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殺敵如割麥
殺敵如割麥,斐龔的大戟,可真的算得上是所向披靡,只是斐龔卻是突然間覺得有一種惡毒的眼神正盯著他看,這種第六感有時候來得非常離奇,但斐龔明白,那是漸漸的他經歷過許多次生死之後獲得的一種對危險的本能的反應,雖然是叫做第六感,卻是跟一種防護式的本能似的護衛著他。
漸漸的高麗棒子也已經是不太敢去招惹斐龔的這個硬把式了,斐龔這才有空循著那股惡毒的眼神覓去,望了望,除了是傅蓉雪又還有哪個,傅蓉雪好像也是認出了他來,小婆娘垮立在馬上,還輕蔑的對著他勾了勾手指,這可真是氣煞了老斐。
傅蓉雪自然不是昏了頭要去惹惱斐龔,只是因為現下黑旗軍已經是到來了,很快的,金忠昭所部就已經是有些吃不消了,傅蓉雪心裡再也明白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此行人等一定會是完全傾覆,而比較弔詭的是高句麗戰士寧願和對面的人死扛,也是不願意退,傅蓉雪知道這幫口頭上總是喊的凶的戰士其實心裡並不是那麼的英勇,唯一的解釋或許是身後那個身型魁梧的猶如戰神一般的男人讓他們心生畏懼,那是老兵油子對戰神的一種直覺,只是所有人都看不出的人便是斐龔,不是斐龔隱藏的好,而只是他那副尊榮太過普通,根本就沒有太多的所謂王八之氣。
傅蓉雪在發現斐龔的戰力可怕非常之後,她便是對斐龔進行挑釁,雖然傅蓉雪的肩上擔負著保衛李秀麗的任務,但是對比起李秀麗,傅蓉雪更加看重眼前這幫子高句麗戰士的生死,所以傅蓉雪最後選擇了激惱斐龔,她這是希望趁亂能夠在斐龔身上佔點什麼便宜,或許她能夠將斐龔擒住也說不準,當然這只是她的一種美好的願景。
斐龔真的是怒了,挾著他此前對傅蓉雪的滔天恨意,再加上傅蓉雪對他的挑釁,斐龔沒有理由不感到憤怒,他瘋狂的拍打著胯下的戰馬,這時候斐龔的眼中只剩下傅蓉雪,他氣得兩眼都像是要冒出火來。
像是怒吼天尊一般的往前衝鋒的斐龔,無人敢挫其鋒芒,高句麗的戰士都是紛紛閃避了開去,而耶律沺瑕和血色骷髏的士兵們也是沒有跟著斐龔一道往前成沖,對斐龔的實力他們是再瞭解不過了,更何況現在一切的主動權都是在他們這一邊,人們沒理由擔心斐龔會有什麼問題,只是在後面把守著高麗棒子退路的李釜卻是隱約的有些擔心,雖然他知道斐龔在最近的武力成長的有多快,只是斐龔此前被俘的事實還是讓李釜有些擔憂,即便那一次斐龔是主動的認栽。
李秀麗在馬車內,身子顫抖的如同秋風中飄落的樹葉,這女人秀美的雙手緊緊的拽著,李秀麗不是害怕的直哆嗦,而是憤怒,是的,她這是憤怒,在見到一個怒氣騰騰的戰將是在傅蓉雪的挑釁只下才如此憤怒的向她們這邊奔來,李秀麗沒理由不感到憤怒,更何況傅蓉此行最大的任務就是要護衛她的安全。恨歸恨,李秀麗卻是哼都不干哼上一聲,她的家族無法跟李秀麗的老爹和她那師父相提並論,要不然李秀麗也不用像現在這般被國主送去給高澄做妾了,更可悲的是人們風傳高澄已經病入膏肓,日了長不了了,想到這些,李秀麗心中更是糾結。
斐龔策馬來到傅蓉雪身前不多久的地方停住了,斐龔拉緊韁繩,馬兒長嘶不已,斐龔冷眼看著傅蓉雪,這個女人還是這般的自信,臉上掛著的是能夠讓無數男人心生不快的居高臨下的氣勢。
