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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157章 浴血奮戰 文 / 荒原獨狼

    第157章浴血奮戰

    淒厲!這不是呼嘯而過的西北風,而是號角聲,當落日掙扎著沒入山巒之後,漆黑而冷清的夜空就響起了淒厲的號角聲,這是衝鋒的號角,單調的音符,卻是演奏出最為悲壯的號聲,風聲這個時候被掩蓋了過去,只因為風聲永遠不及號聲扣人心弦。

    斐龔這個時候空曠的空地上,四周燃起的火把將場地照得如同白晝,調度營的軍士們在爭分奪秒的搬運著攻城器械,這些東西都是要不斷的給攻城的軍士送去的,換下殘缺的器械趕緊弄回來維修。

    雅娘站在斐龔的身邊,這個時候,雅娘拉著斐龔衣袖的手已經是劇烈的抖動了起來,從來沒有見識過這等大場面的雅娘如何能夠保持住鎮定,就算是沒有親眼見到攻防雙方的血戰,卻也是足以讓雅娘感受到心神蕩漾了。

    斐龔靜靜的離著,喊殺聲,號角聲離自己竟是如此的近,血液中原始的粗暴因子在這個時候似乎漸漸的活動了起來,斐龔從過來沒有像這一刻的感覺到胸前的熱血都是激盪翻騰,難道這就是男人追求的熱血的感覺嗎,如果是的話,那麼今天斐龔在這蒼穹之下算是體味了一遍,或許,激發人類發起戰爭的不單單是某些人對權力的**或是某些無法平抑的矛盾,人類血液中由古傳至今的獸性亦是激發人類進行如此殘酷廝殺的原因吧。

    「小龍現在在帳中吧,是否安頓妥當了?」斐龔這個時候想起的是小龍的安危,雖然這小子很是老成,但畢竟是個孩子。

    「嗯!」雅娘點了點頭,輕聲應道:「由2個兵士護衛著,應該不會有什麼太大的問題,只是這孩子一直吵吵著要和你一道觀戰。這個如何能任由他胡來!」

    斐龔白了雅娘一眼,小龍那小子是胡來,你這個小女子又比小龍好到哪裡去了,也是非得膩在自己身邊,如果不是有雅娘在自己身邊阻礙著,斐龔興許能跑到第一線去打打雜,這樣即便不能上陣殺敵,也是能看一看冷兵器時代的城市攻防戰是個什麼樣子。當是開開眼界也是好的,但現在有個女人在自己身邊,斐龔也只能是躲的遠遠地聽個聲響了,想起來斐龔就是覺得鬱悶。

    雅娘見到斐龔的神色不善,也是靜了下來不敢再說道什麼,經過這些日子和斐龔的相處,雅娘也是知道自己的老爺還是蠻有脾氣的,所以有的時候她還是保持低調一些的比較好。

    斐龔聽著士兵的喊殺聲更加淒厲了。不由地開始擔心起他的結義大哥李釜這個時候到底是個什麼情況,只希望自己的大哥不要出什麼事兒才好!

    斐龔的擔心其實並沒有太大的必要,只因為這個時候高洋麾下的所有軍士都是閒著的,他們便眼睜睜的看著兄弟部隊正一撥接一撥地喊叫著往前衝鋒,在戰場上。看著如此熱血沸騰的場面而自己卻只能靜靜的站在原地,如此動靜分明的現實讓人是相當難以接受的,虎賁營地死士們臉上卻是依然如死屍一般沒有任何多餘的表情,他們是死士。所以他們總是衝在最前面,像今天這般不用往前衝,對於他們來說就是能夠多活上一天,所以他們臉上不會有任何的開心或不開心的表情。

    虎賁營中也許只有李釜一個人感到不高興,他額頭上地青筋暴現,李釜最不能忍受的就是身在戰場而不能上陣殺敵,這可是比殺了他還要讓他感到難受,但是軍規如鐵。這個時候並不由得他想要上陣就上陣,不管李釜多麼彪悍,對軍規的畏懼是作為一名兵士心中的最高態度。

    和李釜同樣的心態的人還有高洋,穿著鎖子甲,踏著刺蝟鞋,提馬橫槍的高洋這個時候看起來威武非常,但是高洋的臉色鐵青,只因為現在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卻是不能往前踏馬一步。他希望能夠攻城,但是沒有他老爹的命令的話他也是半點不敢造次。他胯下的戰馬似乎也是知道主人的心思,四蹄不斷挪動著,口中噴著白氣,如果不是高洋提著馬韁,這個時候高洋胯下的戰馬也許就嘶叫著衝過去了。

    夜幕雖然已經是降臨了,但是如星星般浩繁的火把卻是把四周都照得非常亮堂,也不知道高歡為什麼要把攻城的時間選擇在夜幕降臨地時候,興許考慮到在夜晚發起攻擊對城內軍民能產生更大地威懾作用吧,要不然像這麼光亮的情況下進攻,似乎並不能借助多少夜幕地隱藏作用。

