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的,龍淵手的那一顆如水晶球一般的水幕,變得如灰如霧一般。朦朦朧朧的,看不清裡面,被阻擋了事先,無法窺得透徹。
這,便是水流洗刷冰丹的結果了,連得這清潔的水幕都要變成灰質一般的顏色。
生之境界,憑空能凝聚出水,凝聚出五行,龍淵不愧是生之境界的人。劍出龍淵,這便是說明了鑄劍行業當,唯有龍淵的劍才算得上是劍,唯有他的劍,才配得上被人稱道。
世說人不可貌相,這話也是不無道理,管這龍淵身形有些矮小,可這實力展示出來,真的叫人歎為觀止了,這魔幻一般的手法,直叫人拍手稱絕。
丁古固先前細細觀望那龍淵手的圓球水幕的時候,那一道道如針線一般的水流,沖刷到這一顆顆珠子之後上後,竟然皆是被冰丹的冷,凝成了粒粒白色的冰晶。
不過,管水流凝結成了冰晶,可卻是沒有成為冰塊,因為這龍淵老頭控制水流越來越快,到了後,這一顆冰丹也是不能把快速流動的水,流化為冰體。
生之境界也分三層。顯然,龍淵的境界沒有達到四聖獸那般,到達生境頂端,不能呼風喚雨。不過,管如此,這也是變態的存了。
丁古固先前聽人所講,三年前,這生之境界,只有「千修古魔」與「殺生道人'達到了這一界。這時,丁古固見得龍淵老頭的這般好手段,便有些疑問徘徊心間,揮之不去。
這天下到底有多少不出山的奇人?
三派背後,既然隱藏了龐大的實力,不出山的老古董雖然不多,卻不是沒有,如果有,那麼有多少?這些人是否一心為了天下姓,如果有一個人不是,那麼情況可想而知……
正道有不出山的老古董,那麼,這邪魔到底有多少老古董沒有出山?
正當丁古固胡思亂想的時候,龍淵手的水球化成了一道水柱,似一道靈蛇一般,空打了迴旋,鑽入了玉瓶之。
這一手,卻是龍淵見得丁古固看得出神,耍了個乖,有些賣弄的成分其了。
一顆冰晶,只有綠豆大小,正正方方,晶瑩剔透,嚮往透著寒氣,縱然是丁古固立得這般遠,冰晶的寒氣已然撲面而來,這冰晶顯然是被人切割過了。雖然寒氣逼人,可出現龍淵的手,他卻沒有事情一般。
冰晶被龍淵靈氣推動,浮現空,管浮立於空。
冰晶卻依舊散著股股寒氣,與空氣接觸,繼而變成了一股股的水汽。
這水汽產生的情景,就像是把一個燒紅的鐵塊放入冷水,然後抽出所產生的一樣,沒有什麼區別。兩者的唯一區別便是本質,一個是冰晶,一個是燒紅鐵塊。這股股冷氣持續散開來,絲毫沒有減緩的趨勢,彷彿這塊小小的冰晶,藏著一個冰的世界一般。
小小冰晶,卻這種情況,叫人驚訝不已。
「……萬年冰髓,卻用來作毒藥的材料,好大的手筆!」澹台彥志不無驚訝的說道。
這時,圖悲雪閣的兩人,皆是跟著澹台雪影走了過來。
「賢弟,這瓶『軟骨天香』,你拿著著。」
龍騰說罷,見得三人走了過來,用手擋著丁古固的耳朵,悄悄道:「沒有了這塊冰晶,就不能出水汽了。這毒,不能散著水霧了,只能倒水裡,皮膚泡一泡便會倒……」
龍淵老頭說罷,從乾坤戒拿出了「冰塚劍」,朝澹台雪影遞了過去,繼而對著澹台雪影道:「……喏,雪影孫女。這把劍還是還給你,有了這冰髓就夠了啊。」
見得龍淵把冰塚劍還給澹台雪影,丁古固當下也是奇怪,這圖悲雪閣到底是出了什麼事情,為何要用著冰塚劍,這時候有了這個冰髓,難道便能代替了嗎?
