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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龍潛深淵 第303章 正式攤牌 文 / 飛飛語

    第303章正式攤牌

    「你說什麼?」皇甫悠一字一句地說道,眼神則是變得越來越凌厲,臉上甚至還露出幾分殺意。說著,她還向前走了兩步,逼近了戒戒和三個小娃兒,雙手則微微抬了起來,姿勢甚是奇怪。

    胡未趕緊走上前去,擋在皇甫悠,雙眼緊盯著皇甫悠的手,全神戒備著,臉上則勉強擠出絲笑意來,乾笑了幾聲道:「哈哈,沒什麼沒什麼,他們在胡說八道呢……」

    只是那小雪卻是抱著戒戒,和小青小吞三個小娃兒擠到了胡未前面來,撅著小嘴,面露一絲不悅道:「你這人怎麼這麼笨呢,都沒聽懂偶在說什麼嗎?偶八戒爸爸問你還有沒有那種金色的蟲子了,有的話趕緊拿出來,偶八戒爸爸還想吃呢。」

    「對對,快拿出來!」那小青和小吞也是煞有介事地點頭道,一副嚴肅模樣。

    小雪抱著的戒戒則是面露期待之色,胖腦袋點得跟小雞啄米似的,還咂了咂嘴巴,好像還在回味昨晚那隻金色蟲子的美味,嘴角甚至都留下了口水來。

    我……你們這群王?胡未是不由眼前一黑,差點直接憋過氣去。

    「這麼說,我那黑魅是被你吃了?」皇甫悠眼睛微瞇,咬牙說道,眼裡帶著三分疑惑,三分驚奇,還有四分怒氣。

    小雪卻轉頭看了看小青和小吞,又低頭看向戒戒,面露疑惑道:「她是傻瓜嗎,為什麼聽不懂偶的話呢,現在還來問這麼簡單的問題……」

    那小青卻是哼了一聲,顯得有些不耐煩:「那就別跟她說廢話了,咱們直接搶吧,八戒爸爸說那蟲子很好吃,偶也要吃!」

    小吞立刻點了點頭:「對,偶也要吃!」

    戒戒則哼哼了兩聲,朝三個小娃兒唧唧吱吱叫了幾聲。

    三個小娃兒立刻面露失望之色,那小雪也嘟起嘴巴,說道:「好吧,等八戒爸爸吃飽了,剩下的再給咱們吃。」

    「你們,你們……」皇甫悠渾身急顫,咬牙切齒的,都氣得幾乎說不出話來了,「這鬼魅蟲全天下也沒有幾隻,我的黑魅更是獨一無二的,你們以為是地上的螞蟻,可以隨便撿的嗎?」

    三個小娃兒聽了皇甫悠說後,轉頭對視了一眼,面露疑惑之色,小雪也說道:「她是說她沒有那種蟲子了嗎?」

    小吞點了點頭,顯得有些失望,拍拍屁股轉身準備離開:「好像是的。真沒意思,既然沒有了就早說嘛,浪費偶的時間。」

    小青卻是哼了一聲,說道:「不行,說不定她是在騙咱們呢,咱們可不能輕易信她,不如直接搜她身上!」

    小雪眼睛一亮,用力地點了點頭:「好,就這麼辦了。」

    說著,三個小娃兒便摩拳擦掌的,躍躍欲試起來。

    皇甫悠卻是怒極反笑,點了點頭,咬牙說道:「好好,有本事就來搜搜看!」

    正在這時卻聽咚咚咚三聲,胡未在各給了三個小娃兒一個大大的栗子,三個小娃兒也是抱著腦袋痛叫了一聲。

    「都給我回來!」胡未一臉嚴肅道:「否則以後不放你們出來了!」

    三個小娃兒撇了撇嘴,隨即卻是呼的一聲變成了三顆顏色各異的珠子,然後飛進了胡未的懷裡。

    隨即胡未又單手合十朝皇甫悠施了個禮,一臉笑呵呵地說道:「悠殿下,事已至此,貧羅也只能向你賠個不是了,不過事情並非因我等而起,貧羅倒要再問一下悠殿下,你那鬼魅蟲為何會半夜三更來到貧羅的臥室?」

    皇甫悠臉上閃過一絲尷尬之色,頭也立刻轉了過去,似乎不敢與胡未直視一般,不過她隨即卻又哼了一聲,臉色又變得冰冷起來,頭也仰得老高,面露幾分傲氣,似乎都不屑與胡未說話一般。

