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歡迎來到查內姆的思維領域
對於『神』難以捉摸的瘋癲行為，查內姆反而饒有興趣地看著他亂來。被拆去一截白骨臂爪的墨菲斯托回到他的身邊，原本只有全盛狀態60%左右魔力的魔王級護衛，此刻已經跌至50%的實力。
「嘿，這裡有只可愛的小老鼠。」查內姆忽然注意到，一名銀白色頭髮，身穿淺黃色長裙的嬌小女孩，抱著一個西域風格的琵琶古琴。在朝一個是女孩子都應該害怕閃避的位置移動。
小女孩身手頗為靈活，但還不會輕身提縱之術，只能靠纖細雙足努力的在跑，拚命追逐被玄天邪帝的刀劍之勢殺得飛退的滅穹蒼。
不，她想要接近的，是玄天邪帝。
「叔叔！我是你的小公主呀！不要打了。」南宮問菜一邊揮舞小手，一邊大聲喊著，想讓玄天邪帝注意到自己。但此刻的玄天邪帝，又怎會聽得見？去理睬？
不，不會。他的刀與劍，仍舊不停地施展出三刀三劍的殺招，向陷入全面防守的滅穹蒼不斷揮砍刺擊。滅穹蒼一代梟雄，曾經也是縱橫天下難逢敵手的頂級人物，可惜面對玄天邪帝，身上又帶著魔王級的『衰老詛咒』，能赤手空拳的撐到現在，也算他相當了得。
「嗯？」查內姆眉頭微微一皺，沒搞錯吧，不過是一個女孩的呼喚，剛才就感覺到了一絲『反抗』。自己的魔法技藝經過反覆確定，不會有任何問題。自己的精神力強度之高，甚至可以一對一抗衡奪心魔主腦。在幾天前，應該就徹底壓制了『他』的反抗。
所以，不是意外……對那具異常強大的『縛靈屍』而言，這個女孩非常重要。重要到僅僅是一句可憐兮兮的喊聲，就會讓『他』產生反抗之意。
也許只是對查內姆而言輕易便可壓住的反抗，但那卻是應該已經徹底抹平的『反抗』。
「小小意外，但我是將硬幣立住的天命，」查內姆揚了揚眉毛，說：「幹掉她。」
他身旁的墨菲斯托，抬起只剩一隻的白骨臂爪，森寒的尖銳手指間電流閃爍充能，辟啪作響，一道巨型水蟒般的魔法閃電激射而出。這一道魔法雖是墨菲斯托隨手施放，也足以輕而易舉地將南宮問菜化為焦炭飛灰。
意外再次發生，閃電劈到問菜身邊一丈開外的剎那，她手中的天神兵『神舞』的右弦突然自動奏響，宛如天籟靈動的悅耳音波中，蘊含著一股震碎萬物的振動能量！音波能量化為一道龍形氣勁，凌空將魔法閃電震散，化為幾百個滋滋作響的充能彈消散。
天神兵『神舞』，乃樂器型神兵。是女媧大神削臂肉所化的靈龍而變。右弦彈奏，可顯靈龍神威，震碎萬物。左弦彈奏，神鳥起舞，會令聞者心神混亂，陷入幻覺狂舞至筋疲力盡而死。兩弦並奏，則是神音靈動，有解除蠱惑幻境之能。
南宮問菜是『神舞』自己選擇的唯一真主，這柄特殊的天神兵在傷害來臨時選擇保護主人。但自動發出『神音三動』中的『右弦·龍騰動』，震碎閃電，令這柄本來就屬於天神兵排行末尾的神兵力量消耗不少。
「嗚呀呀，打雷了！」南宮問菜嚇了一跳，害怕地縮了下肩膀，撒開丫子就想跑。
「是神器？樂器型……可惜我沒多少興趣做吟遊詩人，否則這到是很不錯的寶物。」查內姆抬起手，魔力形成古老的魔法字符。準備親手擊殺她。
剛剛抬起手，三個宛如電光般迅速的人影，出現在查內姆與南宮問菜之間。查內姆揚了揚眉毛，手腕上的魔力凝而不發，「楊，為什麼這麼晚才來。在最後的決戰時划水，這可不太像你啊。」
表面上輕鬆，但他暗中驅動精神力，將玄天邪帝調回到身邊。
「好險！以一人之力對付玄天邪帝，實在是件苦差事。」滅穹蒼頓時壓力大減，精瘦的手臂上，一道道血痕浮現。他沒有神兵魔兵，在危急下只能赤手抵擋，此刻傷得不輕。立刻坐下運轉天罡氣訣，試圖療傷。