當然,丁古固只是心下疑惑,他們不說。丁古固也不會問。
龍淵老頭把冰塚劍給了澹台雪影之後,繼而便拿出了一個盒子,這盒子的材質與澹台雪影手的那柄「冰塚劍」劍鞘材質相當,只見龍淵把冰晶收那個錦囊玉盒之,空便是沒有了寒冷的感覺,那盒子之也沒有冷氣浸出。
龍淵把盒子扔進了乾坤戒指,轉過頭來,對著丁古固道:「賢弟啊,你那個道術能不能讓老哥哥見一見?」
見得丁古固迷惑,老頭當下擺了擺手,道:「不是的,不是的,是你噴的那個火。」
說完,龍淵老頭是拿出了一塊赤紅的礦石,這一塊紅色的礦石呈不規則形狀,占拒了龍淵的整個手掌。
老頭指了指手的礦石,興奮道:「賢弟賢弟,噴一下你那個火,不怕不怕,我不怕燙的。」說罷,龍淵是直接把這塊礦石用靈力托立了起來,飄浮於空。
見得老頭說自己不怕燙,丁古固也想試一試,自突破「通之境界」層之後,這「離火錯」的威力到底有多厲害。
當下,丁古固默念道決,鼓動腮幫,對著老頭的手便來了一招離火錯。
只見,一道金焰自丁古固嘴噴出,落到了龍淵老頭手那塊礦石之上,烈烈鍛燒著,這一塊礦石竟然是漸漸被燒紅了起來!
見得這礦石燒紅了起來,老頭興奮得兩條腿原地不斷踏著步子,忘記了用靈力承托,手掌直接握住了那一塊礦石。
「夠了夠了!好燙好燙!哎呦呦!」紅礦石越來越紅竟然是有了漸漸融化的趨勢,龍淵老頭從丁古固的金燦燦的火焰之避開,一手換一手,輪流捏著手這一塊竟然是著淡淡紅光的礦石,眼睛直直盯著這一塊礦石,滿臉興奮。
「賢弟,哥哥要回去了,再見面的時候,送你一件寶貝,怎麼樣?」見得丁古固只是笑了笑,龍淵老頭當下道:「這件寶貝可非同一般,你真的不要?」
丁古固仍是微笑。
龍淵老頭當下道:「我不是要你這門道術,我是想練成這寶貝啦!我煉製了多年也沒煉製好,氣死人了……不過,現有了賢弟的這把火,肯定能成啦!你這火要是再大一點便好了,不過現這火卻是剛剛好。賢弟,你到時候與雪影孫女一起來一趟極北之地,我請客,請你喝酒!」
圖悲雪閣的兩個男弟子,見得龍淵這般說道,當下對望了一眼,滿臉震驚,彷彿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一般。不過,這兩個男子龍淵老頭面前,卻是恭恭敬敬,不敢有什麼造次的行為。這下,龍淵做出了決定,兩人也沒有什麼可以反駁的了。
至於澹台雪影,就不用說了,全然沒有感覺一般,仍是冷冰冰的一副臉面。
澹台雪影雖是沒有感覺的摸樣,當下卻又是把丁古固給上下打量了一番,似乎想看透這普普通通的少年到底有什麼奇特之處。
澹台雪影看了片刻,卻是不再看了,或是沒有現丁古固有什麼讓她覺得奇特的地方。
諸多事情處理完畢,龍淵寒蟬了一會兒,也不與南玄打一個招呼便走了,臨行之前還不斷叮囑丁古固一定要去圖悲雪閣。
送走了龍淵老友,圖悲雪閣的三個人,卻是去看望習田去了。
這時,余七回到了門派之,身上沒有受什麼傷,身形卻是落寞至極,見得丁古固問起,只搖了搖頭,卻是沒有什麼言語,與殿內的南玄,三長老打了一個招呼,便直往大巫峰飛去。
這韋書不是死了,便是逃了,見得余七這般,丁古固雖然是一頭霧水,可也隱隱猜測只怕是死了的成分居多了,所以這余七才有這般落寞的神情。
這時,丁古固突然想起了孫妙玉今天是要回天青海閣的,當下便與青柳一同朝回天峰飛去。
回天峰待客廂房一排一排,像極了街道上一道道店舖門面一般。
此時,多多與天青海閣的兩個弟子已然不見了蹤影。