    胡未則是哈哈笑了一聲,臉上笑意也是更濃了:「該不會說那鬼魅蟲是誤打誤撞闖來貧羅這裡的?那樣的話,可就更奇怪了……」

    「哈哈,尊者莫怪,這都是我的主意,並非悠兒的錯,悠兒絕無冒犯尊者之意。」

    門外突然傳來一個洪亮的聲音,隨即兩個***步走了進來。

    前面一人是個胖胖的中年人,一臉和氣,正是如今北唐國國主皇甫亮,後一人則身材高大魁梧,正是北唐國大王子皇甫英。

    見到這皇甫亮和皇甫英,胡未也是頗有些意外,雖然他早早就察覺到了皇甫英的氣息,但這皇甫亮修為遠高於他,他也一直沒有察覺到,還以為來的只有皇甫英,卻沒想到這皇甫亮居然也會跟著來這裡。

    當然,胡未更意外的還是皇甫亮所說的話,聽皇甫亮所說,昨晚皇甫悠派鬼魅蟲潛進胡未臥室,想要加害胡未,倒是這皇甫亮指使。

    胡未也不明白這皇甫亮為何要皇甫英這麼做,而且看皇甫亮痛快承認的樣子,倒是毫無顧忌一般。

    要知這鬼魅蟲,胡未以前雖沒親眼見識過,但也是曾有所耳聞,據說這鬼魅蟲能夠以虛影形態,附於人的身上,直接奪人魂魄,亂人心智,控制人的身體乃至精神,比起胡未他們以前碰到的那個大金鵬王的傀儡羽還要厲害幾分,而且人一旦被其附到身上,看去與平常無異,言行舉止中也幾乎看不出任何反常,外人也極難察覺到其中端倪,不像大金鵬王的傀儡羽,控制的只是身體,人一旦中了傀儡羽之後,則變得有如行屍走肉,倒是很容易就能發覺。

    甚至於就算是發現中了鬼魅蟲,也難輕易解除,因為這鬼魅蟲是化成了虛影形態,附在人的身上,要想將其驅逐,可是十分困難。

    所以這鬼魅蟲也被認為是極其歹毒之物,有些人中了鬼魅蟲之後,便終身被蟲主控制,往往到死也是難以恢復神智,所以從某種程度上說,中了鬼魅蟲之後,其實也等於跟死了無異,甚至說是生不如死。

    胡未也十分奇怪這皇甫亮為何會對自己下這樣的狠手,按理來說,他和皇甫家也無任何衝突,這皇甫亮更不是什麼意氣用事容易衝動的小年輕,絕無理由對他做這種事。

    他倒有些懷疑這皇甫亮該不會是為自己的女兒開脫,所以才把一切都攬到了自己的頭上。

    這皇甫亮貴為北唐國國王,又是大蠱師一級的絕頂高手,胡未還真不能把他怎樣,至少說目前還真動不了他。

    當然,其實就算是這皇甫悠,胡未也未必能把她怎樣,要知皇甫亮就這麼一個女兒,據說還寵溺得不得了,遠超皇甫英等兒子,如果他真動了這皇甫悠,只怕皇甫亮也立刻會與胡未翻臉,而這王者一怒,必定是腥風血雨,更不要說皇甫亮本身還是個絕頂高手,現在的胡未根本別想在他面前討得了好處。

    不過最關鍵的是,胡未對於皇甫悠給自己下鬼魅蟲的動機還是抱有很大地懷疑,如果說這皇甫悠真的只是為了害他,也應該不大可能蠢得自己找上門來承認此事。

    也正因為如此,胡未也沒有馬上跟這皇甫悠翻臉,而是耐心地詢問皇甫悠這麼做的原因,否則的話,他早就喚出小雪他們,痛揍這皇甫悠一頓了,管它的什麼憐香惜玉。

    不過現在這皇甫亮打又打開天窗說亮話的意思,不管是真是假,胡未更是好奇起來,哦了一聲,而後笑道:「那不知王上為何要讓悠殿下這麼做?」

    皇甫亮卻是瞇著眼睛,上上下下地打量起胡未來。

    不過胡未也是不懼,直迎著皇甫亮的視線,定定地看著皇甫亮,臉上則依舊帶著滿滿的笑意。

    只是很快,他卻又不由有些意外,只因這一個多月不見,皇甫亮的面色變得更是憔悴了許多,其雙眼深陷,眼眶微微發黑,臉頰上的肌肉也變得更鬆弛了,微微耷拉了下來,比起一個多月前胡未見到他時,似乎一下子老了好幾歲一般。

