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月之下的飛雪漸漸濃厚,極北之地彷彿唯一不缺的,就是這時常漫捲飛旋空的鵝毛大雪。它仍舊是自顧自的的飄揚揮散著,沒有變換絲毫。雪便是一直便是如此,也或是只有這無魂之物才能做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地步。
澹台雪影人跪落這一方地面,抬起手臂合攏了婦人的雙眼,與丁古固一道望著身前的兩人。bp;沉睡的婦人此時像是與澹台空藏一道安穩的睡著了。
她便是喜悅的沉睡了過去?
可是,如果她是喜悅的話,為何又是不能安靜的,閉著眼呢?
如果她心滿是喜悅,這應該是高興著無法安睡的睡去。
她已然不,歌聲卻是又彷彿天邊的夜空之下迴盪著……
她歌之唱了「忘川」。
傳聞,人死之後要過鬼門關,經黃泉路,黃泉路和冥府之間,由忘川河劃之為分界。
忘川河水呈血黃色,裡面是不得投胎的孤魂野鬼,蟲蛇滿佈,腥風撲面。忘川河上有奈何橋,奈何橋邊坐著一個老婆婆,她叫孟婆,要過忘川河,必過奈何橋,要過奈何橋,就要喝孟婆湯,不喝孟婆湯,就過不得奈何橋,過不得奈何橋,就不得投生轉世。
為了來生再見今生愛,可以不喝孟婆湯,那便須跳入忘川河,等上千年才能投胎。千年之,你或會看到橋上走過今生愛的人,但是言語不能相通,你看得見他,他看不見你。千年之,你看見他走過一遍又一遍奈何橋,喝過一碗又一碗孟婆湯,又盼他不喝,又怕他受不得忘川河千年煎熬之苦,受不得等待的寂寞。
喝孟婆湯,了前塵舊夢,斷前因後果。忘一世浮沉得失,一生愛恨情仇,來生都同陌路人相見不識;跳忘川河,污濁的波濤之,為銅蛇鐵狗咬噬,受折磨不得解脫。千年之後若心念不滅,還能記得前生事,便可重入人間,去尋前生愛的人。
一條忘川河,只要不願意喝下孟婆湯的人皆是可以跳入這一條河,他若有意,她說她會忘川河下待他千年。可,若是真有一個有情人忘川河下待他千年,當她千年之後再次輪迴轉生的時候,他已然不識得了她的時候,她會死如死灰的把那孟婆湯喝下嗎?
丁古固望著這漸漸被風雪掩蓋的兩人身形,卻是不會懷疑這她若真是黃泉古道之上陪著他,該是會一路高歌的唱下去,那一條忘川河,她也會一定跳下去。
孫妙玉的性子卻是有些乖張,她卻是說自己若是先走了,要用把鎖把自己鎖奈何橋的東面,要等丁古固前來才一道行走。
丁古固這般想起的時候,卻是有些會心的想要笑了。丁古固終究是沒有笑,澹台雪影也是緩緩的起了身。
如今的澹台雪影,較之極北雪國沒有了牽絆,這雪國之愛的人卻是已然走了。
家,除了一個房子,一張床,該是還有所愛戀的人,有自己所眷戀的物。她從雪而來的時候,什麼皆是沒有附帶,除卻這一位乾媽媽十歲那年送給的一個白色綢,並無常年帶身邊的物品。她沒有眷戀的東西,也沒有眷戀的人。此時的雪國雪閣,較之於她,也不是一個家了。
丁古固的眼,澹台雪影也不是一個喜形於色的人,此時的澹台雪影卻是不知道為何,漸漸留下的兩行清淚。或許說,她的心,對於這一位母親從心感激,也或許說她對於這一位母親滿是愧疚,不能報答。澹台雪影或許便是只有想到這一個讓人充滿崇敬婦人的時候,才能有心為直接的情緒表現。而對於感激的時候,卻是難有笑容。
淚與笑,是兩種截然相反的情緒,丁古固這般思慮的時候,卻是覺澹台雪影的這兩種情緒的表現的時候。唯有兩個時候,其他的時候卻是難有覺。
她每每落淚的時候,必定是這婦人的事情,她每每笑的時候,卻是只對一人……
丁古固的這一個現之後,兩道身影腦海之交織了起來。
這一個身影是孫妙玉,另一個竟然卻是澹台雪影!
兩道身影交織丁古固的腦海之的時候,丁古固似乎又是覺這一種想法叫人心生怖懼。他有的這一股想法,便是有些叫他疑惑。當這兩道身形不斷交織,將要化為一道的時候,丁古固的這腦海之卻是又浮現了一道火紅色的身影。
這一道身影,竟然是玲瓏!
三道身形交織,玲瓏的那一道身形當即便是化為了大。
天穹之上,飛雪滯停了片刻,月色也漸漸籠罩烏雲之下,那玄武神獸不知道何時已然是出現了丁古固的面前。
伴隨這玄武出現的,還有玲瓏的那一道身影與火紅的朱雀。
朱雀與玄武,丁古固從玲瓏先前與這玄武的對話之,也是明白了這玄武為什麼要出現這一個地方了。
這,便是要對丁古固出手。
亙古四寒真氣,卻是不知道這兩者誰獲得了,可玄武此時前來,無疑便是意圖這白虎的本源之力了。
「三重羅生門」又一次從地面直直聳立了出來。
這一道朱紅色的門戶之上的諸多惡鬼透的殺意,當即便是靈力寒毛為之一豎。門戶之上傳來一股勾魂引魄的力量,這一股力量仿若是強行拉扯著丁古固的魂魄一般。由此,丁古固也明白了澹台空藏方才為何是那般不受控制。並非是玲瓏的瞳術,而是這一道門戶散的這一股詭秘莫測的力量作祟了。
朱雀及不上玄武的速,卻是也不落下絲毫,這一道三重羅生門出現的時候,朱雀已然是趕上了玄武的速。而此時丁古固的手腳皆是不受這一股控制,其胸膛之上的那一道白虎紋絡此時也沒有散什麼光芒,全然沒有妖爆的跡象,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
此時的丁古固,朱雀與玄武的共同壓制之下,可謂是陷入了山窮水的地步了。
這一次,面臨著前所未有的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