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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踏歌而行 第145章 雁過拔毛 文 / 飛飛語

    第145章雁過拔毛

    那叫無毗的年輕羅人雖一直防備著胡未,甚至還巴不得胡未跟他動手,他也好光明正大地教訓一下胡未,以及胡未肩上趾高氣揚的戒戒。然而胡未雖如他所願,確實忍不住動了手,只不過動手的方式卻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他是怎麼也沒想到胡未竟會直接衝上來,用蠻力將自己狠狠地摔出去。

    在他預想中,胡未應該是使喚戒戒,讓戒戒攻擊他,或者拿出什麼蠱寶來,興沖沖地發動蠱寶與他交手,所以他覺得自己現在已有蠱寶在手,自不怕胡未。

    可結果真到胡未動手時,他只覺眼前一花,便已被一股大力重重地摔了出去,根本來不及反應。

    就連那手持古怪鏡子的老羅人和另一個中年羅人也是沒能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雖然礙於諾公主的吩咐,他們也不敢太過為難戒戒,以及在他們看來像是戒戒飼主的胡未,但胡未拍拍屁股就要堂而皇之地離開,沒有絲毫要解釋的意思,也讓他們有些不悅,所以才由著自己的徒弟或說徒孫也就是那無毗攔住胡未,對胡未惡言相向,沒有出面去阻止。

    而事起突然,直看到無毗被胡未遠遠摔出,落在地上痛哼出聲,暈頭轉向地趴在地上許久都沒起來時,兩人才反應過來,卻也十分驚訝。

    不過這一次,他們兩個都沒有跑過去幫那無毗,而只是緊緊地看著胡未,眼裡帶著疑惑,也更多了些警惕。

    中年羅人也是靠近手持鏡子的老羅人,悄聲說道:「師父,這人該不會也是蠱師級的高手吧?可看他相貌,只怕比無毗還要年輕」

    滿臉皺紋的老羅人卻不置可否,只是心中也有同樣的疑惑。看胡未剛才摔出無毗時所展現的速度和力量,就算是身為蠱師的他都是有些不如,只是他覺得如果胡未真的也有蠱師修為的話,也未免太年輕了些,除非說這並非是他本來面目,或者他所煉養的蠱物有什麼駐顏之能,能使得他容顏不老。

    胡未卻不理會他們那滿是疑惑和戒備的眼神,看了看仍趴在地上哼聲連連的無毗,便掉頭繼續向前行去。

    然後他沒走出多遠,正準備轉道避開諾公主他們,加快速度離開這裡時,那終於從地上爬了起來的無毗見到他正漸行漸遠,竟又大呼小叫地追了上來,而他那師父和師祖對視了一眼後,也是緊跟而上。

    那無毗又攔到胡未前面,恨恨地盯著胡未,咬牙切齒地說道:「你這卑鄙的傢伙,竟然使用這麼無恥的手段!看我怎麼教訓你!」

    說著,他抬起手,把那手上那綠色管子放到自己嘴邊,準備吹動那根管子。

    這無毗也是大學徒的修為,可沒有他那師父和師祖的眼光,再加他接連在戒戒和胡未手下吃了虧,更是被氣憤和惱怒沖昏了頭腦,根本沒去想胡未的速度和力量上的異常,只以為胡未是趁著他一時大意偷襲得手,更氣惱胡未不用蠱術和蠱寶,竟以凡人打架一樣的方式對付自己,讓自己吃了虧,所以終於按耐不住,含憤出手。

    「無毗,住手!」他那師父和師祖則是臉色大變,驚呼出聲,腳下也加快了速度,尤其那手持古怪鏡子的老羅人更是身形連閃,疾步而來,想要阻止無毗。

    無毗卻充耳未聞,鼓起腮幫,吹了起來。

    只是他剛吹出第一口氣,卻突然感覺眼前一暗,胡未已是來到了他的跟前,幾乎同時,他發現自己手上一空,那根綠色管子已不知去向,接著他胸前衣服又是一緊,然後整個人離地而起,飛了出去。

