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章華夏十年
華夏十年秋天,長安大明宮,這座利用龍首原天然地勢修築的宮殿形成一座相對獨立的城堡。宮城的南部呈長方形,北部呈南寬北窄的梯形。城牆東西寬三里,南北長五里,周長十五里,面積約十五平方里。所有的牆體均以大石為基,青磚築成,底寬十一米左右,高七米。南面正門是典型的「北府新風格」,正宮門是一座門闕牌坊式建築,全是用漢白玉修建,被命名為中正門,其左右各有橫貫東西的隔牆,後面是一條長一百二十六米、以階梯和斜坡相間的大道,分為中間的正道和兩側的邊道,表面鋪設花磚。
沿著這條大道可以一直通到正中的主殿-新華殿,殿基高於平地十六米,東西長一百二十米,南北長六十二米,四周有寬五米的副階。在主殿的東南和西南方向分別有宣文閣和玄武閣,各以曲尺形廊廡與主殿相連,整組建築呈「凹」字形。整個建築群以石磚為主,木料為輔修建而成,氣勢宏偉,威嚴壯觀,正所謂「兆民望長安,萬國拜新華」。這裡正是曾華接見三省和地方重要官員、迎接「外賓」以及舉行授勳、封爵等其它禮儀方面的地方。
新華殿北面百餘米處是副殿-紫宸殿,殿基用夯土大石砌築,四壁鋪磚,南北長四十六米,東西寬六十二余米。平台上有前中後毗連的三座殿閣,分上下兩層。東西側分別有對稱的文英樓和海納樓以飛廊與正殿上層連通,周圍並有迴廊環繞,樓前有亭,連接為門。這裡是曾華接見級別稍低一點人員的地方,它也是曾華藏書、讀書的地方。在這裡曾華接見最多的是翰林院學士,國學教授和各國學者。
紫宸殿以北是一塊長一百米,東西寬一百二十米的草坪,中間有一條筆直的青石大道,道旁種了兩排高聳的松樹。大道兩邊各有一個圓形的水池,水池中間各有一個能噴水的雕像,左邊的是誇父追日,右邊的是精衛填海。沿著這條大道一直北走就是大明宮的內庭。
被一圈鐵製柵欄圍起來的內庭為園林區,建築佈局疏朗,形式多樣,它以中間橢圓形、面積約六千平方米的蓬萊池為中心。池內偏東處有一土丘,高五米多,稱作蓬萊山,建有一座閣台,號蓬萊閣。蓬萊池的東部沿岸建有迴廊,錯落地建有多座亭台樓閣,而池子西部則是一個大花園,十餘座館樓掩隱其中,有小道迴廊將它們連接。
再北邊是大明宮的北門,曾華聘請了羅馬、希臘工匠修建這裡,所以帶有濃厚的羅馬和希臘風格,高達十米、跨度達二十米的拱門,兩邊高聳的圓頂,巨大的券拱結構,厚重的石頭材料,簡單的幾何造型,巨大的規模體量,堆積在一起給人以強大震撼。而北門的門後,還有兩座建築物,左邊的叫波斯閣,有著濃厚的波斯風格,右邊的叫天竺館,有濃厚的天竺風格,它們主要是用來收藏曾華從各個地方「收集」來的文物和財寶。
整個大明宮從華夏元年開始修建,耗費巨大,目前還只修好了一半就已經花費了近一千萬銀圓,差不多是曾華這十年來所有收益的一半。大明宮沒有按照「慣例」招募閹人內侍,在外庭是由侍衛官負責照料,他們都是從貴族和士族子弟中招募而來,經過嚴格的審查進入到新華殿、紫宸殿、波斯閣、天竺館等外庭,管理這些地方,而內庭則是由招募而來的女官負責管理和照料。
整個大明宮由華夏最精銳的宿衛軍駐防,按照華夏制度,雍、秦、司三州是近畿州,它們的府兵被稱為護衛軍,而負責長安、洛陽的卻是侍衛軍,它是從各地廂軍中選拔出來的,每三年一換防,總數有五萬之多。宿衛軍也是從各地廂軍選拔出來,他的要求更加嚴格,五年一換防。它的總數有兩萬人,還負責長安內城的防務。