「斐龔老爺,別來無恙啊,滋滋,原本我還以為斐龔老爺你是餵了漢江的水魚了,沒想到你的命這麼硬啊!」傅蓉雪挑眼看著斐龔,傅蓉雪心中對斐龔是不屑的,因為斐龔曾經是她的階下囚,而傅蓉雪從來不對自己的階下囚客氣什麼。
「哼,乖乖的束,傅蓉雪,目前這個情況你也是看到了,如果再反抗,留給你們的就只有死路一條,嘿,你們那個戰將還真的是個蠢貨,這麼明顯的埋伏圈,也就是蠢成他那樣的人才會帶著自己手下的兵往裡頭鑽的,是不是你們高句麗的男人個個都這麼笨啊,要不然你也不會單身到現在吧,嘿嘿,要不這樣你看成不成,只要你從了我,我就放過這幫子廢物,讓他們滾回老家去,你說這樣可好?」斐龔陰笑著說道。
傅蓉雪沒想到普一照面,她自己倒是讓斐龔給氣得夠嗆,斐龔嘴皮子上從來就是很操蛋的,現在對上他極為痛恨的人,自然是嘴上的話更加的惡毒。
傅蓉雪冷笑了聲,便是打馬上前,她不想再和斐龔浪費什麼口水,若是再不能將斐龔處置了,高句麗戰士的傷亡只會更加的厲害。
見到傅蓉雪急不可耐的衝了過來,斐龔自然不會和她客氣,她也是打馬上前,他手中的長戟單手握著斜指地下,當要交手的時候,斐龔的心裡是清明的,他不會讓負面的情緒佔據自己的腦際,只有冷靜地像一台運轉精密的機器,才能夠贏得最後的勝利,這就是斐龔所要做的。
傅蓉雪自然也是感覺到了斐龔這種心態的突然變化,高手!因為上一次傅蓉雪俘虜斐龔的時候可以說斐龔是自己受降的,為了讓斐石和地隆二人能夠活著回到西石村,這也是讓傅蓉雪一直以來都對斐龔真正的實力有所輕視,勝利者總是會對失敗者沒有太好的觀感的,這也是人之常情,芙蓉雪自然也不能免俗,只是當她見到斐龔如此不帶人間火氣一般的心境的時候,傅蓉雪也是不得不提醒自己要小心,因為但凡是心境能夠修煉到這等地步的,都是非常凶悍之徒。
傅蓉雪手上的軟鞭像是一條毒蛇向斐龔掃去,軟鞭的尖端是一個尖刺,看到那黝黑黝黑的尖刺,便是知道一定是抹了劇毒的,只是斐龔的長戟像是張了眼睛一般,輕輕的上挑就是將傅蓉雪的軟鞭給格開了。
傅蓉雪只覺得自己的虎口震得發麻,其實她的虎口都是裂了,現在正不斷的往外泌血,但傅蓉雪卻是沒有時間去關注這些了,她此時都已經是讓斐龔逼得喘不過氣來了,傅蓉雪善用的是長劍,而不是軟鞭,只是傅蓉雪見到斐龔用的是長戟這種重兵器,比之前斐龔用的屠龍斧看來更是讓人心生驚駭,傅蓉雪便只好用起了軟鞭,希望能夠抵消長戟的遠攻作用,只是現在看來一切都是徒勞。
斐龔在他身陷囹圄的時候可是拚命的練武一個月,要不然他的體型也不會消瘦的如此厲害,而斐龔堅忍的還不單單是這些,他在回到西石村後,在重新過上好日子之後每天也是苦練兩個時辰,在別人已經進入夢鄉的時候,他還在練功,這就是為什麼他現在絕對是凌駕在傅蓉雪之上的可怕存在的原因。
測試出了斐龔實力的可怕的傅蓉雪自然也是明白斐龔戰力的可怕,但是她無法退縮,因為退縮就意味著敗,而失敗是最為傅蓉雪所難以忍受的,即便去死,傅蓉雪也不願意忍受失敗。
