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7章借錢
其實傅蓉雪並沒有想著向斐龔替太苛刻的條件,她只是想著近來高句麗災荒連連,而要是強要問斐龔發善心去賑濟高句麗的災民,怕是十分難讓斐龔應承的,那麼傅蓉雪便是想著能不能以其它的一些方式來去進行一些婉轉的請求。
「老爺,上一次大規模引進高麗新娘之後,反響還是相當不錯的嘛,你看是不是再引進一些,最近城內可是有不少的青年到了婚齡了,若是不解決這些老大男的問題,城內怕也是會有一些混亂,你說是也不是!」這一番話說下來,傅蓉雪真個是臉比桃花紅了,要她一個女人跟斐龔討論這個事情,怎麼說都不是一件多麼合適的事情,再加上她這還有點唆使斐龔繼續的引進她自己的姐妹同胞的意圖,其實傅蓉雪也是看到了高麗喜娘在西石城生活的可以說是比高麗好太多太多,這裡,生活條件好,他們的丈夫又是沒有高麗男人那麼粗暴總是打女人,除了心理上有些微的排斥之外,可以說傅蓉雪並不覺得高麗女人來西石城做新娘有什麼不好的。
斐龔瞪大了眼睛,他可是打死都沒想到傅蓉雪居然是會和他提這麼一個要求啊,只是這個要求貌似是個非常好的要求啊,斐龔想都不用想的便是朗聲笑道:「呵呵,這個建議很好嘛,高麗新娘自然是多多益善,只是我看你不會這麼好心的突然提起這麼個事項來的,怎麼?你的王又是要你就這個東西來向我換取糧食?」
傅蓉雪搖了搖頭,雖然李連勝每次都是要她做這做那的,但這一次倒只是傅蓉雪自己一個人的意思,她脆聲說道:「你也是知道我家中在高句麗還是有些能量的,所以這個事情我家族中人就是能夠辦好,而我想用此換取一些糧食,老爺你大人大量,應該也是不會不肯的吧!」
斐龔心中明明知道這是一個圈套,只是作為一個人,有時候還是不要太過聰明的好,凡事都是機關算盡,當你能夠看透一切的時候,也是無妨做個傻子,並不是因為吃虧能夠換來什麼,而是偶爾的吃虧能讓你活得沒那麼累,什麼事情都精明無比,那樣活著太累。
斐龔微笑著點了點頭,而傅蓉雪卻是高興的蹦了起來,為了今天這個事情,她可是預想了許多的說辭,只是她沒想到斐龔能應得這麼乾脆,這卻是讓她準備好的說辭都是沒有了發揮的機會。
「老爺,你,你太好了!」傅蓉雪激動的說道。
斐龔只覺得有些頭疼,這個雪兒是越來越情緒激動了,哪裡有半點自己剛開始見到她的高人風範,斐龔卻是不知道不是雪兒現在變得柔軟了,而是他自己的實力和心境早已不是以前的他所能夠比擬的了。
人這一輩子,有時候就是要圖個痛快,痛快的活,痛快的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做個痛快非常的人,讓別人痛苦去,該撈的撈,該耍的耍,該恨的恨,該愛的愛,便就是做到了這樣,才算是活出了真我,一個連自我都沒有活出來的人,其人生又如何談得上豐富多彩。
斐龔擺了擺手,肅聲說道:「去和祁碎說一下這個事情,就說一切由他掂量著該怎麼給,你知道,有些事我也不好太過強迫祁碎去做!」
「哎!」傅蓉雪脆聲應道,能夠有這麼個結局,傅蓉雪已經是非常非常的滿意了,她又是哪裡會對祁碎有什麼太高的要求,說完傅蓉雪就是歡快的跑了出去,那急匆匆的樣子看得斐龔是直搖頭。