在大明宮,宿衛軍分成三班,分別在戌時中(早上八點),申時中(下午四點)子時中(午夜十二點)換班,而中正門早八點換班儀式成了長安城一道靚麗的風景線,比三省換班更吸引人。因為按照曾華的要求,中正門值勤的宿衛軍士身穿漂亮的軍禮服,進行相當複雜的換班儀式,而且這些精心挑選出來的軍士每一個動作都非常優美有力。所以每一個到長安的人都會抽時間在早上八點彙集在中正門前的廣場,不但可以遠遠地向大明宮朝拜,還能欣賞這賞心悅目的換班儀式。
這一天下午,曾華從新華殿出來時有些疲憊了,今天是發佈新一任尚書省國務官員任命書的時間。從北府開府立行省以來,平章國事和尚書省已經是第四任了,第一任是王猛,第二任是笮樸,第三任是張壽,現在上任的平章國事是謝曙。
從張壽擔任平章國事開始,又開創了一項新的慣例-張壽做為新一任平章國事,在被任命之前先擬定各部尚書的名單,然後在後面加了一句「誠請准行國事」,然後請中書省和門下省轉交給曾華批准,中書省和門下省這時都只能行使否決權,也就是如果不同意這個名單,就封還給張壽,同意就呈交給曾華,曾華簽署任命書,張壽等人正式上任。
謝曙也走過了這個過程,不過他是第一個在新華殿被任命的平章國事,七年前張壽任平章國事時,新華殿和大明宮大部分建築都還沒有修好。
儀式算上去非常簡短,中書省特進光祿大夫袁方平和三十位朝議大夫「代表」,門下省特進資政大夫許謙和三十位諫議大夫「代表」,以廖遷為首的大理寺正卿少卿,以同知軍事榮野王為首的樞密院官員,以郝隆、馬克奧裡略.瓦勒良為首的翰林院大學士,以長安大學校長車胤、雍州大學校長謝安為首的國學教授,羅馬、波斯、天竺等諸國使節兩百多人分列旁觀席。
曾華將平章國事任命詔書和各部尚書任命詔書一一授給謝曙等人,而拿到詔書的謝曙等人列隊向曾華彎腰行禮,然後宣誓要恪守憲章和法律,為國為民,盡守職責。
一整套忙完之後,大家便退出了新華殿,而曾華也可以回內庭休息一下了,明天謝曙還要帶著全體尚書去中書省做國情咨文。這是從笮樸任平章國事開始時留下慣例,在上任的第二天和每年的開春都要去中書省發表國情咨文,表明自己的施政策略和方向,或者是每年的施政重點。這上任咨文曾華會去旁聽,其餘每年的國情咨文他就可去可不去了。
曾華繞過紫宸殿,沿著林蔭大道走向內庭時,一位身高七尺的軍官快步走了過來,知道有事的曾華便停下腳步,待其人走近後先開口問道:「寄奴,有什麼事。」
軍官肅然站立,雙腿併攏,行了個軍禮後恭敬地答道:「回稟陛下,王子曾緯殿下從長安回來了,想向你述職。」
「哦,老六回來了,那我到波斯閣等他吧。」由於曾緯沒有什麼大事,只能從北門進來,所以曾華說在北門後面的波斯閣接見他。
「寄奴,你去叫上劉道和,他在中正殿宣文閣有事。」曾華剛走兩步,便轉頭對軍官說道。這位叫寄奴的軍官正是劉裕,他的父親劉翹因為太和五年京口官倉舞弊案被當了替罪羊而流配幽州范陽。到了范陽,富有治理經驗的劉翹在官吏缺乏的北府很快就戴罪立功,最後還成為范陽郡戶曹的典史。
做為官吏子弟的劉裕讀完郡學後有兩個選擇,一是報考州學,走文官道路,二是報考軍事學院,走武官道路。劉裕從小就喜歡舞槍弄棒,當然就報考了長安陸軍學院,而且還幸運地考上了。曾華歷來很重視長安陸軍軍官學院,每一屆錄取新生都會找機會一一見面,劉裕很快就進入了曾華的視線裡。曾華當然知道這位猛人是誰了,當即給了非常多的關注,最後在其畢業調任其為自己的侍從武官,這可是各所軍官學院畢業生最夢寐以求的去處了。