    胡未也不由納悶,按理來說,以皇甫亮的修為,一般也不會得什麼病,但為何會老得這麼快。

    不過隨即他又發現,除了皇甫亮外,那皇甫英也同樣是面目憔悴,好像生了什麼病一般。

    但皇甫亮那裡胡未探查不到更多的東西,皇甫英這裡,他卻察覺到其各種生命倒都是正常的,並不像是生了病,所以這皇甫英之所以看去這麼憔悴,也只怕是心理壓力等方面的緣故。

    想到這裡,胡未心中也是有了點數。

    剛才見到清瘦了不少的皇甫悠時,胡未原本還以為皇甫悠是因為那鬼魅蟲的事才會顯得如此憔悴,不過他暗中查探了一下皇甫悠的生命體征時,也是發現一切正常,並不像是因為鬼魅蟲被戒戒咬死受了反噬,所以胡未先前才會覺得奇怪,而現在看來,只怕她如此憔悴,正是和皇甫亮以及皇甫英一樣,有著其它的原因。

    那皇甫亮在看了看胡未之後,又轉頭看了看桌子上胡未吃留下的那些雞鴨和魚骨,忽然收了笑意,一臉疑色道:「我聽說尊者最近一直在齋戒,這桌子上的骨頭總不會是尊者留下的吧?」

    「齋戒?」胡未不由一頭霧水,奇怪皇甫亮在說什麼東西,為什麼自己都聽不懂,而且他還從皇甫亮的臉上看到了絲揶揄之色,語氣裡更是帶著幾分譏諷之意。

    只是不等胡未回應,那皇甫悠卻是重重地哼了一聲,一臉的氣憤道:「這些骨頭就是他留下的,我剛才進來的時候,他還在大魚大肉的吃著呢。」

    「是嗎?」皇甫亮的眼睛瞇得更小了,只不過眼裡卻是精光四溢。他直直地看著胡未,似乎要將胡未看個通透一般。

    胡未卻是更奇怪了,心想自己大魚大肉吃著又關皇甫亮他們什麼事了,況且大羅教並不提倡教中弟子吃葷食,但也並沒有嚴格禁止,而且胡未還是所謂的尊者降世,這人間大羅教教規說實話也管束不到他,反過來說,皇甫亮他們王室的生活比起胡未來,生活絕對要奢侈得多,更沒有理由來指責胡未。

    當然胡未也不會覺得皇甫亮他們是吃飽了撐著,閒得太無聊所以來管自己吃什麼東西。而且總不可能說這皇甫亮他們因為害胡未不成,被胡未發現,覺得沒有面子,所以才找這種借口反過來為難自己。

    所以他更是好奇皇甫亮為何要說自己在齋戒,他可是從來沒有說過要齋戒的,甚至說連想都沒有想過。

    況且就算他想,八戒老大也不同意啊。

    胡未也一臉正色,提出的自己的疑惑:「不知王上所說的齋戒是指何事?貧羅記得自己未曾說過要做什麼齋戒。」

    聽了胡未所說,皇甫亮以及黃玉英皇甫悠齊都愣了愣,臉上也閃過一絲奇怪之色,似乎有些反應不過來一般。

    只是隨後那皇甫悠又是哼了一聲,直瞪著胡未,說道:「你是什麼意思,先前說要齋戒的是你,現在居然又不承認了,你是故意在耍我們麼?」

    見皇甫悠怒氣沖沖的樣子,胡未不由更是一頭霧水了,轉頭看向皇甫亮,奇道:「貧羅什麼時候說過要齋戒了?」

    皇甫亮目露異色,只是突然他卻轉頭看向身後。

    「尊者,您還是別跟王上開玩笑了,這樣的玩笑可開不得。」

    外面突然又走進來兩個人。

    前面一人,也就是剛剛說話的正是拿空續,後面一人則是空續的徒弟絕清。

    見到這空續突然進來,胡未也是不由十分的意外,微微瞇起眼睛道:「不知空續大長老什麼意思,貧羅可是實話實說,並沒有在跟王上開玩笑。」

    空續則朝皇甫亮行了個禮,而後轉頭看向胡未,一臉笑意道:「尊者難不成忘了你要齋戒一個月的事情,在這一個月裡禁酒禁葷,禁妄語禁殺生,每夜要沐浴潔身,而且時時默念大羅經,等到過了一個月的齋戒之期後,方可正式向外開壇**,給民眾散播我大羅教的無上光輝,否則只怕要褻瀆我大羅神。」

    胡未卻是不由愣在了那裡,隨即忍不住面露一絲怒色:「你什麼時候……」

    空續卻又咦了一聲,打斷了胡未的話,指了指胡未桌子上的那幾根骨頭,又一臉嚴肅地看著胡未:「尊者這陣子莫非真的沒有在齋戒?」

    而後他又一臉歉意的朝皇甫亮施了個禮,說道:「王上莫怪,肯定是尊者有什麼特殊原因,所以這陣子沒法正常齋戒,看樣子,正如尊者所說,他暫時無法順利向外開壇**了,唯有繼續齋戒一個月,才能夠正式向外開壇**,還請王上諒解。」

    「空續?」胡未不由叫了一聲,一臉的怒容。

    你什麼時候跟老子說過要齋戒一個月了?老子又什麼時候說過還要齋戒一個月?