    這一次,胡未也是加大了力量,把無毗高高地拋了出去。無毗就像是顆炮彈,斜飛而起,一直飛出五六米遠,離地也五六米高,才又像只斷線的風箏,疾速落下。

    那手持鏡子的老羅人此時正趕到胡未這裡,但見無毗又被摔了出去,眼裡精光一閃,將那鏡子收進懷裡,又轉朝高飛而出的無毗追去,想將無毗接住。

    胡未卻也冷哼了一聲,身形驟閃,疾追了出去。而不等老羅人接住無毗,胡未竟已突然趕到了前頭,但見胡未雙腳在地上重重一頓,也是斜跳而起,在半空中抓住了正手舞足蹈的無毗一隻右手,接著用力一甩,順勢將無毗甩出了更遠,自己則藉著反作用裡停了下來,落到了地上。

    這一次,那老羅人是再也回天無力,無法追到無毗,眼睜睜地看著無毗又疾飛出十來米遠,重重地摔在地上。

    無毗受不住身體和地面的撞擊,差點直接暈死過去,他腦袋發昏,眼前黑暗,躺在地上哼哼出聲,手腳已是沒了知覺,根本無法站立起來。

    「卑鄙?無恥?」胡未笑了笑,似自言自語地輕聲道,語氣裡卻帶著絲揶揄。接著,他又甩頭就走,也不理會身後那無毗的師父和師祖在那裡目瞪口呆的,一臉驚詫。

    只是這一次,他又沒走出幾步,那老羅人卻又手持那面古怪鏡子攔在了胡未前面,一臉肅然地說道:「閣下請留步。」

    「大師也想為難我麼?」胡未也謹慎了起來,臉色變得嚴肅了些。

    對那無毗,胡未也看到了他脖子上的黑色印記,知道無毗不過大學徒的修為,而胡未雖然也只是個大學徒,但以他目前的本領和手段,卻是不用懼他,更重要的是胡未現在自身力量和速度超人,還未正式發動蠱寶的無毗根本就應付不了,況且這無毗脾氣既壞,心胸狹隘,腦子也是不大靈光,思想僵化古板,夜郎自大,甚至可說愚蠢,所以胡未才敢放手施為,卻也屢試不爽。

    但對上這滿臉皺紋的老羅人,胡未可不敢輕舉妄動,雖然他並不清楚這老羅人到底是什麼修為,但胡未知道這老羅人既是無毗的師祖,修為怎麼說也應該在蠱士以上,而且他手上這面怪鏡子不但能吸走戒戒的攻擊,還能反放出同樣的攻擊,可絕對不簡單,說不定其它蠱術遇到這面怪鏡子也會是這樣的情況,胡未也有自知之明,懷疑就算自己發動那青雲珠,也未必是這老羅人的對手。

    其實如果胡未知道這老羅人已有蠱師修為的話,更是連試試青雲珠的念頭都不會有,直接拔腿就跑。雖說他也不一定能跑得出這老羅人手下。

    好在這老羅人比起那無毗來卻是要和善和理智得多了,對胡未並沒表現出什麼敵意來。

    聽胡未質問,那老羅人卻一臉平靜地搖了搖頭,說道:「閣下誤會,貧羅並無為難之意,只不過現在諾公主正在趕來,還請閣下稍待,等諾公主一到,貧羅自會放行。」

    他剛說完,遠處傳來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諾公主和諸多手下正驅馬快速趕來。遠遠見到胡未和老羅人面對而立,似要衝突起來,諾公主也忙高聲叫道:「無戒大師,空凡大師,請住手!」

    趕到胡未這邊後,諾公主匆忙跳下馬來,攔在了胡未和空凡也就是老羅人之間,又雙手合十朝空凡施了個禮,說道:「空凡大師,無戒大師是我請來的貴客,請勿誤會。」

    空凡眼裡閃過一絲精光,轉頭看向胡未道:「你是大羅教的人?」

    胡未不由苦笑了笑,雙手合十朝空凡施了個禮:「見過空凡大師,貧羅來自北唐大羅教。」

    他知這空凡是西硫國大羅教的人,所以原本並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卻不想諾公主一來,就直呼自己法號,以致他現在想瞞也是瞞不了了。

    空凡臉色微變,一雙原本看去有些渾濁的雙眼竟是變得清明起來,也顯得炯炯有神,與他那張滿是皺紋的臉對比明顯,他皺了皺眉,轉頭看著諾公主,神色更顯嚴肅,說道:「恕貧羅多嘴,不知諾公主請無戒大師來西硫國所為何事?」

