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雪影終歸是沒有說那些要把身子給他之類的話。
若是那般說了,這一刻,她便是看輕了旁人,丁古固也是有些看不起她了。至於她說死後仍由丁古固處置,這樣說的意思,便是把這「啃屍」的權利又給了丁古固了。即便此刻澹台雪影說了,丁古固卻是當做沒有聽見一眼,一帶而過,不去想這個了。
見得他點頭,澹台雪影輕道:「我要『菩提子』。」
聽罷,丁古固吃了一驚。
這些天這圖悲雪閣三人守著習田寸步不離,這些謎團一隻困擾著丁古固,此刻似乎也撥開雲霧了。早先孫妙玉說,這菩提子還有一等妙用,便是整顆吞食,能驅除病。恐怕,那圖悲雪閣有什麼人,出了什麼狀況,需要這菩提子去解救了。
為重要的是,這人竟然澹台雪影心目如此重要,她捨得把屍身交由丁古固做食為砝碼,也是願意換得那個人的平安。若是澹台雪影為情這般,那麼,這又是一份怎麼樣的感情?
「答應嗎?」
澹台雪影仰頭又問了他一句,澹台雪影說完這一句,幾絲香氣打丁古固的臉上,吐氣若蘭。丁古固見得她的嬌顏,忽然想起了孫妙玉「菩提子,續三生」的誓言。見得她這般垂危,又為救那一個人,卻是自的有些敬佩她了,點了點頭,答應了澹台雪影。
丁古固點頭之後,卻是有些不知所措了。
此刻想到,如果拿不到怎麼辦?
若是拿到了,那麼拿到了之後,給了圖悲雪閣,又如何與孫妙玉交代?
澹台雪影的唇色越的蒼白,身形又是一顫,身子漸漸軟下了下來,生命仿若漸漸消失,一如一盞即將泯滅的枯燈。
她朱唇親啟,示意要說話,丁古固側耳過去,卻是聽到兩個字:「謝謝。」繼而丁古固的臉上微涼,卻是一道唇印印上面,一觸即離,仿若一個錯覺一般。丁古固身形一震,低頭望著她,卻是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對那一個人澹台雪影要解救的人,也是越的好奇了。
丁古固正欲對澹台雪影問,問那個人到底是誰,這斷崖上面卻是傳來的咆哮之聲:「臭小子!你還不上來,那小姑娘都要死了!」
應得這聲咆哮,澹台雪影昏厥了過去,丁古固卻是一喜,這蛟龍卻是對著骨煞之氣極為瞭解的,不然它也不會以這個作為攻擊。蛟龍這一刻對丁古固咆哮,便是算準了時間。見得澹台雪影這般垂危,還有那一抹柔軟的微涼,不管危險與否,丁古固要試上一試。
這蛟龍善心哥若是還敢耍什麼花招,便是每天給上一道離火錯,直到他完全變成烤龍為止。
刷刷——
身形急速閃爍,丁古固抱起澹台雪影接連催動了法劍,法劍放肆催動,這懷的人卻是呼吸漸漸弱了下去。
那條蛟龍豎立水面之上,丁古固飛落至前面,卻是運行靈力時刻準備著。見得丁古固這般,蛟龍後退一些身體,彷彿還心有餘悸。
「給我!」蛟龍伸出了右爪,見得丁古固疑惑的望著它,又是縮了縮爪子,這便是怕丁古固突然給他一道火焰,把這一隻爪子也給廢了。
見得丁古固不給澹台雪影,蛟龍又道:「你看看,我打斷了你那隻手,你燒掉了我這一隻手。我們兩個就像兩條狗,你咬我一口,我咬你一口,咬完互相數數身上的傷口,差不多一樣多就行了,不要計較了。」
丁古固卻不和他糾結它是不是豬狗不如的問題,只問道:「你怎麼解?」
「……這個,不能告訴你,要不你猜?」這蛟龍說罷,忙道:「不要噴火,有話好好說,好好說。」丁古固收起手訣,又運著白虎神力梳理右臂的經脈,這澹台雪影卻是兩呼吸都有些微弱了。
蛟龍搖頭晃腦的說道:「有道是:展顏消宿怨,一笑泯恩仇。我幫你救了她,這樣我們就扯平了嘛,也是朋友了,給我!」
丁古固對它確實信任不起來,這一刻他又不說怎麼救治,這叫人怎麼放得下心?