不管一個人到了什麼年紀,總是會帶有一些童真在的,而這要看心境和環境,很多東西若是缺了就是很難達到那個狀態,現在的傅蓉雪則是十分的激動,這才是會顯得特別的童真。
斐龔沒有發覺的是他自己其實還是比較寵溺著傅蓉雪,要不然他完全可以不理會傅蓉雪這個要求,傅蓉雪的要求看起來不是十分的過分,但是這卻是會傷及到斐龔一向對高句麗的強硬態度的,這些都是可能給下面的人產生一些不好的影響,這些原本是一個上位者的忌諱,只是斐龔還是願意為了傅蓉雪而對自己的原則做一些細微的調節,只要是事情向著好的一方面發展的,那麼就是自己稍微的做出一些讓步,又如何呢,畢竟一個人不可能真的像是個戰神一般的強硬到底,要不然就真的是會成為一個孤家寡人了。
斐龔最近更多的時間和精力還是放在對西石城內部的一個打理上,欲成功,必先練就一身強硬的內功,內在是最為重要的東西,若是沒有內在,那麼不管你付出多大的努力,都是不一定能夠得到很好的回報,而斐龔懂得這一點,所以他尤其看緊對自身實力的打磨,如果有可能,他甚至會用上更長的時間來去先將自身給發展好,但是他也知道,這種沒有外在壓力的發展是緩慢而沒有激情的,所以他要時不時的給西石城增添一些潛在的敵人,只有這些敵人成為了西石城的死對頭,那麼西石城才是能夠更好的得到發展,這是斐龔自己給西石城布下的路,只要是以後一切慢慢的上了軌道,那麼在內外的雙重壓力之後,西石城的發展則是會慢慢的自己上一個軌道。
冬去春來,暖春暖洋洋的氣息總是讓人不由的感到慵懶,春困總是讓人有種提不起神的疲倦感,而今天,斐龔卻是一點都沒有感到睏倦,因為這個時候他正在聽著祁碎詳盡的將婓龍和李浩然兩人的消息一一的告訴與他。
李浩然和婓龍結伴出行已經是有小一年了,而現在才是得到他們兩個消息的斐龔又如何不激動,只是因為婓龍和李浩然兩人行蹤實在是詭異,所以連黑鷹的線人都是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失去了對他們的監視。
婓龍和小浩然在前面的大部分時間裡,都只是四處遊蕩,小打小鬧的,雖然做了一些讓人感到啼笑皆非的俠義之事,但真正讓斐龔感到有意義的事情卻是不多,畢竟他對兩個小子的期望還是很高的,自然是希望他們能夠幹出點大事出來。
所謂大鳥立於王庭,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婓龍和李浩然算是幹了件驚天地泣鬼神的壯舉,同一個晚上,北周在北齊佔領地的十九座城池的所有糧倉都是在同時著火,這事情自然是出自於婓龍和李浩然的手筆。
聽完了祁碎的詳細報告,斐龔這才是幽幽的歎了口氣,沒想到這兩個小子在這段時間已經是有了自己的幫手,這也是讓斐龔最感到欣慰的,一個人的能力是有限的,但是一個人若是能夠集合起千千萬的人來去為自己做事,那麼他所能夠做的事情就是大得多了,下人勞力,中人勞智,上人勞人,這是亙古不變的真理。
「這場火燒得北周將領是一個個臉面無光,燒得是大快人心啊,燒得好!」斐龔雙眼炯炯有神。
祁碎也是呵呵笑了起來,能夠見到小少爺和李浩然這兩個小子作出這麼大動靜的事情,祁碎也是感到十分的驚訝,畢竟這個事情可不是想做就做的,在成功的同時也是承擔了非常大的風險,而兩個小子能夠成功,也是說明了這兩個小子的道行不淺,畢竟北周將領能夠在外地駐守的那都是久經沙場的老將,可謂是有九個心眼的老狐狸,卻是沒想到居然是著了這兩個小子的道。
