘴皮子，鈔票就自動奔著你跑來，你們這行真是太容易了！」
卡尼爾不住搖頭道：「不不不，我想你對我們的職業可能有些誤解，外人總認為我們律師多麼容易，只要辯護幾句，就能撈到大筆的鈔票，殊不知我們為了那幾句話要仔細調查、研究，斟酌每一個用詞，不知要耗費多少心血，如果萬一出了差錯，那麻煩可就大了！」頓了頓之後，卡尼爾繼續說道：「其實我更羨慕你，真的，你只要抓緊手上的幾個球員，什麼得不到？哪家俱樂部不待你為座上賓？」
桑切斯受用的再次「咯咯」笑了起來，彷彿一隻老母雞一樣，「瞧你說的，我們不過是賺些辛苦錢，俱樂部不用我的球員我就只能喝西北風去了！要知道我們這行靠的是眼力，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抿了口紅酒，然後用手帕擦了擦嘴巴的桑切斯低頭一邊切著牛排，一邊問道：「親愛的卡尼爾，你今天找我來有什麼事嗎？只是為了說這麼幾句沒營養的話？還是單純的就是為了請我品嚐這小牛犢兒？」
卡尼爾笑著指點了下桑切斯：「你這傢伙，什麼都逃不過你的眼睛……桑切斯，你對那個中國小子怎麼看的？」
桑切斯一愣：「中國小子？葉塵嗎？」
卡尼爾點點頭：「對！就是他！你怎麼看待他的？」
桑切斯聞言歎了口氣，隨手把刀叉往桌子上一丟：「哦，本來我胃口挺好的，好端端幹嘛要提他呢？」
卡尼爾沒理會他的抱怨，而是笑著低頭切著牛排。
「好吧好吧，我承認，這一次門德斯那個傢伙又發現了一塊寶貝，看吧，他在巴薩已經踢了四場比賽了，一場比一場出色，上場國王杯的比賽他已經打上了主力！過兩天就是歐冠的淘汰賽了，估計哈維還是會給他機會的，照這個速度發展下去，他遲早會把某個主力給擠到替補席上去的！」
卡尼爾不住點頭道：「是啊，有誰會想到中國居然出了這麼一個擁有超強天賦的球星呢？不過好在他被我們巴薩簽下了，而不是被我們的對手。」
桑切斯又垂頭喪氣的說道：「有時候我真是對那個傢伙羨慕的要死，知道嗎，我們這個圈子裡的人現在都後悔死了，如果早知道葉塵這麼出色，我們早就去中國『淘金』了！葉塵也不會被他得到！」
卡尼爾笑瞇瞇地看著一臉憤憤不平的桑切斯，慢慢開口說道：「烏爾，你只看到這麼多嗎？」
桑切斯一愣：「什麼意思？」
卡尼爾收起了笑臉，一臉嚴肅地說道：「你難道沒有感覺到危機正悄悄逼近你嗎？」
桑切斯被嚇了一跳：「你什麼意思？什麼危機？我怎麼不知道！」
「哎！」卡尼爾歎了口氣：「烏爾，我問你個問題，你覺得你和門德斯哪個影響力更大？或者說誰手上球員更豐富一些？我希望你能誠實的回答我的問題……」
烏爾·桑切斯低頭想了半天，無奈地說道：「好吧，我承認在歐洲乃至美洲……他的影響力都比我大的多！我的活動範圍大多是在西班牙……」
「不！準確的說如果不是巴薩對你照顧有加，你恐怕也不會成為西班牙第一經紀人，要知道你手上的球員大多都是拉瑪西亞的優秀學員，正是巴薩給了你機會，才讓你有了今天的地位，你是靠著轉賣巴薩的球員才逐漸登上了西班牙第一經紀人的寶座，對嗎？」
桑切斯臉一紅，但還是點點頭：「你說的對，我承認是沾了巴薩的光，可是……」
卡尼爾一擺手：「不用解釋，你知道這些就好，解釋也是無用的……」
「好吧，你問這些到底什麼意思？這和你說的危機有關係嗎？」
卡尼爾再次笑了起來：「烏爾，我這麼說你難道還不明白嗎？想想看吧，門德斯手上有資源更豐富的球員，如今他把葉塵帶入巴薩，就等於拿到了一塊敲門磚，知道嗎，葉塵表現越出色，門德斯在主席心中地位就越高，然後他會再為巴薩帶來更多的『葉塵』，就像當初他曾做過的那樣，要知道這是他慣用的手段，到那時，哪裡還會有你的立足之地呢？」頓了頓之後，卡尼爾湊近桑切斯，低聲嘀咕道：「而且你手上球員多是出自巴薩青訓營，據說主席先生為了拉攏他，已經有讓門德斯分攤一部分巴薩優秀學員的計劃了，你難道還沒感覺到危機到來嗎？」
桑切斯聞言頓時驚地張大了嘴巴：「什麼？你說的是真的嗎？你可別騙我！」