    衝鋒的號角聲雖然只是吹響了一刻鐘左右,但是玉壁城四周的護城河上已經是浮上了許多東魏軍戰士的屍體,城市攻防戰,防守的一方憑借高大的城牆和護城河的防護,總是佔著一些便宜的,再加上韋孝寬對玉壁城苦心經營了幾個月,守城的器械和工事都是構築地再完美不過了。

    弓箭,這個人類歷史上極具創造力的發明,極大的延長了人類攻擊的距離,在遠古時期也就是用來狩獵的,隨著人類歷史的變革,漸漸的成了人類戰場上不可或缺的主角,在冷兵器時代一直佔據著至關重要的地位。玉壁城牆上不但是每個垛口都佈置了弓箭手,每隔五步就是有一個弩炮,需要五名兵士才能操控的弩炮上的箭桿粗如鐵槍,那箭頭亦是比2個鐵槍頭並起來還要粗大,用浸潤過的牛腳筋做拉力的弩炮能夠在100米內貫穿任何人體或著是木製器械,即便是持著盾牌的兵士,也無法抵擋那巨大的衝擊力,而要受傷重傷。

    箭雨飛下,借助著高位優勢,西魏守軍收割著如蝗蟲一般搭梯湧過來的東魏軍,當然,犧牲總是能夠換取到一定收穫的,東魏軍的兵士總算是踏著前面倒下弟兄的屍體湧過了護城河,往城牆角下殺來,只是還沒等他們將登牆梯搭好,上面的滾油和石塊已經是傾瀉了下來,輕者受傷,重者喪命,一時間,哀號四起,戰爭的殘酷就在於生死在這裡已經變得如同吃飯一般簡單,沒有人會因為哪個生命的消逝而感傷,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一切就是如此的簡單。

    隨著洶湧而至的東魏軍的軍士越來越多,城內突然拋過來巨大的石塊,拋石機又叫石炮,它的威力不在於精準度,而是它的面殺傷力,大如磨盤的石頭拋上半空之後再砸下來,巨大的衝擊力能夠將所有非鐵質的物體都砸個稀巴爛,這已經算是冷兵器時代的重型殺器了,一塊塊巨石呼嘯而至,巨大的陰影籠罩在東魏軍兵士的頭上,號角聲和鼓點聲在身後像是一道魔符,這是催促他們進攻的聲響,沒有人能夠停止前進的腳步,在戰場上,如果不是鳴金收兵,後退者必然是死路一條,這是戰場的血律,所以不管前面是刀山火海還是萬丈深淵,士兵們只有進不能退!

    放!放!放!城牆上的西魏守軍不慌不忙的射擊著,他們是以逸待勞,這些日子他們每天幹的事兒就是為今天攻城的東魏軍準備箭桿和巨石,只是經過前面一陣的殺戮之後,東魏軍射過來的弓箭也是讓一些守城的士兵斷了氣,當傷亡逐漸上升的時候,即便是佔了上風的西魏守軍每個戰士臉上的神色也是變得沉寂如古井,上箭,彎弓,射擊,一系列簡單而鼓噪的動作,所有人在為著自己該做的事兒在做,至於誰生誰死,似乎一切都如同吃飯一般簡單自然,風嗚嗚鳴著,不知道是在唱著喪歌,還是在恥笑人類的暴戾。

    將領們的嗓子都是喊破了,士兵們源源不斷的湧上去攻擊,一切都沒有停頓,唯一變化的是不斷增加的屍體,有東魏軍的,也有西魏軍的,護城河漂浮的死屍越來越多,城牆角壘起的屍體也是越來越多,火把照亮了士兵前進的道路,卻是照不亮護城河內漸漸發紅的河水,只是淡淡的血腥味飄蕩在空中。

    玉壁城頭,一個如山嶽般沉穩的身影屹立城頭,他便是大將韋孝寬,望著眼前的一切,韋孝寬心中沒有喜,也沒有悲,作為一名將領,他是沒有資格表露太多個人情感的,因為他背負的東西很多,這些壓在他肩上的東西讓他需要比任何都有要有一顆冷酷的心,勇敢的心都是冷酷無情不帶任何過多情感的,這個時候的韋孝寬亦是如此。

    「高歡,來吧,我等著一刻已經許久了,此役我要讓你知道我韋孝寬是何許人也,我要讓你知道你面對的西魏並不是你想像中能任由你欺凌的弱勢群體!」韋孝寬大聲吼叫著,雖然他的聲音被海嘯一般的士兵喊殺聲給淹沒了,但是從韋孝寬眼中射出的精光卻是異常奪目,以至於站在韋孝寬身邊的薛斌望著韋孝寬,眼中竟是崇拜,在戰場上的都督,比任何時候都有威勢,薛斌此時是充滿了感動,為此,他在心中立誓,一定要守衛好都督,有他在,玉壁城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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