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士撒開了哭,嗓門倒是不小,隨即迷霧之不遠處的幾座廂房皆是亮起了光。
此時,正是四天,晨間早起的修士也不是沒有,但問得這哭聲,莫不是把注意力皆是放了老道士廂房處了,尋聲探來。老道士也或是不願見到小道士這歇斯底里嚎頭痛哭的摸樣,擺了擺手,便道:「你沒有認識到你真正的錯誤,你大的錯誤,並不以上三條之。你先起來!起來回想一下,若是還沒有回想得到,你便去瀑布前面壁思過。」
高聳雲間的瀑布成一條長長的白練,懸掛不遠處,老道士指了指那一道瀑布,便折身而回,卻是不管他了。奈何,待他進屋之後,便見得腳下一團物什正拖著他的道袍下擺,老道士定晴一看,這不是那青袍小道士又是誰?
「……你,做什麼?」
「徒兒求師傅去救掛樹枝上的師兄!」
老道士見得小道士這般胡攪蠻纏,當即便是有些哭笑不得了。這小道士卻全然當他無能了,若不是昨夜他一旁看著,只怕兩人現已經化為了一泡蝙蝠屎了,現哪有他這裡說話!
「罷了罷了!為師叫你去反省,你竟然是如此不聽!……這樣看來,我須得再給你說教一番才能去救你師兄了!只是這樣的話,卻是不知道你師兄是死是活了!唉……這樣,也是沒有辦法了啊!」老道士長吁短歎,搖了搖頭,提起一口氣,便要滔滔不絕。小道士聽出老道士的意思,哪裡肯讓步,當即摀住耳朵,骨碌打了一個滾,逃避開去。
「徒兒自己去面壁,師傅先去救師兄?!」
「不了。」
「……你!」小道士見得被搪塞,當即一個委屈,就要哭出聲。哪想,從廂房裡屋走出一人,嬉笑了起來,不是那青袍小道士,他的大師兄又是誰?見得青袍小道士安然無恙,藍袍小道士揉了揉眼,直到把眼睛揉疼了,才現不是幻覺,喜出望外。
「跪下!!」老道士一喝,兩個弟子當即一哆嗦。老道士每次都有一個習慣,要言傳身教做人禮節,人生大道的時候,便會呼喝讓兩人跪下聽教。而這一次,顯然也是不例外。青袍小道士還沒從師兄倖存的喜悅之回過神來,見到老道士這般呼喝,想起了什麼,有些害怕,師兄的拉扯之下緩緩跪立了下去。
兩人跪立,老道士深吸一口氣,嚴厲道:「丁原,可知道昨天之錯?!」
「謹遵師傅教誨!」小道士正氣十足一聽大叫,便伸出了手掌掌心。
……啪啪!
一柄明亮亮的長劍劍身小道士手拍打兩下。小道士面目五官皆是變了摸樣,身旁藍袍小道士則是倒吸了一口涼氣。不過,即便是如此,他也是有些奇怪,平日小師弟一碰到這種情況,手掌縮了又縮,死皮賴臉的便是不讓打。沒有想到,今日小道士卻是這般的灑脫。
老道士何嘗不是如此,見得青袍小道士這般摸樣,略微一思,臉上卻是沒有驚起,淡然道:「為師昨日用意,你沒有體會過來!該打!若不是師傅我昨日你師兄接近地面剛好一尺的時候接住了你師兄,只怕你師兄現已經是變成一泡肉泥。……而你!哼哼!」
「謹遵師傅教誨!」
「你與你師兄一同登山,你卻把你自己的包袱數交由你師兄,你這無形之間便是加重了你師兄的負擔。如此,你師兄氣踹噓噓,而你卻是沒有什麼負擔。這樣一來,令得你師兄有諸多勞累,體力不支。這樣說來,即便一同是登上了山頂,你卻是不合格的,你明白嗎?」老道士這般一說,寓意深長。藍袍小道士聽得此話,當即便是恍然大悟。
藍袍小道士恍然大悟,想要說話,碰到了老道士嚴厲的眼神,卻是沒有說話了。而此間,青袍小道士卻是一頭霧水,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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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如白駒過隙,恍然一眼,萬水千山如過一縷青煙,隨風即散……
年如一日,兩人皆已然年,兩鬢有些斑白。
此間對峙,卻是變換了位置,一人天,一人地。
南玄,再也不是那一個萬事擔當的師兄;丁原,也不再是那懵懂不知所謂的小道士,此間兩人對峙,眼神色分為難明,有些複雜。南玄眼再無往昔慈悲之色,聽丁原說完這事情緣由,卻是不信,又是疑惑道:「你說的可是真話?」
「千真萬確!」
「好!好!好!」南玄一連說了三個好,似笑非笑,接著道:「這些年,我數次有意與你交換流刃仙決生殺二決。你皆是不肯,原來竟是基於此原因!你原來早就習得了這兩術!你是怕,我修為超過了你,所以不願交出此道決!……真是沒有想到,真是沒有想到!」
南玄的話,讓丁原身形巨震,雙手不住的顫抖了起來!