「大手筆啊!」祁碎驚歎著說道。
斐龔點了點頭,只要是好的事,斐龔向來都是不吝嗇他自己的讚許的,而這一次,婓龍和李浩然兩個小子的確是做得好,做的出色,斐龔沒有哪裡感到不順心如意的。
「這個事情多半是出自李浩然的謀劃,別看這小子現在還年幼,卻是個王佐之才,而我之所以將他賠給婓龍,也是因為婓龍有著超人的武力,卻是缺乏了智謀,上天總是公允的,在給予了婓龍超強的武力的同時,也是沒有再讓他擁有一個智近乎妖的腦袋,不過我給他裝了個腦袋,那就是李浩然,哈哈哈!」斐龔放聲的笑著,他很是對自己的識人之能感到自負,能夠發現李浩然這個奇葩,也是讓斐龔值得驕傲的一個事情,而斐龔相信,這絕對不會是最後的結局,以後的李浩然還會讓自己感受到一個又一個的驚喜,而這就是斐龔最為期待的。
人生千古事,做一個辦一個想一個成一個,哪能那麼輕巧,誰人不是步步為營,一路行來如履薄冰,如臨深淵,哪個能夠一帆風順,不吃盡苦頭受盡屈辱,又何來的守得雲開見月明,黃沙吹盡始現金吶。
這個時候,祁碎心裡卻是有了另外的一些想法,他們這些做下屬的,隨著小少爺年紀越來越大,祁碎他們也是開始關心到底哪一個才是斐龔之後的接班人,這接班人又是必然從斐小寶和婓龍兩人中間產生,因為現在斐龔只有這兩個男丁,只是看現在這麼個情形,斐龔好像是偏愛婓龍多一點,從所有事情的蛛絲馬跡來看,斐龔都是偏好於婓龍,這一點祁碎看在眼裡,自然是記在心頭,只是他也知道斐龔行事向來天馬行空,不到最後一刻,你還真的是沒有辦法知道他到底是一個什麼打算。
「老爺,黑鷹的人已經和婓龍少爺取得了聯繫,老爺你有沒有什麼事情是要讓黑鷹傳話給少爺的!」祁碎沉聲說道。黑鷹雖然只是直屬斐龔,直接對斐龔負責,但是黑鷹負責的事情也是分許多的等級,一些不是很要緊的事情一般黑鷹都是上報給祁碎,而真正隱秘重大的事祁碎是沒有辦法接觸到的,這也是斐龔為了避免太過龐大的信息都是要彙集到自己的身上,而這樣做也是在加重了祁碎的工作量的同時,也讓斐龔得以稍微的鬆懈一下。
斐龔擰緊眉頭想了想,說實話,他還真的是不知道到底應該怎麼樣去安排這個事情才好,他以前要婓龍和李浩然一起出去,也是沒有給他們制定一個非常明確的目標,他只是希望婓龍能夠在廣闊的空間盡情的發展他自己。
現在,問題卻是來了,應該如何的安置這兩人,這對於斐龔來說可是個難題,而他也知道,若是自己不給到他們兩個什麼特定的任務,那麼這兩個小子多餘的精力肯定會盡情的宣洩,那麼則是有可能搞出很多大條的事情出來,那自己給他們兩個擦屁股也是有的擦,這可不是一件多麼讓人高興的事情。
「祁碎,對這個事,你有沒有什麼好的想法?」斐龔微笑著看祁碎,他將這個球先拋給祁碎,若是祁碎有什麼好的想法,那麼斐龔直接借用也是非常合理的,當局者迷,關心則亂,斐龔知道這個時候他自己的某些想法也許還沒有祁碎來的看得透。
祁碎沉吟思考了許久,畢竟事關小少爺,所以祁碎也是不敢許以應付,自然是要好好的考慮清楚了才答話,最後祁碎朗聲說道:「不管怎麼樣,現在婓龍少爺和小浩然也是在那裡紮下了根基,便是讓他們不時的給北周製造些麻煩,同時讓他們招攬一些對北周有仇怨的反對勢力,這樣的話也是能夠給北周製造不小的麻煩!」
