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爸爸，再見了
小夜如此直接的問題，令抱著她的李譜沉吟了片刻。眼前的小女孩並非外表那樣無知，她在等待自己的回答。而自己的回答，會決定她如何看待自己。
「小夜，你看到剛才那二個吵鬧的姐姐了吧。」李譜開口道。坐在他大腿上的女孩乖巧地點了點頭，李譜笑起來，「她們和你一樣，曾經是『武器』。也許在誕生後，仍舊要參加戰鬥，可她們是人。」
「是會生氣吵架、會開心的笑，會用雙眼去看去思考的『人』。」李譜抬起手指，輕輕彈了一下女孩那小巧可愛的鼻尖，讓女孩嚇了一跳，李譜放聲大笑，「是的，就是這個反應。你也一樣啊。作為『玄宇宙秘籍』而存在，和作為『人』而存在，並不衝突。」
「我是『人』。」小夜皺著鼻子，呢喃著說，語氣有些開心。
「沒錯，想要『玄宇宙』的真正修煉方法，所以我才『製造』了你。可是……」李譜用雙手抱起小夜，把嬌小的她放在肩膀上。走出木屋，漫步在淡淡星光下的非洲草原上。他沉默了許久，柔聲道：「在你誕生後，你就是會歡笑，會憂傷的『人』。」
小夜騎在李譜的肩膀上，雙手抱著他的腦袋，女孩垂下的柔順秀髮帶著清香，輕拂李譜的面頰，讓他感覺有些癢癢。
他聽見細不可聞的聲音道：「爸爸，謝謝。」
之後的日子，李譜並沒有在提什麼玄宇宙的法門。而是一邊恢復狀態，一邊時不時陪著小夜玩耍。小紫和琥珀沒事就去逗她玩，顯然對這個脾氣慢吞吞的小妹妹很是喜愛。
直到三個月後，小紫和琥珀仍舊是去到遠處的荒野進行修煉（她們的修煉對自然環境破壞太大）。李譜架起烤架，取出放在儲存空間內的各種香料，準備做一頓斑馬烤肉。一邊幫忙的小夜看著炊煙升起，忽然開口道：
「爸爸，你一直想知道吧……」她用一種彷彿下定決心似的語氣說：「關於『玄宇宙』的真實。」
小夜她終於主動開口了。李譜心下一慰。看來這段日子陪著她的時間終究是得到回報。他不急不緩的吹熄烤架下的炭火——他很清楚，這不是一時片刻可以說清楚的。
「為什麼不說修煉法門，而說是『真實』？」李譜蹲在小夜面前，饒有興趣地問道。
「因為真實很……」小夜搖了搖頭，抓住李譜的手：「爸爸，先把你對『渾天寶鑒』的理解說給我聽吧。」
「我的理解麼，好。」
在李譜以前印象中，『玄宇宙』是遠遠凌駕於『血穹蒼』的最終境界。可說到『真實』的話，不就是養出『內宇宙』嘛？渾天寶鑒的最強修煉者的皇甫極，是在體內模擬出太陽系的運轉。將能量提升到了近乎『神』的境界。
『玄宇宙』的能量有二大基本特性，是『化劫』與『歸真』。屬性分別是『黑洞吞噬』和『白洞噴射』。而老前輩皇甫極在這個能量基礎上創出的三大絕技是『大爆炸』、『天行健』、『破虛空』。代表著宇宙的誕生、運轉、寂滅之意。不過嘛，名字起的拉風無比，在皇甫極手上實際也就是威力巨大卻單純直接的破壞技而已。
所以按經驗推斷，『玄宇宙』應該是以自身模擬出『宇宙運轉法則』的一門頂級神通。練習前九層，特別是第九層血穹蒼，是為了將肉身修煉至能承受這種凡物根本無法承受的能量。這是李譜一向對渾天寶鑒的理解。
「從常識而言，在修煉成代表著天地間各種自然元素，以及『生命』的前九層後，最後的方向，自然是包容萬物的內宇宙。」李譜沉吟道。
「嗯。爸爸，你使用的前九層渾天能量，雲煙氣流、大地土石、冷熱溫度、水、光……不管怎樣組合，每一層的變化，都屬於『宇宙』的一小部分。即使最奇妙的『生命』。也在宇宙本身包容之下。」
小夜沒有否定李譜的看法，她輕輕點了點頭：「能量在組合後，會變成不同的屬性與效果。物質的構成，五行的變幻，元素的組合，時空的編織，甚至是意志和精神，都是宇宙中無數最最微小的『事物』用不同的結構來排列組成。」
李譜同意道：」嗯，沒錯。前九枚渾天水晶，每一枚都記載有對應的自然元素的構成變化。運用的越深入，組合出的能量變化也越精妙繁雜。」
「但一切事物的構成和變化，都可以回溯到一個最原初的***。『玄宇宙』，記載著的是女媧大神對宇宙本源的探究——她也沒能完成的探究。」小夜頓了頓，注視著李譜說道：「女媧大神對宇宙本源的領悟，都記載在我的體內。」
李譜心下一震，察覺到了小夜表達的是什麼：玄宇宙的本質，不是什麼『星系模擬』，而是回溯『宇宙本源』。一切變化的誕生之初。
修行者將它稱呼為孕育萬物的『大道』，虔誠的信徒尊稱為創造一切的『主』，科學家則把它定義為『宇宙奇點』。