    齋你嗎的戒啊!

    胡未暗裡忍不住大罵粗口,現在他是終於大致知道為什麼這一個月來,誰也沒有提起開壇**的事情,這皇甫家的人也始終沒有人上門來找胡未,要胡未開壇**。

    原來這一切都是空續在搞鬼。

    不過現在話都被空續說盡,胡未要想解釋清楚只怕也沒有那麼容易了。

    想到這裡,他突然換回一臉笑容,說道:「空續長老只怕是誤會貧羅的意思了。」

    空續眼裡閃過一絲異色,隨即則是恭恭敬敬地朝胡未施了個禮:「但請尊者吩咐。」

    原本他還以為胡未會暴跳如雷,也都準備好了應對之策,卻沒想到胡未竟是如此隱忍,所以忍不住有些意外。

    不過他覺得到了現在,主動權都已掌握在自己的手上,也不怕胡未翻起多大的浪來。

    那皇甫亮在聽了空續和胡未兩人的話後,尤其在看到胡未的言行舉止後,也是面露異色,有疑惑有驚奇,只是很快,他的臉上又閃過幾分怒氣。

    他也終於看出了幾分端倪。

    原來先前胡未參加完王宮裡的宴會之後,第二天皇甫亮便派皇甫英過來和大羅教接洽讓胡未這位降世尊者盡早向民眾開壇**的事,結果皇甫英沒見到胡未,便被空續擋了回去。

    當時空續告訴皇甫英,說按照大羅教規矩以及降龍尊者的意思,降龍尊者要先齋戒一個月,才開始正式向外開壇**。

    皇甫英也只好回去告訴皇甫亮。

    皇甫亮覺得意外,便又派皇甫英直接來找胡未,結果皇甫英都沒進大羅寺便又被空續他們擋了回去,空續告訴皇甫英,說降龍尊者在齋戒的這一個月裡,不能見任何人。

    皇甫亮也只好作罷,雖然在懷疑之下,他也曾想過派人偷偷潛進大羅寺中來,直接問問胡未,只不過他以為大羅寺中有空信和空續兩個絕頂高手,就算是他自己,要想偷偷潛進大羅寺也絕不容易。

    偏偏這一個月胡未又是一直宅在大羅寺中一步也不出,皇甫亮他們就算想接近胡未也難。

    而在這一個月裡,皇甫亮他們也老聽到關於胡未的各種傳聞,剛開始的傳聞都是把胡未這位降世尊者捧上了天,但之後風向卻是漸漸改變,隨著民眾對胡未這位降世的降龍尊者越來越失望,北唐國局勢也變得愈加緊張起來。

    所以對於皇甫家來說,這一個月也是倍受煎熬。

    只是好不容易一個月終於過去了,皇甫亮又派皇甫英來找胡未時,空續卻又說降龍尊者因為一些意外情況,這一個月齋戒沒有成功,所以要繼續齋戒一個月。

    而皇甫亮他們也終於確信,大羅教絕對是在故意拖延,不過皇甫亮也無法肯定這是不是胡未自己的主意。

    無奈之下,他便讓皇甫悠來到這邊,派出那鬼魅蟲找到胡未,想使鬼魅蟲附身到胡未身上,刺探一下胡未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

    當然,他們也不排除如果真是胡未故意在拖延,不想向外開壇**的話,他們便索性直接控制了胡未,讓胡未去面向民眾開壇**,以安撫民眾情緒。

    結果那鬼魅蟲還沒得手,便被胡未發覺,最終更是被戒戒一口咬死吃進了肚子裡。

    皇甫悠失手之後,因為不見鬼魅蟲回來,也不由心急不已,這一大早的便要跑來找胡未。

    皇甫亮也是坐不住了,帶著皇甫英追了上來。

    不過這一次,空續等人竟是沒有再阻擾,而是直接放皇甫悠他們進了大羅寺。

    而現在皇甫亮也看出來了,如果胡未剛才不是在演戲的話,那說明其實胡未也是被蒙在了鼓裡,這一切都是空續他們搞的鬼。

    皇甫亮的心裡突然抽緊,猛地一沉,忽然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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