年之交,淡入清水,卻今日蒙上了一層墨汁,變得渾濁不堪。
南玄一說出這般話語,便是說明此間他心依然是氣急,兩人往日的情分已經是化為了虛無。丁原神色複雜難明,有些慚愧,低下了頭顱。南玄卻是有些猙獰,道:「師尊消失之後,你竟然瞞了我這麼多年!之前,若是有人說這世間你與師尊之間,會有一人會欺瞞我,我不會相信!要信,我也寧願相信是師尊,而不是你!沒有想到,真是沒有想到啊!哈哈哈哈!」
「師兄,其實……」
「你無須再辯白什麼!你今日對我坦白一次,僅僅是這一次,便救下了你的狗命!你該慶幸,若是你此次沒有對我說白,現的你,已經是一具屍體了!」南玄凜然一頓,籠罩孫府之上的迷霧數化為了烏有,「嘩啦」一下,房屋如摧枯拉朽一般,淪為了粉末,化作烏有。
「師兄,你!!」丁原驚訝與南玄的實力,竟然一擊之下,便把這一方丁古固留下的陣法給摧毀了。而此間,受得南玄這一衝擊的影響,孫府房屋坍塌,壓死了諸多的下人。哭嚎之聲響起,丫鬟,下人皆是從孫府之奔逃了出來。
南玄突然難,絲毫沒有留什麼情面。雖然,他氣頭之上,但這一些下人確實沒有什麼罪過的。如此,南玄傷及了無辜,讓丁原突兀有種認不出來南玄的感覺。此間,丁原想起之前種種,心有些愧念,卻是沒有什麼話說。這些年來,若是對於這一個師兄沒有情分的話,便是假話。而南玄突然出手,全然不顧及這些下人的死活,這不是丁原認識的南玄。
「師兄,你平日不是這樣的!你到底是怎麼了?」丁原沉聲說罷。南玄卻是「嗤嗤」怪笑了起來,道:「我幾年前認識的你,也不是這樣的。婉婉當初跟你走,我沒有挽留一下,想起來,我卻是錯了。」
「……婉婉?」
「婉兒!你怎麼出來了?!」
兩人同時驚詫,丁原疑惑,南玄震驚。而此間,余婉婉卻怒不可謁,一根蔥指素白,直指南玄,怒道:「我隨原哥這些年,皆因我福之所得。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我,從未有過後悔!你斥罵他為狗,因你是師兄,他不辯駁。僅此一句,自此之後,我丁家與你,……恩!……斷!……義!……絕!」
「好一個,恩斷義絕!」余婉婉這般一說,南玄卻是沒有說話,臉色陰沉得可怕。
兩方對峙,南玄突兀道:「婉婉,方纔我們交談之事,你早知道了?」他一問,余婉婉想起這一件事情,對於南玄來說,卻是極為不平常。當即便是無從回答。南玄見得她這般摸樣,卻是認定了余婉婉必定是不知道這諸多事情,當即便是道:「至少,這世間我還能夠相信一個人。」
「……嘩啦!」一道黑煙滾動,如一道急速掠動空的黑色龍蛇,席捲上了余婉婉之上。霎時間,黑煙滾動一下,余婉婉便落到了空黑袍南玄手。這一動一靜,南玄便是已經把余婉婉給掠到手上了!
「婉兒!!!」丁原驚訝當場,卻是飛不起身!毫不懷疑,施展了流刃仙決生殺二決之後,丁原先是廢了一條手臂,後被天道所棄,受得這天地法則的制約,他身形之上已然是不能夠存半絲靈力。此間,有心無力,對於南玄此間奪人,卻是無可奈何。
「南玄!你速速放下婉兒!」丁原一直便是知道南玄對余婉婉有些情分,卻是沒有想到今時今日南玄竟然會出手奪人!可以說,如今的南玄像是突兀的變化了一個人一般。早已不是他所認識的那一個師兄了!
「我放過她,你會把流刃仙決殺決交由給我嗎?」南玄疑問一聲,余婉婉面目黑雲滾滾之清晰了起來,儼然已經昏厥了過去。丁原見得南玄又逼問這流刃殺決之事,往昔眼前那一道眉目須白的又一次呈現眼前,回憶起了殺生道人的叮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