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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五十八章 無痕馬 文 / 木後

    這世上有兩種男子為珍貴。

    第一種男子,常常喜歡流淚,突然有一天,這個喜歡流淚的男子卻為你流了血;第二種男子,常常喜歡流血,也是突然有一天,這個喜歡流血的男子卻為你流了淚。

    如若這兩者都不是,次,也要守個本分,安穩於家。

    不若,入眼便覺面目可憎。

    這婦人帶著孩子,沒有罪,現淪為乞討,處境無奈,憑空遭罪,這為那般?

    其家那位男子,絕對脫不了絲毫干係。

    不論如何,婦人都處於弱勢,若是還帶著一個孩子的話,可想而知……

    青柳正欲轉身行走離開,卻見丁古固跨步向前,朝那婦人走去。

    青柳當下伸手拉住丁古固的臂膀,輕聲道:「你的好意,我能明白。不過,你不用去了。你想想,這些事,這些人,沒有過千之數,也有過萬。你救得了這一個,你卻救不了這千千萬萬這樣受苦的人,不是麼?」

    丁古固神色未變,指著那婦人懷熟睡的嬰兒,道:「你能視而不見?」

    「我是說,那婦人家,必定有一個敗家的男子,你這般莽撞救濟,等於是助長了其懶惰的性情。」青柳說罷,放開了手,頓了頓語氣,繼而道:「日後,這懶惰的男子,專門靠他人救濟而活,若是這乞討者富足了,旁人便有樣學樣,假以時日,乞討的人變多如牛毛了,便也是不好不是?」

    「不論怎麼樣,婦人終究是沒有罪的,特別是,還帶著孩子。」

    丁古固說罷,走了過去,伸出手,對著蹲地上的掌櫃,道:「這個,給你。」

    聽得這聲喚,婦女抬頭,掌櫃轉身,面前徑直站立一個著一個男子,手握著一顆金錠。

    早天青海閣的時候,丁古固就把乾坤戒的上品靈石變賣了一部分。

    此時掌櫃的也是動容,說不出話來,一錠金子,可不算是小數目了,這店面忙活一天都難掙起這麼多。

    「給我?」

    掌櫃的指著自己的鼻子,有些不敢置信。

    「對的,這錠金子給你,若然日後這位婦人有困難,你照常救濟,算這錠金子裡面。」

    丁古固的這個打算,極為正確。

    旁人眼觀,便知這婦人家的男子定然敗家。匹夫無罪,懷璧有罪,這道理旁人不是不懂。若是貿然把金子給了這婦人,讓其家男子知曉,搶了過去,以後可能還會害了她。

    不過,把這金子給這個掌櫃,就沒有半分紕漏了,也是極為正確的。

    方才觀望了片刻,這掌櫃一副好心腸,好人好報也是應該,拿了金子也不會走人,仍是照常救濟了這婦人,可謂一舉兩得。

    青柳此時眼閃爍著默然讚賞的神色,顯然對丁古固這一舉動也是滿意。

    掌櫃開店已久,會揣摩心意,這一會兒,一下就明白了過來,接過金子一臉喜慶。

    當下知道來了貴人,忙招呼丁古固與青柳入店。丁古固與青柳來飛魚城市來「山海府」品嚐美味的,當是不會久留,謝絕好意,轉身便行,腳下生風。

    「……誒!」

    丁古固與青柳剛走沒有幾步,便聽到身後掌櫃的一聲高呼,還以為要繼續挽留。

    丁古固正要再次謝絕好意,轉頭望去,便見那店舖一張高高懸掛的長布招牌,此時正被一個頭戴青帽的小廝打了幾個轉,抓了手裡,另一隻手不時掂量著那錠閃閃光的金子,賊眉鼠眼的瞟著金子,眼珠子一轉,閃閃著貪婪的光。

    丁古固當下皺起了眉頭。

    這一錠金子,顯然是這小廝趁掌櫃不注意,強行從其手搶奪過去的。

    「張老三,你這人怎麼這樣!那是我的金子。」

    掌櫃頓了頓腳,眉頭緊蹙,臉帶著幾分嗔怒。

    此時行人也是對著這張老三指指點點。

    這小廝卻當是沒看見一般,見得丁古固轉身,一拱手,道:「兄台有愛,小生張化,這廂有禮了……」

    行了禮,張化便指著癱地上的婦人,道:「這是賤內,家道落,小生不善耕種,沒有辦法,只得不斷變賣家財養活他們母子,後,便只變成了這般。不過,現有了兄台的這錠金子,我也知道了悔改,日後我便會買兩畝水田,好好耕種了。這樣,他們娘倆也就有救了。」