卡尼爾「嘖嘖」兩聲：「烏爾，我有必要騙你嗎？這可是主席先生親口對我說的，他說拉攏門德斯是復興巴薩計劃的一部分，這是他親口說的……當然，我告訴了你，你可不許說出去！不然我可不會再幫你什麼了！」
烏爾·桑切斯彷彿被抽空了一樣，整個人都癱坐在椅子上：「這麼說巴薩不需要我了？以後我再也沒辦法和你一起吃小牛犢做的牛排了？」
卡尼爾沒說話，而是低頭切著牛排，不住稱讚著味道鮮美，原本頹廢不已的桑切斯突然眼睛一亮：「嗨，我說，你這個壞傢伙，你是不是能幫我？嗯？不然為什麼告訴我這些？你是不是有主意了？」
卡尼爾「呵呵」笑了幾聲，「當然！我們是朋友嘛！」
「快說快說！」桑切斯迫不及待地問道。
「你不如門德斯是因為手上球員不如他，如果你有比門德斯更好的球員，那又會怎樣？」
「比門德斯手上更好的球員？」桑切斯苦笑一聲：「哦，得了吧！西班牙國內的大部分精英都在我的手上，再好的球員就只能去德國、阿根廷、巴西尋找了……」
「是啊，為什麼不呢？」卡尼爾敲打著盤子，「你看，就像這小牛犢一樣，不一定非得吃西班牙蓄養的牛犢吧？世界各國都有養牛，區別大嗎？」
桑切斯搖搖頭：「一般人作用不大，必須是實力出眾的大牌球星，可是有名的球星又有幾個沒有好經紀人扶持呢？人家憑什麼轉投我的門下呢？」
卡尼爾伸出食指微微搖晃著：「不，你理解錯了，其實好球員只要一個就足夠了，像門德斯起家不就是靠著左手穆裡尼奧右手克裡斯蒂亞諾嗎？正是在他們兩個人的帶動下，他才一步一步登上世界第一經紀人的寶座的，正是有了這兩塊金字招牌，其他球員才對他趨之若鶩的，我這麼說你明白了嗎？」
桑切斯再次苦笑一聲：「我懂，我當然懂了，但是超一流的球星或教練都是數的過來的，都被其他經紀人攥得緊緊的，我沒機會的！」
「誰說的？眼下不就有一個人沒有好的經紀人嗎？」卡尼爾神秘地一笑。
桑切斯一愣：「誰？」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你看不到嗎？」
桑切斯低頭想了半天，搖搖頭：「好了，別跟我打啞謎了，到底是誰？」
「好吧，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我們巴薩目前當家球星，凱·亞歷山大·科爾……」
桑切斯再次瞪大了眼睛，嘴巴張得都能塞進一枚雞蛋。
「什麼？凱？你要我挖凱？！」
卡尼爾笑了笑：「是啊，就是他……因為他一直在巴薩青訓營長大，加入巴薩後也是順風順水，所以他只聘請了他老爹作他的代理人，他的情況和當初的梅西差不多，哦，還有卡卡，但是呢，他老爹並不是一個合格的經紀人，目前凱在隊中才拿1000萬歐元的年薪，這與他的貢獻是不相符的，只是凱一直對他老爹很信任，所以才一直沒動換人的念頭，但這並不代表不可能……」
桑切斯算是看出來了，知道卡尼爾一定有了非常完善的計劃，於是他也不再耗費腦細胞，而是直接問道：「你有什麼計劃儘管說出來吧！」
卡尼爾放下刀叉，滿臉興奮地說道：「你恐怕不知道吧，當初凱和他父親來巴塞羅那旅遊，正好看到我們的年輕隊員在打比賽，看到躍躍欲試的他，我便給了凱一次機會，讓他和我們的小隊員一起比賽，哪知道他的表現非常出色，一個人打入了四個進球，我給了他一次試訓的機會，獲得我們整個教練組一致好評，就這樣他成了我們的人，所以說我和凱本人，以及他的父親多少有點交情，我可以負責說服他……」
桑切斯此時腦袋開始轉動起來，他並沒有被卡尼爾的話沖昏頭腦，而是冷靜地問道：「為什麼要幫我？卡尼爾，我們是老朋友了，告訴我原因好嗎？我不相信天下有免費的午餐！」
卡尼爾聳了聳肩膀：「很簡單，我不能看著巴薩被一個葡萄牙人掌控，難道你忘記門德斯在皇馬做的了嗎？他在皇馬就是太上皇，就連弗洛倫蒂諾都不敢惹他，這是不正常的，我不希望我們的球隊也像皇馬一樣，成為那個葡萄牙人的玩物！只有穩固了你的位置，他才沒有機會興風作浪，幫你就是幫巴薩……誰讓巴薩是我得最愛呢？」卡尼爾一臉地深情，無論誰看到此時他的表情，都會被他的話深深打動。