斐龔猙獰的笑了,眼前這個女人遠遠不是自己的敵手,只是一個接觸,斐龔便是有了這種判斷,只是突然之間,斐龔不準備快速的將對方給擒住了,也許在目前這個局面下,玩貓捉老鼠的遊戲會是個非常有趣的事情,而他就是那個沒有多少壓力的貓,至於傅蓉雪嘛,自然就是那只可憐的焦急的小老鼠了。
兩人你來我往的已經是打了不知道多少個來回了,觀戰的人看上去是凶險非常勢均力敵,但是內裡的情況卻只有交手的雙方才最清楚,傅蓉雪的額頭上已經是泌出豆大的汗珠,但是她沒有心思去管那些汗珠了,因為斐龔的長戟又掃了過來,根本就沒有任何時間給她休息,甚至是略微的思考的時間都沒有了。
或許正是傅蓉雪給斐龔逼得都沒什麼時間思考了,所以她才是沒想到其實斐龔是控制住了她,傅蓉雪下一個動作會是什麼,這些斐龔都明白非常,這個時候斐龔就像是給一個孩童下指導棋的職業高手,傅蓉雪的所有反應幾乎都是在斐龔的有心引導之下發生的,這是因為斐龔比傅蓉雪要高出不止一個等級的實力決定的。
傅蓉雪越來越焦急,因為她耳朵內聽到的高句麗戰士的慘叫聲是越來越頻繁了,她知道這個時候,金忠昭那個混蛋是不會收手的,即便是戰死到最後一個人,金忠昭都不會罷手的,這一點,傅蓉雪堅信非常,而這或許也是金忠昭能夠在芙蓉雪心中還稍微存在一些地位的不多原因之一了。
傅蓉雪只覺得自己的手臂是越來越酸軟,她都不記得自己硬抗了斐龔的重戟多少下了,每一下都是讓她的手臂都酸麻非常,但這並不是最不可容忍的,最可氣的是斐龔他在笑,是的,是在對著她輕蔑的笑,那種笑容差點讓傅蓉雪暴走,但她實在是太累了,累到只剩下招架之力,而連暴走的氣力都是沒有了。
斐龔冷笑著看著傅蓉雪,這個女人馬上就是要脫力了,而斜眼望著高句麗的士兵陣型,已經是給沖得七零八落,戰事很快就能夠解決了,斐龔的心情自然是更高興了,這一高興不打緊,他又是賞了傅蓉雪幾個重戟,讓傅蓉雪不得不是雙手握著軟鞭去格擋,即便是如此,傅蓉雪也是累的不斷喘氣,胸前起伏一如波濤洶湧,這下子斐龔重戟自然是砍得更加凶了,為有勝景可觀,就是累一些苦一點又有何妨,斐龔如是在心裡想著。
「金將軍死了,金將軍死了……」高句麗的士兵們大聲嚷著,聲嘶力竭,看來是十分的驚恐。這聲響斐龔聽不明白,只是傅蓉雪卻是再清楚不過,她的臉色唰一下的白了,手底下不由得慢了幾分,她的肩膀堪堪是讓斐龔的重戟給砸中了,傅蓉雪吐出一口血來,栽倒在馬下,其實傅蓉雪並不是傷得有那麼厲害,只是她讓斐龔給耗得差不多是脫力,再聽到這麼個情況,傅蓉雪自然是要摔下馬去。
斐龔俯視著在地上蓬頭垢面的傅蓉雪,他高舉著手中的重戟,不由自主的大吼出聲,這是勝者的示威聲,這一點傅蓉雪如何會不明白,只是現在她心中充滿了失敗者的無奈,又如何能夠對斐龔這等做派生出什麼惱怒之心出來。
這時斐龔轉過頭去,只見這個時候高句麗士兵只剩下約莫四百之數,而此時都是趴伏在地上,有些身子還顫抖著,看起來像是抽泣,再看,不正是耶律沺瑕那小子嗎,他的刀上頂著的是金忠昭的腦袋,對這個蹩腳的將領,斐龔說不上有什麼好的看法,他只是知道,這小子十分的面目可憎,即便是死了還是讓人敲著不順眼,看著恩得意的騎著馬兒飛奔繞圈的耶律沺瑕,斐龔開心的笑了。