天空金色光芒灑落,山峰皆是沐浴一片金燦燦的日光之下,孫妙玉終究是走了,人已去,留下了一地思的念,卻是不留下一絲音跡。
回大巫峰的這一路上,丁古固一直回想著這些天與孫妙玉一起的點點滴滴,心竟然突然的喜悅,不知不覺的露出了笑容,直到後面便是皆是開心至極,漸漸露出了笑容。
有些人,會常常思念,思念的時候,有些喜悅;喜悅的時候,有些難過……
或許,是自己年幼,對凡事諸物,缺乏一絲理解,對諸多人情不達通透。
比如,對待小巫峰武姓三人的時候,就沒有一概而論,這,也或是對人對物的要求過於苛刻所至了。
丁古固這般回想的時候,竟然是覺自己許久沒有去過小巫峰了,大巫峰雖好,卻是人人皆是畏懼自己是余七的外甥,這份真意,小巫峰三人卻是從來都沒有變過。
也或,縱然世間險惡,小巫峰三人比起外面那些道術絕頂的人,情感卻是來得真摯得多,少了一份虛偽。或許換一個角來想,姜一山當初不讓三個弟子修煉道決,除了防止世俗險惡之外,也或是大有深意的……
這樣換一個角。這或許又是姜一山的獨特高明之處了。
丁古固這般胡思亂想的時候,腳步卻是停了自己那大巫峰廂房門前,沒有上前推門,繼而像往常一樣,跨越進去,只是凝望著眼前的這一道朱木門。
這一道厚厚的朱木門,紅漆剝落,皆是競相裂開,似一道血口。
這道血口,彷彿訴說著,這剝落的紅漆,便是歲月蹉跎留下的風霜刀痕,縱然你功高絕天,縱然你道寶千萬,身世顯赫,也不過是一個夢幻泡影罷了;到頭來,千年悠悠歲月消耗完畢,你,仍舊是要化作這塵世的一縷青煙。
是啊,就算那白虎聖獸,不是也要面臨「天人五衰」嗎?
這茫茫天地之間,有誰能掙脫這冥冥之的法則,得以不死,誰又能證大道,得以長生不滅?
沒有。
自古以來都沒有這樣的人,這些人,想必,不過是好事者憑空捏造出來的傳說罷了,就像那些說書,寫書的一般,都是憑空妄想而出的。
若說可貴的,便是你的眼前之人,也或是像魏錦東臨走之前所說的那般:與其車塵馬足,高官厚祿,不如行扁舟,賞垂柳,笑看人生,一世風流。
後者灑脫備至,難以效仿,而前者卻是可以做到。
這般思考的時候,丁古固突然有一絲明悟,繼而光芒流轉腳下,化作一道流光,往小巫峰趕去。
小巫峰鬱鬱蔥蔥,風景別樣賞心,那殿前的一尊三足香鼎依舊是散著裊裊青煙,舊時的景物,一切未變。只是,此刻地上多了幾多泥土,殿前顯得有些泥濘。
此時,那小巫峰三弟子武山正提著一隻木桶,接那山峰上飛流而下的山泉之水,武山接的這水,顯然是要沖刷著殿前的青石地面的泥土,要把這殿前給打掃清潔。
丁古固走過,遞給了武山一隻木桶。
聽得聲響,武山也沒轉頭,道:「昨夜一夜風雨,這山上竟然坍塌了這麼多泥土下來了。師傅也真是的,明明自己使用一下道術便能清除乾淨的,還叫我來打掃,弄得這麼勞累。」
丁古固微笑道:「師傅可能是一片良苦用心也說不定。」
聽得丁古固聲音,武山嚇了一跳,站立這懸崖邊上握著木桶的手抖了一下,木桶掉落了下去,繼而身形也是搖搖欲墜,雖是這掉落下去便是十里『大曲灣』水域,可丁古固先前見識到了武山的認真,當下也是不敢再開這種玩笑了,這要是一個不好,可能會被記一輩子,記到死……
當下急忙伸手拉住了武山。
「怎麼是你?」見得丁古固,武山面色有些尷尬。
「丁師弟來啦!」一聲爽朗的聲音響起。
丁古固轉頭望去,便見是小巫峰大弟子武亦大步走來,武亦行走之間笑如春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