桑切斯敲打著桌面，眼睛盯著卡尼爾，似乎在考慮他的話到底是真是假，半天後他再次笑出了聲：「你這個傢伙，我差點就上了你的當！哼，不要再拿這些鬼話糊弄我，我想聽實話，嗯？別再拿那些話敷衍我！」
卡尼爾詫異地看了眼桑切斯，心裡收起了輕視之心，他不住後悔自己實在太低估了對方，總以為三言兩語就可以打發了對方，但殊不知，球員經紀人都是人精，沒有哪個是真傻的。
卡尼爾決定不再隱瞞，無奈的抖動了下肩膀：「好吧，實話告訴你吧，我想當主席，明白嗎？幫你就等於幫我自己，我要成為巴薩的主席，必須要和球員、教練搞好關係，而你則是溝通我們之間的橋樑……」
桑切斯仔細琢磨了一會兒，搖頭說道：「不對，主席先生很器重你，一直把你當成他的繼任者培養，你這麼做總給我感覺不對，似乎……太心急了……」
卡尼爾冷笑一聲：「沒錯，我是很心急，因為我等不了了，天知道瓜迪奧拉什麼時候坐夠了那個位子，為了早日取代他，我自然要動一番腦子……」
桑切斯再次皺起了眉頭，看到盤中的牛排，他感覺這頓飯似乎不是那麼「好吃的」，「你要坐那個位子，瓜迪奧拉先生怎麼辦？」
卡尼爾不住冷笑著：「巴薩只能擁有一位主席，我這麼說你還不明白嗎？」
桑切斯搖頭苦笑著歎了口氣：「原來你想把主席先生提前趕下台，可是我能幫你什麼呢？我只是一個經紀人，你費這麼大力氣拉攏我，我能為你做什麼呢？我可左右不了俱樂部的決策或是說幫你登上主席的寶座！」
「你當然做不到了，因為你只是這個計劃當中的一環，真正的殺招不在你這兒，可是你能起到催化劑的作用。」
「我不明白，也不想明白，更對你的計劃不感興趣……」桑切斯拒絕了卡尼爾的好意，想要起身離開。
「哦？對凱也不感興趣嗎？」卡尼爾好笑地問道：「還有葉塵，如果我答應幫你把葉塵也搞到手，那又如何？中國的市場可比歐洲大多了，簽下他，你有無窮的好處……」
桑切斯呼吸急促起來，凱再加上葉塵，這份誘惑的確足夠大，也難怪桑切斯被嚇到了。
看到慢慢坐下的桑切斯，卡尼爾繼續蠱惑道：「想想吧，烏爾，只局限於西班牙這個小小的市場是多麼沒出息的一件事啊！你自己都承認不如門德斯影響力大，難道你不想超越他成為世界第一經濟人嗎？只要你能拿下凱和葉塵，這一切就都會實現……要知道從門德斯手裡搶東西，這是多麼令人興奮的一件事啊！」
「怎麼才能得到葉塵？要知道他可是被門德斯捂得死死的！」
卡尼爾笑了笑，湊到桑切斯耳邊小聲嘀咕了一陣，半天後，桑切斯狐疑地問道：「這，能行嗎？」
「為什麼不行？只要他在巴薩踢球，只要你那麼做了，他就一定會屈服，要知道你現在在巴薩還是有著巨大影響力的，這點事完全能做到……」
桑切斯低頭思索著，半天沒有言語。
見他不說話，卡尼爾皺起了眉頭，再次加重砝碼道：「你覺得技術總監這個職位如何？」
桑切斯一愣：「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只要你幫助我成為巴薩的主席，那巴薩俱樂部的技術總監一職就是你的！」
桑切斯再次吸了口涼氣，「卡尼爾，你真的原意把這個位置交給我？」
「當然，為什麼不呢？你幫助了我，我自然要報答你，這個位子很適合你，嗯？」
桑切斯終於屈服了，輕輕歎了口氣：「好吧，我答應你，這份誘惑實在讓人難以拒絕……說吧，我們先從哪裡做起？」
卡尼爾終於露出了勝利地微笑，「分頭行動，我幫你遊說凱和他父親，你去做那件事……」
桑切斯點點頭，兩人舉杯輕輕一碰，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卡尼爾，你為了當主席可真是費盡心機啊……不，應該說是不擇，你到底為瓜迪奧拉準備了多少『好東西』？你為把他趕下台又做了哪些工作？」
卡尼爾笑了笑，再次搖晃著食指：「烏爾，這些不是你該關心的東西……但是我可以告訴你，你只是我計劃當中的一環，很小的一環，而這一環，並不是致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