劉裕應了一聲,轉身向後,然後快步跑向中正殿。道和全名叫劉穆之,是曾華的國務秘書。劉穆之的父親也是京口的小吏,和劉翹一樣也受到官倉舞弊案的牽連,被流配北府,只不過他被流配去了并州太原,後來也成為太原郡法曹典史。劉穆之後來考上了長安大學,他才華橫溢,很快並被同名不同姓的毛穆之看中,成了他的學生,也因此受到曾華的青睞,成了他的國務秘書。
曾華在波斯閣沒坐下幾分鐘,劉裕和劉穆之就疾步趕來了,他們向曾華行了一禮,然後站在他的身後。不一會,曾緯帶著兩個人進來了。
「兒臣見過父王。」曾緯首先彎腰施禮道。
「臣謝玄/崔宏見過明王。」曾緯身後的兩人也彎腰施禮道。謝玄是謝安的侄子,是江左的名將,隨著歲月的流逝,江左晉室舊臣們終於接受了事實,因為他們效忠的對象-司馬曜,曾華的小舅子成年後實在不是個人才,整日沉溺於酒色,揮霍無度,要不是曾華支援了他不少錢,早破產了。這些舊臣很快就把注意力放在了桂陽長公主所出的曾緯身上,謝玄主動結交曾緯,並成為他的得力助手就很說明問題。而崔宏與曾緯結識是因為他們曾經是禮部通藩局的同事,幾經交往便成為好友,就連他們的兒子也玩在一起去了。
「父王,兒臣這次去洛陽祭祀景略公,已經完成任務。」剛坐下的曾緯直奔主題道。
「景略公走了,素常公、冰台公和武生公也走了,當年的五大臣只剩下武子先生還在我的身邊。」曾華黯然地歎息道,歲月如梭,許多大臣紛紛離世。華夏三年,建康大學校長荀羨去世,華夏四年,大理寺正卿馮越去世,華夏五年,鎮軍上將軍柳畋去世,華夏六年,笮樸和王猛相繼去世,曾華悲痛欲絕,下令國葬,享春秋祭祀,華夏八年,毛穆之和謝艾相繼去世,也是國葬享春秋祭祀。
由於王猛在洛陽大學校長任上去世,所以也葬在洛陽大學校園裡,這次曾緯就是受曾華和尚書省的委託去進行秋祭的。
看到曾華悲慼難忍,曾緯連忙出聲勸道:「父王,請保重身體。」
曾華擺擺手道:「生老病死,正是很正常的。我也只是一時心戚而已。」
頓了一會曾華又說道:「除了這件事,你應該還有其他的事情吧。」
「是的父王,我還為波斯呼羅珊衝突的事情而來。」曾緯答道。
曾緯在尚書省禮部、戶部、學部等部轉任多種官職,現在是樞密院軍情司副都承事,他現在也是曾華子女中唯一在中央任職的,這很能說明問題。他提及的問題卻是最近從昭州傳來的有關波斯的情報。
卑斯支登上波斯皇帝位置後立即顯示出一位有為雄主的風範,他首先對呼羅珊地區採取了暗中壓制聖教,明明面上卻更加討好華夏的策略,先穩住東部地區。然後他集中兵力,首先攻打了巴比倫和巴士拉之間偏西的希拉王國。
希拉王國是一群自稱為唐努赫人的南部撒拉森人(阿拉伯人)建立的。這些唐努赫人沿著阿拉伯半島東岸北上,一直遷到兩河流域。公元242年,波斯薩珊王朝國王沙普爾一世(公元241∼272),這些位於波斯邊境的唐努赫人中的賴赫米族向波斯稱臣,然後在幼發拉底河畔建立了希拉王國。「希拉」原為村鎮名,後擴建為城,定為首都。希拉王國居民操阿拉伯語,奉基督教。而希拉地區土地肥沃,物產豐富,他們更是波斯人與阿拉伯半島內地阿拉伯人的交流和商貿的中轉區,所有可以說是富得流油。卑斯支拿他們開刀,一是剪除了基督教對波斯帝國側翼的威脅。
卑斯支花了兩年時間攻滅了希拉王國,接著便把彎刀揮向了安薩王國。安薩是南部阿拉伯部族名。公元3世紀末,安薩人北遷到敘利亞南部豪蘭地區,流動於敘利亞南部、約旦東部及巴勒斯坦等地,沒有固定首都。這些遊牧民族操阿拉伯語和阿拉米語,驍勇善戰,但是卻奉基督教一性派,受敘利亞文化的影響極大,對基督教傳入阿拉伯半島南部起過重要作用。卑斯支自然會將其視為眼中釘。