在查內姆眼前的三人的反應都不同。一位身穿青色內襯，外套精製黃色鎧甲的俊偉青年，有著和那位個女孩一樣的微卷白髮，他緊張又疼惜地喊了聲：「阿菜！哥哥來了！」上去抱住那位好像小動物一樣的少女。
另一名窈窕身段被劍甲包裹的短髮女子，看見玄天邪帝的狀態，嬌美的面龐上滿是驚訝。看上去顯然不知如何是好。
「你把邪帝……他怎麼了？」鐵心厲聲問道，但語氣難以掩飾她的心慌意亂。
「美麗的女士，請不要誤會，只是僱傭關係。」查內姆撇了她一眼，不鹹不淡地對鐵心開了個玩笑。
鐵心才不相信，可她能感覺到，現在的邪帝，對她毫無反應。眼前的紅袍白人男子，身邊還屹立著二隻非常強大的魔物，極其危險。
可惡，為什麼此刻手中只有一柄連地神兵都算不上的『凝霜劍』。鐵心心下肅然，手腕暗暗運起真力。
楊昭站在查內姆身前百米處，負手而立，先是眼露憂色地撇了一眼玄天邪帝的方向，冷笑道：「魔法師，你現在的行為太過頭了點吧。」
「前幾天還叫我查老兄，今天就叫我魔法師，嘖嘖。」查內姆惋惜地搖了搖頭，「我這不是在完成任務麼。」
「哈，完成任務需要這樣？」楊昭怒笑道：「你說我划水？他媽的我在幾小時前，還準備全力配合作戰……你知道這短短時間，你的行為害死了多少無辜平民？」
「大概一萬？二萬？」查內姆聳了下肩膀，攤手道：「誰知道呢，需要認真計算嗎。」
「這些都是人，活生生的人。」楊昭凝視查內姆，「我也算得上是『神兵』世界的人，我之前就提過。」
「那又如何？我是費倫人，有需要，還不是一樣開啟『異界之門』，消滅了阿斯卡特拉城的市政區。」查內姆不以為然。
「難道你就不會用『正常』的方式達成目標麼？」楊昭感覺完全無法理解查內姆的思維邏輯。這樣的行為反而會惹得整個世界與自己為敵吧。
「這就是正常的方式啊。」查內姆一臉莫名其妙，好像奇怪的反而是楊昭一樣：「遇見有價值的目標，用各種方法幹掉，掠奪，收集一切能收集的道具。不是最正常最恰當的思路麼？潛入別人家中，翻箱倒櫃，取走金幣和道具，難道不是冒險者的本分麼？」
「而現在，來到一個新城市，新世界，」查內姆一副神經質地表情指東指西，好像在遊樂園般的興奮樣子，「難道內心不想大肆搗亂一下看看嗎？比如……召喚一堆惡魔試試看什麼的！」
「你……在原來的世界，一定是惡名昭彰的魔頭罷。」楊昭對他的瘋狂回答有些愕然，之前準備趁機出手的殺招都窒了一窒。
「不，」查內姆擺了擺手，一副你不理解我，我很痛心的神情繼續說：「我去教會散了很多金幣，非常多。所以我的名望還蠻不錯的。」
「我擦！那絕對是系統BUG！」楊昭表示不能接受。
「這不重要。新人，你為什麼還要如此的『聖母』呢。」查內姆安靜地說，「你認為我很殘酷麼，那麼你可以試想一下……」
「如果我沒有將任務需要的『三件道具』先交給西城勇，達成基礎任務條件，令你在此刻無後顧之憂。在那樣直接的生存壓力面前，你還會不會和現在一般的熱血沖頭？以為和某人達成協議，阻止我。才是最恰當、最安心的度過眼前難題的方式？」
「如果是那樣，你會不會在想……必須要繼續合作，否則就會被抹殺呢？」查內姆露出魔鬼一般的狡黠微笑。「就算擁有一顆聖母般的仁愛之心，你的代價底線在哪？」
僅僅是看見自己和南宮問天一起，以及自己的話語，便如此快的推測出我的思路麼。楊昭心中微微一凜。
而他的問題，真是好可惡……如果當真和他說的一樣，自己還會不會和現在一樣，為了保護自己的生命安全，而對他的殘酷行為不聞不問，甚至……為虎作倀？
不，他為什麼會這麼問？難道他和某個叫雪絨花的傢伙一樣喜歡玩什麼莫名其妙的心靈批判？原來是如此……楊昭忽然感覺到了什麼，他深深吸了口氣，鄭重地看向查內姆。
