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戰友之情
李嚴很頭痛。
樓內的賊軍有四個，已經全部解決，其間雖然有響動，但並未驚動宅院裡的其他賊軍。讓李嚴頭痛的是還有七個人等著處理，而且是七個長相身材都不錯的**女子，李嚴他們闖進來的時候兩個賊軍正這幾個女子翻滾努力，另兩個則是癱軟在地，也不知道是醉的還是虛脫了，因此清除之時才如此方便。
看到這種香艷場景，李存孝和王賢都沒什麼表情，而韓綽的士兵們則在咕咚鼓動地嚥著口水，不情願地在樓內各點警戒。忍受著樓內的酒味和體液的腥氣，李嚴盯著這幾個女子一言不發，這七個女子中有三個還算清醒，也顧不得羞恥，只是趴在地上瑟瑟發抖。
「別將，全處理掉吧？」王賢見李嚴沒有及時決定，小心地提醒了一句。他也是賊軍出身，雖然呆的時間不長，但對於這種情況的處理已經有了習慣性看法。
李嚴最終還是沒下達處死女子的命令，說了句：「能捆起來就捆起來吧。」
王賢歎了口氣，也真的沒有殺掉這幾個可憐的女子，只是一個個敲昏後捆起來塞了嘴巴。李存孝對這一切並不感興趣，他年紀雖小，但在某些方面卻已經多有經驗，相對於這些女子的生死，他對王賢麻利的手腳更感興趣。
剛處理完女子不久，韓建的小組就抵達了小樓。這令李嚴很是意外，就連李存孝也面有異色。按理說，韓建選擇的方向是距離最遠的，而他的小組裡也沒有其他有力臂助，應該是最晚到達的才是，想不到卻比代北系的小組動作還要快，這顯然不是單純的運氣。
或許這仗打完我應該和這位韓家兄弟談一談，李嚴對韓綽、韓建的帶兵和機變很感興趣，如果能招募到帳下，卻是又多了兩個將才——能來一個也很值得高興了。
韓建顯然看出了小樓內之前的**景象，眉頭微皺，瞥見屋角里粽子一樣的女人更是露出厭惡的神色，居然把手按上了刀柄。這個小動作卻被李嚴看個正著，連忙解釋了一番，心中對韓建的反應卻甚是奇怪。
更奇怪的是，陣容最為豪華的代北組合居然還沒到指定地點。
難道迷路了？李嚴心中奇怪，正要說話，忽然聽到小樓東北方向傳來喊殺之聲，距離似乎並不是很遠，連忙衝向東北方的窗戶。
代北系小組的人員組成是比較強悍，但他們卻更擅長於馬背強襲，現在這種情況只有夜襲的一點點經驗，還不是很符合現實環境。一路上靠著個人的本事，殺了四五個賊軍，即將到達小樓的時候終於被發現，引得宅內士兵紛紛圍去，但宅內士兵並沒多到能夠除去代北四虎將的地步，只好發出呼哨，呼喚附近的同伴前來幫忙，在場的也不拚命，只是游鬥糾纏，比起一般賊軍來說還真是訓練有素。
李嚴看到代北系的數人被糾纏住，頓時陷入了複雜的情緒中。代北系的這幾人對自己表面恭敬，但一股輕蔑之色卻是若隱若現，一個個眼高於頂，尤其是接觸最多的薛志勤。看他們倒霉，李嚴是暢快無比。可要是真放著他們不去救……如何？
李嚴目光一轉，看向同為代北系的李存孝，只見對方正死死盯著遠處的戰團，一副關切之色。李嚴心中歎了口氣，看來李存孝雖然受排擠，但心還是向著代北的啊……
再看韓建，對方的目光也正朝自己看過來，眼神複雜，左手在李存孝視線的死角擺了擺手。
不救？這是一個很大的誘惑，若是代北系四個大將同時死在長安，李克用可謂損失慘重，實力必然會受到削弱，且不說個人受的窩囊氣，看遠一點，這對於有志做一方諸侯的李嚴來說似乎是好事。但是，若是被李克用知道……李嚴的心用力一跳。
或許不會被知道吧？亂轟轟的進城，應當是沒有目擊證人，有的只是韓綽手下的幾人，滅口就是。不對……還有李存孝。
韓建自從狀況發生以後一直盯著李嚴，見對方飛快地瞥了眼李存孝，立即明白李嚴的擔心，又對李嚴做了個「殺」的動作。
殺……李嚴對李存孝的英勇一直是念念不忘，也做了很大的感情投資，實在捨不得這絕世猛將就這麼消失——況且撲殺李存孝未必是件容易的事情，韓建不瞭解，李嚴可是清楚李存孝的實力的，一擊不死，後患無窮。
想到這裡，李嚴最終還是拒絕了韓建的建議。韓建的臉色明顯陰沉下來，也有些疑惑。這個李別將顯然是動了見死不救的心思的，奈何最後拒絕？韓建想不明白，有些憤恨，要不是這傢伙有兩個人，不好對付，早就一併做掉了，哪裡還用得著猜啞謎？
李嚴正要分配救援行動，讓李存孝代表代北軍欠上個人情，卻忽然聽到李存孝口裡低低地蹦出一句：「回鶻子，嘿嘿。」
感情他剛才不是關心戰友，而是想戰友早死啊……回鶻子是誰李嚴自然知道，張污落一向和李存孝有隙是沒錯，但想不到雙方已經恨切到這般田地。難怪在原來那個時空裡李存孝和張污落（後來的李存信）如死敵一樣不死不休。李嚴飛快地開動腦筋，既然李存孝一心只想讓張污落死，那似乎救援行動可以取消了，李嚴將目光轉向韓建，對方卻是瞇起了眼睛。
不救！李嚴下定了決心。代北四將全死掉，李存孝即便是天大的膽子也不會跟李克用說起什麼，而這個，也將成為自己掌握李存孝的一個砝碼。何其妙也……李嚴心中一陣快感。至於戰友之情……
老子可不認識死人。
韓建其實一直都沒分神，發現李嚴沒下命令救援，睜開眼卻看到李嚴居然也瞇了瞇眼睛，再看看李存孝，頓時瞭然，暗罵對方奸詐鬼的同時，心裡也是舒展了許多。
誰知千算萬算，李嚴和韓建都算漏了。
漏掉的是韓綽的心腹，這些人在軍隊裡都是多年的老搭檔，兄弟之義深重，見被賊軍困住的自家兄弟已經倒了一個，而自己這邊的四個將官卻是無動於衷，一時間忍耐不住，衝出去三個急脾氣的。
這三人一出，李嚴和韓建只能相對苦笑。
見張污落還生龍活虎的，反而是為人尚可的李存進有點支絀，李存孝忽然間清醒過來，從窗戶一躍而出，人在空中，刀已亮出。
得，命令也不用下了。李嚴一搖頭，也拔出了刀。一刀在手，卻見韓建已經衝到前面去了，李嚴恨得牙癢癢：你這狗日的，套人情倒是本事一流……這麼想著，大叫一聲：「諸兄莫慌！李嚴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