血色骷髏的小子們嗷嗷大叫的樣子像是野獸,那些是跟在了耶律沺瑕手下的血色骷髏,而跟隨在李釜身後的那幫小子這個時候眼中就只剩下眼紅的份,只因為他們跟在李釜魁首的身後,那些高麗棒子似乎是對魁首十分忌憚,寧願是跟前面的大部人馬對撼,也是不肯退卻,所以這些小子即便是不能殺敵立功,卻也是因為跟在魁首身後而與有榮焉。
快速的打掃戰場的除了黑旗軍又有誰,他們可是不像血色骷髏的那幫小子那般只是一個勁的為勝利而吶喊,對於他們來說,打掃戰後的財物,才是他們最大的勝利,只是這些黑色蝗蟲也干的實在是太過恐怖了,不但是死了的,還是活著的,一個個都無法逃過他們的搜刮。
李釜這個時候領兵聚合過來,傅蓉雪早已經是讓人給綁了,而馬車內的李秀麗還有兩個侍女,這個時候也是一道的給抓了出來,她們給押送到了斐龔的身邊,望著給綁成粽子一般的傅蓉雪,斐龔開心的笑了,只是見到劉秀麗的時候,斐龔卻是突然愣住了,這個女人,長得還真是有味道啊。
斐龔的感歎是由心而發的,沒有半點的做作,閱人無數的斐龔自然是一眼就看出了李秀麗的好來,這麼個內媚的女人若是送去給高澄那個傢伙做了妾,自然只是落得個守活寡的命,斐龔心中十分的不忍,而不忍心的斐龔自然是覺得自己要做點什麼,要不然暴殄天物的話那可是要天打五雷轟的。
斐龔從馬上跳下來,走到李秀麗的眼前,兩眼就是直勾勾的盯著人家姑娘的俏臉,一刻也不移轉開去,李釜見到如此境況,不由得大聲的咳嗽了起來,只是斐龔好像是暫時失聰了一般,對李釜那等劇烈的咳嗽聲是沒有任何的反應。
「姑娘,不知道怎麼稱呼!」斐龔微笑著說道。
李秀麗望著眼前這個男子,他和傅蓉雪的交戰過程李秀麗都是看在了眼裡,對斐龔的神勇李秀麗是比較訝異的,傅蓉雪在高句麗的名頭之大李秀麗還是有所耳聞的,自然是曉得她的厲害,要不然國主也不會派她來守護自己了。
李秀麗要嫁給高澄為妾,自然是在來之前就通曉了漢話,但她卻是彷彿聽不明白斐龔說的是什麼話似的,只是兩隻大眼睛愣愣的瞪著斐龔,斐龔有些無語,這小婆娘,竟然是在自己面前玩這些妖蛾子,只是斐龔並不想太過為難這個婆娘,所以他也只是微微笑了笑,便是轉過了身去,他大聲的吼道:「弟兄們,咱們撤!」
李釜點了點頭,不管怎麼說,斐龔還是沒有忘記現在大部隊還是在非常危險的境地,只要是他能夠記住這一點,李釜便已經是覺得頗為欣慰了。
斐龔讓耶律沺瑕好生的看管這些犯人,對降卒,務必要粗蠻相待,只是對女子,卻是要好生看顧,雖然耶律沺瑕不知道斐龔交待他這些的時候眼神內的那種曖昧眼神是什麼意思,但是耶律沺瑕自然是會毫無折扣的完成斐龔交待給他的任務。
「大哥,不知道現在小寶那邊怎麼樣了,我不太放心,還是勞煩大哥你親自去跑一趟,小寶雖然歲數不大,但是心高氣傲,極為喜歡爭強都狠,發起狠心來可是一點兒都不比我要差上哪裡去,我不擔心他會在斛律光手下吃大苦頭,但是我怕小寶和斛律光纏鬥起來就是沒完,那樣的話就是非常糟糕的事情了!」斐龔沉聲對李釜說道,不管怎麼說,斐龔還是有些擔心斐小寶那邊的狀況的。
李釜點了點頭,就算是斐龔不說,他也是要去親自接應斐小寶的,畢竟小寶面對的對手可不是簡單之人,而是斛律光。
李釜點齊人馬便是快馬加鞭,他不希望浪費一丁點時間,只有盡早的確定斐小寶沒事,他的心才能安穩些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