「真是出乎意料，」李譜歎了口氣，抬手將女孩那被風拂亂的整齊劉海撫平，笑道：「不過還好時間很多，小夜，你慢慢說罷。我會好好聽著。」
「爸爸，你還沒明白呢。」小夜將臉蛋靠在李譜的手掌上，感受著寬闊手掌的溫度。是他賦予了自己生命，所以小夜一開始就非常喜歡他。可是，想要達成他的願望。只有一個辦法。
「用凡間的『語言』，無法將關於玄宇宙的知識正確翻譯。所以女媧大神將『知識』刻入『補天水晶』，用構成水晶內核的質子進行極其精妙的複雜排列，來記載她對宇宙本質的認知和能量結構的傳承。只有融合『渾天水晶』，才能獲得最正確的『知識』。能夠獲得多少，就是看使用者自己能感悟多少了。」
「所以，爸爸。你想知道的話，」小夜抬起長長睫毛的眼瞼，露出一個讓人心碎的微笑：「就吃掉我吧。」
一隻可愛動人的小蘿莉，怯生生的邀請自己『吃掉她』。這場面讓李譜嚥了一口口水，他用力抱起小夜，捏住她軟乎乎的圓臉蛋猛***。
「嗚，爸爸，你在做什麼呢。」小夜的臉蛋被***了好一會，才雙頰紅彤彤的抱怨。
「你一直是在擔心這個麼，笨女孩，」李譜大笑道：「小鬼，『請吃掉我』的這樣高調的話，等你身材和琥珀姐姐一樣的時候再說罷。」
「可是這樣的話，爸爸你就沒辦法練成玄宇宙了呀。」小夜提醒道。
「那總不能真吃了你吧，都養你這麼久了。好了，忘記這個問題吧。」李譜撇了撇嘴角。他倒不是準備放棄修煉玄宇宙，大不了多花點輪迴積分去雇卡娜莉安幫忙，讓她去『天子傳奇』位面再弄一根玄宇宙天晶來。以卡娜莉安的實力，應該可以辦到。
況且有小夜的幫助，自己用另外一根玄宇宙水晶修煉的話，估計也是事半功倍。李譜將小夜放下來，故意弄亂她的頭髮：「小鬼，怪不得以前總用奇怪的眼神看著我。是怕我早晚有一天要『吃』了你麼。放心，你這樣的乾瘦小蘿莉不合我口味啦。」
「爸爸就愛開這些奇怪的玩笑。」小夜摀住了臉。
李譜一屁股坐回當做板凳的岩石上，手指彈出一點火勁，將烤架的炭火重新燃起。他用一副壞心眼的語氣嘻笑道：「等小紫她們回來了，我要把你剛才的樣子告訴她們。琥珀一定會逼著你也對她說「請吃了我吧」，哈哈哈哈。」
李譜笑著，忽然感覺自己的脖子被柔軟的手臂抱住，小夜墊著腳尖，把頭深深埋入李譜的懷中。
「我最喜歡爸爸了，比什麼都喜歡。」小夜帶著哭腔在李譜**上身的胸口蹭著眼淚，一邊小聲說。
聽著這樣純真的『告白』，感覺到輕柔氣息吹拂自己的胸膛，女孩天生的甜甜清香鑽入李譜的鼻孔，讓他心頭一暖：也許在小夜身上消耗了大量的『生命源力』，但僅僅為了這一剎那的溫馨感覺，他確定一切都是值得的。
「爸爸，小夜決定了。」在他懷中的女孩開心的笑了起來：「我要幫你達成願望哦。」
「什麼？你有別的辦法麼。」李譜揚眉道。
「嗯，爸爸，也許這樣，我可以和你永遠在一起呢。而且，這本來就是我的本職。」小夜柔聲道：「玄宇宙——能量構成，與目標同調，融合開始！」
即使李譜也無法阻止懷中的女孩的變化——兵解的變化。
她的柔軟嬌小的身子，在眨眼間化為無數星光，星光飛速旋轉，彷彿一道螺旋彩虹，捲向李譜。每一點星光中，都蘊含著女媧大神傳承的超龐大數據。
「小夜，你……」
李譜根本來不及拒絕，也無法拒絕。因為他千錘百煉的肉身，早已本能的準備好了接受來至『玄宇宙』的最後力量。
和前八枚水晶不同，玄宇宙是自願的和他徹底融合。所有的能量和知識，在小夜全力驅動下，玄宇宙化成的星光彩虹好像一段被截取的天幕，將李譜包裹在內。
來至創始大神的宇宙能量的本源構造知識，不斷注入李譜體內，與他體內的元素能量融合。而『玄宇宙』的能量構造和變化方式，遠遠凌駕於李譜之前的修為，各種自然元素形成的先天真氣在玄宇宙的原初之氣面前，被徹底吞沒，彷彿河流回歸海洋。
李譜感覺體內能量不斷的膨脹，好像要把他每點血液、每個細胞、每個構成他的原子都在重新構成，排列成更強大的神秘結構。
「爸爸，再見了……不要忘了小夜哦。」一個聲音在李譜的靈魂深處響起，之後，以李譜為中心，四周飛速旋轉的玄宇宙能量在剎那間物質硬化。
廣袤的非洲草原上，宛如傳奇石猴誕生之前一般，物質硬化的玄宇宙能量變化成一塊三米高的大型黑色水晶，將李譜固定封印。讓他全身心的去理解、去學習那接近宇宙本源之力的變化和構成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