斐龔點了點頭,怕也是只能這樣了,總是要給點什麼事給婓龍和小浩然去做的,要不然這兩個傢伙怕是會吵著要回來,而他們兩個一回來,斐龔又是不知道要操心怎麼去安排他們了,一切都不是那麼好處理,但卻又是必須要去處理,有時候,斐龔還真的是對自己感到十分的無奈。
「好,就按照你說的去做,這兩個小子,還是讓他們繼續禍害北周去吧!是了,宇文覺那小子最近有沒有什麼動靜?」斐龔冷聲說道,雖然宇文覺貴為北周帝,但是在斐龔的眼中心裡口中,卻是從來就沒有落過多少好的態度,這也是因為斐龔覺得宇文覺就是個白眼狼,所以他看著這小子就是十分的不順眼。
祁碎呵呵笑道:「北周也是鬧乾旱,比高句麗還要嚴重,現在各地紛紛有所起義放抗,這些就已經是足夠北周受的了,而宇文覺居然是問我們西石城借錢,我也是不知道他到底是窮瘋了還是腦子進水了,就算是他問哪裡借錢也不應該問我們西石城借錢啊,我們之間的關係有好到這樣的程度嗎?」祁碎搖了搖頭,他也不知道是要說宇文覺膚淺好呢還是要說他弱智的好,這個事情簡直就是太太太不合適,但是宇文覺居然是這麼來去跟西石城提的。
斐龔卻是皺緊了眉頭,對這個事情,斐龔卻是和祁碎有著完全不同的想法,他沉聲說道:「根據情報,北周的情況是否真的惡劣到需要宇文覺張口向我借錢的地步?」
祁碎想了想,這才是肅聲應道:「是的,魁首,現在的北周朝廷最缺的就是錢,你可是知道,一旦是沒了錢,那麼軍隊的糧餉沒法發,這樣則是會禍及整個朝廷安定的根基,老百姓餓死還不是宇文覺最擔心,他最擔心的是軍隊亂來,而軍隊一旦是亂了,那麼北周朝廷可是要到大霉了!」
斐龔點了點頭,既然宇文覺是真正的急著問自己借錢,那麼倒也不是不能借的,說來也是好笑,以前宇文覺都是第一時間就通過尋找他姐姐宇文香這條線的,但是因為最近宇文香根本就不理他,所以宇文覺也就是只能直接傳話給斐龔了,這是好事,這是好現象,省得斐龔礙於宇文香的面子而不好做什麼不好說什麼,現在是雙方直接打交道,那麼很多的事情就是能夠面對面的講清楚說明白,也是不至於有多大的問題發生!
「可以借錢給他,他要多少給他多少,只是我是要收利錢的,要的也不多,九出十一進,遲一年還就加多十抽一的利!」斐龔朗聲說道,他這可真個是高利貸啊,九出十一進,就是說借10塊錢的話,借的只是九塊,但是卻是要你還十一塊,再加上1年10%的利息,簡直就是能夠要了人的命啊,不過比起龐大的賦稅,這一點利息根本是不會放在誰的眼中的,而對於急著用錢的宇文覺來說更是如此。
祁碎則是瞪大了眼睛,難道是老爺瘋了嗎,怎麼這個時候還借錢給宇文覺,現在他們不是應當看著北周在痛苦中慢慢的死去的嗎,什麼時候有必要發這樣的善心了,祁碎自然是如何也不會理解這個事情的,他歎聲說道:「老爺,咱們借給宇文覺,這不是養虎為患嘛?」
斐龔笑了笑,他明白祁碎的意思,但是他自然是不可能想要為著宇文覺好的,借貸是斐龔最喜歡玩的高超把式,一個人只要是借了第一次,那麼他就絕對會借第二次,這是非常容易讓人上癮的一個事情,而之前斐龔就是利用這一點而和高洋攀上了關係,雖然高洋倒了之後並沒有將債務還清,但其實斐龔早就是通過高昂的利息和其它一些附帶的好處給佬夠了本太多太多了,光是能不能賺到錢還不是這麼做最主要的原因,更為重要的還是要靠著這麼一種手法,去讓對方習慣於借貸,這樣就相當於是將對方給卸掉了一條腿,任是他怎麼跑,都是很難跑得起來了,這就是最為重要的一個事情。