在戰爭過程中,安薩人向君士坦丁堡求援,而這個時候的羅馬帝國局勢卻處於一種混亂當中。在北部野蠻人的威脅被華夏人掃蕩了一遍後,羅馬帝國經歷了短暫的安寧。西部共治皇帝格拉蒂安在公元383年死去,羅馬帝國西部皇帝只剩下瓦倫提尼安二世。很快,不把這位軟弱的羅馬皇帝絲毫不放在眼裡的不列顛總督馬格努斯·馬克西穆斯和他的兒子弗拉維烏斯·維克托開始發難了。他們率領大軍向高盧進軍,試圖推翻瓦倫提尼安二世的統治,東部皇帝狄奧多西一世正忙著率軍去幫助他的共治者。
一支總數不到兩萬人的羅馬軍隊趕來增援,但是卻在巴爾米拉被卑斯支伏擊打敗,並被順勢奪取了巴爾米拉這個富庶的西亞商業要衝。平定西部邊境後,卑斯支更有精力去注意東部的問題。他利用從希拉、安薩和巴爾米拉得到了財富僱傭超過五萬人的南部沙漠撒拉森人(貝都因人),並徵集了在敘利亞、美索不達米亞、波斯中部徵集了超過了十萬精兵,全部分批調往東部,到華夏九年時,呼羅珊地區的波斯軍隊超過二十五萬,而且都是波斯帝國的精銳軍隊,與十幾年前他率領的那支名義上龐大的軍隊截然不同。
有了這個支持,卑斯支對呼羅珊地區的聖教徒開始強硬起來,鎮壓聖教教徒,強行解散聖教團體,驅逐聖教傳教士。呼羅珊的聖教徒不甘示弱,爭鋒相對,流血事件越來越激烈。曾緯說得就是這件事。
「看來我們又要西征一次了。」曾華笑著說道。
曾緯感到非常吃驚,他和謝玄、崔宏用眼神交流了一下然後遲疑地說道:「父王,你說我們要第四次西征?」
「是的,你是否擔心我們過於窮兵黷武了?尤其是現在南海戰事還沒有完全結束。」曾華笑著問道。
曾緯沉默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南海戰事比預想的要艱難得多。桓沖花了近三年時間才將寧州平定下來,開始進攻驃國,在東路長州府兵和南邊海軍的夾擊下,聽上去很強大的驃國在兩年時間裡被攻滅了,但是和南海其它地區一樣,各處的反抗和起事連綿不絕,在一段時間裡讓華夏南海經略軍有些顧不上了,就是採用了一些「極端手段」也收效甚微。
後來華夏軍改變了戰術,他們在沿海良港和交通要道上修建據點,然後以此為基地向四周縱深發展,而且開始採用分化、收買等各種手段,「以夷制夷」。但是到現在為止,南海地區的戰事還是算得上激烈,南海東西道行軍將領已經換了一輪,而長州兵和青州、徐州兵已經輪換了第三批了,傷亡也超過十萬,尤其是長州兵,占傷亡人數的五分之四。不過成果還是有不少,至少南海現在是華夏的海,華夏商隊可以從寧州沿著河流和大道直接抵達安達曼海。不過設置郡州起碼還要經營數十年。
「老六,你認為我們最大的敵人來自哪裡?」曾華突然問道。
最大的敵人,東邊,那裡是一望無際的大海,華夏的探險海軍正在揚帆破浪,但是似乎還看不到邊際;南邊,那裡是南海和比河邊鵝卵石還要多的島嶼,那裡應該沒有強大的敵人,正因為如此,華夏軍才在那裡打得非常從容;西南的天竺,他們正和貴霜打得不亦樂乎,而且現在已經被華夏從東西北三個方向壓制住了;西邊,華夏的鐵騎已經跑出去一年的路途,一路上不知道滅了多少部族,怎麼還會有危險。
「我們華夏的危險一直來自於北方。」曾華講出了他的答案,正是曾緯沒有想到的北邊,那裡以前的確是華夏和中原最大的危險,但是現在他不是已經成為了華夏的朔州和河州了嗎?