    張化單手拉著袖袍,擦了擦眼角,彷彿眼角有淚一般,真是聞著傷心,聽者有淚。

    「客官,這張老三總是賭……」

    「閉嘴!」

    掌櫃的還想辯駁,聽得張化的一聲厲喝,又見其眼閃過的狠色,知道這明槍易擋,暗箭難防的道理,當下便不敢有什麼其他的言語。

    丁古固見得如此,淡淡道:「你家道落,是該好好努力了。不過,這一錠金子,不是我給那婦人的,是給這名掌櫃的。」

    張化眼珠子滾動,卻是不等他說完,便順著身勢把金子收載懷,繼而去攙扶癱地上的婦人。

    如此這般,彷彿沒有聽著丁古固的話一般。

    「張老三!我說,你也該有一點臉皮啊,聽完這位客官的話,金子是給我的。你還把金子收懷,你真是……」

    掌櫃的邊說,邊朝這名為張化的走去,意欲共同攙扶起這婦人。

    哪想到,這張化以為掌櫃的要搶金子,剛扶起了婦人,又見掌櫃逼近,眼珠子轉了兩圈,繼而大喝一聲:「去你的!!」

    張化的突然一喝,嚇了掌櫃一跳。這順勢一推,把這婦人連同孩子推入了掌櫃的懷,這一股力道極大,不但婦人被推得措手不及,那懷的嬰兒也被這一撞,撞醒了過來,大哭不止,婦人沒有抱得住,震得把手的嬰兒脫手拋飛了出去。

    一輛馬車,通體如火,無聲無痕,不知何時奔到,仿若鬼魅。

    一道皮鞭,急如閃電,似一條紅莽,如龍入淵,纏住了空的嬰兒,倒飛而回,回到了轎車之。

    這一頂通紅馬車之,嬰兒的哭聲止了下來。

    丁古固與青柳望去,便見這一匹馬,踏地無聲,全身泛動著靈力,正是赫赫有名的「無痕馬」!

    這馬屬於妖類,卻沒有開化心智,不能修成人身,不過,縱然是妖類,卻是對人無害,也是極其罕見,難匿蹤跡,可以說是絕種了。

    這俗世之,有人不明所以,不過修真之人大多是知情的,無痕馬不但數量稀少,而且非常有靈性,性子是執著,極為重情。

    傳聞,曾今又一個非常愛馬的修真巨頭,非常喜歡這「無痕馬」,尋找拜訪,經過了多達五年,終於找到一匹。

    這個修真巨頭欣喜異常,想給那無痕馬上一個鞍。

    誰知道這無痕馬卻是不願進食,後竟然硬生生的絕食而亡了。後來這個愛馬的人後也是後悔,還為這馬建了一個陵墓,格局堪比俗世帝王的墓穴,由此可見這無痕馬的性子與多難的了。

    此時,丁古固與青柳眼前的這五痕馬不但披上了馬鞍,而且後面還掛著一頂轎子!

    這,不得不讓人驚訝這轎之人的恐怖了!

    丁古固與青柳對望了一眼,皆是明白了對方所訝,直直望著那一頂紅轎子,待看情況變化。

    張化本是背著丁古固與青柳的方向,朝城門居民區放肆奔跑,見得迎面而來一輛馬車之飛出一條皮鞭,當下跑得是賣力。

    啪——

    一道皮鞭斜斜抽了這張化的臉面之上,打得這張化如同急轉的陀螺一般飛撞到牆上,倒地便如一條死狗一般,全身上下不斷抽搐著。

    婦人見得這張化此狀,當下兩行眼淚滾落,不過,步履蹣跚的朝紅轎子方向走去。

    這時,婦人卻是心繫嬰兒為多了。

    婦人走至馬車前面,低語了幾句,馬車卻是沒有傳出什麼動靜。只見這倒地的男子全身突然停止了抽搐,站立起了身,竟眼迷離,像是夢遊一般,緩步走至馬車前面,與這婦女並列站著。

    不一會兒,這站立於馬車前面的張化眼逐步恢復了清澈,不過卻像是似乎受到了指使一般,伸手接過了馬車遞出了嬰兒,眼沒有了先前搶金時候的猙獰,換做了一臉儒雅,像是變了一個人一般,低聲道;「娘子,我們回家。」

    婦人詫異這男子的改變,當下見得嬰兒手,才放心與張化一起走,不過距離卻是隔了幾丈遠了,也是對方纔的事情心有餘悸。

    這掌櫃的見得這張化竟然便走便逗笑著婦人懷的孩兒,當下眼閃爍著濃濃的鄙夷神色也變了,變作了驚訝,這下加驚異於這紅馬車的人了。

    「這樣,他已經不是他了,活夢幻之了,如死人一般。」丁古固言罷,望向轉過了方向,面對著自己馬車的那一道帷幕,對著帷幕下的人越的好奇了。

    紅帳之人的這一手,恐怕就是那一鞭子上了,這便是類似「洪荒鎖魂陣」一般的的道術,能迷幻他人神智與精神,以達到控制人的目的了。

    不過,這紅帳下面的人手段卻為高明。

    那張化了這一招,恐怕不過個三五十年難以解開,因為這男子眼的神色是清澈的!

    清醒的夢幻!

    當你死了的時候,你突然醒了過來,現自己已經年老,這一生不是你所願的,你自己就像做了一個長長的夢一般。

    那些錯過的花樣年華,與精彩的人生,都不是你本人經歷,而是夢的你所經歷,非你非人。

    你以往所遇到的,都是被他人經歷,這個夢至死方休,這該是如何的一件辛酸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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