做人輕輕鬆鬆,做事謹慎有餘,外鬆內緊,這就是斐龔的不二法門。
因為事情是比較的複雜,所以一時半會斐龔也是沒有辦法悉數解釋清楚給祁碎知道,而祁碎也是一個做小事非常在行,卻是沒有大魄力做大事的人,這樣斐龔就是更加沒有必要詳細的和祁碎講清楚說明白了。
「祁碎啊,我這麼做自然是有我的道理,以後你就是能夠看到了,現在,按照我說的去做就是!」斐龔朗聲說道,他的語氣堅定非常,不允許有任何商量的餘地,祁碎知道,斐龔既然是這樣的口吻,那麼事情十有**已經是板上釘釘了,而他自己也是沒有太好的辦法能夠對這個事情進行一些影響。
「是,魁首!」祁碎朗聲應道,他不敢有什麼不滿的情緒,因為他知道魁首這麼做一定是有他的道理,而魁首絕對不是一個昏聵的人,這就足夠了,而他,是一個執行者,只是要將很多的事情給做好,那麼就是可以了,至於其它,則不是他所需要太過關注的。
得得失失之間,最重要的事後自我有一個總結,若不然,得失之後自身沒有頓悟,那麼以後該怎麼樣還是該怎麼樣,並不能夠當再次有需要面對得失之事的時候,去做著點什麼,這就是最為重要的。
「去吧!」斐龔沉聲說道。
祁碎對著斐龔行禮之後便是退了出去。
這個時候,斐龔想起了宇文香,這個時候,也是應該去和她見上一見了,不管怎麼說,斐龔也是受了這個嬌嬌女許多許多,不管是現實層面的,還是情感層面的,斐龔都是對宇文香有著非常深的感激,而斐龔也是知道,這段日子來,雖然看上去宇文香很是灑脫,但是瞭解宇文香的斐龔知道,其實她心中一點都灑脫不起來。
宇文覺對於宇文香的重要性,沒有人能夠比斐龔更加的瞭解,畢竟斐龔可是親自的和宇文香一起回過長安的,而他也是親眼見到過宇文香對宇文覺的寵溺,對於她自己唯一的胞弟,宇文香的情感是如何也割捨不下的,這一點,斐龔最是清楚不過了。
來到宇文香的院落,原本是應該聽到宇文香咯咯的笑聲,還有就是見到她在院子裡像是個瘋丫頭一般的滿院子跑的,但是這一切斐龔都是沒有見到,斐龔心中一酸,自己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已經漸漸的冷落了宇文香,不過他也是知道,這不是重點,重點還是因為宇文覺,這個時候的宇文香有了心結,所以她才會跟她原本應該有的樣子有太大太大的不同。
「香香!」斐龔朗聲喊了起來。
當斐龔來到房門口的時候,宇文香已經是從裡面跑了出來,她見到斐龔的時候,眼中閃爍著欣喜,畢竟斐龔不是什麼時候都會到她這個院子裡來的,最近隨著斐龔征戰日益頻繁,兩人獨處的時間也是越來越少,而因為宇文覺的原因,以前宇文香但凡是去見斐龔,總是要順帶的提上提他第提的一些要求,她這麼做自然是會對兩人原本應該有的溫馨而有很大的折扣的,這麼些年,宇文香就是這麼一路走來,雖然損失了許多,但在宇文香看來,她這麼做還是應當的,誰讓她只有宇文覺這麼一個親弟弟呢。
「老爺,你怎麼來了!」宇文香驚喜的說道。
「怎麼,我就是不能過來啊?」斐龔佯怒的說道。
宇文香自然是知道斐龔是在詐她,便只是咯咯的笑了笑,她趕忙是將斐龔領進了屋坐下,然後馬上差婢女去給斐龔沏茶,然後宇文香就是整個人都掛在了斐龔的身上,宇文香雙手環著斐龔的腰,她坐在了斐龔的大腿上,頭靠在斐龔寬厚的胸膛上,聽著斐龔強而有力的心跳聲,唯有是在這個時候,她才是心情最為的寧靜,而一些平日裡總是困擾著她的煩惱事,這個時候也都早已經是煙消雲散了。