「不得了喲,不得了喲,我說,你怎麼這麼不相信龍呢?」
「你到底怎麼解?」
丁古固問罷,蛟龍眼閃過一絲痛苦,平靜道:「我有一件法寶。」
見得這蛟龍這麼反常,確實不像是要耍陰謀的樣子,而此刻懷的澹台雪影已然是岌岌可危了,丁古固當下半信半疑的把澹台雪影推送了過去。
蛟龍善心哥攤開龍爪,丁古固把澹台雪影放入,仰躺其上。這蛟龍握住澹台雪影,卻是突然加快了身形,一道殘影閃爍,便是瞬間縮了回去。
見得此狀,即便是從不輕易動怒的丁古固,此刻也是雙手緊握了起來。
這一刻,他可謂是怒火燒。
伴隨他這一怒,胸口的白虎紋路仿若響應了他一般,出通透的白光,竟然加快倍速運轉,丁古固卻是全然不知道身上的這些變化。
即刻,丁古固腳踏水面,轟隆隆如同暴雷一般,化作一道流光朝這蛟龍追去……
前方,一道黑影聳立那裡,龐大如山體的龍軀反對著丁古固。
砰——
這一道聲響,如同敲了一記悶棍,那一道殘影劃過,一個聲音高高躍起,單手握拳,對著這樓閣一般大小的龍部位就是一拳。
應得這一聲悶響,一個澹台雪影摔落了下來。
那一方巨山一般的蛟龍,似一道被加速甩開的長鞭,竟然被丁古固直接一拳給打得直接疾飛了出去!丁古固的這一隻右手神力的催動之下,竟然也是恢復如初了!
他卻是怒火填滿心,對這些皆是沒有注意,接住了澹台雪影立刻放入清水浮雲舟,繼而身形爆射而去,兩手齊齊揮舞。
砰砰砰——
砰——
拳風呼嘯,丁古固卻是抓住了這蛟龍的龍鬚,又是一番猛拳猛打,終於丁古固連打第四拳之後,這根被其抓手的龍鬚,也因受不了如此強有力的衝擊,而折斷了。
這條龍卻似乎被打得頭暈眼花,沉入了水。
丁古固手握那一條長鞭一般的龍鬚,漸漸走到澹台雪影身邊,此刻丁古固平復下來之後,卻是現澹台雪影安然無恙,呼吸也漸漸平穩,好像睡著了一般。
原來,這條蛟龍卻是沒有騙他。
「你,你怎麼亂打人……」黑暗之傳來一聲抱怨。
丁古固卻是沒有答他,只是扶起了澹台雪影,一道靈力輸送過去,這澹台雪影體內的靈力卻是平穩了下來。丁古固當下也是呼出了一口氣。
「哎呦,我的角……還有我的牙……」那蛟龍又是大叫了一下,卻是突然沒有聲音了。
見得它沒有聲音,丁古固此刻卻是沒有怕它,清水浮雲舟只有欄杆沒有座位,他就坐癱著雙腿坐清水清水浮雲舟,讓澹台雪影的頭枕其大腿上,閉目養神了起來。
清水浮雲舟舟身震盪了一下,舟身搖晃了起來。
丁古固握劍,劍光通透,卻是那一條蛟龍。
蛟龍一隻龍爪握清水浮雲舟欄杆,眼珠上翻望著天,被燒焦的那一爪握著一根斷開的長獠牙,作思考狀。這一條龍卻是變小了身形。也不說話,只是思考一個問題。
這摸樣,似乎這個問題不想通,它便是不會說話了一般。
丁古固見它不攻擊,拿開握劍的手,周圍陷入了黑暗之。此時,丁古固也極乏困,裡內的靈力已然一空而光,他卻是憑著那異常的白虎神力捶打這條龍。
如果這條蛟龍與丁古固對抗起來,丁古固雖然不至於潰敗,可這白虎神力的調動速,卻不是他自己能控制的。丁古固此刻靜坐卻是現了右邊的手臂已然完好如初了,也明白了那白虎神力急速運轉,是自己方才動了真怒才出現的。
也就是說,只有動怒,丁古固才會出現這種能擊開蛟龍的力量的情況。對這蛟龍的一番捶打,丁古固的怒氣也是降下了不少。那白虎神力大部分好像又倒回去了一樣,運行速也變得慢如龜爬。
管這種酐暢淋漓揮灑白虎神力的的狀態不了,丁古固卻是不能走,若是一周便是露出了乏相。這蛟龍恐怕會心生警覺。那樣便是又把自己與澹台雪影陷入了危境。
方才鬥勇贏了一籌,這時候,他卻是與這蛟龍鬥智了。
這時候若是輸了,他便又是死一生的處境。
那條蛟龍卻是沒有說話,也或是怕打擾丁古固引得他氣,自己等會又要「缺斤少兩」,這一刻他便是什麼話都沒有說,連同抓著這一隻清水浮雲舟的爪子也是不敢動彈了,又是放不開,這爪子的欄杆頓時便像一個燙手的烙鐵一般,困擾著它。
丁古固閉目養神,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突然,這身下的人卻是動了一動,不過,她卻是沒有拿開丁古固蓋身上的袍子,仍舊是那般睡著。
「你醒了?」丁古固當下道。
「嗯。」澹台雪影說罷,卻仍舊是沒有起身。
丁古固前方的兩盞「紅燈籠」又是閃了一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