「北邊,是的北邊。那裡先是匈奴,再是鮮卑,後來是柔然,給中原帶來的危害一次比一次大。而且這些遊牧民族在數百年的戰爭中慢慢吸取了中原的先進技術和生產,將會變得更加可怕。」說到這裡,曾華便停了下來,因為他無法向曾緯等人講他所知道的歷史中的契丹、前女真、蒙古、後女真所建立的遼、金、元和清。
「這些遊牧民族再如何吸收文明,相對中原來說依然是野蠻落後,他們野蠻愚昧,所以建立的政權也野蠻愚昧,結果使得中原數百年積累的文明一次又一次地被毀滅,我們華夏民族將一次又一次地在毀滅,恢復,積累,鼎盛,毀滅中輪迴,無法走到一個新的高度。」曾華說得這些東西讓曾緯等人似懂非懂。
說到這裡,曾華卻想得更遠。羅馬和希臘也曾經有類似的經歷,他們在無比強大時,必須花費巨大的精力去防禦北邊的野蠻人,但是最後的結果還是野蠻人毀滅了羅馬帝國。但是當基督教把北方的野蠻人-例如倫巴德人、法蘭克人、撒克遜人、斯拉夫人等都變成文明人後,歐洲的歷史發生了巨大的改變。他們雖然在中世紀的黑暗中煎熬著前進,但是他們不用再擔心文明積累和連續的斷裂,經過幾百年的恢復和積累,終於有了文藝大復興,也有了工業大革命。
而華夏文明呢?在唐朝內亂後,宋朝好不容易恢復過來,文化昌盛,經濟發達,但是卻被契丹人,女真人,黨項人,蒙古人輪番搶掠,最後一切的輝煌在野蠻的征服中都化為塵埃。明朝,經過上百年的發展,經濟高度發展,或許經過一段陣痛就會產生象英國那樣的資產階級革命,跟上時代的腳步,但是卻被留著長辮子的女真人乘虛而入,於是華夏文明在所謂的「盛世」中再次沉淪,這一次,華夏被時代和西方遠遠地拋在了後面。
「我們要改變過去的策略,不能再與北方草原隔絕,我們必須要用宗教、文化和經濟將他們與中原緊緊地連在一起。」曾華好好地靜了靜心,繼續說道,「但是這只能降低北方對中原的影響,我們必須用其它的方法去預防可能的災難。」
「我明白父王的意思了,我們要利用西方的財富,廣袤的土地將北方的遊牧民族吸引走,將他們的**和掠奪轉嫁到西方去。」曾緯有點明白了。
「正是如此,我為什麼在北府的時候就迫不及待地開始西征?北方的遊牧民族可以看做是洪水,我們在治水時不但要堵,更重要的疏,我們要將這股洪水疏引到空地去,這樣我們才能安全。」曾華解釋道。
曾緯等人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北府二十多年,大的西征有三次,小的西征戰事有五次,先後從河州、朔州諸郡,平州黑水、渤海等郡抽調了超過三十萬精銳騎兵,他們後來大部分都定居在昭州和西州等西邊諸州,而空出來的地方則用均田制中分地方式讓同化最深的羌人、河西鮮卑補充過去,而且各州的放牧方式也由過去的遊牧方式變為定居牧場方式了,這樣更加便於中央政權對其管理和控制。
「陛下,這樣就能長治久安了嗎?」過了一會,回過神來的崔宏開口問道。
「時間久了或許有新的問題,誰也不敢預料百年之後的事情,但是這種舉措給我們至少爭取到了上百年的時間。你們見過墨子學院等地方的一些試驗軍品,你們也應該感受到科學的力量,當它發展到一定程度時,就會成為制勝的關鍵,那樣我們最擅長的文明和經濟就成了最大的力量來源。」曾華笑著說道。
「我們必須要堅持一種國策,君主可以延續,大臣也可以更換,但是我們治國的本質不能變,我們追求最終目的也不能變。「
聽到這裡,崔宏等人的目光都不約而同地投向正在琢磨曾華話語中含義的曾緯。曾緯坐在那裡旁若無人的想了許久,最後慎重的答道:「兒臣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