    諾公主愣了一愣,眼裡閃過一絲訝異,不過隨後她卻壓低了聲音,跟空凡說道:「忘記跟空凡大師說了,無戒大師來自北唐國楊林縣大羅寺。」

    空凡也是一愣,眼裡閃過一絲異色,他定定地看了看胡未,臉色卻緩和了下來,也壓低了聲音道:「請問無戒大師,空聞師兄現在是否一切都好?」

    胡未疑惑地點了點頭,說道:「他老人家好得很,空凡大師認得我師祖?」

    空凡點了點頭,露出一絲笑意來:「豈止認得,貧羅當年和空聞師兄同門同師,還有空見師兄以及空信師兄,都是了塵師父的弟子,貧羅也是了塵師父最小的弟子,平常多受幾位師兄恩護,一直不曾敢忘。不過後來,我們幾個師兄弟和師父各奔東西,我也在五十年前來到這西硫國,便再沒跟師父以及幾位師兄聯繫過。空聞師兄現在還是那楊林縣大羅寺的住持,一直為得陞遷麼?不知你是否知道我了塵師父以及另外兩位師兄近況如何?」

    空凡聽說胡未是那空聞的徒孫,也是改了稱呼,不過雖少了幾分敬意,卻也多了幾分親近。

    「是的,空聞師祖還在楊林縣做住持,空見師叔祖和了塵那個大師現在也在楊林縣,只不過您說得空信師兄,我就不是很清楚了。」胡未愣了愣後,撓了撓頭回道,心裡卻想這些稱呼真是拗口,也不由暗笑這空凡既然也是了塵弟子,那說起來胡未和他還是師兄弟呢,只可惜這個關係卻不能明說出來,否則空凡如果知道他現在已經算不上是了塵的最小的弟子,胡未才是的話,也不知道他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不過最讓胡未意外的是,這空聞和空見竟然也是了塵的徒弟,要知胡未以前可從沒聽他們說起過,而看空聞和空見在了塵面前的言行舉止,並不怎麼像是弟子面對師父時的樣子。

    空凡卻是笑了笑:「空信師兄現在可是北唐國大羅教的大首師,平常再無人稱呼他的法號,你沒聽說過並不奇怪。」

    胡未又是一愣,頗有些驚訝,心想原來這所謂的空信師兄就是北唐國大羅教的大首師。不過隨後他又奇怪地看了看空凡,忍不住好奇道:「敢問空凡大師您現在在這西硫國大羅教身司何職?」

    胡未對比了塵這幾個徒弟,發現幾個人倒是身份地位懸殊,那空信既為北唐國大羅教大首師,可謂空教教首,地位堪比北唐國國主皇甫亮,而空聞和空見卻還窩在小小的楊林縣中,做一個小寺住持和寺監,兩者地位可說天差地異,卻不知這空凡又混得如何,胡未也忍不住覺得有些好奇。

    空凡看了看胡未,似乎也明白了胡未的意思,笑道:「貧羅現在是這西硫國大羅教長老會次席長老,比起空信師兄還是遠遠不如的。不過空信師兄驚才艷艷,天賦絕倫,貧羅絕難與之相比,他有如今地位也是理所應當。當年師父對貧羅以及空聞空見師兄一直十分嚴厲,唯對空信師兄卻很少管教和過問,正因為只有空信師兄從不會讓他失望,讓師父讚許有加,百年前,貧羅拜於師父門下時,空信師兄的修為就已超過了師父,哪像貧羅,一向貪玩,總喜歡跟在空聞師兄後面,到處亂跑,在外面抓魚捉鳥,也沒少受師父的責罰。」

    說著這些話時,空凡一雙清澈的眼裡閃著異光,似帶憧憬,也帶著一絲悵然,不過接著他又歎了口氣,說道:「不過貧羅也一直有些奇怪,空聞空見師兄在貧羅離開北唐來著西硫時,他們剛好做上了楊林縣的住持和寺監,那時他們便已有蠱師修為,也遠不是當時只有蠱士修為的貧羅可比,依北唐國大羅教的規矩,他們現在也該升去郡府乃至州城,就算做不了住持,也該能勝任長老,況且現如今空信師兄是大首師,也難有人阻止他們陞遷,他們卻為何一直留在楊林縣未動?」

    聽得空凡一說,胡未心中一動,看了看肩上也正靜靜聽著空凡說話,一副若有所思樣子的戒戒,突有明悟。戒戒卻也好像感覺到了戒戒的心思,轉過頭來,一臉疑惑地朝胡未叫了幾聲,似在詢問胡未。