斐龔搖了搖頭,這女人有時候膽子也是賊大,那些伺候在廳內的一個婢女看到這個情景是羞紅著臉,那頭低得是不能再低了,好像她的繡花鞋上那朵小花多麼吸引她一般,就是這麼一直盯著她自己的腳,對斐龔和宇文香如此親密的狀態,她自然是看也不敢看。
「你弟弟那裡給我帶了個話!」斐龔淡淡的說道。
雖然宇文香沒有什麼太大的動作,但是斐龔能夠非常明顯的感覺到宇文香的身子僵了下,斐龔心中暗歎了口氣,不管什麼時候,宇文香都是念著她自己的弟弟的,只是宇文覺那混蛋則是一而再的傷害著待他如此好的姐姐,確實是一件難以讓人釋懷的事情。
「老爺,該如何就如何,不用太過顧著我!」宇文香貝齒咬著下唇,雖然口氣堅決非常,但是那眼眸中流轉的卻是不忍,這些斐龔自然都是看在了眼中。
輕輕的撫了撫宇文香如絲的秀髮,斐龔輕歎了口氣,他輕聲說道:「你這個傻丫頭,你以為你這麼說,我就是能夠不顧及到你的感受而肆意妄為,從而是能夠如何就是如何了嗎?不管什麼情況下,我都是會顧著你的感受,而不只是會因為利益而去考慮我做事的標準,你明白嗎?」
宇文香眼眶濕了,她知道斐龔說的都是實話,而這更是讓她覺得心裡頭酸酸的,自從為人婦之後,她好像就是在不斷的要求著老爺,而老爺則是沒有對她有過多少非常離譜的要求,比較起來,宇文香都是覺得自己為老爺做的實在是太少太少了,而她對老爺要求的又是太多太多了,這一切,讓宇文香如何才是能夠還的完啊。
看著宇文香哀怨的眼神,斐龔自然是知道這個時候宇文香心裡會想些什麼了,這女人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想什麼事情都是愛鑽牛角尖,有時候,斐龔還真的是有點害怕宇文香想什麼事而出不來,作出一些不大合適的事情出來,那則是讓人後悔莫及了。
「不要想著誰虧欠誰的傻事,我跟你說,我這麼做,都是因為你是我的唯一,你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所鍾愛的女人,所以為了你,我可以做一些我違心的事,只是要你開開心心的就好了,而你若是敢想著什麼虧欠我的事,那麼我就是一定不會原諒你的,你聽清楚了?」斐龔的語氣還是比較的嚴肅的,這也是他為數不多的和宇文香說話的時候會有這樣的口氣。
宇文香不是一個傻女人,她也是知道在什麼樣的情況下做什麼樣的事,說什麼樣的話,所以她馬上嘻嘻的笑了起來,樣子嬌媚可人,宇文香不想著再因為自己的愁緒而影響到老爺的心情,所以她寧願自己高興之餘還帶著點淡淡的精靈,而這樣的表現則是能夠很好的放鬆男人的心情,宇文香也是為人婦比較長的時間了,自然是知道這些小伎倆,而如何能夠很好的表現好這些,對於宇文香來說自然不是個太大的問題。
「那麼我的好老爺,你這回又是如何個態度呢!」宇文香吐氣如蘭,媚聲說道。
斐龔對宇文香這種變臉如此快的招數還真的是有點應付不及,但怎麼說也是比剛才那樣要好,斐龔咳嗽了兩聲,正色說道:「先說事吧,你弟弟要問我借錢,而且數目還不小!說道我的態度嘛,自然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勉為其難的答應了這個混蛋小子!」