這次，他的眼神不再是像之前那樣，彷彿看向一個瘋狂的惡魔，又或是難以理解的怪物。
而是最最致命的危險敵人。
「你在試我。」楊昭緩緩道：「拉奧隊長看上去很霸道很難說話，其實他對小事根本不在乎。西城勇也只顧著忙自己的事。而一開始對我最和善的你，卻是最提防我的。」
「你有一顆可以成為魔法師的頭腦。」查內姆不動聲色地笑了笑，抬起一根手指點了點腦袋，表示嘉許，「天命小隊的新人每個都非常優秀，但你這樣起步就有如此實力的新人也不多見。所以，你的本性如何，以後會不會內訌，必須在你第一次回歸前就摸清楚。」
「你現在有結論了？」楊昭淡淡道。
「真可惜，朋友，眼前的答案是我們脾氣不合，很不合。」查內姆皮笑肉不笑道：「所以，只能『絕交』了。」
「沒錯，你說得對，哈哈哈哈。」楊昭好像突然渾身輕鬆了，卸掉什麼包袱似的，英俊的面龐上浮現開朗笑意，語氣堅定，毫無猶豫地道：「你剛才的問題，我有答案了。」
「我在聽著。」查內姆並未奇怪。
「那就是：在那樣的情況下，我不知道會怎麼做。」楊昭昂然道：「但不管重複多少次，我現在的選擇，都只會一樣！」
自己討厭殺伐果斷，而此刻，就是自己的殺伐果斷了！在難題面前的果斷，在危機面前的果斷。即使這樣的行為，會讓自己陷入『危險』也好，在別人眼中，多麼愚蠢也好……而且，在腦海中，有一個似乎來至本心的聲音，要我去保護她。楊昭看了一眼身側的鐵心，她的神情有些茫然，大概不理解自己為何此刻忽然去看她。可……那又如何了？
同時，查內姆容不下自己回去成長為他的敵人。而自己，又何嘗不討厭又提防他了？此刻，誰先扼殺誰，就只有實力來決定！
「錚！」一柄充滿王者大勢的神兵長劍，出現在楊昭手中。為本心，為紅顏知己，神鋒出鞘！
楊昭拔劍，但對查內姆來說，更需要注意的還有一位。
因為，他是這個位面的『天命者』。
南宮問天向來和善的雙眸如今充滿冷冽殺意，他已經絕對確定，眼前的長袍男子，是極端危險的狂人。
將楊昭與查內姆對話聽得很清楚，問天完全明白，即將開始的，是一場危險之極的血戰。
那位曾經打敗過自己二次的絕世強者，玄天邪帝。問天對他如今的處境心生悲哀，但，內心作為武者的那塊地方，又有些小小期待。
期待，自己有去痛快戰他。不管是身為武者，還是身為男人。
「鐵心，拜託了，你保護好阿菜。」南宮問天拔出碧綠色的『天晶』，握在手中。
他此刻的語調之肅穆，竟然讓一向固執的鐵心罕見地露出了女兒家的溫柔體貼，不由自主地輕輕點了點頭。
「天哥，小心，還有……」鐵心咬了咬柔軟的下唇：「可以的話，救他回來。」
「我盡力而為！」南宮問天剛毅的唇角動了動，沉聲回答。
眼前的玄天邪帝，雖手中無神兵魔兵，不過查內姆已經給他配備了足夠優秀，並不下於魔兵的一對刀劍。左手的重型大刀是『灰燼使者』，而右手通體流轉藍色火焰的水晶長劍，是神器劍『碧藍怒火』。如同一道絕對屏障，站在查內姆身前。
那天下無雙的一刀一劍，為他防禦任何來敵。
嘿，眼前的才是自己真正需要剷除的障礙啊，隨時準備應對內槓。如此，我才花費時間召喚二大魔王，以及製造如此強大的『縛靈屍』。查內姆渾身魔力高漲，迅速施放了一個高等加速術。
「我的『戰士』。你來對付這二個麻煩的傢伙。」查內姆用驅動連奪心魔都望塵莫及的精神力，控制自己最強的『縛靈屍』，以及二頭魔王護衛，迅速分配作戰方案。
「那二個女子，都和玄天邪帝很熟的樣子。看來最好避免她們有直接接觸。恐懼之魔王迪亞波羅，由你上了。而憎惡之魔王墨菲斯托，給他們全體施放詛咒！」
集合楊昭和南宮問天二人之力，能否正面對抗玄天邪帝？
不知，但三人已經拔劍，出刀。
各自施展絕世劍技！