    胡未卻又笑了笑,摸了摸戒戒的腦袋,隨後又不動聲色地盯看著空凡道:「這個貧羅也是不得而知,說不定他們兩個是有志不在山高,在楊林縣別有牽掛吧。」

    胡未狀似猜測,卻語帶雙關,也想看看空凡的反應。只不過空凡聽了胡未說後,卻是一臉疑惑和迷惘,似乎並不能理解胡未的意思,沉默了良久,他才搖了搖頭,歎了口氣道:「雖然貧羅與空聞師兄關係最好,但貧羅總覺得看不透空聞師兄,他表面上好名近利,但有的時候,卻又十分灑脫豪爽,似乎一直有意在裝著糊塗。也不知道他和空見師兄為什麼會一直留在楊林縣,該不會有什麼難言之隱吧?」

    說到後來,空凡也更像是在自言自語,眼裡滿帶疑惑,也沒看到胡未聽了他說後,反倒突然是一臉的恍然大悟,不過接著他又突然想起了另一事,抬頭看向胡未:「對了,你說了塵師父現在也在楊林縣,師父他不是一直在涼州城做住持嗎?」

    胡未笑了笑道:「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只聽說他老人家好像是因為年紀大了,便退了下來,回楊林縣養老,不過也不知是否真是這樣。」

    空凡卻點了點頭,又歎了口氣道:「是啊,師父老了,我們也老啦。貧羅離開北唐國五十年,一直想著回去見見師父和師兄他們,可惜又總不敢也不肯放下這邊的事,一直未能成行,原本以為現在臨老了,也可以清閒些了,會有時間回去看看了,可是西硫國局勢又緊,又是走不開了。」

    諾公主聽得空凡感歎連連,忍不住輕笑著安慰起這個老人來:「空凡大事也別太擔心了,我西硫國豈會被這點危局難倒,等局勢平定下來後,您就可以安心去那楊林縣看看了,不過咱們可要說好了,你可一定要早點回來,我西硫國可少不了您呢。」

    空凡也是露出一絲笑意,點了點頭道:「那是自然,說來絕真可汗也經常跟我說起,要去楊林縣看看我空聞師兄,到時候說不定我們兩個老頭子會一起去呢。」

    只是空凡這麼一說,諾公主一雙海藍的眼裡卻是突然變得有些黯淡,她點了點頭,幽幽地歎了口氣:「要真是那樣可就好了,爺爺他的身體,唉」

    空凡不由露出一絲尷尬,也有些言不由衷地寬慰道:「放心吧,絕真可汗一定會好起來的,他可是答應過貧羅,到時要和貧羅一起去楊林縣的呢。」

    正說著,那中年羅人,也就是空凡徒弟扶著灰頭土臉的無毗走了過來,叫了聲師父。

    空凡卻意猶未盡,總覺得還有許多問題要詢問胡未這個來自楊林縣大羅寺的年輕人,他對中年羅人說道:「絕豐,你先帶無毗回去吧,我還有事,晚會回去。」

    絕豐應了聲是,便扶著無毗準備離開。只是無毗卻是僵在那裡不肯動,一是黃眼睛也死死地盯著胡未,眼裡帶著絲絲恨意。

    空凡也覺不對,頗為嚴厲地看著無毗道:「無毗,還不快跟你師父回去?」

    無毗眼裡閃過一絲無奈,也顯得有些不甘,猶豫了一會後,他抬手指著胡未手裡拿著的那根綠色管子:「把它還給我!」

    胡未原本並不想給,但礙於空凡的面子,還是笑了笑,把綠色管子丟向無毗。

    可不等無毗接住那條綠色管子,胡未肩上的戒戒卻閃電一般躥了出去,在半空中將綠色管子截了下來。

    落到地上後,戒戒兩隻肉乎乎地爪子抓著那條管子翻來覆去地看了看,而後它抬頭朝那無毗嗚嗚嘿嘿叫了幾聲,將那管子放到自己嘴巴,像熊貓吃竹子一般嘎吱嘎吱地咬嚼起來。

    不等大家反應過來,它就將那條尺許長的管子咬得只剩下了寸許長的一截,它又拿著那截管子朝無毗晃了晃,然後將其整個地塞進了自己嘴裡,一邊大聲咬嚼著,一邊搖頭晃腦的,一副得意和陶醉模樣。

    等戒戒將咕嚕一聲,將嘴裡的東西吞下肚時,那一臉呆滯的無毗渾身一震,伸手指著戒戒呃呃了兩聲,便兩眼一翻,直接暈死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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