當聽到宇文覺向斐龔借錢的時候,宇文香已經是夠驚訝了,只是聽到斐龔說答應了宇文覺,這就更讓宇文香感到驚訝了,宇文香和斐龔這麼些年的夫妻,自然是對斐龔的性子再瞭解不過了,她懂得斐龔是一個絕對不會嫌自己錢財太多的人,而這個時候斐龔居然是願意借錢給宇文覺,這實在是讓宇文香感到震撼。
「老爺,最近,最近不是要用到大量的錢嗎,我有時候去葛鴻那竄門子,就是聽到她講祁碎總管最近老在念叨說造船太花錢,那錢花出去就跟流水似的,怎麼現在還是要借錢給那混蛋小子,你不要什麼事都顧著我的,要是什麼事都這樣,那我,那我還不成了引到你走向歪路的人吶!」宇文香越說越急,她是斐龔的愛人,她對斐龔對她的寵溺感到驕傲,但是她並不希望斐龔因為這一點而做事情就犯糊塗,絕對不能夠因為女人而丟了江山,而宇文香也不想成為紅顏禍水,平日裡池蕊大姐經常提醒她們的就有這麼個事,向來認為自己絕對不可能在這樣的事情上有什麼表現的宇文香,今天卻是第一次感到怕了,急了,所以她說話也是顯得很是焦急。
斐龔則是笑了笑,他輕輕的拍了拍情緒有些激動的宇文香,斐龔微笑著說道:「不用擔心我犯糊塗,做傻事,做什麼事情我都是有著我自己的分寸,那種做不來又是要死撐著面子去做的事我是絕對不做的,這次也是在力有所及的情況下做好我自己分內的事而已,至於其它的,你就不用考慮的太多了。」
聽到斐龔這麼說,宇文香才是稍微的放心了,只是她這心一鬆下來,卻又是開始擔心起北周的情況了,她對自己的弟弟是非常瞭解的,宇文覺雖然曾經幾次三番的要求過自己幫助他,但是宇文香也知道,宇文覺其實一個很愛面子的人,而要他去恬不要臉的問斐龔借錢,這就是說明事情真的是到了一個比較嚴重的地步,特別是現在北周和西石城正在交惡,雙方可以說是處於一個敵對狀態,向自己的敵人借錢,這本身就是一個非常非常有悖常理的事情。
宇文香想通了這些之後,便是凝聲說道:「老爺,現在北周的情況是不是很糟糕?」
斐龔一向就知道宇文香不是個有波無腦的花瓶,相反,宇文香其實透著股精靈聰慧,雖然平時她過於活潑,從而說話難免會快過大腦,但是只要是當她靜下來的時候,那種頭腦絕對是不亞於任何一個謀士,而宇文香能夠快速的聯想到這個時候北周的情況比較的糟糕,斐龔也是一點都不感到驚訝。
「盛極而衰,衰極而盛,事物發展的規律,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眼看他起高樓,眼看他宴賓客,眼看他樓塌了,眼看他人瘋了。很多的事情,只是能夠維持一時,而不能夠維持一世,北周雖大,卻是問題多多,北周不比西石城,西石城是新生的事物,雖然有著諸多不足,但是內部的蛀蟲並不是太多,但北周卻是有了那麼一段時間的帝國,內部之腐朽比雖說不上病入膏肓,卻也是一定嚴重非常,這一次,表面上是因為乾旱造成的天災,其實更為重要的還是**,此前北齊不就是因為這樣的原因而亡國的嘛,北周若是處理不好這個大問題,這一次的危機可以說是能夠讓北周覆滅的!」斐龔沉聲說道。
宇文香皺起了秀眉,她知道斐龔說話向來都不危言聳聽,那麼事情估計就是一定會嚴重到這麼個地步了。
宇文香輕聲說道:「謝謝,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